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項鏈的誤會澄清之後,阿爾黛便接受巴蘭池盛情的邀請,經常到加裡安的家中做客吃飯。
之前還是見面如世仇的兩人此時卻像一對感情要好,形影不離的姐妹,開始手牽手相約在倫敦逛街,購買化妝品和衣服。巴蘭池每次寄回來的帳單都讓加裡安感覺呼吸不暢,需要一顆速效救心丸控制一下情緒。
然而巴蘭池卻越來越喜歡阿爾黛,兩個在異國他鄉的女人開始惺惺相惜起來,更變得關系和睦,把她當做自己小妹妹來看待。
更讓他感到無語的是,每次睡覺之前巴蘭池都會在他耳邊叨叨碎語,做出一些曖昧不明的暗示,比如半開玩笑的說如果如果能夠讓阿爾黛留下來做她姐妹就最好了。
這句話聽得他毛骨悚然,難道這是慫恿自己,讓後世也要給加裡安背上一個玩小姨子的標簽嗎?
每次提到這些內容時,加裡安便催促巴蘭池趕緊睡覺,別去想這些有的沒的。而巴蘭池則非常不滿的撇撇嘴,不屑的說道,“有賊心沒賊膽的男人,當初你找我時可不是這樣的。怎麽到現在就膽小如鼠了?難道遇到真愛了?”
加裡安辯解說道,“誒,當初找你,這不你胸大嘛,男人喜歡胸大的女人有錯嗎?”
巴蘭池臉一紅,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笑罵說道,“流氓。”
因為認識了加裡安,阿爾黛在倫敦的生活也開始豐富起來,雨果甚至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久違的笑容。因為雨果之前轟轟烈烈的出軌事件,他和自己女兒的關系一直不佳,這也是為什麽他住在澤西島,與阿爾黛分居兩地的原因。這次也是為了參加接下來的王室舉辦的宴會,他才暫時的居住在自己女兒的家中。
所以雨果詢問自己的女兒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好事,然而阿爾黛只是微笑著搖搖頭。
她說道,“不是,我最近剛好在巴黎認識了幾個很有意思的朋友。”
“朋友?是男的嗎?”
“是啊。”
雨果放下了報紙,表情略微驚訝。阿爾黛跟隨自己到倫敦已經兩年了,都沒聽說過性格孤僻的她有交到什麽朋友,現在突然說有了朋友,就連雨果都被勾起了好奇心。之前他還私底下一直擔心阿爾黛嫁不出去,現在看來感覺有希望了。
“是什麽樣的朋友?”
“他是一位文人。”
巴蘭池解釋說道,“一位最近在巴黎文藝界很受歡迎的作家,而且我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的。怎麽說呢,他很優秀。能寫出讓我們女人也非常喜歡的作品。”
作為父親兼文人的雨果的心中泛起一陣酸楚,臉上依舊笑呵呵的反問道,“難道你父親的作品就不能讓你感到欽佩嗎?”
“不是的,你的作品和他的文字並不是同一種類型,父親。”
阿爾黛一字一句的糾正說道,“你的風格總是很沉重,而且很繁瑣嗦,一大段一大段的寫景,我都看不下去了,而他的卻不會。而且,他還很英俊。”
雨果有些尷尬,當初寫稿子都是按照字數來結算的,所以她才劇情不夠寫景來湊。
但他還非常好奇的問道,“哦?那麽他叫什麽名字?能被我的女兒如此誇讚的男人,想必一定不簡單,如果可以的話,我都想見見他。或許將來還能以嶽父的身份邀請他來我們家…阿爾黛啊,我不得不多說兩句,你也歲數不小了…”
阿爾黛臉一紅,嬌聲說道,“瞎說什麽呢,父親。”
“哦對了,他的名字是……”
阿爾黛還沒有說完,突然響起了一陣突兀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雨果終止了話題,站起身前去開門。
緊閉的木門被打開了,倫敦灰暗色調的街景展現在他的面前,兩個突兀的身影現在他神情驚訝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位訪客,甚至一度以為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人。他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面前的人果然是快十年沒有見面的老朋友。
小仲馬和波德萊爾,兩人從巴黎遠道而來,站在雨果的面前。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你們……怎麽來了?難道也是被波拿巴政府趕出來了嗎?”
波德萊爾苦笑著說道,“我的老朋友,一言難盡啊。”
“快進來吧。”
雨果連忙邀請兩人進屋,看著他們兩人臉上複雜的神情,也猜測感覺出了什麽大事。否則不會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他還留意到兩人隻帶了一個小皮箱,心中的預感和猜測也更加的強烈。
絕對出事了。
他邀請兩人進屋,並且讓自己女兒起身去廚房,給兩位客人衝一杯咖啡。
三人坐了下來,波德萊爾率先開口說道,“這次到倫敦來,我有一個不請之請,是了解關於了解一個從巴黎逃亡出來的文人,他的名字叫加裡安。”
“加裡安?”
雨果喃喃自語的重複了一遍,他突然想起之前戈蒂耶跟自己提起的那個年輕人,立刻恍然大悟。連忙說道,“我知道這個人,怎麽了?難道他逃亡到倫敦了?”
“嗯。”
波德萊爾臉色蒼白的說道,“我們這次遠道而來,就是為了尋找他的下落。當初加裡安離開之際,幾乎牽動了半個巴黎,還有法國政府也在尋找他的下落,希望對方能夠回來。”
“等等,他不是被巴黎政府驅逐出境的嗎?”
雨果被搞糊塗了,不太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是的,實際上小拿破侖希望他能回歸巴黎。”
雨果驚訝的說道,“但他不是革命黨人嗎?”
波德萊爾搖搖頭, 說道,“這裡面的情況很複雜,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這次我們到倫敦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她。”
阿爾黛一邊聽著三人的討論,一邊衝著咖啡。她也對這個名為加裡安的人心中產生好奇,端著杯子現在廚房和客廳的門口,想了解更多的消息。
波德萊爾繼續說道,“據說現在加裡安改了另外一個名字,並且以新的身份開始混跡倫敦的文藝界。如果不是狄更斯的來信,我們真的不知道他現在就隱匿在倫敦之中。來找到他也不是為了什麽,就是想確認加裡安是否就在此。”
聽到這個消息,阿爾黛豎起了耳朵,想聽清這位神通廣大的革命詩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顯然雨果對波德萊爾說出這個消息也震驚不已,他心中有一些聯想,但是卻不敢確定,於是試探性的問道,“那麽你說的匿名改姓的加裡安,現在在倫敦叫什麽名字?”
“聽說改成一個俄國人的名字。”
阿爾黛心中一緊,說到俄國人和聲名鵲起的新作者時,她已經聯想到這兩個星期一同相處的男人,那位文質彬彬卻又話語犀利的年輕人。
就像璀璨的耀陽,以及他筆下迷人的石楠煙鬥的男人,令人著迷。
阿爾黛的內心撲通撲通的狂跳,她有些期待對方說出那個名字,又害怕他說出來。接下來一句聲音不大的法語,如同晴天裡落下的暴雷,伴隨著阿爾黛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的清脆聲響,四分五裂。
阿爾黛臉色蒼白,神情恍惚。
“他現在的名字,叫托洛茨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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