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疏憶就跑了過來,這時我和若錦正在井庭園內用早飯,前兩天特地從凡間帶上來的一些廚具,若錦發現園中有很多花花草草都是可以食用的,便簡單地做了些清粥和小菜,真別說,味道確實不錯。
疏憶看到我時,先是一驚,問道,“虞大哥,你怎麽還吃飯啊。”
我為她遞過碗筷,盛了粥放在一邊示意她坐下,“若錦做的,味道極好,忍不住就吃了。”
她又驚訝地看著若錦,“師弟,你還會做飯?”說著她也嘗了一口,立即點頭讚歎,“我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呢。”
我暗道你總共吃過多少東西啊。
若錦淺淺一笑,“你喜歡就好。”
“當然喜歡了,”疏憶咂了咂嘴,用筷子把菜都夾著嘗了一遍,“虞大哥,以後我都要來你這裡蹭飯。”
這臉變得可真是快,我揶揄她一聲,“你不是不吃飯的嗎?”
“雖說是不用,但是今天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突然覺得以前都白活了,也不對,至少遇到了虞大哥,沒有白活。”
一碰到好東西,她就會奉承人,我對她也沒什麽抵抗,做啥都會由著她來,而她只要能幫我做什麽也一定不會拒絕,所以在四仙山中我和她的關系十分好。我也從不和她客氣,當即問道,“瑩光的事查的如何了?”
她咽下口中的粥,說道,“虞大哥交代的事,我肯定能查到啊。那時傾陌將軍不是歷劫回來嗎?瑩光奉公主的命去為傾陌將軍送藥,然後便看上傾陌將軍了,後來總是向傾陌將軍暗送秋波,這事自然瞞不過公主啊,然後就把她攆到凡間去了。”
“那張臉果真是個禍害,”我歎了一聲。
“誰說不是呢?長得就那樣,偏偏還見一個愛一個,”疏憶立馬接下我的話,我一陣汗顏,我說的是傾陌好麽?“我昨日不是將她送到天上去了嗎,正要離開時她就醒了過來,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嚇了一跳。然後她就問我救她的人在哪裡。我說是我吧她還偏說不是,她說她迷迷糊糊見到一個白衣男子,我一想她肯定認識虞大哥你,那她說的就是師弟了。”
“所以你就把我賣了?”若錦開口問道。
“當時絕對是口快,”疏憶說道信誓旦旦,“如果我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打死都不會把你說出來。”
我一挑眉,能讓疏憶這麽氣惱的人,看來真是過分到了極點,我問她,“她是怎樣的人?”
她將手中的筷子重重放到桌上,“虞大哥你是不知道,她當時緊緊抓著我不放,硬是要我帶她來找師弟,我勸了她半天,說等她恢復之後再來找師弟也不遲,可她偏偏不肯放手,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我居然掙脫不開,後來實在是把我逼急了,就出手將她打昏了過去。她在昏迷中居然還在吩咐我帶話給師弟,讓師弟去見她一面。”
“所以你就來帶話了?”我打趣道。
她放聲冷笑一聲,“我給她帶話?師弟,你以後見到她可千萬別給她好臉色,一定不能對她笑,否則她還不認為你看上她了,萬一一定要以身相許怎麽辦?對了師弟,你昨天也見過她,應該看不上她吧?”
“我倒是忘記她的樣子了,可見長得也不怎麽深入人心,下次見到她,師姐可要提醒我一聲。”
“放心,我一定提醒著你,”疏憶拍著胸脯保證道,末了嘴裡還在嘀咕,“早知道是這樣的人,別說救她了,就該把她從雲層上再踢下去。”
我和若錦相視一笑,卻又不敢真的笑出聲 疏憶本就因為那個人不高興了,我再嘲笑她,指不定讓她寒心了,本來想勸慰她兩句,又聽到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大師兄,聽說我們天虞新收一位師弟,人在哪呢?”這聲音一聽就是羌韜,凡間除妖終於回來了。
很快他的身影就走近了,“咦,銷誓?”這眼神看到的不應該是大師兄嗎?
“若錦見過羌韜師兄,”若錦向他揖了揖手。
他一把抓住他要做揖的手,甚至是驚喜地問道,“你就是新師弟嗎?我們果真有緣。”
“你就是銷誓?”疏憶突然乍出一聲,嚇我一跳,“小悅呢?”
“你不就是曲悅嗎?”羌韜不解地看向她。
“曲悅就是小悅?”疏憶的表情瞬間僵住,轉過頭來看著我,“虞大哥,曲將軍是你嗎?”
“疏憶你忘記了,曲將軍不是傾陌將軍嗎?”
