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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國賊》第三十四章 預言
  依照習俗,大婚之後要回門,要謝禮,那些主要親戚家裡都走一趟。王漢家裡沒有幾個親戚,李清照家裡親戚眾多,這個姑媽,那個姨娘,那個舅舅,究其原因,是因為李格非娶過兩房妻子,而且都是正妻。

  大宋開朝以來都奉行【學而優則仕】這個理念,只有真正的有才之士才能觸摸到權力核心,成為人上人。而三年一大考,進士不過十余人,這些都是以後的朝堂重臣,自然而然成為各大士族門閥拉攏對象。

  最有效的拉攏方式,便是聯姻。宋朝各大門閥士族為了拉攏新晉進士,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據說每到大考放榜,天還未亮,各大公卿豪門就派了下人守在榜單下查看,看看今年的進士都是誰,哪裡人士,而後等待在周圍,伺機而動,只要進士現身,立即蜂擁而上,將人搶回自己家裡。

  為此,他們準備十分妥當,有捂嘴的,有套繩的,有夾胳膊抱腿的,也有四處望風的,負責抵禦其他家族打手的,駕車的司機等等。

  百姓們將這種行為稱為【榜下捉婿】,捉到了就駕車駛離現場,帶回家裡,給老爺子看。老爺子一般都會以禮相待,“小夥子,我有個女兒,年方二八,模樣不差,嫁給你做妻子怎麽樣啊?別著急回答,你要肯娶,還送房,送錢,送丫鬟,還送你個大官做。”

  故而,大宋文人大多結婚晚,甚至是立下不取功名不娶妻的誓言,為的就是有朝一日金榜題名,被人捉了去,瞬間到達人生巔峰。若是先娶了妻,便沒了這種可能,因為豪門之女不可能為妾。若是隱瞞婚姻被查出來便是大罪,陳世美就是這樣的例子。

  就說李格非,他三十一歲才中的進士,在此之前他一直是單身,一朝中榜,便被宰相王珪捉了去,成了王珪女婿。過了幾年,王珪女兒生育李清照時候難產,沒救過來,李格非便成了單身。幾年之後,王拱辰的孫女又嫁給他,便是李清照的繼母,王漢的丈母娘。

  此時李格非已經六十歲,而王漢丈母娘才二十七八……

  這便是李格非的光輝人生,王漢對此很頭痛,等於他有兩套親戚要走,宰相王珪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王拱辰有四個兒子四個女兒。一連走了七八天,王漢都走懵圈,通常是上午在這家吃,下午去那家吃。

  如果去了能和朝堂大官聊聊天套個近乎也好,關鍵是王漢去回禮正主大部分都不在家,也不知是在忙還是故意躲著他,三番五次王漢就煩了。

  這日從李清照舅舅王仲山家裡出來,牛車剛要過禦街,卻被人攔停,外面有個小廝問好,“敢問可是神宵靈武護法尊駕?”

  這一串問候來的怪,讓王漢稀奇,連忙伸頭去看,路邊站了個衣裝乾淨的小廝,模樣倒是乖巧伶俐,見王漢伸頭,慌忙遞上拜帖,“我家主人略備薄酒,請靈武護法天尊到府上一敘。”

  王漢認得這個小廝,正是大婚當日送了自己八擔綢緞錦帛的蔡京家下人,手中的拜帖不看也知,是蔡京請自己喝酒。

  王漢就奇了怪,自己跟蔡京毫無交集,他怎麽會向自己示好呢?

  李清照也探過頭來看,那小廝牙白唇紅,咧嘴一笑,連忙問好,“見過李先生。”

  李清照大喜,“可是元長先生?”

  小廝回答,“正是。”

  李清照便對王漢道:“元長先生待你我不薄,官人當去。”

  王漢回答:“正是。”卻對外面小廝道:“且回稟元長先生,

小子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如今先生宴請自當飛奔而去,無奈身體不適,心有余而力不足,實在抱歉,等待明日身體好些,小子自當登門拜訪。”  外面小廝愣了愣,微笑稱喏。

  牛車繼續往前走,李清照關切道,“官人身體何處不適?怎未告於奴家。”

  王漢呵呵笑,抓了李清照的手往自己懷裡放,“此處不適。”

  大才女手一摸,立時羞紅了臉,要把手抽走,“官人莫鬧。”好不容易抽走,責怪王漢,“沒個正形。”

  王漢再笑,而後正色,“非是身體不適,借口罷了,我只是不懂,蔡太師為何對我示好?”

