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慢慢的拂過城頭,一朵朵白雲在風力的吹拂下,緩緩的向前方行駛,在湛藍的天空上不時的變換著造型。
幾個時辰之後,一波又一波的大軍慢慢的從遠處湧來,慢慢地將舞陽縣包圍起來。
一排排步兵、弓弩手不斷的列陣上前。無數騎兵在兩側飛速的奔馳著。
待到離城池不足兩百步的時候,隊伍徹底停了下來!
中間慢慢分開一條縫隙。一匹膘肥體健的黃馬,信步的走在最前面,在馬上端坐著一個身材不高的騎士,全身鐵甲披掛整齊,在春日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耀眼。此人右手倒提著一柄長刀,左手提著韁繩,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種玩世不恭而又霸氣絕倫的味道。他的身上無時無刻不再顯露著獨特的霸氣,似乎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一般。
這就是曹操。
在曹操四周,立著文武幾人。
左邊一個黑袍文士,正是陳宮。右側跟隨著渾身黑甲的夏侯淵、一臉嚴肅的曹仁、臉上堆滿笑容的曹洪,後面還跟著一個面色青澀的青年男子,乃是曹操長子曹昂!
曹昂乃是曹操與劉夫人所生,如今文武皆通,已經頗具父親曹操的風采,這次遠征豫州,曹昂抱著歷練的心態跟隨大軍一並來到了豫州。
曹操在前,眯著眼睛看著前方的舞陽縣城。
“公台,劉玄德可真是送來了一份大禮啊!”曹操用馬鞭指著前方城頭上不斷攢動的人頭,冷笑著說道。
“劉備這是在逼主公與漢軍動手啊!”陳宮策馬,看著前方的城池,那些飛揚的旗幟和士兵的服裝,一看就是大漢朝廷的軍隊。他們在許縣與張飛的騎兵交鋒,為了追擊張飛,一路南下,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漢軍。
戰還是走?
早知道這樣的結果,還不如退守許縣好了。
陳宮看了許久,拱手上前:“明公,守城漢軍人數並不多,看來漢帝並沒有想要主動開戰的心思,此番隱蔽埋伏在舞陽,或許是為了等到最後再出手,以卑職之見,不妨退兵,此時不宜於漢軍衝突!”
曹操摸了摸自己的胡須,不置可否,回頭看了一眼曹昂:“子脩,你有何想法?”
曹昂慢慢策馬上前,看了一下,然後用一種有些不自信的語調說道:“父親,此時明知這股漢軍想守株待兔,坐收漁利,何不如直接趁機將其擊潰!此時我等與劉備共同搏擊在豫州,若是這股漢軍不除,終究會是隱患!”他說了幾句,見曹操微微點頭,又壯著膽子繼續說道:“此時漢軍無備,只需將其擊潰,讓漢帝知曉我軍的力量,想必他也不敢輕易插足豫州之事!到時候再驅趕劉備,自然就無人能擋了!”
曹操默默的聽著,曹昂的話有幾句確實說中了他的心事。他仔細的盤算了一下,袁術此時一心想要稱帝,自然不會給自己造成麻煩,袁紹又與公孫瓚相持不下,此時能對自己攻佔豫州造成影響的,也唯有漢帝!只是他把握不準,漢帝在舞陽布置的這支軍隊,是僅僅為了試探自己的反應,還是準備大軍進攻的前兆!
“公台,不如這樣,我等借追逐劉備余黨,引兵攻擊舞陽,若是舞陽當真漢軍不多,不妨把漢帝伸入豫州的這支手給打回去!如何?”曹操看著前方的城池,用谘詢的口吻問道陳宮。
陳宮歎息了一聲,他知道,曹操雖然用的是谘詢的口吻,但是內心已經準備出擊了。
若是放任不管,一則墜落士氣,二則增加自己的後顧之憂。這些是曹操都不想看到的。
“那好!”陳宮點點頭說道。
得到陳宮的認同,
曹操才仿佛下定決心一般,他向後看了一眼,對著一臉嚴肅的曹仁說道:“子孝,你帶領一萬步兵,先進行攻城!由妙才在兩側為你壓陣!”曹仁出列,躬身接令!
曹仁乃是曹操族弟,相貌堂堂。為人嚴謹,治軍打仗向來都是好手。此時聽得曹操號令,他策馬出列,一聲號角之聲,在他身後分出一萬步兵,列著方陣向舞陽縣城壓去。
.......
張繡在城頭看的分明,城下的曹軍明顯猶豫了一會,但是很快就在一員大將的帶領下,慢慢的朝城池前逼近!
曹軍開始攻城了!
“司空,接下來怎麽辦?”張繡看著賈詡問道。
“當然是按照事先說好的,假意投誠啊!”賈詡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布條,然後慢慢走到張繡面前,對著他手中的長槍纏過起來。
“那個,司空,幹嘛要把白布纏到我的槍上?”
“用將軍的武器立在城頭,不是顯得更有誠意麽!”賈詡說著話,手裡不停的攪動著。
不一會的功夫,一個小型的白旗就已經做好。
“行了!插在城頭,你我出城,去會一會曹操!”賈詡看著做好的白旗,心滿意足的拍拍手,然後慢慢踱步離開。
這?
張繡苦著臉,看著自己的長槍如此屈辱的立在城頭,沉默片刻,最終跟著賈詡的腳步下城而去。
已經到了城下。
此時城上依然沒有動靜。
曹仁靜靜的看著遠處,按照正常的情況,這個時候應該有無數的弓箭手立在城頭,虎視眈眈。但是周邊一片靜寂。
遠處傳來一陣馬蹄之聲,夏侯淵等待不及,搶先策馬而來。
“情況有些不對啊!”夏侯淵眯著眼睛,立在曹仁面前說道。
“先試探一下,看看城內搞什麽鬼!”曹仁又等了片刻,實在想不明白,他高舉右手,猛地握成拳頭,向前大力揮下:“前軍,攻城!”
“殺!”
聽得主將下令,身後的步兵開始高舉盾牌,喊著口號,小步朝城門圍攻而去。
才走不到三步,變故突生。
前方城門,突然猛然開啟。
一波人馬,驟然從城內走出,為首兩人,一文一武,迎著春光,愜意的邁出城內。
沒錯,此時給曹仁與夏侯淵的感覺,就是,愜意!
仿佛此時不是交戰,而是出城郊遊一般!
這是什麽情況!!
曹仁與夏侯淵頓時都楞在了當場。這還是攻城之戰嗎?
隨著賈詡與張繡兩人的出城,城頭上的白色布條也在隨風慢慢飄搖,如同一個歡快的舞女,在天地間盡情的揮散著自己的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