“你說什麽?”疏憶難以置信地看向羌韜,臉色煞白,“這不可能的。”
“我和三師兄當時在凡間除魔,見過你們,”羌韜繼續說道。
“不該是這樣的,”疏憶搖著頭突然就消失了身影。我想去追她,被若錦攔了下來,他衝我搖頭說道,“若錦有話要與師兄說。”說完後他轉身對羌韜說道,“十五師兄可否暫時離開,若錦和小越師兄說兩句話便去找你。”
羌韜並不過問原因,滿臉欣喜地點頭說好,轉身便消失了。
若錦見他離開,才問我道,“師兄覺得疏憶如何?”
我不解他這話是何意,便答道,“是個不錯的姑娘。”
“師兄喜歡她嗎?”
怎麽可能,我從來都是把她當妹妹對待,更何況我也是女子,就更不可能喜歡她了,“我把她當妹妹看待。”
“可疏憶是如何想的呢?”他神情認真,確實讓我覺得疏憶似乎真對我有些許意思。怎麽會這樣,我一心想著撮合她和傅央。
“師兄,你該問一問疏憶的意思,若你沒有心,最好早日和她說清楚。我去找羌韜師兄了,”他說完也抬步離開。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好半晌,我把疏憶當做妹妹看,可難保她不會對我產生其他心思,怎麽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總是將自己的想法加諸到她的身上,也認為她只是把我當做哥哥看待。這次務必要去找她把話說清楚。
“越,”人都走完了,他怎麽又出現了,還真是纏上我了。
“將軍有事嗎,沒事我先行一步了,”我說道。
“怎麽又喊我將軍了?”他並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我怕他過多糾纏誤了我的事,便說道,“傾陌,我現在有事需要先離開,忙完去找你。”
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還是不讓我走,我一氣之下剛想捏個訣消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你到底想做什麽?”我氣的都快發火了。
“我讓你離開了你會去找我嗎?”他一句話問得我無言以對,他見我不說話反而笑了,讓我一瞬間覺得他得了失心瘋,他從懷中掏出一張折疊的紙,說道,“其實你心裡是有我的,可是為什麽不願承認呢?”
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說出這番話,就嗆了他一句,“其實我看上的是你未婚妻。”
“是嗎?”他譏笑一聲,將手中的紙遞給我。
不知道他又要做什麽,我好奇地打開了折紙,上面赫然寫著“寒傾陌”三個字,而字跡,確然是我的無疑。可我從來沒有寫過他的名字啊,而且還寫得這麽顯眼。
“我剛來時在你這園中撿到的,更何況字跡也是你的,你總不至於說是若錦寫的吧。”
我一時也迷糊了,昨天我沒發現這張紙啊,估計是今天掉下的,而今天有誰來過呢?若錦不可能,他早就認識傾陌,絕對不會對他產生什麽心思,小師叔也不可能,羌韜嘛,我倒覺得他更可能看上若錦。還有誰呢?
疏憶?我怎麽就把她排除在外了呢,難道我認為她喜歡我她就一定喜歡我了?她一直喜歡模仿我的字跡沒錯,更何況她也是女子,看上傾陌應該不足為奇吧。虧我還以為她是看上我了,原來是她自己不好意思開口。不過傾陌都有婚約了,我就算幫她說出來了又怎麽樣呢?以公主那刁鑽跋扈的性子,我說出來豈不是害了她?
我將紙重新疊好裝進自己懷中,說道,“覺得這三個字很有氣勢便寫來避避邪氣,嗯……最近總是不太走運。既然被你發現了,就舍身幫助師弟一次,日後有什麽需要師弟相助的也盡管開口就是。”
他笑得更甚,“那你現在感覺如何,若是覺得運勢還不大好,要不我再借你畫一張肖像?”
“師兄客氣,”我一陣汗顏,“等我學會丹青了再說,現在怕會辱了師兄的容顏。 ”
“可你房中那幅畫像著實不錯,要不贈與我?”
那是銷誓留給我的,怎麽可能送他,我客氣地說道,“男子的畫像師兄還是不要帶回去了,被人知道不好。倘若師兄喜歡,我一定盡快學會畫作,親自為師兄畫一幅。”
“嗯,”他回了一句,讓我心裡放松不少,沒想到他又反問我,“你覺得我是女子?”
我怔住,有這樣說嗎?好像被他誤會了,又趕緊解釋道,“本人的不一樣。”實在怕他糾纏,我隻好說道,“要不你晚些再來,我現在真有事需要離開一趟。”
“嗯……”他躊躇了一下,“你要去哪裡?”
“找疏憶,”我說道。
“那我就在天虞等你,好久沒找小叔父下棋了,今日高興,去刺激他一下。”
我暗暗說了聲小師叔你保重,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