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約翰瑟.威廉.佐墨菲爾德(Arnold Johannes Wilhelm Sommerfeld)，沃爾夫岡.泡利(Wolfgang Pauli)，漢斯.貝特(Hans Bethe)，伊西比.艾薩克.拉比(Isidor Isaac Rabi)，裡奧.西拉德(Leo )，約翰.馮.諾依曼(John von Neumann)，尤金.魏格納(Eugene Wigner).........”，波爾看著特斯拉遞過來的這些名單，指著劃著重點線的幾個人名，有些詫異地問道:“這是?”

　　“阿諾.約翰瑟.威廉.佐墨菲爾德，你應該聽說過吧?”特斯拉起身和哈耶克換了個位置，挨著波爾坐了下來。

　　“額，好像在哪兒聽說過，讓我好好想想......”，波爾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但是又不是很拿得準，不禁在自己的腦海中尋找起這個名字，“哦.......，是他......”

　　“哈哈，看來你是聽說過他了，如果沒聽說過他，總該知道艾爾伯特.愛因斯坦(Albert. Einstein)吧?”特斯拉笑著說道:“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最開始的時候沒有幾個人看得懂，自然也就不被大家接受了，可以說是飽受批評。就是阿諾把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給詳細的解釋推廣的，這才讓相對論進入了公眾的視野。”

　　波爾現在知道的可不僅僅是這些了，有著從他腦海裡翻出來的記憶，然後又稍加分析串聯了一下，他對這位阿諾.佐墨菲爾德先生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阿諾.佐墨菲爾德研究領域橫跨數學、物理、化學三大領域，不但自己是量子力學的開創者之一，更是一位世紀好老師啊，在他指導的學生中，單算獲得諾貝爾獎的就有七位之多，而在各自領域做出開宗立派祖師爺級別的大牛科學家更是多達三十多位。負責德國原子彈工程的維爾納.海森堡，泡利不相容原理的開創者沃爾夫岡.泡利，拓展了波爾原子模型的皮特.德拜，給美國造出了第一顆原子彈後來又開發出了第一顆氫彈的漢斯.貝特，這些都是他老人家指導的博士研究生，後來發現核磁共振原理的伊西比.艾薩克.拉比，一手創建量子化學和分子生物學的林納斯.鮑林，發現了晶體X光衍射結構的馬克斯.勞厄，都是他帶的博士後。毫不誇張的說，無論美國還是德國，這兩個國家負責開發核武器的團隊中最頂尖的那一部分人，一多半都是他的學生，甚至後來的宇航航天和計算機的出現都有他老人家的影響。

　　“後來，他把德國物理學會主席的位子讓給了愛因斯坦，然後開辦了物理學報這個期刊，你不做研究可能不了解，物理學報現在已經是在物理學領域最有影響力的期刊了，我平常做研究最為關注的就是這份期刊了”，特斯拉還在一邊慢悠悠的介紹道:“之前在慕尼黑上學，我跟他的老師斐迪南.馮.林德曼還算熟悉，跟他本人也見過面，他去年開始就在做環球講學旅行，前一陣子剛到美國，我還特意跟他見了見面，討論了一些問題。”

　　波爾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名單，還在被腦海裡璀璨的群星所震撼，沒有太注意特斯拉說的話。

　　“對了，他的老師斐迪南.馮.林德曼就是你們漢諾威人啊，斐迪南可真是是厲害啊，教出了三個很厲害的學生，戴維.希爾伯特，赫爾曼.閔科夫斯基，阿諾.佐墨菲爾德，哎，哪一個都是赫赫有名.........”，特斯拉不禁感慨道。

　　“那您的意思是?”波爾回過神來，聲音激動地有些顫抖，“這些人........”

　　“嗯，我昨天跟阿諾通了電話，他答應可以過來做個客座教授，每年可以抽出些時間來給做幾場學術講座。劃線的這幾個都是他推薦的”，特斯拉指著名單，對波爾說道:“你看，這個沃爾夫岡.泡利、帕斯庫爾.約當和漢斯.貝特呢，是他的學生。這個伊西比.艾薩克.拉比是他帶的博士後，剛剛到哥倫比亞大學做了個講師，年薪三千美元。這個裡奧.西拉德是愛因斯坦的學生，這個約翰.馮.諾依曼呢，是他同學戴維.希爾伯特的學生。這個尤金.魏格納呢，是戴維.希爾伯特的助手。雖然他們都還很年輕，但是阿諾跟我保證，他們都是天才級的年輕學者，他們幾個的研究我也是了解幾分的........”

