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比楚琪睿更為清楚,正是因為看透了楚景鑠,他才敢冒這麽大的險。
楚景鑠對於冥王妃的眼神,太子瞧得一清二楚,楚慕寒可能習以為常,大約也不在意了,但太子心若明鏡,這些年來,他像一個透明人被扔在角落裡,無人搭理,卻給了他一個更好去觀察別人的機會,因而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
楚景鑠只要有一日再世,就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得到雲驚瀾,也正好省去了他的麻煩,他心裡發狠,早已有了主意,他所做的一切便是想讓楚慕寒同楚景鑠魚死網破,而他只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眼下,承啟帝這個意味不明的表情可不就告訴他,楚慕寒怕已經離開天月了,他瞞著所有人還能去哪裡?不就是去中州找楚景鑠的麻煩麽?
如此可算正中太子下懷了,接下來他只要等著看好戲便是了,更何況走了一個楚慕寒,這帝都也就剩下一個楚琪睿了,如今他只需要專心對付翼王便是。
“聽說是傳染病,太子還是不要的去的好。”承啟帝雖然有些生氣,但也清楚的明白,他這幾個兒子之間相互製約牽製,只要楚慕寒還在,楚琪睿的行事作風就不會太過招搖,那樣對太子來說也會方便些。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兒臣還是不打擾了。”
承啟帝點了點頭,“你母后也病了,今日沒什麽事了,去陪陪她吧。”
太子點了點頭,隨後才推出了禦書房。
承啟帝看著這個瘦弱的背影卻忍不住有些擔憂,在他心裡,太子仍舊是那個年幼的,體弱多病的太子,他甚至扛不住翼王的咄咄逼問,為了太子好他必須幫楚慕寒隱瞞這件事。
太子卻沒有他想得這麽多,只是在聽聞承啟帝為楚慕寒打掩護時心裡還有些不大舒服,楚景鑠叛亂之後,他瞧著承啟帝對楚慕寒和藹了許多,雖也是忽冷忽熱的,但好歹楚慕寒說的話他已經肯聽了,這讓太子趕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饒是沉穩的他都有些坐不住,更別提楚琪睿,把自己關在書房想的兩日,才想出了一個主意來對付楚慕寒,結果一出門就聽說楚慕寒得了傳染病,承啟帝怕他出來惹了別人,便特許他暫時不用來的上朝了。
楚琪睿一聽就傻眼了,楚慕寒不出門他的機會還怎麽實施?那冥王府戒備森嚴,他也不是沒闖過,最後都失敗了,想要從硬闖怕是不行的,而且風聲鬧這麽大,傳出來也太多難聽。
他歎了口氣,決心等到楚慕寒病好起來,再想辦法。
他的計劃胎死腹中便有些無聊,奇怪的時候景瑞雪打才能夠景府回來後便似乎有些悶悶不樂,當初他入獄,景瑞雪多方求救還讓楚琪睿有些感動,可他回來後她卻也沒有什麽好臉色,還是那副淡淡的不理人的模樣。
知道聽到楚慕寒重新說起了她同楚景鑠的往事來,楚琪睿才稍微明白了一些,景瑞雪同他本就是一場交易,她心裡的那個位置當然還是留給楚景鑠的,翼王有些不甘心,在被楚慕寒戳破時才更覺難看,他將她娶回來了這麽久,翼王妃的頭銜也在她腦袋上根深蒂固,她心裡的卻只有一個楚景鑠。
無事生非的楚琪睿闖入了景瑞雪的院子,同她大吵了一架,後者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她也沒什麽心情來同他吵,楚景鑠擄走雲驚瀾這件事對她來說刺激太大她緩不過身,一開始她並不知道雲驚瀾失蹤的事,她也是從傳聞裡聽說來的。
他居然連這個時候都不忘將她帶走,
那些口口聲聲說放下的話都是騙鬼的,楚景鑠你落得這個結果都是活該。
她冷笑著看著翼王找事,過了一會兒後唱獨角戲的楚琪睿也覺得沒意思得很,隨即拂袖而去。
想得多了些的太子心裡不大舒服,想起李皇后發病的消息他也沒耽擱,從禦書房出來後便直接往鳳闕宮去請安了,如今太后沒了,皇后就成了整個后宮最有話語權的女人。
楚子晉還是那樣瘋瘋癲癲的,孫嬪一連哭了好幾天,後來也就安靜了,不顧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太子不敢松懈,那盯著仁和宮的眼線更加謹慎了一些。
至於何嬪珍妃沒有皇子的人,太子更不沒有放在心上, 倒是那劉妃他不得不防備一些,畢現在的楚琪睿也是平亂的功臣,更何況他楚琪睿近來很是居功自傲,有時候連他這個太子都不放在眼裡。
他覺得他有必要去提醒一下李皇后是適打壓一下劉妃了,好讓楚琪睿看清楚,他的母親才是天月的皇后,而他才是正牌太子。
一踏入鳳闕宮的大門,太子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好濃鬱的一股藥味,他不過幾日未來請安罷了,李皇后就突然病得這麽厲害了嗎?他心裡一驚,顧不得通傳便闖了近來。
李皇后原本還在喝藥,見了他臉色的詫異清晰可見,太子看來看宮女手中的藥碗,便生生扼製住了探究的欲望,衝那宮女招了照後。
宮女會意,繼續伺候李皇后喝藥。
待碗底見空,那宮女才將藥碗收起隨後端著碗走了出去,太子三步並兩步走到了李皇后身旁,見她面色蒼白,心裡的愧疚之意便更加明顯了。
她這病也是老毛病了,太醫院都拿她沒辦法,承啟帝不廢後,一則因李家的勢力,二則也是因她這並且,想著反正也治不好了,拖幾年等皇后死了,孫貴妃不久有機會了嗎?可等到孫貴妃被降為了孫嬪,李皇后都還活得好好的。
從前還有個雲驚瀾給她看病,可自從發生矛盾之後,雲驚瀾也不曾進宮來看她了,李皇后說不失落那才是假的,可如今這個局面雖非她一手造成到底她也沒有阻止,所以她也沒資格要求雲驚瀾去做什麽。
她這病從那日魏王謀反開始便一直時好時壞的了,太子也確然是忙,沒法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