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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貴子》第11章 紅妝賊
海藍青藍深灰青灰橙黃玫褐栗色土黃深綠藻綠玫紅深紫黑色宋體楷體默認寬體幼圓隸書華文新魏方正啟體微軟雅黑小號較小默認較大大號特大最大灰色銀色明黃茶色綠意草綠紅粉白雪漆黑冬至通過詹文君和其他一些人,在金陵買了三座大的宅院,分別在長乾裡的大小長乾和橫塘以及東長乾附近。除此之外,還有七八個小門小戶的農家院落,不起眼,可位置卻十分講究,彼此間可以通過曲折回環的水路和暗渠連接,並且大多在靠近秦淮河的岸邊,隱蔽且視野良好,一旦有事,跳水即可逃生。

這些宅子大都住著人,有的多些,約十幾人,其中兩三個是冬至的心腹,其他的是買來的奴仆婢女,只知道是某位大商賈的府邸,別的一概不知。還有的少些,只有一兩個人,但這些人都是死間,可以隨時為了徐佑獻出性命。

“這就是朱雀橋?”

船行到長乾裡,距離他們不遠處有座巨大的浮橋,由二十二艘堅固的木船用鐵鎖連接而成,長九十步,寬六丈,因為正對著朱雀門,也稱為朱雀橋。

“郎君不是初次來金陵嗎?怎麽認得朱雀橋?”船娘的嗓音悅耳動聽,說起話來如春雨墜湖,又快又急。

徐佑指著橋北端的大門,笑道:“門上有朱雀二字……”

“哎呀,我竟蠢得忘記郎君識字!”船娘抿嘴笑了起來,道:“不過我們從來不叫橋,打有記性起,就叫它朱雀航。”

“哦,怎麽說?”

“郎君你看,這橋沒有橋身和橋墩,都是用大船串起來的,平時供人行走航渡,戰時則燒毀用來阻斷敵軍。等到戰事一了,再用船搭起來,所以似橋而非橋,不如稱為航!從此間到清溪,秦淮河上共有二十四道浮航,朱雀航最大也最好看,不過,收取的渡錢也最多。”

二十四道浮航只有四道收費,就跟後世裡的過橋費差不多,徐佑大笑,道:“朱雀航,好,我記下來,免得日後和人說起來露了外地人的怯!”

在朱雀航的渡口下了船,特意多賞了船娘幾十文錢,剛準備按照冬至留下的地址尋過去,一個青衣打扮的男子恭謹的走了過來,道:“小人楊順,奉冬至阿姊的命令,在此候著郎君!”

他亮了黑檀木腰牌,那是冬至手下才有的身份標識,又說了今日的切口密令,徐佑點點頭,道:“走吧,前頭帶路。”

楊順話不多,徐佑若是不問,他就不開口,可每一次開口都能說到要點,言簡意賅,練達老成,跟十六七歲的年紀並不匹配。

“你是金陵人?”

“是,小人自幼在長乾裡討生活,後來遇到冬至阿姊,受她重恩無以為報,故甘願為奴奔走左右!”

關於冬至的情報機構,徐佑一直保持著絕對放手的姿態,讓專業的人去做專業的事,是他前世裡縱橫金融界的不二法門,因此對她這些年到底網羅了多少人才,並不知曉確切的數字,但管中窺豹,僅僅從這個楊順身上,就可以看出砸進去的那些錢沒有白花。

“朱雀橋周圍有沒有一個叫烏衣巷的地方?”

楊順沒有直接回答,低頭想了想,道:“沒有!不管是前朝還是現在,從沒聽過有烏衣巷。”

徐佑遺憾的道:“是啊,畢竟不同了……”

清明疑惑道:“郎君似乎對朱雀橋很關切,是不是有什麽擔憂?”

徐佑笑了起來,道:“沒什麽,隨口問問罷了!”

朱雀橋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身為後來者,到了朱雀橋就會想到烏衣巷,

這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記憶。可惜,王謝不再,烏衣巷只能是記憶了!

入了夜,長乾裡的景致像是活了起來,高掛的燈籠迎風招展,熙攘的人群充滿了活力和生活的氣息。這是李白“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乾裡,兩小無嫌猜。”的長乾裡,也是崔顥“家臨九江水,來去九江側。同是長乾人,自小不相識”的長乾裡。

作為金陵最大的商業區、居住區和生活區,這裡匯聚了瓦官寺、建初寺等大型寺廟,也有東市、大市、鬥場市、西口市、南市等規模巨大的商市,其余牛馬市、谷市、紗市、草市等小市更是多達幾十種。這裡聚集著中下品的寒門士族,普通出身的庶民,腰纏萬貫的商賈和最低賤的妓女奴隸,龍蛇混雜,構建了金陵最基本也是最底部的社會結構。

隨著衣冠南渡,北人帶來的是政治文化和經濟制度的全方面的變革,而裡坊作為統治階級比較有效的禦下手段之一,自然而然也成了金陵城的一大特色。除了長乾裡,沿著都城從北到南,還有都亭裡、清溪裡、崇孝裡、南塘裡、桐下裡、鳳凰裡、定陰裡、土山裡、歸仁裡等二十六裡,但跟北方裡坊的嚴苛不同,金陵的二十六裡沒有坊牆,尤其市、坊混建,就是說居住區和商業區混在一起,這就造成了夜市的空前繁榮,宵禁等同虛設。

“讓開,讓開!”