　　“等等.......等等”，波爾有些受不了特斯拉慢悠悠的語調，有些著急，“那麽重點是什麽呢?問題就在這裡啊，他們都這麽優秀，真的會同意來咱們大學任教嗎?”

　　“咳，阿諾說了些條件，如果你能答應的話，就不成問題”，特斯拉神色有些異樣的看著波爾說道:“你也看到了，名單上還有十多個沒有劃線的，那些大部分都是我這些年來一直有過合作的工程師。我的想法呢，要辦就辦最好的大學，大學裡面首先設立的兩個學院，也不能含糊了，一個是數理學院(College of Science and Mathematics)，一個是工程學院(College of Engneering)。工程學院這邊好說，我聯系的那些工程師們大部分都是一直從事前沿科技的專家，主要就是研究機械和電力，水平絕對有保證。而這個數理學院呢，自然也需要一些頂尖的學者來支撐起來。我相信阿諾的眼光，阿諾對這幾個人的評價相當之高，他們的研究都需要花費極大的時間和精力，但是絕對都是意義深遠，影響重大的研究。如果你能答應給這幾個人以終身教授的待遇，並且能夠保證提供他們實驗所需的設備，那麽阿諾就負責把他們給介紹過來。”

　　“哎?我插一句”，格蘭特在旁邊探過頭來說道:“能不能再加個一個藝術學院啊?你看現在的電影行業發展的多快，到現在還沒有專門的電影學院呢，我們在這方面也可以做個嘗試啊........”

　　“哈......，好想法，可是你能找人來教嘛?”波爾雖然覺得格蘭特的建議很有道理，可是一下子還是沒有想到合適的教師人選。

　　“卓別林啊，他絕對可以。”格蘭特一臉崇拜的說道，“把他請來當藝術學院的院長都可以啊........”

　　“人家一年的收入都得有好幾十萬，名聲也不缺，能答應嘛?”波爾很懷疑格蘭特的說法。

　　“嗨，這你就不懂了”，格蘭特看到大家都看著他，把沙發往大廳中間挪了挪，對著眾人說道:“你們想一想，這人啊，有了錢，有了名，然後想要的是什麽呢?”

　　“當然是有傳承啊”，不等眾人的回答，格蘭特自己便說道:“我敢肯定卓別林先生現在最想的肯定是把自己的思考和感悟給傳承下去，光靠他的學徒和手下是不夠的。”

　　“嗯，格蘭特這裡說得很有道理”，哈耶克在一邊喝著咖啡，笑著說道。

　　“是啊，這個想法是對的”，特斯拉似乎頗有感慨，點頭讚同道:“人活一輩子，能把自己的思考和感悟傳承下去，是多麽有價值的一件事情。哪怕最後人離去了，但是他的思想還活在人間......”

　　“好吧，那就讓格蘭特去聯系一下卓別林先生，看看情況。我們繼續說說剛才那幾位，不管他們有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了，只要他們能來就好。”波爾把小艾莎悄悄遞過來的蘋果咬了一口，順帶揉了揉侄女的頭髮，笑著跟特斯拉說道。

　　“哈哈，你這可真是......”，特斯拉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波爾說道:“我得提醒你一下，終身教職可能還好說，每人一年能給個兩三萬美金，他們就會很滿意，只是他們的實驗設備可是要花很大一筆錢的哦。”

　　“哦?很貴?”波爾有些詫異地問道。

　　“來，我給你舉個簡單的例子。”特斯拉扯過名單，指著一個名字說道:“比如說這個裡奧.西拉德，他去年申請了一項線性粒子加速器的專利，今年又申請了一項回旋粒子加速器的專利，可以說他對粒子加速器是走火入魔了，哈哈，可是一直沒能做出實物來，為什麽呢?你看，光這個線性粒子加速器，長度就得要幾千米，再加上各個配件，建起來的費用就得要上百萬美金。然後，每次實驗花費的電量也不是小數目，他們做起實驗來，可不會給你省錢的，你可想清楚了?”

　　“那就是說，我只要答應裡奧.西拉德，給他建造粒子加速器，他就會同意過來任教?”波爾想了一下問道。

　　“那是肯定的，他現在正在跟愛因斯坦研究一款電冰箱呢”，特斯拉笑著說道:“要是聽說能夠建造粒子加速器了，肯定立馬就趕過來。”

　　“哦，那也不是不可以啊”，波爾嚼著蘋果，想了一會兒說道:“您再給我說說其他幾位，他們都有什麽特殊要求沒?”

