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建安六年似乎就要過去,在所有人看來,這是一年仿佛平淡無事。這個時代的群雄各在為自己的事業而奮力打拚,擾攘的塵世中人來人往。或許在更遙遠的世界裡有許多雙更悠遠的眼睛在凝視著這一切,並且發出無聲的歡喜或哀歎。
劉協並沒有太多的關注戰事,他在這一年的精力,主要放在了商業、農業、研發之上。
所謂的厚積薄發,這一年,似乎取得的成績分外的多。
曹操與袁紹還在黎陽附近僵持著,但是若是說僵持,好像也不是很對,最起碼在劉協看來,曹操已經取得了很大的優勢,渤海、平原等諸多地方都被曹操蠶食,攻下這幾地的,乃是曹操麾下大將夏侯淵,如今已經隱約形成了對袁紹的包圍,若是不再理會,整個河北上方都會被夏侯淵突破,為了抵擋夏侯淵,袁紹隻得將兒子袁尚與謀士審配派遣去安平郡,希望能緩解一下曹軍的攻勢!
在審配的籌劃下,河北軍的北方形式才稍微好一些。
但是,整體來說,形式依然十分嚴峻。
此時的黎陽,袁紹已經臥床不起。
這些年的征戰,讓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本來若是官渡之戰勝了還好,說不定袁紹還能抖擻一下精神,但是,最終卻失敗了。這一仗,直接將袁紹所有的驕傲與輝煌都盡數擊垮。他此時如同一個垂垂老矣的土財主,已經沒有半分氣力但是依舊要揮舞著手上的枯枝去驅趕餓狼。
長子袁譚默默的立在一旁,袁譚身高七尺,個子倒不是很高,臉龐有些消瘦,鼻翼之下是兩撇八字胡,沒有其父袁紹的霸氣,看上去有些稍微顯得木訥。
就是這些才讓袁紹始終有些不太喜歡,總覺得長子為人過於平庸,不似袁尚那般秀美與聰慧,他一直在想,要不要讓袁尚繼承自己的基業,畢竟看上去袁尚更加適合打理自己的基業,而袁譚,太平凡了。所以他才會在這麽危急的時刻,將袁尚派出去,讓其積累一些戰功,萬一自己不行了,還可以讓他光明正大的繼承河北之地。
袁譚抬頭看了一眼滿是心事的袁紹,自己在心裡其實對於父親的心事了如指掌。
“曹操如今如何了?”袁紹環視一周,問道身旁的幾個謀士。
聽得袁紹問話,袁譚身後閃出一個身影,相貌不揚,正是郭圖。
郭圖身旁,還有兩人,分別是辛評與逢紀。兩人本來還準備說話,一看郭圖先開口,兩人也就默然下來。
袁紹看了一眼郭圖,然後再看看身邊稀稀拉拉的幾個身影,不禁有些失落,當初河北兵強將勇,謀士如雲,顏良、文醜、張郃、高覽,惇於瓊......那麽多武將,如同一堵人牆,晃得自己都睜不開眼睛,但是現在那,剩余的都是誰?
還有謀士,許攸跑了,田豐死了,審配被安排到了安平,偌大一個軍營,竟然顯得有些冷寂。
想到這裡,袁紹打了一個冷顫,他緊了緊自己的棉被,再次看著郭圖。
郭圖見袁紹望著自己,才慌忙回答:“明公,曹操現在陳兵東郡,另外又遣大將於禁領兵北上,走衛國、陰安一線,我軍焦觸將軍與馬延將軍領兵在內黃附近布設防線,目前還在僵持。渤海附近,小將軍奮力殺敵,曹軍聞風喪膽,渤海附近暫時無恙!”
袁紹歎息了一聲:“已經殺到了我們的腹地了啊,恥辱啊!多虧還有吾家尚兒,否則河北難保啊!”
袁譚怒視郭圖一眼,郭圖不敢言語,低頭伏地。
良久之後,袁紹繼續問道:“漢帝如何了?”
“漢帝令大將軍呂布佔領了河內之後,就一直按兵不動,雖然這樣,但是沒少進行小動作,守在並州的呂曠、呂翔兩位將軍多次奏報,言上黨、晉城、河東等地,都有漢軍出沒,我軍收攏兵線,沒有多做交鋒。”郭圖繼續回答。
一陣沉寂!
“嗵”的一聲,從床邊傳來。
眾人一看,袁紹一手緊緊的扣住床沿,因為用力,手上青筋暴起,將床沿抓出一道細痕。
“父親,切莫動氣!”袁譚急忙上前,小心的攙扶住袁紹。
“無妨!”袁紹緩了緩氣息,然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辛評在一旁,看了一會,然後慢慢的上前:“明公,卑職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袁紹沒有睜眼,有氣無力的說道。
辛評看了一周,深吸一口氣:“明公,如今現在已經冬日,無論曹軍還是漢軍都沒有太多的攻勢,但是,就目前來說,曹軍與我軍都在相持之中,尤其是在東線方面,基本上已經持平,許多人都認為曹軍乃是我們的大敵,但是就目前來說,卑職始終擔心的,還是漢帝!漢帝在這一年裡,發展生息,如今兵力、民心都已經成為當之無愧的大勢,現在我軍一直與曹軍相持,若是一旦漢軍突然殺來,無備之下,我軍定然會遭到重創的!”
“嗯?”袁紹猛然睜開眼,雖然疲憊不堪,但是這時候的目光,卻滿是冰冷,盯在辛評身上,讓辛評有些坐立不安。
等了片刻,袁紹才再次眯上眼睛:“你的意思,是讓我軍來兩線開戰?”
“這個.....”辛評額頭冒汗, 不敢多說。
“你們覺得,現在我軍,能夠支持兩線開戰嗎?”袁紹輕輕的問道。
沒有人回答。
“一個曹操,都讓我們焦頭爛額了,若是再加上漢帝,呵呵......”袁紹冷笑一聲:“但是仲治說的對,我們也不能不防,給並州再抽過去五千人吧。”
“是!”袁譚應聲道。
“明公,其實,我們也可以先給漢帝進獻一些寶物,讓其放松戒心,或者也可以效仿河內,將並州........”另外一個人出列,正是逢紀。他在一旁小聲說道。
“效仿河內?將並州也送給漢帝?”袁紹看了一眼逢紀,然後從一旁摸出一遝文書,一把朝著逢紀丟去,因為準頭問題,偏到一旁,嚇得逢紀趕緊縮頭。
“當初提出讓河內,就是你的計劃,現在又讓我讓並州,乾脆把冀州也讓了,豈不是更好!沒用的東西!”袁紹嘴裡詛罵著,然後繼續摸索著身邊別的東西,準備繼續砸向逢紀。
嚇得逢紀慌忙跪地告罪。
郭圖等人好不容易才勸住袁紹,一場談論再次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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