正欣賞著四周的商肆,幾個衣著華麗的男子分開人群,狼狽的往前方竄去。眼看要撞到徐佑,清明沒有出手,楊順猛的駐足,停身側靠,微微躬著腰,以後背硬頂了其中一個男子的肩頭撞擊。

楊順不會武功,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身子卻紋絲不動。那男子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地上,回過頭衝楊順揮了揮拳頭,罵道:“狗才,找死……”

“快走,再慢就來不及了。”

同伴拉著他就跑,顧不得再和楊順計較,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竟不顧街道上行人密布,毫無勒馬減速的意圖,徑直衝著逃竄的男子追上去。

“啊,小心!”

“又是這群紅妝賊……”

“噤聲!紅妝賊也是你說得?”

“為何說不得?”

“哎哎,走了走了,你啊,就這張嘴討人嫌……”

所有人都在惶急的躲避奔馬,聽著周邊低聲的議論,好像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徐佑心知肚明,金陵城裡的門閥子弟向來喜歡橫行霸道,作威作福,跟後世其實沒什麽兩樣。他初來乍到,犯不著出頭,帶著清明和楊順,隨著人群躲到了街道旁的商肆裡。

正在這時,一個七八歲的女童或許和家人衝散,站在街道中間手足無措的哭了起來。馬蹄陣陣,當頭的是個堇色戎服的女郎,戴著薄紗幕籬,看不清容貌,疾馳中看到女童,並沒有驚慌,修長有力的雙腿夾緊馬腹,單手執韁,俯身下探,在眾人的驚呼中抄起女童,然後妙目一掃,在人堆裡找到個頭最高的徐佑,將女童輕飄飄的擲了過來。

“那高個的,接住了!”

徐佑一愣神,那女童落入懷中,應該是對方用了巧勁,沒有感覺到絲毫的衝擊力。再看那騎在馬上的女郎,已經是一道絕美的背影了。

女郎身後,還跟著八騎,清一色的女子,其中一人嬌聲道:“好俊俏的郎君!你將那女童照看好了,明日去清溪裡的紫苑找蕭藥兒領賞錢!”

徐佑蹲下身子,悄聲安撫著女童,沒有接那女郎的話,不過看她們這群女郎還算有點良心,,不至於無法無天,草菅人命。

紛擾漸消,街市重新恢復秩序和嘈雜,女童也被隨後趕來的父母抱走,徐佑問道:“這些都是什麽人?怎麽老百姓叫她們紅妝賊?”

楊順是長乾裡的地頭蛇,自然知道底細,道:“皆是諸姓門閥的女郎,首領叫柳紅玉,是柳權的六女,自數年前從揚州回到金陵,糾合了蕭氏的蕭藥兒、庾氏的庾小薑、沈氏的沈妙容等貴女,終日裡縱馬市坊,好抱打不平,卻也將老百姓折騰的夠嗆,不知何人作詩所譏嘲‘驄馬金絡帶吳鉤,鳳髻紅妝賊人頭,’所以暗地裡叫她們紅妝賊。”

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

原來她就是柳紅玉!

當年山宗被墨雲都追殺,就是因為不小心偷窺了這位女遊俠兒沐浴,傳聞說柳紅玉瑰姿豔逸,端麗冠絕,是柳氏門閥最美的明珠,今日匆匆一睹,未見芳容,堪稱憾事.

經過了這個小插曲,徐佑也懶得再四處遊覽,由楊順領著去了落腳點。冬至候在門口,急忙迎了過來,道:“小郎若再不出現,我就要發動所有人手去尋找了……怎麽這麽晚?”後一句是問楊順的,語氣裡透著點嚴厲和斥責。

楊順屈膝跪下,道:“阿姊,我辦事不利,甘願受罰!”

徐佑笑道:“是我路上貪看景致,怪不得楊順。起來吧。”

楊順伏著身子,並沒有動。

清明眼中閃過一道厲芒。

冬至徒然變色,道:“我事先怎麽交代你們的?小郎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耳聾了不成?站起來,自去找章倫領杖二十!”

楊順這才起身,衝徐佑施禮,然後表情從容的退下。

洗淨了風塵,徐佑換了身乾淨柔軟的衣物,舒舒服服的坐在床榻上翻看清明搜集來的時下最流行的尚書集注。要去向崔元修求學,肚子裡沒東西可不成,他需要了解目前學界對尚書的研究成果,方能有的放矢,假借崔元修之名,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吱呀門開。

冬至進屋後徑自跪地,俏臉垂淚,道:“小郎,楊順抗命之事,絕非我的……”

徐佑合起書,拉著冬至坐到旁邊的蒲團上,親自為她拭淚,笑道:“傻丫頭,這算得什麽事,我不是秋後算帳的漢景帝,你也不是細柳營的周亞夫,至於如此計較的嗎?”

冬至惶然道:“我不是計較,可像楊順這些人大多桀驁難馴,又長年放養在金陵,不知尊卑和上下,若是不嚴責,怕會跟方才一樣給小郎難堪……”

徐佑柔聲道:“冬至,你做得雖是暗中事,可行得卻是軍法。言出法隨,獎懲有度,這是你統禦下屬的訣竅,我絕不會因此疑你,你也不必自疑。再者,我的顏面厚過台城的三重城牆,區區楊順,又怎能讓我難堪呢?不要多慮,金陵即將風起雲湧,心思放到外面去,好好盯著!”

“諾!”

送走冬至,一直沒做聲的清明突然道:“或許,小郎應該再給冬至安排個副手,這是愛護她……”

徐佑靜寂良久,笑道:“等我夠資格獨立開府的時候再說吧!”

(先是簡單的支氣管炎,可不料用藥導致全身過敏,住院抗過敏治療了這幾天,剛剛好點,耽誤許久,萬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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