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爽推著華天成回到醫院的病房時,正好周醫生也在急救病房,華天成就笑著對周醫生說:“我現在的病情穩定一些了,還是轉到普通病房為好,這樣可以把急救病房騰出來,給那些生命垂危的人。”
“華天成,我正有此意,沒有想到你先提出來了。看來你還是一個比較有愛心的人,我這就給你安排普通病房。不過你雖然被轉入普通病房,但還是要繼續消炎掛吊針。作為你的主治大夫,我會隨時對你的傷勢進行查看,如果你個人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就要趕緊告訴我。”
“謝謝周醫生,我會的,你先去忙吧。有事我會及時找你的,再說我現在身邊有耿爽照顧著,不會有什麽大的問題。”見華天成這樣說,周醫生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笑容裡的意思隻有華天成和周醫生自己知道。
當華天成拿著自己的東西走出急救病房時,突然過道裡一片喧嘩,幾名120急救人員神色慌張地,推進來一個被刺了一刀的年輕人。
只見鮮血從年輕人的腹部汩汩地往出冒,被刺的年輕人臉色蒼白,嘴裡不斷地嘶吼:“啊――疼死了。”
“周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我給你跪下了。”一個中年婦女一邊哭一邊披頭散發地,給周醫生跪了下去。
周醫生看了一下傷者的刀口,眉頭一皺說道:“你兒子的大腸被一刀給捅斷了,我們鎮醫院做不了這樣的手術,你趕緊往縣醫院送吧。”
“我估計等送到縣裡,這個年輕人就沒有命了。”華天成拿著自己的東西很隨意地說了一句。
一聽這話,中年婦女當場就暈死過去,他的丈夫帶著哭腔喊道:“周醫生你快想想辦法,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千萬不能有事,不然我老兩口也不活了。”
“快轉院吧,我真是做不了這樣的手術,如果能做,我還讓你們轉院幹什麽?我們這裡能做手術的好外科醫生,都調走了,就是我沒有啥門路,還呆在我們金牛鎮醫院裡。”說完周醫生一聲歎息,然後揮了揮手。
“啊~我可憐的兒子~”絕望,傷者的父母親徹底絕望了,從鎮醫院到縣上最快也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而現在傷者已經疼得奄奄一息了,隨時都會死去。
現場的氣氛十分壓抑,面對傷者徘徊在生死的邊緣,醫生卻說做不了這樣手術,你說怎麽辦?轉院傷者勢必死在路上。哭聲、歎息聲、叫喊聲,聲聲入耳,讓周醫生也十分為難。
見周醫生要走,傷者的母親不顧命地一下抱住了他的小腿,死活不松開,哭喊道:“周醫生,你想想辦法吧。我兒子不能死,我求求你了。”隨後把頭在地上磕的咚咚咚直響。
“你抱我腿有什麽用?我說過我做不了這樣的手術。”周醫生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幾下,大聲喊道。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周醫生,我能做這樣的手術。”
此言一出全場訝然,都在尋找說這話的人,就連傷者的母親也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不哭了,淚眼婆娑地問道:“剛誰說他能做這樣的手術?”
“我。”就一個我字,讓在場的人都把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華天成,一個長有一雙招風耳的年輕人。
周醫生目瞪口呆地看著華天成,好像聽錯了一樣,再次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你能做這樣的手術?”
“是的。”華天成很冷靜地點了點頭又說:“如果傷者不馬上開刀動手術,送到縣城醫院百分之百人就死了。
” “你說這話沒有錯,但我沒有見你給病人做過,成功手術的案例,華天成,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可不是鬧著玩的,我都不敢接這樣的手術。”
“我真的可以做這樣的手術,但我不是鎮醫院裡的醫生,讓不讓我來做,還是由傷者的父母來決定吧。一旦發生意外與醫院沒有關系,與周醫生沒有關系,一切責任由我來承擔。大不了我做二位的兒子,現在時間很寶貴,耽誤一分鍾傷者活下來的希望就會減少一分。如果不願意,我就走了。”
此刻只見耿爽一把將華天成拉到一邊,瞪著漂亮的大眼睛訓斥道:“華天成,你想死是不是?你身上的病還沒有好,你還想給別人做手術?你腦子進水了吧,別人躲都躲不及,而你卻往上衝。你隻是一個中醫學院畢業的學生,你做過幾次手術?趕緊去普通病房,你別給我再惹事。”
傷者的父母親一看兒子肚子上鮮血還在往外冒,而說會做這樣手術的年輕醫生卻要走,兩人的眼神對視了一下,傷者的父親大聲喊道:“請留步,我們同意你來做我兒子的手術。如果你沒有這個把握,你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旦發生意外,責任我們父母自己承擔, 我們可以手術前簽個協議。”
只見華天成慢慢地轉過身體,看了看周醫生說道:“周醫生,麻煩你做我的助手。”
此言一出,險些把許多醫生的牙都驚掉了,華天成竟然不知天高地厚,讓五十歲的周醫生給他當助手,他是不是瘋了?不是瘋了,就是吃錯藥了。
“華天成,你要幹什麽?你是不是被我把腦子打壞了,你不能做這個手術,一旦人死了,你麻煩就大了?”耿爽拉著華天成的胳膊心急如焚。
只見周醫生反而很鎮定地說道:“耿爽,你不要阻攔他,有協議在你不用怕。我願意做他的助手,馬上準備手術。護士趕緊準備好手術前的協議。”
見周醫生這樣說,耿爽無力地將拉華天成胳膊的手放了下來,咬著銀牙小聲說道:“華天成,人不作死就不會死。”
“媳婦,放心,不會有事的。”華天成還用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耿爽楞了一下,第一次有人在這麽多人的面前叫她媳婦,她快要奔潰了。
耿爽把拳頭捏得緊緊地,恨不得在這將華天成暴揍一頓。可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華天成已經在護士的幫助下,穿好了手術服,看了她一眼然後快步走進了手術室。
當華天成抬頭的時候,在周醫生的眼神裡看到了擔心,在其她幾位護士的眼睛裡看到了,嘲笑和憤怒,她們看他的眼神好像看神經病一樣。
她們怕自己受到連累,她們怕吃力不討好,她們怕死者家屬的哭鬧,她們更怕醫院賠錢。他華天成能做成功這樣的手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