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卿顏是我讓請來的。”
原本還討伐的眾人瞬間閉了嘴,紛紛都覺得不可思議。溫氏怎麽會去請花卿顏?從一開始對花卿顏各種刁難的就是溫氏,怎麽這會兒居然要請花卿顏?
花齊一拍桌子,黑著臉道:“你又鬧什麽?”
花齊和溫氏自從花卿顏離開老花家之後這關系就沒有緩和過。花齊從大牢出來後,溫氏也沒表現出歡喜來,反而是陰沉著臉,對花齊不是橫眉冷對就是完全的無視,感覺這花齊就是有仇的陌生人。
“鬧什麽,我能鬧什麽?”溫氏斜著眼看花齊,“怎麽,我說話就是放屁,我讓人辦點事,請個人就是鬧?花齊,你是不是有病!”
若此刻花卿顏在這兒,一定會笑著回一句“是啊,你有藥麽?”,只可惜這裡沒有花卿顏,也不是她前世的那個時代。而花齊被溫氏氣得臉紅脖子粗,將桌子拍得啪啪響,但卻又只能忍著。
花齊陰沉著臉,眼裡滿是陰鶩的瞪著溫氏,那凶狠的模樣像是要把溫氏吃掉,“你說,你到底要做什麽?花卿顏把我們害得還不夠麽!你招惹她做什麽!三天后是我們家的大事,本著和和美美揚眉吐氣,你把那煞星弄來做什麽!溫霞你是不是不想過了!”
溫氏冷哼一聲,卻是沒有反駁。反正不管花齊怎麽說,她就是不搭話,放佛聽不見一般。
被無視的花齊出離憤怒,恨不得現在就將休書甩到溫氏的臉上,可一想到溫氏掌握的秘密,他卻是不敢這麽做!溫氏於他,於整個老花家都太重要了。不然的話,花齊怎麽可能會忍她到現在!
長輩之間的矛盾做小輩的沒法管,不過看著青筋直冒的花齊還是忍不住心驚,就怕這會兒這夫妻兩鬧出事情來。王春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這個家裡頭她對兩位老人都沒有好感,這會兒正興致勃勃的看戲呢。
袁茹朝花繼祖使了個眼色,後者揉了揉頭往前走了幾步,站到花齊的身邊:“爹,娘也沒做錯什麽,花卿顏到底還是二弟的女兒,這二弟沒了,我們總不能真的把她撇看。更何況我們現在可是耕讀之家了,我和澤川都是舉人,這調令怕是也快下來了,這個關鍵的時候可不能傳出我們容不下侄女或者妹妹這樣的流言,這對我和澤川的前途來說只有弊沒有利,所以娘要把花卿顏請來其實也是為了我們。”
花繼祖這一張嘴從小都是能說會道的,這番話說出來花齊的氣也消了,這心裡的疙瘩也順了。溫霞算什麽,這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他兒子和孫子的前途。花齊偏過頭擺擺手:“花卿顏來就來吧,若是到時候她鬧出什麽事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見花齊氣消了,幾人也是松了口氣。花繼祖又看向溫氏笑著說:“感謝娘為我們考慮得這麽周到,我讓袁茹去鎮上買幾身料子好又好看的衣裳,務必讓娘在三天后的宴席上大放光彩。”
這麽明顯的討好溫氏哪裡會看不出來,不過溫氏卻一點都不想領情。她歪著頭盯著花繼祖,眸子雖說已經渾黃,但卻依舊瑞銳利無比。被溫氏這麽看著,花繼祖漸漸的有了壓力,溫氏的視線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放佛把他一點點的剝開,看到他的內心裡藏著的所有的秘密。
就在花繼祖快要頂不住壓力落荒而逃的時候,溫氏終於是挪開了視線,她輕輕一笑:“別叫我娘,也別跟我獻殷勤,我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就是善民和盼盼。你娘是誰,你自己心裡清楚。這麽多年了,你也應該知曉你娘是怎麽沒的,你不在心裡恨我,不在背後給我使絆子就不錯了,
可別說什麽孝順我之類的,我聽著心裡寒顫。”廳堂裡瞬間尷尬起來,誰都沒想到溫氏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更沒想到溫氏會這般直接的撕破臉。她這簡直就是將兩個舉人,兩個未來的大官生生的推了出去。
“溫霞,你什麽意思!”花齊剛歇下去的怒火瞬間又被點燃了,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直接衝到溫氏的面前一把揪住溫氏的衣領,“溫霞,你到底要幹什麽!你是存心想讓我們花家四分五裂是吧!溫霞我可告訴你,嘴緊一點,腦子放聰明一點,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你最好是掂量清楚!”
