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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彥抬頭一看,很多人還在看著自己,荀灌更是嘴角含笑,於是道:”男子三十蓄須,我才二十四,還早著呢,更何況從醫道上來講,蓄須有害於身體。”
“哦?”
荀灌來了興趣,問道:“為何?天下男子,除了宦人,誰人不蓄須?怎沒見礙著誰了?”
楊彥解釋道:“很簡單,胡須會吸附灰塵,又在嘴的周圍,很容易把髒物弄入嘴裡,且胡須打理起來麻煩,聽說關雲長每日打理胡須需半個時辰,平時還得用布包上,有這時間,做什麽不好,每日半個時辰,能讀多少書,識多少字?再退一步說,哪怕在榻上睡覺,多睡半個時辰也可精神更好,是不是?”
荀灌的歪理邪說還沒出口,李卉兒就連點起了小腦袋:“其實妾覺得大王不蓄須挺好的,看上去整潔清爽,還顯得朝氣蓬勃。”
明軍中,也有不蓄須的,如張駿,比楊彥還小個兩三歲,此時便捏起了光滑的下巴。
“這是……”
荀灌看向了李卉兒。
“見過女郎!”
柳蘭子先施了一禮,便牽著李卉兒,介紹了起來。
“哦?”
荀灌打量向了李卉兒,就和當初看蕭巧娘一樣,那古怪的目光讓李卉兒俏面浮上了一層層血色,渾身不自在,尤其荀灌的氣場非常強大,於是別扭的施禮:“卉兒見過女郎。”
“嗯~~”
荀灌點了點頭,拉起李卉兒,笑道:“別那麽緊張,以後叫我姊姊好了。“說著,就望向了楊彥,似乎在責怪他連這麽小的女孩子也不放過。
楊彥趕忙打了個哈哈:”你們……女同志慢慢聊,咱們男同志談正事。”
在場的人,都不明白女同志與男同志的含義,正琢磨著的時候,楊彥已轉頭向於藥道:“劉曜絕不會束手就擒,長安城內有銳卒二十萬,其中禁軍三萬,這三萬人皆是身經百戰的匈奴人,忠心護主,即使是死,也會在劉曜先死,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從表面上看,我大明之敵是兩趙加鮮卑人的四十余萬大軍,但石虎也好不到哪去,料他不敢傾全力攻我,這一戰絕非短時間能分出勝負,關鍵在於國力與後勤的比拚!”
杜弘接過道:“大王言之有理,關中形勢莫測,還是穩守待變為好,不過曠日持久,我軍近二十萬大軍耗在關中,只能靠武關道與隴右補給,路途消耗巨大,後方恐吃不消啊!”
楊彥呵的一笑:“論起壓力,石虎遠大於我,他從河北經並州運糧至關中,運輸線長於我方,且單一,消耗更大,待得明年黃河解凍,可由水軍北上黃河,斷他糧道,此戰就看誰先撐不住。”
梁志嘿嘿笑道:“依末將看,最先撐不住的該是劉曜,長安城原有軍民近五十萬,近日又湧入難民,達百萬之眾,如今趙國僅余長安一座孤城,他哪有那麽多糧食?”
眾人均是現出了不忍之色,可以想見,未來一段日子裡,長安將出現餓孚遍地,甚至於易子而食,人吃人的慘象,可是沒人能想出解決辦法,除非快速擊潰石虎,但顯然不可能,同時劉曜的存在將使得這場戰役更加拖廷,誰都不敢傾盡全力,得防著劉曜突然越城而出。
楊彥目有悲色,向長安城頭張望了一陣子,便與梁志道:“孤任你刺雍州,治渭城,把長安以西納入我大明版圖,組織難民生產耕作,對已有麥田,盡量歸還原主,實在尋不到,先充公屯田一年,之後再分配,他日若有人持地契來討,把損失賠償給他,另盡力安撫豪強大族,最低保持中立,如能為我所用,孤計你一功!”
梁志大喜,雍州刺史啊,雖然商洛太守秩比兩千石,刺史只是真兩千石,高一級,但本質上完全不同,當下鄭重的施了一禮:“請大王放心,臣明早啟程,定不教雍州生亂!”
