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號，有一個可疑人物出現在了你的區域裡面，這個人帶著眼鏡，穿著一件灰褐色的夾克，底下是一雙舊皮鞋，你靠近過去確認一下……已經確認?……”

　野丫頭不停地切換著頻道，時不時還出一連串“吱吱吱”的聲音。

　此刻她同樣在一輛大巴上，裡面全都是她的東西，比如性能高的服務器和一大堆顯示屏。

　每一個顯示屏裡面都有一個紅色標記，那就是被鎖定的目標。

　車上沒有幾個人，大樓這邊就只有歸二爺、梅家兩夫妻還有兩個熊孩子。其他人都出去執行任務了，這裡面甚至包括江寧和袋鼠，還有牛守義、蔡皮匠、喵姐、謝小薇、呂玉翎，他們擔任的是輔導員的工作，如果那些菜鳥沒有乾掉對手的話，就由他們補槍。

　車上還有兩個不屬於大樓的人。她們正是當初去和江寧談判的那兩位。

　看著眼前這一切，那個女人倒還沒什麽，旁邊的領導早已經滿頭大汗，原本他對江寧的話還有點半信半疑，畢竟在人口密集的市中心殺人，甚至大規模屠殺，還能不驚動任何人，這多少有點難以置信。

　現在他信了。

　短短的幾個小時裡面，已經有二十幾個人死於非命，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一輛車開過，擋住了外人的視線，等到車過去之後，一個人憑空沒了。

　不過最讓他害怕的還是明目張膽的強殺。

　那是在一家肯德基，三個目標人物坐在裡面，他們顯然以為人多的地方就安全，結果一陣閃光，所有的人都被晃得兩眼花，等到大家重新恢復視覺，那三個人已經被乾掉了，甚至連屍體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嚇壞了，真的嚇壞了，以至於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的?一直等到走遠，他才醒悟過來，猛地轉頭說道:“小……小余。”

　“齊書記，你是自己要來的。”那個女人相對來說要鎮定多了。

　當然，鎮定更多流露在表面，內心裡面她同樣翻江倒海一般。

　這邊拿出來給她看的東西，遠遠出她的預料。

　“是……是。”領導同志說話都不利索了，他突然想起這女人背後也有一個勢力，和那個穿兔子裝的怪家夥所屬的勢力似乎勢均力敵。

　一想到這，那位領導心裡已經不知道什麽滋味了。

　“這個世界的水深著呢！以前你看到的那些都只是表象。”叫小余的女人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那位領導連連點頭。

　“之前你是怎麽忽悠洽談會上的那些家夥的?”小余主任問道。

　“我告訴他們，這是電視台在拍電視劇，至於他們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那位領導同志輕歎一聲，為了這件事他死了不少腦細胞。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不認為已經沒事了，只要不是傻瓜，肯定能夠猜到他說的都不是真話。

　“有點流言蜚語是免不了的。”那個女人也知道沒這麽容易掩飾過去。

　江寧的亂棋弄得她焦頭爛額，現在她的要求非常簡單，別上電視，別上主要報紙就行，別的都可以當作謠言來處理。

　“小余，他們什麽時候才走。”那位領導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

　從那天洽談會之後，他就一直覺得自己的心臟不太好，精神有點衰弱了，而且睡眠不足，另外還有早衰跡象。

　可以肯定，今天回去之後情況會更糟糕。

　“他們不是說過了嗎?一方面是為了顯示肌肉，另一方面是為了練兵，應該用不了幾天，不過我擔心的是他們可能在找一樣東西。”那個女人慢悠悠地說道。

　“找東西?我們能幫著找嗎?早點找到，就可以早點送他們離開。”那位領導現在看大樓的人就像是瘟神。

　“你最好別多事，如果這是笑傲江湖，他們找的東西就相當於辟邪劍譜，你幫著找……呵呵。”小余主任一陣冷笑。

　那位領導被笑得渾身毛，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實在太蠢了。

　………………

　“結束了，總算結束了。”

