李儒生低著頭,揮了揮手,讓越青他們出去,然後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胳膊,口水從臂膀直接滴到床鋪上去,打濕了一片。
越青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安靜的退了出去。
這一幕已經發生了無數次了,但是她仍然沒有放棄。
小狐狸一反常態,安靜的臥在屋外的草叢中,雪白色的長尾一下一下的拍打著草地。
它細長的雙眸中閃現著怪異的神色,同時還留有一些欣喜。
一個妖想要和人在一起,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對方也變成妖。
雖然它不知道李儒生的變化對於李儒生自己而言,是好是壞,但是對於它而言,應該是好的。
它目光閃了閃,便向著旁邊的村落跑去。
他們住的地方是一處不知名的小村旁邊,一所獵戶的房子,雖然不大,但也能夠居住。
越青一如既往的采摘著菌菇,還有一些野菜,準備晚上再做一頓菌湯,然後加一些參須,看看李大哥能不能吃下去。
她想著,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憂愁之色。
越青沉浸於自己的世界當中,卻沒有發現叢林中閃過一縷惡意的視線。
“這娘們長得真俊。”
王剛舔了舔嘴唇,壓抑著自己內心的火熱,他熱切的盯著越青凹凸有致的身體,以及對方蹲下時露出的風情,感覺渾身燥熱。
“真是俊啊,比我家那婆娘要好出多少倍。”
他悄悄的躲在樹後,“也不知道是傻還是什麽,跟著那個病秧子有什麽好。”
王剛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還嘿嘿笑了幾聲,但是立刻卻又捂住了嘴,偷偷的瞅著對面的女子。
自從對方和那個病秧子來到村子時,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對方。
或者說他一下子被對方的容貌勾了魂,這方圓十裡內,哪有這麽俊的娘們。
看看他自家的婆娘,再看看對方,真是讓他一點興致都沒有了。
所以,他每日都會偷偷過來,尾隨著這個小娘子,滿足自己內心的欲望。
越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把籃子提了起來,便向著房子處走去,渾然不知自己身後還跟著一個不軌之徒。
她慢慢走到房間旁,開始燉起了菌湯。
王剛戀戀不舍的看著越青,最後看了看天色,便搖了搖頭,向著村落走去。
他這樣做已經兩三天了,一開始只是尾隨個半柱香的功夫,可是隨著次數的增多,時間也越來越長,就像是今天,他已經把農活舍下,跟了越青足足半天的時間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覺得不滿足,並且開始厭煩起自家的那個膀大腰圓的惡婆娘,以及乾不完的農活。
同時心裡泛起了黑暗的嫉妒之情,憑什麽一個病秧子有這麽俊的娘們去死心塌地的照顧,而他王剛卻又要做農活,家裡還有一個惡婆娘。
一時間,王剛面色有些陰沉,並且還有著幾絲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猙獰。
此刻,耀眼的日光照耀在他身後,像是血色的披風一樣。
人沉淪於欲望之中,最終忘記自我,而當他驚醒的時候,才發現為時已晚。
雪白色的小狐狸嘴裡叼著一隻家禽跑了回來。
之前他們還有些錢財跟村子裡換些吃食,可是最近身上已經沒有可以換取的東西了,所以越青才會外出去采摘山野之物,而它則選擇去附近抓些野味,至於這些野味有沒有主人,就不在它的考慮之中了。
它可是妖,又怎麽會在意人的倫理道德,甚至於如果不是李儒生不允許它殺生的話,它又何必多此一舉。
雖然它也不強,但也不是兩三個村夫能夠對付的了的。
李儒生仿若死屍一般躺在木床上,耳邊依然回想著夢中的話語。
“門??什麽是門?”
“希望都舍棄了,活著又是為了什麽?”
“燕兄所說的秘寶指的就是那枚暗金色的單眸吧,難道夢中的話便是秘寶所說的?”
“可是,燕兄說讓我不要相信秘寶的話。”
“況且那些話真的是秘寶說的麽?”
李儒生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也許夢中的話語不是別人說的,正是他自己說的。
無數的念頭就仿佛野草一般快速的蔓延開來,很快便讓他頭疼欲裂,難以思考。
但是仍然有一個念頭深深的扎根在他的內心中,那就是門究竟是什麽。
王剛慢慢的向著村子走去,越走越慢,最終停在了自家菜地上。
不用想,他都知道,進門之後,肯定先是一頓痛罵,然後又是沒完沒了的絮叨,說隔壁的王麻子雖然人長得不行,但是人家怎麽努力怎麽會做事啊等等。
而他又是怎麽的不務正業,不成器,爛泥扶不上牆。
緊接著便開始哭,哭自己怎麽命苦,嫁了一個如此沒用的男人。
王剛想著想著,面色越發的猙獰起來,身後纏繞著一縷縷的黑霧。
他默默的拾起土裡的農具,然後晃著步子向著家門口走去。
木門,無聲息的被從外推開。
一聲聲臭罵開始響了起來。
“你個死人!說,你是不是又去看那個狐狸精了!!”
“你心裡還有沒有這個家?!”
“我怎麽這麽命苦啊,嫁給了你這個無用的男人?!”
“你不會說話麽?!連回話都不會了?!”
圈子裡的牲畜看了一眼後,便又重新臥下。
忽然,房屋裡的臭罵聲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一聲聲沉悶的響聲傳了出來。
砰,砰,砰……
住在旁邊的王麻子驚訝的看了一眼王剛家,“今天奇了怪了,這麽早就結束了??”
按往常來說,少說也得兩三個時辰,可是今天……
“會不會出什麽事了?”
他不確定的說道。
“哎呀,當家的,能有什麽事,你仔細聽。”
他旁邊織布的婆娘曖昧的笑了笑,指了指隔壁。
王麻子愣了一下,仔細聽去,也露出了曖昧的笑容,“這王剛今天吃了藥了,這麽大力。”
他婆娘腦子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臉色微紅。
王麻子嘿嘿笑了一聲,然後便過去熄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