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對啊!
以老村長當時的心態,他老人家應該不是當天記錄下來的才對,畢竟,當時牛腩村發生那種大事,老村長不可能還有寫日記的心情。
換而言之,這日記很有可能是事後寫下來的。
那麽問題來了。
既然是事後寫下來的,他老人家應該完全時間將當年的事記載下來。
打個簡單的比方,他老人家的日記中,在寫某件家庭瑣事時,他老人家會一五一十記載下來,從未出現用幾個字去形容某件事的跡象。
一想到這個,我腦子立馬浮現一個想法,日記被人撕過。
當下,我撈起本子,仔細看了一會兒,失望的是,這上面並沒有撕過的痕跡。
不過,有一點,讓我起了疑惑,那便是在寫彭玉門那一頁與寫慘絕人寰的那一頁中間的位置,有兩條很淺的黑色痕跡。
我抬手稍微擦了擦,有燒過的痕跡。
難道這中間有什麽紙張被燒了?
閃過這念頭,我愈發確定,肯定是被人燒了。
我會這樣想,是因為一般撕日記都會留下痕跡,但,倘若用什麽東西夾住兩邊的紙張,再將中間的紙張用特殊的手法燒掉,所留下的痕跡會很少,換而言之,這中間的紙張很有可能是被人燒了。
而所燒掉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記載二十年前所發生的事。
是誰燒掉的?
我的第一想法是郭振,畢竟,他最有機會接觸這個小本子。
我深呼一口氣,強忍心中的疑惑,又大致上將翻了翻這小本子,大概是下午四點的樣子,我才緩緩起身,心中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就覺得我整個思想像是進入某個迷宮了一般。
彭隊長在離開時,曾招呼我解決這事,但現在,我卻是毫無頭緒,甚至沒摸準整件事的源頭,若說單純讓我解決狐狸的事件,或許比較好弄。
可,現在整件事居然牽扯到四大門,到目前為止,我僅僅是知道狐狸這麽一件事。
再有就是,我壓根不知道整件事的方向感是什麽,是替他找出當年弄死他父親的凶手?還是揪出四大門中某種動物?又或者說從根本上解決這次的靈異事件?
這種種疑惑宛如一團團烏雲籠蓋在我頭頂,揮之不去。
“呼!”我深呼一口氣,將小本子收了起來,緩緩起身,抬眼望了望外邊的天色,就準備朝外邊走過去。
忽然,門口處傳來一道敲門聲。
“咚咚、咚咚!”
“誰!”我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喊了一聲。
“小兄弟,是我!”門外傳來一道急聲。
我一聽,是全村長的聲音,心中一稟,莫不成又發生什麽事了?
坦誠而言,自從進了牛腩村,我生怕聽到這種聲音,主要是每次聽到什麽急躁的聲音,都意味著有什麽事發生。
當下,我眉頭緊鎖,緩緩打開門,就發現全村長站在門口的位置,蘇曉蔓則站在他邊上。
一見我,最先開口的是蘇曉蔓,她怯怯地看了我一眼,低聲喊了一句,“師兄!”
我微微點頭,算是跟她打過招呼了,就朝全村長看了過去。
全村長一把拉住我手臂,支吾道:“小兄弟…,我們老村長的兒子叫你過去,說是…。”
不待他說完,撒腿朝老村長家跑了過去,蘇曉蔓則跟在我後邊,那全村長也不知道怎回事,並沒有跟上來。
很快,我來到老村長家。
還沒到門口,我就發現老村長門口已經開始掛白了,一個大大的奠字掛在門口正上方,兩旁用柏樹枝扎了一個簡便的靈堂。
一看到這靈堂,我下意識朝邊上蘇曉蔓看了過去,疑惑道:“你們這邊喪事都是在自己家裡弄?”
我這樣問,是因為我們那邊一般死人了,都會將屍體挪到堂屋,再在堂屋弄個靈堂,而這老村長死後,居然在自家開始弄靈堂了。
那蘇曉蔓瞥了我一眼,低聲解釋道:“不…不是,聽人說,老村長曾招呼過後人,說是,他死後,要在自己家裡弄靈堂,還說…我們村子的堂屋不乾淨。”
嗯?
堂屋不乾淨?
不至於吧!
按常規來說,一般一個村子最乾淨的地方就是堂屋啊,畢竟,堂屋內都供奉著各自的祖先,也算是充滿靈氣了,一般髒東西都進不去。
那蘇曉蔓見我沒說話,估摸著是猜到什麽了,連忙解釋道:“師兄,我們村子的堂屋跟你們那邊的堂屋一樣,我們這邊是供奉四大門的靈牌。”
聽著這話,我立馬明白過來,看來老村長對什麽四大門並不是很感冒,甚至可以說,他老人家內心有點摒棄四大門,否則,他生前絕對不會留下如此遺言。
這讓我心裡稍微松了一口氣,也沒多想,抬步朝房內走了過去。
剛進門,一口大黑棺材放在房屋中間,棺材前面是一張八仙桌,八仙桌上邊擺著老村長生前的一張黑白照,邊上是一盞香爐,裡面點燃三柱清香,而在八仙桌下邊則是一個鐵盆子,裡面有些黃紙灰。
我大致上掃視了一眼,正準備收回目光。
忽然,我眼神停留在老村長的黑白照上面,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老村長的照片在對我笑。
可,仔細一看,他老人家的照片並沒有微笑。
怎麽回事?
我死勁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去,跟先前一樣,老村長一臉慈祥地盯著正前方。
就在這時,蘇曉蔓拉了我一下,低聲道:“師兄,你怎麽了?”
我罷了罷手,說了一句沒什麽,就準備朝裡面走去。
可,就在這時,先前那種感覺又冒出來了,總覺得老村長在對我笑。
活見鬼了,是我眼花了,還是怎回事?
我嘀咕一句,也沒多想, 連忙撈了一些黃紙,燒在那鐵盆子裡,又念叨了幾句好話,大致意思是讓老村長莫見怪,我僅僅是過來看看罷了,絕對不會多生事端。
燒完黃紙後,我再次朝裡面走了過去。
邪乎的是,我才走了不到三步,下意識朝老村長的黑白照看了過去,就發現老村長跟先前一樣,對我笑了一下,笑的格外詭異。
瑪德,這什麽意思?
難道是不準我進去?
當下,我連忙朝蘇曉蔓看了過去,問她有沒有看到老村長在笑,那蘇曉蔓反應比較慢,直到我解釋了幾句,她才明白過來,連忙搖頭道:“沒有啊,老村長的照片一直沒動過啊!”
她這話當真是雪上加霜,令我愣在原地,壓根不敢朝前邁步,偏偏在這時,那郭振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我手臂,拉著我朝前面走了過去。
僅僅是走了一步,我腦袋一重,好似被什麽東西敲了一下,緊接著,我整個人猛地朝地面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