花齊表情猙獰,像是要一口將溫氏吞下去。那青筋暴起的手緊緊的揪著的衣領卡著溫氏的脖子,勒得她喘不過氣來。溫氏的臉色由白變青,最後又變紫。她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喘氣,可是臉上卻沒有一絲害怕。
溫氏臉上帶著笑意,目光從其他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花齊身上,她呵呵一笑:“我說花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年的事情真相如何,你心裡最清楚。”瞧著花齊越發憤怒越發猙獰可怕的臉,溫氏笑得更加歡快了,“花齊啊花齊,當年你……”
“閉嘴閉嘴閉嘴!”花齊吼叫著打斷溫氏的話,“今日你若是剛說出一個字,我就掐死你!”說著花齊直接掐上了溫氏的脖子,只要用力就能做到他說的,直接掐死溫霞。
明明是商量三天后的宴席,卻是沒想到會鬧成這樣。瞧著憤怒得像是一頭狼的花齊,眾人都嚇得不敢出聲,只有花青竹。
花青竹眉頭緊蹙,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爺爺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先不管溫氏說的那些真相如何,但他都不該這樣對自己的發妻。花青竹上前一步抓住花齊的手腕,“爺爺,你糊塗了!這可是奶奶,這是你的發妻,你怎麽可以這麽掐著她!爺爺,你松開!”
“青竹,你走開!”
花齊甩開花青竹的手,卻也是松開了對溫霞的鉗製。花青竹連忙扶住溫霞,見溫霞咳嗽不止連忙拍拍她的背給她順氣,“奶奶,你怎樣?”
溫霞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花青竹見她的臉色正常起來,這才松了口氣。到了這時花善民和花盼盼這才圍上來對著溫霞噓寒問暖的,做足了孝順兒女的樣子。溫霞聽著,卻是在心底冷笑,這老花家除了花青竹,其他的都是白眼狼,這關心全都是假的!
而花繼祖和花澤川也是將花齊拉到一旁,兩人倒是沒說什麽,不過表情卻是格外的嚴肅。這會兒花齊也是冷靜了一些,不過對溫霞還是非常的仇視,就像那人不是他明媒正娶娶進來的媳婦,而是一個仇人,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過花齊覺得這溫霞還是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呢,翻不出多大的浪來。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們家的宴席,一定不能丟了這一門雙舉人的面子!花齊看了看滿屋子的人,卻是意外的沒見到花溪,頓時瞪大眼:“花溪呢!誰告訴我花溪去哪兒了!這丫頭怎麽不在!”
突然提起花溪,眾人一臉茫然,隨後面面相覷。花齊瞪著花盼盼:“問你呢,花溪去哪兒了!這麽緊要的關頭可別讓那丫頭給我搗亂!去把那丫頭給我找出來,省得到時候給我丟人現眼!”
面對盛怒的花齊花盼盼自然是不敢違抗,連忙出了廳堂跑進了花溪的房間。可一打開房門哪裡有花溪的身影, 就連花溪平日裡最喜歡的衣裳首飾都不見了。而且房間裡落了不少的灰塵,顯然是已經離開挺長時間了。
花盼盼頓時有些慌張,轉身跑出去急忙道:“溪兒不見了,爹,溪兒不見了!”
“好好的一個人不見了!”花齊跺腳,“什麽時候不見的,你這做娘的怎麽看孩子的!”
花溪這麽大一個人,卻是在他們的眼皮子消失了,而且老花家這麽多人竟是沒有一個人發現,這讓花齊氣悶不已。他緊緊的攥了攥拳頭:“去找,去找,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把那死丫頭給我找回來!不找到花盼盼你也別回來了!”
花盼盼被嚇得一哆嗦,朝著自家丈夫使了個眼色,兩人灰溜溜的跑了出去。溫氏冷冷的看著這一切,這老花家簡直就亂套了。
失蹤的花溪正在鎮上享受著呢,沒有買到鋪子,但花溪還是用柳迎風給的銀子在朝陽鎮上買了一個兩進的小院子,一個住在裡面白天去已經沒有多少客人的宴福樓坐一坐,拉著柳迎風逛逛街市,晚上玩夠了就回去睡覺,日子過得無比愜意。花溪覺得自己已經慢慢的靠近自己想要的日子了,只要等柳迎風把她娶進門。
朝陽鎮最近可熱鬧,都在議論著靠山村那一門雙舉人還有一個秀才的事情,那語氣裡可是帶著無盡的羨慕。花溪自然也是聽說了,她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不過卻突然有了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優越感。
她現在可是舉人的侄女和妹妹了!
想到這,花溪可是坐不住了,連忙往柳家跑。她現在有這樣的家世了,柳迎風一定會非常高興,一定會盡快的把她娶進柳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