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扭臉望去,頓時眼睛睜得老大,滿心的驚駭,一臉的不可思議,因為不知何時竟然從地下鑽出一縷黑氣,猶如長蛇沿著鐵柵欄,緩緩爬上房頂,最後那縷黑氣竟然幻化出一個人影,半截身子就好像從牆裡鑽出來一眼,猛然垂了下來凝視著他的眼睛。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詭異的畫面,那一刻柳明驚駭莫名,身體一下繃緊了,額頭的冷汗當時‘唰’地就下來了,這是他從小到大見過最詭異的一幕。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鎖鏈撞擊牢門所發出的‘卡啦’,只聽外面有人扯著嗓子喊道,喊道。
“32號囚犯到了,鐵牛把牢房騰出來。”
“得嘞。”
當牢頭帶著新犯人,走過來的時候,那團人形黑氣卻在他眼皮底下詭異的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柳明這才長長舒了口氣,頓時感到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想不出他看到的那是個什麽東西,不過那東西卻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混合著恐懼與熟悉的感覺。
而那種感覺似乎似曾相識,柳明有點納悶,心說到底在哪裡見過鬼東西?
他真的想不起來。
突然,他心中一顫。
黑氣?
對了,當時他操控雷烈軀體的時候有過短暫的失控,而在那之後就曾出現過絲絲黑氣。
難道......。
想到那個黑氣凝結的黑影,柳明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被恨無涯拗斷脖子的雷烈,
繼而想起黑暗中那雙猶如深淵般的眼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沒錯了,就是那雙眼睛出現時的那種感覺,那種無處可逃的恐懼感,沒錯了....。
隨著沉悶的‘咣啷’聲,那個囚犯也被鎖入牢房,也將柳明的思緒扯了回來。
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一種感覺,似乎感覺自己用血製造的那個‘大粽子’鬼奴不會那麽容易‘死’。
只是不知道他被那幫人弄到了哪裡,等下一次那個紅衣女過來,得好好問一問。
瞅了一眼秋月走的時候丟下的那個小藥瓶,柳明略一猶豫還是撿了起來,打開瓶塞聞了聞,卻聞不出什麽來,不過柳明相信那個紅衣女秋月的話應該可信,這估計還真是解藥,畢竟現在自己在人家掌心裡攥著,假如對方想自己死的話,根本沒這個必要。
不過想起恨無涯對他的暗算,柳明心中的悶氣就不打一處來,
在他看來恨無涯可惡,那個姓長孫的女人更可惡,畢竟那個死人臉是奉命行事,而那個長孫小姐才是真正指使者。
他不禁握緊拳頭,心道,假如我柳明這次能夠大難不死,此次所受的屈辱定然令他們百倍償還。
柳明原以為那個長孫將軍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盡早認罪招供,原以為對方等的不耐煩的時候會對他刑訊逼供,然而事實卻令他越來越疑惑了。
雖然天天都有將軍府的丫鬟輪流給他送飯,但自從秋月之後再也沒人提那晚發生的事。
他雖然被關了將近半個月,卻渾然不像是在坐牢,倒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大爺。
吃得好,睡得好,想要什麽,只要開口,牢頭就會給他送來,顯然上頭已經吩咐好了,唯一不好的是,他不能走出牢房。
十天....半月過去了,柳明真的有點疑惑了,搞不懂那位長孫將軍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這一日正當他閑著無事,靠著牆壁練習倒立鍛煉身體的時候,
只見牢房走廊裡傳來一聲陰測測的笑聲。
“看來柳公子在這裡生活的挺愜意呀,連本少爺都有些羨慕了。
自從到這日落城守邊以來,本少爺還從來沒見過生活的這麽舒坦的囚犯。
嘖嘖,看來長孫將軍對你真的很不錯。”
柳明聞言心中一驚,急忙從牆上翻了下來,定睛一看,頓時臉色變得很難看。
雖然那位皮笑肉不笑的錦衣公子,他不認識,但是跟在他身後的那人他印象比誰都深刻。
因為他是‘恨天客’恨無涯!
出手暗算他,又親手拗斷雷烈脖子的‘凶手’。
雖然他的滿腔恨意恨不得親手宰了這個混蛋,但恨無涯卻一臉漠然,似乎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而這令柳明心中更為憤怒。
不過,他卻忍住了,強忍著向恨無涯出手的衝動,因為此時動手,無疑是自取其辱。
現在這家夥還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
這時那位錦衣青年笑了,靠近了一步,低頭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皮笑肉不笑地淡淡說道。
“你叫柳明?