　　“嗯，說起來，他們中還有幾位跟你很有緣分呐”，特斯拉笑著接過名單，繼續說道:“呶，你看這個泡利、拉比和諾依曼，他們可都是在漢堡大學任教呢。泡利一直在漢堡待到去年，今年才剛到瑞士。拉比之前也是跟泡利一起在漢堡，今年才剛剛來這邊的哥倫比亞大學。諾依曼現在剛剛博士畢業，還在漢堡大學當一個無薪講師，就靠那點兒講課的酬金過日子呢......”

　　“嗯，打斷一下，我想問一下，這個約翰.馮.諾依曼是不是在研究一個能做計算的機器啊?”波爾對於這位計算機之父深感好奇。

　　“什麽?能做計算的機器?”特斯拉皺著眉頭詫異地問道:“沒聽說過啊，聽阿諾說他剛開始是研究量子力學，後來又研究了DNA結構，最近在研究博弈論。嗯，能做計算的機器?”

　　特斯拉貌似被這個概念吸引住了，說完就愣在了那裡。整個大廳裡就只剩下遠處女人們的低聲閑聊和小艾莎拉著小艾森遛狗的聲音。男人們這邊隨著特斯拉的收聲，就只剩下了波爾和哈耶克啃蘋果的動靜，格蘭特還在那裡神遊天外的抿著咖啡。

　　“能做計算的機器....”，特斯拉回過神來，若有所思地看著波爾，說道:“這個想法不錯啊，等我回去問問阿諾.......”

　　“額，您要是感興趣的話，也可以組織人員研究啊，我百分百支持。”波爾想起計算機的種種便利，對著特斯拉蠱惑道。

　　“嗯，一個很有意思的想法，我記下了。”特斯拉喝了口咖啡，繼續說道:“剛才說到哪裡了?哦，對，接下來就是泡利、諾依曼他們主要是理論居多，但是也不保證以後會不會有實驗設備的要求。嗯，這個拉比可能會用到一些離子束的設備，花費大概得有個十幾萬美金吧。魏格納主要是研究群論和量子力學的，之前給希爾伯特做助手，只是希爾伯特年紀大了，興趣轉入了邏輯學，讓魏格納很失望。因為之前是阿諾把他介紹給希爾伯特的，所以阿諾對魏格納有些愧疚，聽我說起，就把他給介紹了過來。”

　　“好，他們的要求，我都答應，您隻管去請人吧”，波爾現在可以說是心花怒放，大有一種把天下英豪納入彀中的感覺，“如果以後還有這樣的人才，盡管引進來，多多益善.........”

　　波爾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噔噔噔的跑步聲，一聽就知道，準是約翰和安吉拉回來了，他倆不管什麽時候，貌似都是要跑著出現的。

　　“吱.....”，半掩的門被他倆推開，波爾要說的話也被打斷了。

　　“哎呀，大家都在呢，哈哈哈”，安吉拉抱住撲上來的小艾森和狗，嘻嘻地笑了起來。約翰跟在後邊，看到有客人在，連忙收住了腳步。

　　“哎喲，這倆寶貝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啊”，二嫂漢娜笑著打趣道:“這是有什麽喜事兒嗎?”

　　“來，過來認識一下哈耶克表哥和特斯拉先生”，琳娜笑著把小艾森和狗拉到一邊，把安吉拉往前推了推，示意約翰跟進來。

　　“哇，是特斯拉先生?”

　　“啊?是哈耶克表哥?”

　　安吉拉和約翰像同時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不過關注點顯然不一樣。安吉拉明顯對特斯拉的傳奇事跡更感興趣，而約翰作為法律系的學生則明顯更崇拜哈耶克一些。

　　哈耶克和特斯拉兩人也高興的同他倆打了招呼，然後又回答了一些他們的問題。就連平時悶不吭聲的約翰在哈耶克面前也打開了話匣子。

　　“你倆今天又去哪裡去逛了?”波爾看他們聊得差不多了，便問起他們今天的行程。

　　“我們去北邊的西點軍校玩了。”安吉拉咬了一口小艾莎遞上的蘋果，略帶興奮的說道。

　　“西點軍校?人家讓你們進去?”格蘭特在一邊好奇地問道。

　　“額，也不算進去。伊莎貝拉姑媽家的表哥華萊士在裡面進修呢，我們就和伊莎貝拉一起去找他玩了，然後他就帶我們在軍校邊上逛了逛。安吉拉是因為在軍校邊上的射擊館裡打出了十發九十三環的射擊成績給高興的......”，約翰在一邊做著補充說明。

　　“哼，有些人才射中了六十五環，在美女面前可是大大的丟了臉哦。”安吉拉在邊上斜視著約翰，趾高氣昂的說道。

　　“哈哈哈，我是......”

