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那一句句哀求聽得旁人都有些不忍,可一想到花溪和花盼盼兩人做的事情又覺得花溪現在的做態令人惡心不已。紛紛是別過頭去,不去看她。
而柳迎風則是愣了愣,他來的晚,並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何事,就後來聽了一些,但也只是個大概而已。
沒遇上花卿顏,柳迎風確實對花溪挺上心的。花溪出生雖不盡人意,但也是身家清白,家裡更是有幾個讀書人,將來若是考上功名,花溪這身份也會跟著水漲船高,所以,柳迎風一直都不排斥花溪。
遇到花卿顏後,更是把花溪當做是接近花卿顏的跳板。所以,聽花溪這般求自己,若是自己無動於衷的話,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柳迎風稍作考慮之後就出聲阻止道:“慢著!”
柳迎風一出聲,花溪便宛若看到了希望般,掙扎得更加厲害了。
來得官差自然是認識柳迎風的,見他出聲也就隨了他的意,停在了原地。其中一個官差問道:“不知柳公子有何吩咐?”
柳迎風看了眼冷著臉的花卿顏,說:“這兩人究竟是犯了何事?你們查都未查,就這般把人帶走,不合適吧?”
“這……”官差被問得一時間答不上話來,下意識的看向花卿顏,“這位姑娘……”
“呵!”還未等官差說完,花卿顏便是冷笑一聲,“柳迎風,你是聽不懂人話麽?這兩人未經我這個主人的同意,擅自進了我的屋偷了我的東西。不問自取便是盜,難不成這還不算抓她們的理由?”
柳迎風被花卿顏堵的臉色一變,頓時有些尷尬。他看了看花溪,無奈的歎了口氣,“花溪姑娘,這,柳某幫不了你了。”
聽到這話,花溪眼裡的亮光瞬間熄滅了。她垂下頭似乎是認命了,任由著官差將自己押走。她的沉默跟一直在胡攪蠻纏的花盼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人被帶走之後,眾人不知為何皆是松了口氣,竟是不約而同的朝花卿顏露出一絲討好的笑容來,似乎是怕花卿顏這個觀瀾居的二東家遷怒於他們。
不過花卿顏可沒有遷怒的愛好,她朝著眾人微微一笑,“大家都去吃飯吧,就當做是看了一場笑話。”
花卿顏的笑容格外的燦爛,眾人終於是松了口氣,一個個跟花卿顏道了喜,繼續回去吃飯了。齊掌櫃是個懂眼色的,三言兩語的把柳迎風忽悠上了前院。
不一會兒院子裡就只剩下花卿顏母子三人,不過花卿顏倒是把胡輕叫住了。她可沒忘後院還有一個傷患呢。
“怎麽,你又受傷了?”胡輕上下把花卿顏打量了一遍,打趣道。
“胡叔叔是不指望我好了呀。”花卿顏笑,“不是我,胡叔叔還是跟我去後院瞧一瞧吧,兩個孩子救了個回來。”
胡輕一聽便是皺起了眉頭,語氣也是嚴厲了幾分:“怎麽搞的,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了?隨便把人往家裡撿!”
不過胡輕說歸說,倒是主動朝後院走去,見母子三人沒跟上來,還停下步子催促了幾聲。
後院相對來說要簡陋一些,並且沒有家具。不過仇無妄倒是聰明,用木板搭了一張床,讓孩子不至於躺在地上。
幾人進了屋,仇無妄已經不在了。花卿顏左右看了看,後院除了他們便無其他人,也不知仇無妄去了哪裡。
不過,仇無妄不重要,現在更重要的是依舊在昏迷的這位。
花卿顏打了些清水,把孩子臉上的泥土血痂清理乾淨後,竟是意外的發現這孩子長得分外精致。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姑娘家。孩子的臉上倒是沒有傷口,臉上的血痂怕是從別處濺上去的。
“把這孩子衣服扒了。”胡輕皺著眉吩咐,這孩子的傷都在身上,而且都是劍傷,身份怕是不簡單。想到這,胡輕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靠山村出了個大人物,村民們又高興又敬畏,一時間對花卿顏的態度更加和善了,其中還帶著些許的討好。雖說不指望從花卿顏身上撈到什麽好處,但是把這關系處好了,還是很有必要的。再說了,花卿顏心善,說不定見大家夥過得苦,就幫襯一把呢!
花卿顏相公不在,家裡又沒有個老人,齊掌櫃就擔起了這個主事的擔子,給花卿顏做起了管家。他看了看時辰,臨近午時就招呼著村民們入座。把周裡正和幾位族老安排在最前的那一桌,當然也沒落下胡輕。胡輕算是花卿顏家裡人,所以做個陪酒人。其他人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條,一點都不雜亂。
老花家的人佔據了整整一張桌子,花熊才是個霸道的,但凡有人靠近,他都會惡狠狠的把人推開。那副護食的模樣一點也沒有讓人覺得可愛,倒是有幾分厭惡。
花卿顏瞥了老花家那一桌一眼,總覺得有些奇怪,胡白芷卻是湊上來皺著眉頭問:“怎麽沒看到花盼盼和花溪?這種熱鬧花盼盼沒有理由會錯過啊?”
