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娘說的,究竟是怎麽回事?”
剛會自己家,袁茹便按耐不住了。溫氏的話裡透露出太多的信息,直覺告訴她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事情很重要,關乎到自己的相公,關乎花耀宗,更是關乎整個老花家。而且,這件事絕對不是一件喜事。
袁茹嫁到老花家這麽多年,竟是從來不知老花家的這幾個人隱藏得這麽深!她深吸一口氣,關上房門就忍不住發問。
花繼祖顯然沒想到袁茹會發難,愣了愣之後心裡便有些不痛快:“你別問了,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
“什麽叫我不該知道的事情,難道我不是你們老花家的媳婦麽!”袁茹也不樂意了,平日裡溫婉的女子此刻瞪大了眼睛,惡狠狠:“花繼祖,這麽多年來,我為了你,為了我們兒子付出了多少!你難道看不到麽!我可告訴你,我有資格知道這一切的真相!我不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婆婆究竟是誰!”
花繼祖看得難得這般激動的袁茹心裡的疙瘩也是平了一些,可有些事情卻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更何況這可是關乎到整個老花家的大事,豈是能隨隨便便的說出來的。
花繼祖歎了口氣,將激動的袁茹擁進懷裡:“事關重大,你也聽娘說了,關乎老二,還有老二的娘,所以我不能說。”
“怎麽不能說?”雖然被花繼祖安慰了,心裡也是好受了些,但袁茹還是不甘心。她還有害怕,害怕自己的丈夫好不容易中的舉人會因為這件事而成為泡影。
袁茹仔細的回想著溫氏的話,總覺得溫氏的每一句話都帶著深意,都帶著蹊蹺。她自己的琢磨琢磨,想到一個可能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花繼祖道:“相公,那樓氏不是你的生母?”
“你在瞎說什麽!怎麽可能不是!”花繼祖連忙將袁茹推開,義正言辭的道,“袁茹,這話可不能亂說,我生母就是樓氏,怎麽不是呢,我跟花耀宗可是親兄弟!我可告訴你,這話你可不能在隨便亂說,也不能傳出去!”
雖然花繼祖這麽說,但袁茹卻是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慌張。袁茹的心瞬間便提了起來,不知為何閃過一絲失望。
袁茹嫁進老花家的時候,樓氏早已經不在了,而且整個老花家也從來沒有人提過樓氏和花耀宗。
直到花卿顏的出現。
花卿顏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老花家塵封那麽多年秘密的鑰匙,同時也是打開一切禍根的鑰匙。
花繼祖看到袁茹那一臉的悵然若失,便是明白自己剛剛的那些話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是讓袁茹想得更多了。當然他也明白聰明如袁茹,這麽拙劣的謊言自然是騙不過她的。只是有些事情,他真的無法解釋清楚,因為當年的事情,他也並不是很清楚。
不過他卻是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樓氏不是他的生母,而花齊遇到樓氏的時候,花耀宗就已經在樓氏的肚子裡了。
可是花繼祖不能說,這個秘密,只能一輩子都藏在心裡,爛在他的肚子裡。
花繼祖歎了口氣再一次把袁茹擁入懷中,“事情並非你想的那般簡單,為了避免麻煩,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等時機成熟了,我一定不會再瞞著你。”
袁茹沒有掙扎,順從的窩在花繼祖的懷裡。事情的脈絡她已經整理清楚了,雖然不明白究竟為什麽不能說出來,但也是明白了這其中定是有什麽不能深究的事情。
不過袁茹莫名的還是有些擔憂,她總覺得只要花卿顏還在靠山村,那麽被老花家隱藏起來的秘密就一定會被揭開!那之後老花家將面臨的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想到這兒,袁茹忍不住問:“相公可有跟大人提過任命的事情,若是可以的話,還請把我們調離這靠山村朝陽鎮。”
“自然。”花繼祖沒有袁茹那麽多的顧慮,不過想到任命做官也是心潮澎湃,“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我可是不想待了,到時候帶著兒子孫子離開這裡,我們過全新的生活,那時候你就不再是秀才娘子,而是官家太太了。”
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來,花繼祖臉上的笑容格外的燦爛。看著丈夫這模樣,袁茹暗暗的歎了口氣,不過眼神更加的堅定了幾分。
花卿顏沒想到打發走了花青竹,老花家的人又上門了。這次來的是袁茹。
“你們先做著,有不懂的地方問碧落。”花卿顏把手洗乾淨,吩咐道,“這些都是比較簡單的點心,等你們熟悉得差不多了,我再教你們其他的。”
花卿顏很忙,各種事情堆在一起讓她分身乏術,她都恨不得把自己撕開好個了。從董家回來,她就開始泡在廚房裡教兵漢子們做點心了,當然家常菜也教了一些。好在這些兵漢子都是有基礎的,雖然以前接觸的不是這麽精細的點心,但會廚的人心思也足夠的細膩,上手也不算慢。花卿顏先從簡單的開始教,等到他們熟悉各種食材之後再一點點的讓他們接觸更加複雜的點心。這的哥兵漢子們耿直但也不笨,而且非常的虛心好學,所以花卿顏教得也用心,幾天下來,之前花卿顏做過的點心他們都已經上手了。
因為她在空間裡弄了不少的蓮子,花卿顏今日正教他們做蓮蓉呢,沒想到門口的兵漢子來報說院子外來了個人,還自稱是花卿顏的大伯母。
花碧落一聽是老花家的人找來了,就拉下了臉:“姐姐,你可別去,那老花家的人都不是好東西,那袁茹肯定沒安好心!還請你吃宴席呢,我怕他們在飯菜裡下毒!”