　那兩個人一走，野丫頭就扔掉了耳麥，然後飛快地在鍵盤上按了幾下。

　之前江寧說的確實沒錯，他們是顯示肌肉來了，同時也是為了練兵。不過所謂的練兵，其實就是熟悉一下系統，同時再感受一下大戰之前的緊張氣氛。

　熟悉系統有更好的辦法，並不一定要殺人，而之前攻打天涯總部，也足夠讓大家感受到緊張氣氛了。

　剛才是為了讓那兩個人看到他們的厲害，不至於認為他們在吹牛，同時也要借他們的嘴巴，讓別的人和妖怪知道。

　既然目的達到了，就沒必要無謂地殺戮了。

　“兔子，我們能回家了嗎?”野丫頭按下了通話器，這是全員通話。

　“還不行，可能還要留兩天，我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江寧很平靜地說道。

　那邊倒是挺爽快，服軟之後立刻兌現諾言，當天晚上就把原本屬於白雲山的東西送過來了。

　當然這些並不是全部。

　白雲山出事之後，有的人見勢不妙，早就跑了，走的時候多多少少帶走了一些東西。

　“你已經找到線索了?”這一次說話的是謝小薇。

　如果要問，有誰對白雲山的一切最在意的話?恐怕就屬她了，甚至連喵姐都比不上。

　“程安瀾的效率倒是蠻高的嘛！這麽快就有結果了?”這一次換成了喵姐的聲音。

　白雲山留下的筆記數量不少，江寧不可能一本本看過來，更不用說尋找裡面隱藏的秘密了。所以他乾脆把那些東西掃描下來，給程安瀾，讓她去找人分析。

　“回去再說。”江寧咳嗽了一聲。

　半個小時之後，謝小薇急匆匆地跑了回來，一起回來的還有喵姐。

　江寧回來得稍微晚一些。

　“你說的線索呢?”謝小薇一把揪住了江寧的脖領，急不可耐地問道。

　她以前從來不這樣，一向都很淑女，可見和白雲山有關的事對她有多麽重要。

　“分析報告呢?”喵姐在旁邊問，她也有點關心。

　“程安瀾還沒什麽結果，線索是那邊提供的。”江寧低聲說道:“我讓她看了我們的系統，作為交換，她提供一條線索給我。”

　“什麽線索?”謝小薇急不可耐地問道。

　江寧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還記得羅四通的猜測嗎?”

　“我師傅說白雲山可能沒事，這個家夥生性多疑，做任何事都喜歡留一手。”喵姐說道:“元嬰雖然不像元神，能夠隨意分化，但是也能夠分裂出一部分來。”

　“現在天地元氣仍舊處於乾涸的狀態，就算分裂出一部分元嬰，也只能做到苟延殘喘，遲早會消耗殆盡。”江寧查過資料。

　“他可以找另外一個大妖幫忙。”謝小薇也查過，所以知道有這種辦法。

　“像他這樣的偽君子，為了利益，會對朋友下手，用的還是綁架人質，逼迫其他人暗中偷襲的方式。他會有真正的朋友?他會信得過別人嗎?他敢把自己托付出去嗎?”江寧一連串詰問。

　謝小薇沉默了，她其實也明白這一點。

　“說吧，那邊給了什麽線索?”喵姐沒興趣瞎猜了。

　“白雲山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條路是專門煉製一件法寶，這件法寶沒有別的功能，只是用在這個地方，按照那位所說，白雲山確實做過這方面的準備，而且這一百多年來，他的實力也確實在倒退，顯然大量的妖力都消耗在了孕養那件法寶上。”江寧不緊不慢地解釋著。

　“另外一條呢?”喵姐問道。

　“另一條是邪道，天地元氣孱弱，正路大部分斷絕，反倒是以前那些讓人看不上眼的歪門邪道還能走得通……”江寧沒有繼續往下說。

　“哪種可能性更大一些?”謝小薇不喜歡猜謎，她也懶得花這個心思，她只要報仇。

　江寧並沒有回答，而是點開了地圖。

　地圖上已經標記了幾個位置，其中一個是火葬場，另外幾個全都是醫院。

　“你認為後面那種可能性更大?”喵姐覺得有些意外。

　“我沒辦法確定，所以打了一個電話給李大媽，李大媽說白雲山不是好人。”江寧說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