荀灌卻是遠遠插話道:“你哪來那麽多錢糧,數十萬難民安置,按日食七升計算,最少日耗糧萬石,更何況將來有人拿著地契上門索田,你足額兌付又得給多少錢?
據我所知,建康一畝膏田在萬錢左右,中等田地兩到三千錢,皆以足值五銖錢計價,雖然關中田地或許貧瘠,就算價格減半吧,你自已算下,得準備多少錢?”
是啊!
梁志現出了難色,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楊彥微微一笑,問道:”女郎能否為我講下建康各家兵力?”
“晉主擁兵三萬,陶侃兵力約在六到七萬之間……”
荀灌略一沉吟,如實道來。
楊彥又問道:“市易行運行如何?”
市易行和江袁娛樂已於秋季開業,雖然有信報,但距離遙遠,楊彥還是想聽聽荀灌的看法。
荀灌卻是秀眉一顰:“楊彥之,莫非你要打江東各族的主意?呵,建康可不是郯城,郯城鄉豪被你巧取豪奪,無能為力,而江東士族深不可測,就拿琅琊王氏來說,你知道他家有多少兵?還有顧陸朱張,都在你手裡吃過虧,可他們隱藏的實力你又清楚多少?難道你要兩面作戰?”
楊彥不以為然的笑道:“蛇鼠一窩,有何資格讓我兩面作戰?不知女郎可曾研究過蛇鼠之流,當洞穴中闖入一隻狼獾掠走大量食物之後,它們是齊心從狼獾口中奪回食物,還是自相殘殺,以弱小者為食?”
“這……”
荀灌啞口無言,細細思之,如今的江東不就是一窩蛇鼠麽?楊彥這個外來者正是狼獾,通過市易行掠奪大量財富,江東各家士族是同仇敵愾,向楊彥報仇,還是自相殘殺,吞並弱小?
兩者的難度不能相提並論。
更何況若士族被削弱,司馬紹怎會錯過千載良機?
“哼!”
荀灌心裡已經認同了楊彥的判斷,卻仍是嘴硬的哼道:“冤有頭,債有主,憑什麽你敢肯定各家士族就不會聯手攻打市易行?”
楊彥微微一笑:“無非是一波罷了,我不信市易行連一波都撐不過去,之後司馬紹與陶侃必各起心思,以莫須有的罪名吞並次等士族,漸漸地,高門也會加入其中,江東陷入動蕩。
這並非我無端猜測,而是人欺軟怕硬的天性使然,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余。”
荀灌這才道:“當年郯城之事並非機密,故剛開始,各家對市易行有所防備,但總有人奢望一夜暴富,漸漸地,開始有人踏足,並通過交易賺取了錢財,一傳十,十傳百,參與人員越來越多,甚至陸納、王彭之、蔡系、羊卉等高門子弟,也成了市易行的常客,這些人白日炒期貨,晚間流連於賭檔,好不逍遙快活。
雖有陸曄、王導等有識之士嚴斥市易行之非,但財貨迷人眼,更何況不勞而獲,人在家中坐,錢財天下來,終是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好!”
楊彥道了聲好,便轉頭道:“杜君,請你再回建康,主持市易行事宜。”
“諾!”
杜弘心頭大喜,施禮應下。
楊彥原有意讓容娥回建康主持,但是想想,還是算了,畢竟容娥是個女人,年齡也不小了,在洛陽主持府庫,井井有條,哪怕是最傳統的刁協、郗鑒等老夫子都挑不出她的錯,把這樣一個財務高手放走,很難找到人替代。
而且容娥和楊彥有些關系,又不肯入宮,因此楊彥打算回洛陽之後,與容娥生個孩子,給她養老,效法乾隆的私生子福康安,沒有皇子的名份,卻保一世富貴。
突然楊彥又望向了前方,呵呵一笑:“石虎要來了,女郎可願與我去會會?”
荀灌也不說話,徑直翻身上馬,拿眼斜睨向楊彥。
軍中那蒼涼的號角聲響起,數萬騎列著整齊的隊形,隨著楊彥和荀灌緩緩馳去,依次注入距長安城西北角雍門西南方十裡的平原當中,這個位置,是雙方營寨的警戒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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