  李清照狐疑:“太師?”

  王漢擺手,“口誤,口誤,我非是不想去,我只是對蔡京不熟絡,去了後不知說什麽,所以今晚先晾著他,等明日再去。”

  李清照納悶,“今日不熟,明日便熟了嗎?”

  王漢笑而不語,先送李清照回家,而後自己出門,去郡馬府尋宣讚,關於蔡京,他有許多事要問。

  之所以要問宣讚,因為宣讚是東京的包打聽,他沒有老婆,整日在勾欄瓦肆裡亂竄,各種奇聞八卦沒有他不知道的。眼下蔡京要見自己,王漢心裡很疑惑,畢竟,那可是北宋末年最大的朝廷奸賊,據說每根頭髮絲上都寫著:吃人。

  王漢自知不算聰明,眼下要跟聰明人打交道,他必須做足功課,這才是正確的行事方式,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去了郡馬府,宣讚自然是十二分的歡喜,正愁長夜漫漫寂寞難耐,便備了酒席和王漢嘮。聽王漢打聽蔡京,宣讚笑了,“怎麽想到在我這裡打聽,我可是個粗人,哪裡知道文官的事。”

  王漢翻他白眼,“少來了,我聽說你進蔡京家跟進勾欄樣輕松。”

  宣讚卻是愣了,“何處聽來?便是有人胡亂編排我,我與那蔡京從未謀面,何來如此說法。”

  王漢傻眼,暗自思忖,莫非小時候看的水滸連環畫有誤?依稀記得,蔡京要打仗,手下無人可用,宣讚跑去跟蔡京說,我認識個老鄉,是三國關羽的後代,人稱大刀關勝。

  想著搖頭,怕是野史,誤導自己。

  眼見王漢愁眉,宣讚呵呵,“既然兄弟你問起,我便說於你聽。”

  蔡京是什麽人?那是真正的聰明人,大才子,也是王安石最欣賞的人,不過此人風評不好。

  說是王安石把持朝綱時候,他挺王安石,支持新法。到司馬光主政,他又挺司馬光,支持舊法。過幾年章惇上位,他又支持新法,是個標準的牆頭草,沒有任何主見。一來二去,朝中官員都恥於蔡京為伍,包括他的弟弟蔡卞,都覺得哥哥丟人。

  新法舊法都有擁護者,一旦隊伍站好,那是死都不肯挪窩,比如趙挺之的連襟陳師道,寧願活活凍死,也不接受趙挺之的裘衣禦寒,這就是文人的骨氣。

  所以蔡京倒霉的時候,沒人說他好話。

  換句話說,蔡京在朝中沒有什麽朋友,是個孤家寡人。

  聽到這裡,王漢恍然大悟,難怪蔡京要給自己送大禮,原來他是沒朋友。

  宣讚繼續說,說蔡京的才乾,蔡京確實有能力,曾經做過開封府尹。眾所周知,能在開封府尹位置上乾的人,都有兩把刷子。蔡京做府尹時乾的不比包拯差。

  那蔡京又是怎麽倒霉的?說來也是命運作弄,是他的老對頭曾布搞的鬼。

  其實在最早,蔡京和曾布是同一陣營,他們都是王安石變法的積極擁護者,只是後來蔡京過於奸猾,曾布過與耿直,有些看不起他,但這不算最致命。曾布有兩三次示意蔡京,幫自己說好話,讓自己上位,蔡京沒幫他,如此結怨,關系漸漸疏遠。

  等到了哲宗末年,蔡京負責文及甫案,采用威逼拷打的手段,誅殺了陳衍,流放了劉摯,梁燾,後二人途中病死。此事做的有些過分,這三人都跟曾布有親戚關系,蔡京卻沒有給半點情面。