經胡白芷這麽一提醒,花卿顏總算明白究竟是哪裡奇怪了。老花家的人能來的都來了,卻獨獨沒有看到花盼盼母女倆。花卿顏皺了皺眉,把小紀子招呼過來問了問:“老花家來的就是這麽幾個人麽?”
小紀子看了眼搖頭:“不對,還有兩個人呢,女的一老一少。我還特意看了眼,那姑娘戴的可是金釵!誒,這會兒都快開席了,怎麽不見了。”
小紀子口中的一老一少兩個女人一定是花盼盼和花溪。花卿顏有種預感,這兩人這時候不見,一定不會乾好事。她吩咐小紀子叫人四處找找,務必把人找出來。小紀子得了命令就一溜煙跑去辦事了。
“卿顏,你覺得這母子倆會搗亂?”
花卿顏看著胡白芷都快皺成川的眉頭,點頭:“花溪瞧我不順眼,處處都要和我比較,今日我大出風頭,她心裡必定嫉妒,這背後使壞是一定的。還有那花盼盼,她們什麽時候希望我好過。”
“嘖,像老花家這樣的人家,根本就不應該讓他們還留在村子裡,簡直就是壞了風氣!”胡白芷咬牙往老花家那一桌狠狠地瞪了眼。
花卿顏拍了拍她的肩:“稍安勿躁,賤人自有天收。”
花卿顏雖然讚同胡白芷的話,但她心裡的疑問還未解開,在那之前,花卿顏倒是希望老花家老老實實的待在靠山村,讓她能查明真相。
沒有過多在老花家這個問題上糾纏,花卿顏看時辰差不多了,想著回房間去換身衣裳。
房子落成的侍候,王寡婦也將衣裳做好送來了。花卿顏瞧了瞧,對王寡婦的手藝非常滿意,不管是做工還是款式都非常合她的心意。特別是兩個孩子的衣服,簡直滿意到了極點。雖然款式圖紙是她提供的,但她也只是畫了個大概,衣裳上的細節完全是王寡婦自己琢磨出來的,花卿顏對王寡婦真是佩服不已。特別是王寡婦還幫他們用剩下布料做了幾雙鞋子,棉鞋單鞋都有,鞋底納得很厚實,鞋面上的繡花也精致。花卿顏對那衣裳和鞋子簡直愛不釋手。
“娘親娘親!”
花卿顏剛轉身,原本在門外玩耍的無憂和兮兒就跑了進來,二話不說的拉著花卿顏就往門外走。
“寶貝怎麽了?門外有什麽?”花卿顏有些不解,她看了看無憂,這孩子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焦急的神色。她下意識的將兮兒打量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兩個孩子今日都是穿的新衣裳,嫩嫩的顏色襯得兩個孩子越發的可愛了。不過現在兩個孩子的小表情可不像是愉快的樣子。
兩個孩子拉著花卿顏漸漸走到了山腳下,是花卿顏平日裡上山的那條路,她心裡更加疑惑了,剛想詢問就見無憂放開她的手走到一旁的草叢裡,伸出小手將草拔到一旁。
“無憂快回來!”花卿顏看到了草叢裡黑色的身影,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急忙上前抓住無憂抱進懷裡,又把兮兒塞到自己身後,雙眼警惕的看著草叢。
無憂似乎也明白有危險, 老老實實的待在花卿顏的懷裡,不過他伸出脖子探了探,指著那草叢中的身影說:“小哥哥不動了。”
小哥哥?
花卿顏愣了愣,沒想到無憂會這麽稱呼那草叢裡的人。不過也應證了無憂的話,那伏在草叢裡的人一動也沒動。花卿顏皺了皺眉,囑咐兩個孩子站在原地不許動,自己走過去探探究竟。
伏在地上的人看著年歲應該不大,不然的話身高不會隻到花卿顏的肩部。穿著一身黑衣,而且料子還算不錯,瞧著挺細膩光滑的,不過此刻已經破破爛爛,像是被利器劃成一般,甚至還能看到衣服下的傷口。那人身上很髒,滿身都是泥土,不少還黏在了傷口上,混雜著凝結的血痂有些猙獰。很顯然,這人是受了重傷。不過究竟是被人追殺還是其他的原因,就無從得知了。
花卿顏皺了皺眉,沒想到兩個孩子會在山上發現一個受傷的人。她又抬頭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確定周圍再沒有其他人之後,這才松了口氣。
“娘親,他死了麽?”無憂仰著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