“哪有那麽誇張。”花卿顏拍拍花碧落的頭,“老花家可是要辦三天的流水席,不單單是請了我一個人,還有全村的百姓的裡正伯伯一家呢,若他們敢在飯菜裡下毒,那可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這舉人和秀才的身份可保不了他們。好不容易有了這般榮耀,他們怎會自己毀了。你啊,就是想太多!”
“是是是,我想太多。”花碧落被拍得左右搖頭,“不過姐姐你還是得防著一些,老花家的人都是瘋子,防著他們給你使壞!”
“好好好,我知道了,碧落老媽子。”花卿顏打趣了一句,在兵漢子們滿滿的笑意裡離開了廚房。
袁茹已經被請進來了,正坐在花廳裡喝茶。花卿顏這院子她來的也不多,也就花卿顏剛剛搬進來擺宴席的時候來過一次,但那次也只是在這前院看了看,後來還被花盼盼和花溪鬧得尷尬無比早早的離開了。
看著這美輪美奐的院子,瞧著這精巧的裝飾,饒是見多識廣的袁茹都忍不住心裡泛酸。這個院子就佔地極大,而花卿顏還在後山建山莊,甚至是將整個村北無主的地都買了下來。袁茹無法想象花卿顏花了多少銀子,也無法想象這短短的幾個月她又賺了多少銀子。
想到這兒,袁茹不禁想,如果當初他們老花家的人對花卿顏寬厚一些,仁愛一些,把她和兩個孩子真正當成一家人,或許老花家早已經不知現在這副光景了。袁茹雖然跟花卿顏相處得不多,但也清楚的知曉,花卿顏不是心狠的人,她良善,有恩必報,更不會恩將仇報。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他們已經將花卿顏推遠了,甚至已經結了怨。而且按照花繼祖的說話,這其中還有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他們和花卿顏之間就算是想重新來過都不可能。
花卿顏非常自然的坐在袁茹的對面,“花夫人,你找我可有事?”
老花家的人自然不會無事登門,所以花卿顏也沒客套直接開門見山。
見花卿顏這般,袁茹自然也省去了那些恭維,“是這樣的,卿顏姑娘,你也應該知曉三日後老花家要辦流水席的事情,我們商量過了想要請觀瀾居的廚子來幫幫忙,卿顏姑娘你是觀瀾居的東家,所以想問問姑娘這價格如何算。”
既然是生意,那花卿顏沒有拒接的道理, “送上門的生意,我自然是會做的,只是不知你們是隻想要我觀瀾居的手藝,還是連帶食材一起呢?”
“自然是連帶食材一起。”袁茹道。
花卿顏笑了笑:“沒想到老花家如今這般的財大氣粗啊,觀瀾居的食材可都是最新鮮最上等的食材,這三天的流水席辦下來可要花不少的銀子。不知你們可有預算?別等到時候不夠銀子結帳,可就鬧笑話了。”
袁茹的臉色變了變,笑容也是僵硬了幾分。他們都想著體面,卻是忽略了觀瀾居乃是鎮上最好的酒樓,這食材和菜式自然是不便宜。這若是請觀瀾居的廚子來做,三天的流水席下來,以老花家現在的財力怕是根本就無法支付。
花卿顏看著袁茹的臉色心情如同明鏡一般,悠悠道:“這樣吧,花夫人,你先回去再跟家人商量商量,至於最後的結果如何,就算不在我這兒辦,我也不會多說什麽。若果你們簡直的話,那去鎮上觀瀾居直接聯系我們齊掌櫃行,有什麽要求也可以跟他提。”
袁茹聽完也沒有在留下的必要,跟花卿顏道了聲謝便馬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