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至東晉,優秀的畫師眾多,而且他們對於後來南北朝甚至整個華夏的繪畫歷史,都有非常大的影響。
這個時期,有顧愷之等一批優秀的畫師,但現在顧愷之還不過是一個小孩童,當時比較著名的就是冉操說了衛、張二人,衛是衛協,張是張墨,這二人並稱畫聖。
其中,衛協還是後來公認的畫聖顧愷之的老師。
冉操繪畫,還是得益於他在現代生活時期的大學生活,那時候年輕充滿朝氣,對於繪畫也愛好過一陣子,有了一定的底子。
這一次冉操畫的竹子,便是學的清代名師鄭板橋,而竹子的根部也繁瑣地畫出來,這是他與眾不同的地方。
謝玄也發現了,便問道:“表兄,這墨竹圖確實蒼勁有力,但為何其表兄要花費許久功夫,將那錯綜複雜的根部也畫出來?直接讓根部埋於山下,豈不是更好?”
“若是那樣,這幅圖便沒了意義,也達不到讓你幾位表兄慚愧的目的。”冉操微微一笑,指著《墨竹圖》說道:“你以為這樣就完事了嗎?還沒有,得題詩一首才行!”
然後冉操便又開始寫詩,可這個時候突然心口處一陣悸痛傳來,讓他險些將手裡的筆都丟了。
幸好謝玄反應快,一把扶住了冉操,問道:“表兄,你可有事?”
“沒事!”
冉操笑了笑,答道:“放心,沒吐血,說明我這段時間身體好多了!”
“還是歇歇吧,我不著急的!”謝玄扶冉操坐好,又奇怪地說道:“咦,柳絮這奴婢去哪裡了,為何不來服侍我們。”
冉操答道:“你方才趕她走的,現在又埋怨她不來照顧,真是難以相與!這個時候,她自然是在廚房忙活,我這裡的素菜你吃不慣,還是先將畫的題詩寫好,讓你下山去吧!哦,應奴回來了。”
“少主你看,今日打好多乾柴!”應奴笑著走來,露了個臉,見到謝玄便又什麽都沒說就走開了。
冉操便又提筆,在紙上寫上幾行字。
因為花費的時間有些久,所以先前畫的墨跡都幹了,這新寫上去的墨跡冉操放在火前烤了片刻,就能把畫合上交給謝玄,並且叮囑道:“你且盡快趕回去,要不然耽誤了晚飯,便要你挨餓!”
一看天色不早,謝玄接過畫便動身下山去了,冉操執意讓應奴送他,怕出意外,謝玄心中感動,知道冉操派應奴送他回去,就要等應奴回來才能吃晚飯,這一來一去便又得耽誤一些時間,便加快了腳步下山。
不到兩炷香的時間,謝玄便回到謝氏莊園了。
他讓應奴先回去,然後在門口鬼頭鬼腦地張望著,見到一個奴仆,便招手喊了過來,問道:“今日府中,可有異常?”
“小郎君,你回來了!”
那奴仆見到是謝玄,頓時喜出望外,便朝著門裡大喊:“快,快去稟報郎主和小娘子,小郎君回來了!”
“別喊,別……”謝玄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謝氏莊園的廳堂裡面,謝安和謝道韞還有幾位堂兄,便一起坐在了謝玄的面前,謝玄卻是站著的,有些佇立不安。
他對面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這樣的情形,以前只有謝氏子弟特別不肖,才會出現。
謝安板著臉,問道:“你到哪裡去了?”
謝玄答道:“回三叔父,侄兒去了陵園一趟。”
“哼!”
謝安又問道:“你幾位堂兄說你對他們言出不遜,
並且還辱罵他們,可有此事?” “確有!”謝玄承認了。
“混帳!”謝安罵了一聲,問道:“你究竟為何,居然做出目無兄長的事來?”
謝玄答道:“是他們將劉家表兄與《李延年歌》胡亂傳出去的,導致現在整個上虞城內都是嘲笑劉家表兄的聲音,那祝七郎還到處找人說劉尹之子劉蘇立志成為安陵與龍陽那樣的人物,做一個‘絕代佳人’。三叔父,侄兒認錯,也知罪,可是那幾位在外面亂傳的堂兄,他們是不是也應該覺得慚?”
“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什麽可慚愧的?”謝瑤反過來質問謝玄。
不用想了,看來這件事情,就是在謝瑤這裡傳出去的。
“你閉嘴!”謝安眉頭一皺,心中卻是微微歎息。
謝瑤是他的兒子,可是這資質太愚鈍了,這樣的話怎麽能出去外面亂說?
自家人一起商量談論劉蘇如何如何,這都不算什麽,一家人關起門來,不和外人說就可以了嘛!
人雲亦雲,世道險惡,謠言猛於虎,這樣的道理,他居然都不明白!
現在好了,人們到處談論劉蘇, 還牽扯上了劉惔,這事情便有些麻煩。
謝安很聰明,只是幾句話,便大概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他喝止謝瑤說話,又對謝玄問道:“你從陵園回來,此事你表兄已經知道了吧?他怎麽說的。”
喝了一口茶潤嗓子,謝安趁機會打量謝玄的臉色。
謝玄臉色如常,答道:“三叔父,表兄並未生氣,他反而勸我寬慰一些……對了,表兄還說過一句話,叫做‘是真名士自風流,唯大英雄能本色’!哼,相比之下,某些人與劉家表兄放在一起,真是相形見絀。”
“你!”謝瑤知道謝玄口中的某些人是指自己,於是非常氣憤。
“夠了!”
謝安瞪了將要發作的謝瑤一眼,然後說道:“是真名士自風流,唯大英雄能本色?此言何解!”
這句話,卻是問向謝道韞的。
現在謝安對這些不讓自己省心的子侄,是覺得有些心累了,只有這個聰慧的侄女,能讓他沉住氣。
謝道韞笑道:“這便是以名士英雄自詡,並非佳人。”
謝玄點頭不已,說道:“家姐說得對,表兄還說了,這世間的佳人,又豈是止有女子?所以他才說了那句話,而且還畫了一副《墨竹圖》贈與我,三叔父請看!”
將《墨竹圖》打開,讓眾人觀看。
謝玄這才記起來,因為太過匆忙,自己還沒來得及看冉操的題詩,便照著那兩排行書念了起來:“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南西北風!”
最後一句出來,滿座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