　　“好了，好了，不就個打靶嗎，又沒指望你們上戰場。”波爾揮手打斷了約翰的爭辯，笑著說道。

　　“哈哈，你知道嗎?我們進行的可是國際比賽。”安吉拉吃完了蘋果，把果核往垃圾桶裡一扔，然後雙手叉腰，十足的得意相，“有美國人，英國人，法國人，加拿大人，意大利人，中國人，還有我們德國人......”

　　“還有中國人?”波爾感到有些意外。

　　“是啊，他們的槍法還不錯呢，嗯，至少比加拿大人和法國人強多了”，約翰在一邊補充道。

　　“他們也是在西點軍校進修嗎?”波爾回身問約翰。

　　“這就不清楚了，他們都在聊蘇聯和中國的事情，我們也沒顧得上打聽。”約翰拉起抱著他大腿的小艾森，抱著小艾森找了張沙發坐下，繼續說道:“好像是說，蘇聯今年開始對外耍流氓了，而且挑選的對象就是中國，這可是蘇聯第一次對外動武啊，他們討論地挺熱烈的。”

　　“哦，說起這個，我清楚。”坐在旁邊的哈耶克往上推了推眼鏡，說道:“好像是從今年七月份就開始了，現在大家把這個事情起了個名字，叫做‘中東路事件’。”

　　看到大家都很感興趣的樣子，哈耶克喝了口咖啡，接著說道:“說蘇聯耍流氓，其實也確實比較符合事實。大家都明白著呢，只是不太想插手罷了。1919年的時候，因為政權剛剛建立，為了交好各方，蘇聯給中國政府做了一系列保證，其中就包括了無條件向中國政府移交東北鐵路的事情。但是在公開的宣言中，卻沒有把這一條加進去，現在看來，估計蘇聯當時就已經在準備日後反悔了。到了1924年的時候，蘇聯又跟中國提要求，說是必須重新舉行一個商談會議，才能制定一個具有約束力的條約，用來劃分雙方邊界、權益以及資產。當時中國的東北還在一個姓張的軍閥控制之下，蘇聯是計劃著一邊跟中國的中央政府談判，另一邊跟那個張姓軍閥結交。一開始，雙方談的還挺好，對東北鐵路實行中蘇合營，雙方人員代表呢，各佔一半。只是蘇聯呢，在文件上悄悄地留了一個後門，規定:‘一切變動不得損害鐵路的正常經營’。跟中國的中央政府簽好了以後呢，蘇聯又暗地裡跟那個軍閥簽了一紙協議。後來嘛，事情就很清晰了，因為東北鐵路的管理層以及技工人員大多數都是蘇聯人，中國人想往裡面加人，蘇聯人就以損害鐵路的正常經營為由，拒絕中國的要求，以致於後來東北鐵路裡的大多數崗位都變成了蘇聯人的。這也就完成了蘇聯對中國東北鐵路的實際控制。 中國的中央政府一直鞭長莫及，直到前年吧，中國東北地區的那個軍閥集團向中國中央政府效忠，中國的中央政府呢，就計劃收回鐵路，選擇了一個比較強硬的方式，扣押了蘇聯在哈爾濱的領事還有東北鐵路的管理層。蘇聯呢，就報復性的抓捕了蘇聯境內的中國人，並且要求中國外交官離開蘇聯。然後還派了一支遠東紅旗別動隊強佔了東北鐵路，當然了還派出了不少軍艦和飛機，據說軍艦的炮口都指向著中國的城市示威呢。不知怎麽的，衝突就爆發了，一直打到現在，還沒有停戰的跡象。”

　　“蘇聯不是宣稱愛好和平嗎?怎麽會乾出這種事情來?”格蘭特拉著聽故事的小艾莎笑著問道。

　　“哈哈哈，很多人對這次衝突感興趣的地方就在這裡，之前大家都對蘇聯這樣一個宣稱是由工人階級建立的國家報有極大的警惕，覺得會蠱惑很多地方學習他們，掀起世界性的暴亂。”哈耶克笑著說道:“現在好了，這次衝突的真相一曝光，大家才發現，原來蘇聯也是如此的齷齪不堪，並不象他們宣傳的那樣純情可愛。哈哈哈，這樣一來，相信他們對其他地方的吸引力會大大下降了。跟他們宣傳的邪惡的帝國主義國家一個樣嘛，不都是為了自身利益，欺軟怕硬，不擇手段嗎?”

　　“可是，我們今天在西點那邊聽他們聊天，貌似大家對蘇聯更加警惕了啊，原先還以為蘇聯的軍隊沒什麽戰鬥力呢，這次據說他們出動了軍艦、飛機、坦克、火炮，把中國軍隊打得很慘呢。”約翰在一邊晃著小艾森手裡的狗爪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