雲蓬山,上河鎮人?
你三歲喪母,從小跟著父親長大,你的父親叫柳衛,
是一個靠販賣古董為生的小商人,
你的爺爺叫柳三,曾和你訂了一門親事,
我說的可對?”
柳明聞言心弦巨震,心中似乎掀起了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靜,
他不停的思索,對方是誰?怎麽對自己了解的這麽清楚?
他到底想幹什麽?
一時間柳明心中泛起一種莫名的恐懼,
世界上最令人不安的莫過於對方對你的一切了如指掌,而你隊卻對方一無所知,不過柳明是個聰明人,而且是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聰明人,身為特種兵的特殊經歷,令他養成了泰山崩於頂而面部改色的習慣。
所以他冷冷一笑,道。
“鄙人不明白你說的什麽。”
不過他掃了恨無涯一眼,恨恨地道。
“不過,你們可以回去告訴那個姓長孫的女人,
假如柳某大難不死,你們今日加給我的恥辱,
來日我必定加倍奉還。”
而那位錦衣青年似乎被柳明的話給驚到了,一臉的古怪,只見他盯著柳明一臉好笑地道。
“你說什麽?
你....竟然稱呼長孫將軍為‘姓長孫的女人?’
有趣,有趣.....。”
那錦衣青年似乎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驚訝地說道。
“原來你不知道她是......。”
錦衣青年便是西門劍雲,他本想說‘原來你不知道她就是你的未婚妻長孫無邪’,然而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
笑得愈發大聲,愈發得意,臉上閃過一絲獰色,心想,原來他們兩個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真是天助我也,無邪啊無邪,看來這是老天要我得到你。
既然這小子落到我的手裡,我豈能令他活著出去?
幸好你還不知他便是的未婚夫,否則我恐怕就難以得手了。
然而西門劍雲的一陣狂笑,卻笑得柳明有點莫名其妙,忍不住皺起眉頭,冷冷地道。
“有什麽好笑的?
難道柳某說錯了麽?”
西門劍雲終於收斂的笑容,用一種憐憫的眼神望著柳明,說道。
“能來到這裡,你小子真幸運,
不過遇見了本公子,你還真不幸。”
在柳明疑惑的目光中,只見西門劍雲轉頭對旁邊那幾個獄卒說道。
“你們都出去吧,本將軍要親自審訊這個重犯。”
那位胖乎乎的獄卒聞言有點為難,結結巴巴地道。
“可是長孫將軍交代過,沒有她的允許誰都.....。”
然而吃恨無涯冷冷一瞥,那胖獄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閉上嘴巴帶人乖乖的退了出去。
雖然不明白,這錦衣青年為何支走獄卒,不過柳明不是傻子, 心裡很清楚這家夥肯定不懷好意,所以悄然間他握緊拳頭全神戒備。
果然那幾個家夥一出門,西門劍雲便陰測測地開口了。
“柳明,本少爺隻送你四個字....。”
只見他頓了頓,冷酷一笑。
“一...路....好...走。“
柳明聞言心中大驚,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要殺自己?這究竟是為什麽?自己和他有什麽深仇斷恨,他非要置自己於死地?此刻他心中又驚又怒。
然而只見黑影一閃,恨無涯卻出手了,腰間軟劍猶如毒蛇般猝然彈出,直刺柳明咽喉,其勢猶如電光火石,速度極快,柳明見狀大驚,情急之下,陡然低頭‘鏘’地咬住了劍尖,倒令恨無涯和西門劍雲有點意外。
只聽恨無涯淡淡地道。
“想不到,想不到你年級輕輕居然深藏不露,
真是可惜了.....。”
他之所以說可惜,是因為他縱橫江湖數十載,還從來沒有人能一口咬住他的劍尖,更別說是個少年人了,由此可見柳明那一咬在他來看是多麽的難能可貴。
他之所以說可惜是因為,在他看來柳明就要死了,因為柳明必須死在他的劍下,
假日時日或許能跟他匹敵,可堪一戰,成為一個難得的對手,
不過可惜的是柳明等不到那一天了,因為西門劍雲要他死。
既然主子讓他死,恨無涯自然出手毫不留情。
正當柳明咬住劍尖以為逃得一命的時候,突感牙齒一顫,口中傳來一聲古怪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