  後面蔡京想入樞密院,便是想抓全國軍政大權,曾布當時主張樞密院,向哲宗打報告,說準備提蔡卞入樞密院,兩弟兄不能都掌軍,建議讓蔡京做承旨。

  皇帝同意,蔡京便做了承旨。但這只是曾布整他的第一步。

  蔡京寫的一手好字,和蘇軾,黃庭堅,米芾合成為當代四大家,趙佶也很喜歡,不但喜歡,還要模仿蔡京的字。為此,蔡京對趙佶說:身為天子,卻學臣子寫字,是為不妥。

  趙佶聞言,覺得有道理,便不學任何人寫字,自創出瘦金體。但在最開始,趙佶的瘦金體還未成型時,多次向蔡京學習。便是趙佶登基的那年夏天,朝廷政事多變。

  先是章惇被強勢罷免,引起朝中多人反彈,向太后垂簾聽政,想要安撫人心,做了許多舉措,為的是扶趙佶上馬。

  結果趙佶是個提不起串子的貨色,朝堂上新法舊法討論正熱鬧,他躲在後面臨摹蔡京的字。那字還不是寫在宣紙上,是一把紙扇,趙佶花了兩萬貫買的。

  一把破紙扇,就因為蔡京在上面寫了四行字,就價值兩萬貫!向太后知道後震怒,當即免了蔡京翰林學士承旨的職,叫他知太原。蔡京還未去,曾布就安排了諫官點他的黑炮,說他和內侍結交,不清不楚。太后又讓他知江寧,蔡京不想去,趕緊拿錢活動,想找人幫自己說話,結果被曾布抓住把柄,找人彈劾,直接罷了蔡京的官,一擼到底,提舉洞宵宮。

  提舉洞宵宮是什麽意思?

  洞宵宮是個道觀,建於漢武帝時期,唐代叫天柱宮,到了宋朝,宋真宗親筆禦書洞宵宮。

  洞宵宮是幹什麽用的?自然是用來搞封建迷信,此事說來話長,先是趙匡胤搶了柴家天下,接著是趙光義【燭影斧聲】搶了趙匡胤的天下,宋真宗是趙光義的兒子,就算當了皇帝,心裡也不踏實,怕自己的帝位來路不正。

  古代皇帝,都講究受命於天,君權神授,宋真宗皇位坐的不踏實,手下自有人揣摩他的心意,製造各種福瑞(祥瑞,符瑞),暗示他是真命天子。洞宵宮在迷信活動中起了大作用,便成了官家迷信活動首選場地。

  因為要經常舉辦官方迷信活動,洞宵宮和皇宮關系極為親近,後來一有大臣犯錯,皇帝就派他去洞宵宮幫閑,面壁思過,好聽的叫法便是提舉。

  蔡京提舉洞宵宮,便是讓蔡京在道觀裡反省。

  聽到這裡,王漢恍然大悟,難怪那個小廝稱呼自家主人是先生,不敢帶官名,原來蔡京根本沒有官。

  想到這裡大喜,蔡京這個奸賊,為官多年,肯定滿腦子的壞主意,又是曾布仇人,若是跟他聯手,很快就能鬥倒曾布。

  這裡王漢依稀知道,蔡京上台不到兩個月,曾布就被乾下去,換了趙挺之那個蠢貨上位,從此之後朝堂蔡京一家獨大。不過那是歷史,到了王漢這裡,他有自己的一把算盤。

  不管黑貓白貓,幫自己的就是好貓,曾布不知趣,阻擋自己前進腳步,那就直接按死他。

  先借著蔡京的力量乾翻曾布,然後給自己謀個好差事,找個好地盤,開兵工廠,開鐵礦,造槍造炮,訓練強兵,先在邊境乾他幾場仗,打怕了遼夏,然後國內迅速發展,發展教育,發展民生,鼓勵生育,改善莊稼,等個十年八年,練出一夥強兵,草翻趙佶,自己做了皇帝,然後揮師東進,西進,北上……

  嗯,理想歸理想,就當下而言,還是跟蔡京把關系處理好,至於自己成功之後怎麽安排蔡京,那就看自己心情了。

  翌日清早,王漢打扮好自己,收拾停當,正要出門,車夫老馬來通告,說昨日的小廝又來了,在門外候著。

  王漢出門看,外面停著馬車,小廝站在旁邊,異常乖巧,見王漢就行禮,“拜見神宵靈武護法尊上,得知今日護法將要親來做客,主人特命我等恭迎尊駕。”

  這話說的客氣,讓王漢撓頭,呵呵兩聲,問小廝:“你叫什麽?”

  小廝答:“小可元豐。”

  王漢再笑,元長,元豐,這是要乾快遞的節奏嗎?當下把小廝多看兩眼,記在心頭,這可是個聰明人,自己身邊要是有這樣一位,可以少操心許多事。

  當下上車,感覺自是不同。李清照那個牛車實在太遜了,坐著速度慢,還顛簸不適。看看蔡京這馬車,快,穩,軟。

  車內是用紅木裝飾,打磨的光滑鋥亮,還鋪著錦緞軟墊,兩邊插著鮮花,讓人賞心悅目。

  嗯,和李清照坐牛車,雖然是佳人在側,但王漢生不出什麽褻昧心思,只是嫌棄老牛走的慢。但坐在這樣的馬車裡……車震應該不差吧?

