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口,楚慕寒同楚琪睿也不好再繼續吵下去了,皇帝陛下揉了揉太陽穴,很是煩躁道:“這件事就這樣了,以後誰都不許提了,中州那邊我也發過信函過去了,他們會替我們留意的,朕累了,需要休息了,你們都下去吧。”
楚慕寒同楚琪睿這才退身出了禦書房的大門,可這門檻才剛剛跨過,楚琪睿就繃不住笑意冷笑道:“皇兄走了這麽一遭,口才倒是見漲了。”
楚慕寒詫異的看著他,“在翼王眼中,皇兄就是這樣一個不善言辭的人麽?還是從前你根本就不屑於與皇兄說話,所以未能注意到呢?”
翼王臉色微變,“臣弟怎麽敢不屑於與皇兄說話呢?是皇兄從未將臣弟放在眼裡吧?”
他二人這便口舌之爭便又燃燒起來了,隨後出來的太子見此無奈的搖了搖頭,插入了兩人之中,調節道:“兩位皇兄就不要吵了,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更加萬眾一心考慮魏王的事才是。”
楚琪睿和楚慕寒兩人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太子,隨後兩人對了一眼,兩相詫異,是的,看來楚琪睿也發現了,太子現在在中間,兩方都不得罪,楚景鑠叛亂這件事不僅給了他一個表現自我的機會,更重要的是,他好像趁機對兩人都表達了好意。
兩人都不是糊塗人,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好,更何況是生在皇宮中的他們,太子如此左右逢源,必然也沒安好心,因著他的規勸,楚慕寒同楚琪睿倒是心照不宣的扭頭不再理會對方,直到這二人離開了皇宮太子才幽幽的歎了口氣。雅文吧
他還是太著急了些,這二位可不是楚子晉那般好糊弄的。
希望他們不會對他起了懷疑。
打點好了一切,楚慕寒便打算出發了,一則他不放心承啟帝,二則他看得出雲驚瀾不開心,早些離開天月對她總歸沒有壞處。
當夜他便找同雲驚瀾說定了時間,明日他們會早起,趁著無人發現之際溜出城去,雲驚瀾早已膩煩不已了,聽聞他這麽說高興得差點沒睡覺,就當出門散心也好,她同他在一起後就沒片刻安寧過,去往欒村,或是去往南潯都懷抱著目的性,如今他們雖是去尋找身世,但她自己並不上心,隻盼著能出門遊玩。
楚慕寒見她難得開心,自然也很為她開心。
只是這幾家歡喜幾家愁的,阿悄落葵辛夷心裡倒不怎麽好受,這晚輾轉反側都睡不好,索性爬起身來將一切事宜對紫苑又囑咐了一遍。
第二日眾人起了個大早,將行李搬上了馬車,紫苑又稍微對他們做了些偽裝,一行人便出門去了,阿悄等人則留在王府中偽裝他們還在。
出城門時被人盤問了一番,好在都有驚無險,馬車晃晃悠悠駛出城門時,早上的太陽已然爬上了山頭,雲驚瀾卸下了偽裝探出頭看向了皇城之外的天空,離開這個汙濁的地方,連心情都覺得好了許多。
她將車簾挽起,心情大好的哼著小曲兒,楚慕寒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瞧著她。看到她開心,他也跟著幸福,有那麽一瞬間他也想過,就這樣帶著她浪跡天涯去再也不過問這天月的一起。
駕車的清風沉默寡言,茯苓同他不分伯仲,也就紫苑偶爾會附和她唱兩句,只是她唱的這些小曲兒他們都沒聽過,時快時緩慢的調子紫苑也跟不上,也就跟著瞎哼哼罷了。
雲驚瀾瞧著好玩,便一字一句來教她。
不過她唱的是……小蘋果……
紫苑跟著學得很認真,
楚慕寒卻忍住咳了兩聲,這種曲子他還真是第一次聽,總覺得有點辣耳朵,索性他取出了一本書假裝聽不見。
雲驚瀾笑眯眯的看著的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她雖然沒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來,偶爾充當情趣也不錯,總不能辜負自己在現代活過的那麽些年吧。
這邊雲驚瀾一行人倒是走得開心,留下的阿悄等人卻還得偽裝出兩人得了傳染病的模樣,雲茵茵的第一個上門來慰問的,阿悄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她的探視,不過雲茵茵也不傻,當即也就猜到一二了,這同當初雲驚瀾跑到南潯去所用借口相差無二啊,她笑了笑,了然於心。
只是楚慕寒這麽一直躲著,承啟帝少不得也要疑心一下的,不過在得知他得了傳染病後,臉色還暗沉了些,他這才囑咐楚慕寒不要去自尋麻煩,轉眼他就領著雲驚瀾找上去了,可恨的他並沒有給楚慕寒安排什麽任務,以至於他走了也找不出什麽毛病來。
剛好這個時候太子求見,承啟帝轉頭便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他這樣暗示楚慕寒便知他不是個輕易罷休的,這種事他早有預料,性命是他自己的,他要找死他也管不著。
揮了揮手讓太子入內,近來承啟帝越來越倚重太子,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由他來處理,這個時候太子是來匯報情況的。
承啟帝站起身來,在禦書房來回跺這步子,太子不卑不吭的將這些天處理的大大小小事務做了個整理,調理清晰層次分明,他張口來讀給了承啟帝,甚至都用勞煩他親自過目。
承啟帝很滿意,聽他匯報完之後點了點頭,臉色都是笑意。
太子不自覺的笑了笑,心裡原本還微有些緊張的,從前做這些事的從來不是他,如今他一點一點被承啟帝所重視起來了,出了滿滿的自豪之外,更多的事一眾無法言說的壓力,這些事他不知道該同誰分擔,只能自己默默承受了。
承啟帝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遲疑,伸手過來拍在了他的肩頭:“不用擔心,你做得很好。繼續保持,近來出了這麽多事,聽說冥王又病了,你就多擔待些吧。”
“皇兄病了?”太子適時的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嚴重麽?兒臣可以去拜訪皇兄麽?”
承啟帝的表情有些為難,太子心裡輕笑了一聲,怕不是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