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爾王》是莎士比亞四大悲劇之一,故事講述了年事已高的國王李爾王退位後,被大女兒和二女兒趕到荒郊野外,成為法蘭西皇后的三女兒率軍救父,卻被殺死,李爾王傷心地死在她身旁的故事。
台燈下,白筱婷緩緩翻過了一頁,津津有味的閱讀著,台燈的光線照在她白皙的臉龐兒上分外迷人,人都說燈下觀美人兒不美也美,但在白筱婷這位大美女身上就顯得不是那麽回事了,本身她就夠美的了,在加上燈下那專注認真的看書神態,又因劇情的發展時兒抿嘴一笑,時兒氣憤一惱,更添意境,朦朦朧朧,不似凡間顏色。
當白筱婷正看著老國王李爾一怒之下而跑到了暴風雨中的荒野時,書房的門開了,從門外走進來一位中年男人,穿著黑灰色西褲,白色潔淨的襯衣,而連接西褲與肩膀的是褐色的皮款背帶,這個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白筱婷的父親白智松。
而此時的白筱婷已經看得入迷,卻沒有覺察白智松已經進來了。
白智松看著自己美麗而傾靜的女兒,本應該高興的臉上,反而不悅起來隨即皺起了眉,“咳”他咳嗽了一聲,看向了別處。
白筱婷這才發覺原來已經進來人了,而且是自己嚴肅的父親,忙放下了書,捋了一下頭髮,把鬢角美發別到了耳後,不好意思的站起身來。
“父親,您來了,我看得太入迷了,沒有察覺到您進來了”白筱婷訕訕的說道。
“嗯”白智松嗯了一聲,沒有理她,瞧向了自己對面的沙發踱步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白筱婷低著頭瞟了一眼,咬了咬嘴唇,道:“父親,您找筱婷有事麽?”
“嗯”白智松又嗯了一聲,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了煙鬥,又拿出了一金屬盒,從裡面夾出少許煙沫,放進了煙鬥裡摁了摁,放到了客桌上,這才看向白筱婷:“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想來看看你,坐下吧,婷兒。”
白筱婷看白智松並沒生氣,笑著答應了一聲,順勢坐了下來,她好奇的看著白智松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麽了,感覺怪怪的。
白智松低下頭拾起了煙鬥,又掏出了火柴,取出了一根劃向了磷條,火柴被摩燃了,他盯著火苗看了看,深邃的眼睛似是想著什麽,不久他不去看它,把它挪到煙鬥上點燃了上面的煙沫,把它擺進了嘴裡,深深的吸了一口,閉上了眼睛。
“唉”白智松歎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前些天肖家的肖瑞來過了,這你是知道的,他是來送他姐肖敏的請帖,而他問起了你,我瞞著說你出去了,所以他怏怏的才離去。”白智松頓了一下,抽了一口煙,緩緩吐了出來。
“你知道肖敏要嫁的人是誰麽?”白智松問道。
白筱婷搖了搖頭:“父親那天隻說她要嫁人了,又沒說肖敏姐姐要嫁給誰,女兒想以肖姐姐的才貌應該嫁得也是俊才人傑吧”
“哼!可真是俊才人傑哪,還是個副校長,就你們學校的,渡邊什麽一郎的,是個日本人!”白智松不滿的說道。
“啊!”白筱婷驚訝道,隨即又問道:“這是真的麽?怎麽可能肖姐姐人這麽驕傲怎麽會,怎麽會呢……”
“怎麽不會,還不是她老子怕肖家垮掉,所以叫她這麽嫁的,這下好了他們肖家算是垮不掉了,有了一個日本人當女婿更加如日中天了,哎,肖德天,你啊白某人佩服啊,自己的女兒都能拿出來送人,而且還是日本人”白智松搖頭說道。
白筱婷勸道:“父親,您別太生氣了,現在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的,有幾人還知道什麽是國族大義啊”
白筱婷站了起來,走到了白智松的身邊坐下:“再說,我想肖叔叔他們家也許是被逼無奈吧”
“哎,父親老了,本想把產業賣了跟你和你娘去鄉下去頤養天年,可鄉下還不如省城裡呢,亂啊,肖家以後會更得勢的,而肖瑞又這麽對你念念不忘……”白智松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把煙鬥放在了桌子上,扭頭看向了白筱婷。
“婷兒啊,父親不想讓你跟肖瑞來往的原因你是知道的,現在就更不能了,我想了很久,你還是盡快去北平去你叔叔家吧”
白筱婷慌起來:“父親,不是說要到八月末麽?再說北寧鐵路早已經通不了了,現在去北平一般都是托人結伴才能前往的。”
“不,我打算讓你坐船,走水路這樣更安全,我已經安排好了”白智松說道。
白筱婷不再說話了,她真是戀戀不舍自己的母親與父親,讓她去一個陌生的環境,她顯得不安與彷徨,她畢竟才十七歲,而且從來沒有留開過家,最主要的事不知這一次離家以後要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自己的父母。
白智松也不想自己的寶貝女兒離開自己,但他也絕對忍受不了自己的女兒去給一個漢奸做兒媳。
所以只能讓白筱婷去他的叔叔家去避一避了,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他眼眶有些濕潤了,可還是忍住了。
白智松最後拍了拍白筱婷的手背:“不要怨恨父親,父親也不想”說完他站了起來緩緩走出書房,門被關上了。
白筱婷咬著嘴唇眼流下了淚,她想著:“我要多陪陪母親,我還要給她做些好吃的,還有父親我要送他一個全新的煙鬥,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做”
白筱婷忽然又想到一個人,一個在她心裡已經扎根的人:“還有我要不要去告訴他一聲呢,北平那麽大我們能再遇見麽?”
她隨即站了起來,看著窗外已經黑透了夜晚,而雨不知何時已經下了起來,淅淅瀝瀝,伴隨著風聲,敲打在窗戶上,此時給白筱婷的心境已全然不同,雨夜本是美好而又浪漫的,而此時帶給她的已是不確定性,就像她的旅途一樣迷茫……
而此時的王明之也正看著下得越來越大的雨:“這雨怎麽說下就下了,秀兒妹妹,看來你暫時是回不去了,我這沒有傘,不過沒事,一會兒我叫唐義去取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