  車子在走,王漢自己也琢磨,自己一個小小九品保義郎,蔡京幹嘛要這麽看重?

  三拐兩拐,馬車出了內城朱雀門,沿著禦街側面走,進入西大街,十多分鍾,在一間大宅子面前停下,元豐恭請王漢下車。

  挑開車廂門簾,入眼是個三米門樓,門口有巨木紅柱,青磚地面,掃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比自己家裡氣派太多,讓王漢心生羨慕,還是有錢人會過。

  這裡方才進門,院內白石通道上就走來一位五十多歲的華服男子,生的不高,高額圓臉,青須飄飄,是副善相,大老遠便拱手,呵呵笑道:“貴客貴客,歡迎歡迎,護法神將光臨鄙宅,蓬蓽生輝,實乃蔡京之福。”

  這一通搞的王漢臉紅,長了幾十年,第一次被人這樣拍馬屁,感覺很怪異。當下拱手還禮,口稱小子見過元長先生。

  當下賓主進入內堂,稍坐便有丫鬟奉茶,和王漢平時喝的茶不同,裡面飄著類似於枸杞樣的紅豆,還有薑片,紅棗片,聞著香甜,嘗一口,王漢大讚,“哈,有蜂蜜。”

  蔡京笑道,“此種棗蜜茶,是老夫所創,官家昨日喝過,也是讚不絕口。”

  一句話讓王漢挑眉毛,昨晚趙佶也來了蔡京這裡?

  難怪蔡京差人請自己,玩的有些溜哦。不過話說回來,皇帝怎麽能隨隨便便出宮門呢?難道不該是派人捎句話,蔡京自己屁顛屁顛地去拜見?

  這都是次要,重點是,皇帝來幹什麽?

  王漢便做出驚訝狀,“官家昨日也在府上?可惜可惜,昨日小可實在是身體不適。”

  蔡京連說無妨,護法神將新婚,應酬眾多,官家能體諒。

  談話到此,王漢便不再囉嗦,開門見山,“先生叫我來,所為何事?”

  蔡京笑兩笑,想了想回答:“神將已經見過靈素天尊?”

  靈素天尊?王漢就笑了,“先生不用客氣,喚我王漢便可,至於靈素道長,前陣子有過切磋。”

  蔡京點頭,再道:“昨日非是老夫請你,乃是官家意思,不好明言。”

  王漢恍然,“哦,我懂, 便是不知,官家傳我何事?”

  蔡京道:“討論的便是大宋中興之事,靈素天尊知過去,通未來,昨日在此做了許多預言,官家便想請你來,一同參考討論。聽聞,你見過玄女的光華鏡,也能看到未來。”

  這就牛叉了,王漢好後悔自己昨晚沒來,不用想也知道靈素昨天在這裡裝了很多逼,忽悠了皇帝。便問蔡京:“不知道長昨天都預言了些什麽?”

  蔡京正色答:“道長預言,朝堂之上將會發生巨變,上天三十六星宿即將齊聚朝堂,輔佐官家。”

  三十六星宿?王漢想笑,強忍著,“嗯,道長沒說三十六星宿都是誰?”

  蔡京猶豫一番,答:“所言之人,有些在朝堂,有些卻未聽過。”

  哎呦,稀奇了,王漢笑問:“聽過的都是誰?”

  蔡京答,“便是老夫,高俅,童貫,粱師成,趙挺之,鄭居中,王仲山,王仲修……”

  王漢聽著不對,慌忙止住,再問:“沒聽過的都有誰?”

  蔡京答:“王黼,李彥。”

  王漢聞言,立時瞪眼,起身拍掌,一聲臥槽,臉色就變了。

  狗日的林靈素怎麽能說出北宋六賊的名字?要知道,現在朝堂還是曾布在把持,王黼李彥這兩個還默默無聞呢。

  王漢震驚,再問,“靈素道長還預言過什麽?關於國運方面。”

  蔡京便不好說,猶豫許久,道:“靈素天尊建議官家遷都臨安。”

  我了個大草!

  王漢登時就震精了。

  林靈素竟然能預言到二十年後北宋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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