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城上的白旗,曹操與陳宮兩個人的心情都瞬間不好了起來。
他們已經知道了此時守軍的打算。
還不等兩人做出行動,賈詡與張繡已經從城門走出。
“大漢司空與鎮南將軍在此,前方何人部曲?膽敢圍城?”賈詡慢慢上前,挺著微胖的身軀,大聲問道。
一句話將曹仁與夏侯淵都問的懵了。
他們都是武將,歷來隻想著如何打殺,若是張繡提槍來戰,隻消迎戰就好,但是這個賈詡不按套路,上來先搬出自己的司空名號,這樣該如何處理。
如今曹操才不過是兗州牧,去年才被封為建德將軍,也不過是將軍的末流。曹仁與夏侯淵對外聲稱將軍,其實也不過是裨將軍之類的職位,此時單獨一個張繡的鎮南將軍名號拿出來,就足夠壓死人了,更別說賈詡的司空。
怎麽辦?
曹仁與夏侯淵互相對望一樣,面面相覷。
職位對於他們而言,無關緊要,就是要看曹操的意思,若是曹操一聲令下,哪怕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是漢帝,恐怕也會被一刀砍於馬下。
只是,等了許久,依然沒有得到回音。
場上一片尷尬!
無數兗州步兵此時手臂酸疼,看著前方這莫名其妙的一群人。
唉!
一身長歎從曹仁後方響起。隨著一陣慢慢走動的馬蹄之聲,曹操的身影逐漸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本來是不願意與賈詡等人見面的,若是夏侯淵與曹仁能機警一點,不給賈詡說話的機會,一刀砍了賈詡,或許能省下很多的事情,最多時候上奏請罪,言管教不周,錯殺大臣,只是兩人都不敢擅動,眼見局勢變得如此,曹操隻得上前。
“兗州州牧曹操,拜見司空!”曹操未曾下馬,只是立在前方拱手參拜。
賈詡也不怪罪,只是微微一笑:“州牧不是奉旨平亂,如何會出現在這裡?”
曹操聽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不久之前,有一支匪盜在附近橫行,才領大軍追趕,不想遇到司空,只是司空歷來公務繁忙,為何會領軍出現在這裡?”
“這個!......呵呵.......”
“呵呵.......”
兩人彼此互相呵呵一聲,算是揭過。
只是該如何收場?
畢竟還是賈詡心思靈活,還不等曹操開口,他已經率先說道:“此番乃是奉主公之名,前來豫州巡查的。正巧遇上州牧,你我皆是漢臣,豈有兵戈相對之道,老夫已經在城內安排酒席,還請州牧入城赴宴!”
曹操笑道:“赴宴之事暫且不說,司空此時城內的兵馬倒是讓曹某有些不安啊!”
“無妨無妨!若是州牧擔憂,可讓大軍盡數入城!”賈詡滿臉笑意。
“這個賈詡打的什麽鬼主意?”曹操眼見著賈詡如此,內心更加遲疑。但是想了一下,如果大軍進城對自己也沒有絲毫壞處,反倒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拿下舞陽,也就點頭同意。
賈詡見曹操點頭,嘿嘿一笑,慢慢策馬來到曹操身邊:“州牧,實不相瞞,老夫麾下漢軍太少,此番名為請君赴宴,實則視為獻城爾!”
見賈詡這般姿態,曹操才最終放心戒心。
於是賈詡與張繡在前,讓開一條道路。身後曹操、夏侯淵、曹仁等諸多武將與士兵緊緊相隨。唯有陳宮默不作聲,落在後軍,仔細的打量著一切。
縣衙之內,大堂空曠。
四周擺設這幾個長長的木幾。桌面上放置著幾尊銅鼎。陣陣肉香從內飄出。
賈詡居中,張繡陪之,剩余曹操諸人也陸續入座。
四周一切都十分正常。
賈詡準備的不錯,有酒有肉,場面如同老友相逢。
“孟德,堂前所立壯士是何人,為何不一起來飲酒?”幾杯酒水下肚,賈詡有些眼神迷離,他看著堂外站著一個手提雙戟的大漢,笑著開口問道。
“此乃曹某的貼身護衛,名為典韋!有萬夫難敵之勇!”曹操看著遠處屹立不動的典韋,笑著說道。
“哦?這就是當初與大將軍廝殺五十回合不分勝負的虎士?”賈詡猛然起身。他所說的,正是昔日長社之戰,呂布與典韋的那場廝殺,一場戰役殺的驚天動地,所以虎士之名也被爭相傳誦。
“正是典韋!”曹操見賈詡如此驚訝,也十分欣喜。
“此乃勇士,需敬酒一杯!”賈詡端起自己酒盞,腳步趔趄的朝典韋走去。
當賈詡慢慢走到門前,才發現典韋遠的身軀比自己看到的更加雄偉。他身高八尺有余,此時身上沒有披沉重的鐵鎧,雖然春日寒冷,但是他身上的衣物卻只有寥寥幾件。結實的上身被一套鹿皮輕甲緊緊包裹,整個雙臂裸露在外, 肌肉盤虯的手臂仿佛蘊涵著無窮的力量。亂蓬蓬的頭髮隨便在腦後扎了個大結,黝黑粗糙的臉上滿是胡須,一雙重眉之下,露出餓虎一般的眼神。
賈詡站在他身邊,還不及此人肩頭,只見他一旁放著一對巨大的黑色手戟。手柄位置始終若即若離的挨著自己的手掌,似乎隨時都要暴起傷人一般。
“典將軍,請飲酒!”賈詡將手中酒盞遞上。
典韋回首,看了曹操一眼。
曹操哈哈大笑:“此乃司空敬酒,不可推辭!”
“既然明公有言,某就飲了!只是,此等酒盅太小,某要一壇!”典韋說話間帶著轟鳴,小小的酒盞在他手中如同玩物一般。
“這,正當如此!來人,抬酒!為典將軍上一壇好酒!”賈詡見典韋如此說,慌忙向後吩咐道。
隨著賈詡的吩咐,早有一壇未啟封的美酒被兩人環抱進來。
陶壇呈桶形,一壇酒水分量也當真不輕。然而典韋只是一手伸出,隨意就將酒壇提起,他右手一揮,將密封酒壇的封口盡數扯去。嘴巴湊近壇口,如同水牛一般,豪飲起來!
一壇酒水,不多時就被典韋喝的乾淨!
“將軍果真神人!如此豪飲,令人佩服!”賈詡見典韋喝的暢快,又慌忙令人再搬兩壇。
陳宮在一旁看的分明,片刻之後,又有兩壇被士兵抬出,還未落地,就見陳宮出列:“司空,典將軍此時還需護衛明公安危,此番著實不能再飲!還望司空就此作罷才好!”
見陳宮上前,賈詡才笑著作罷。
一行人繼續在堂內飲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