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向何屈服的時候,何哈哈一笑,轉過身,隔著門說道:“請曹公好好休息,明日辰時,我們繼續往華縣去。”說完之後,何帶著軍士離開了這個院子,來到主殿前面的空地上。
這空地左右各有三間廂房,是張]和三個屯長住的地方,現在裡面已經沒有活人,隻有四具無頭屍體。
至於軍士,則圍繞這寺廟扎營。
何環視了眾人一眼,這些昔日的袍澤都垂下了眼睛,沒有跟他對視,這是一種屈服的表現。對於他們這一夥黃巾賊眾來說,袍澤之情和性命相比,那是微不足道的。
從他們的眼神裡,何確定沒有人會給張]報仇。
“陳三、李二。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屯長,至於你們想令那個屯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何說道。
陳三李二本來就是什長中的佼佼者,現在升為屯長,自然也沒人有異議。
兩人領命後,何說道:“明日辰時之前,你們兩個,帶著你們屯以外的另外十個什長在這裡等我。把我們麾下軍士人數點算清楚。”
說完何進入了一間沒有屍體的廂房,把門一關,不再理會這群軍士,任由陳三、李二兩人善後。
其實這支隊伍裡基層的單位還有伍長,但是何認為,控制了什長已經足夠。
何進入房間之後,陳三和李二還在院子裡忙活了一段時間,除了跟其他什長伍長交涉之外,還清理了廂房裡的屍體,這才離開了院子。
次日一早,何走出廂房,看到陳三、李二兩人恭敬地站在門口,身後還有四個軍士,看來應該是他們麾下兩屯之外的什長。
陳三和李二的手上拿著東西,分別是一套鎧甲和一個頭盔,昨天張]被何砍下頭顱的時候穿著的就是這套鎧甲,當時鎧甲已經侵染了大片的鮮血。
但是現在這鎧甲卻很乾淨,沒有一點血跡,想來是兩人昨夜連夜洗乾淨的。
“假佐...既然做了我們的都尉,就請穿上鎧甲吧?”陳三舉著鎧甲賠笑。
李二也把捧著的頭盔往前遞了一點。
張]的鎧甲是在徐州的時候得到的,製式其實很一般,前後兩塊大大的金屬板,在肩膀處用粗麻線連接在一起,這粗麻線不但是連接前後板子的線,也是掛在肩上的受力點,說白了,就像一個龜殼。
至於頭盔就更次了,整一個鐵罐子而已,不過有總好過沒有,所以何還是脫下了自己身上以長方形的劣質鐵甲片進行順疊編綴而成的劄甲,換上了這套鎧甲,從防禦強度上說,鎧甲比劄甲強了很多倍,畢竟劄甲隻是一般軍士穿的。
“有人逃跑嗎?”何穿好劄甲後問。
“跑了六十人。”陳三回答。
“我們把剩下的四十人編成了四個十人隊,還任命了什長,因為跑的六十人裡不少是什長,剩下的人已經沒有什長了。不過人雖然跑了六十個,但是馬卻還剩下了三十匹,有些人是徒步跑走的。”李二接口。
“好,你們到寺廟外面等候。”打發兩人離開後,何徑直來到後院門前,此時院門已經打開,曹彬正在門口站著,院子裡下人已經把財貨放到了車上,整裝待發。
“假佐來得正好,家父有請。”曹彬說道。
何作揖後走進了後院曹嵩所在的屋子。
只見曹嵩依舊坐在榻上,在他身邊,放著一包用黑布包著的包裹,包裹不小,至少比張]的人頭大得多。
見到何進門,曹嵩等著何作揖完之後拍了拍身邊的黑包裹,笑呵呵地說道:“承蒙假佐幫助,吾才沒有被奸人索害。這小小意思,還請假佐收下。”
何本來想推辭,後來轉念一想,自己和曹嵩地位天差地別,如果不收這好處,好像自己還待價而沽一樣,那就弄巧成拙了,於是直接謝過,伸手拿起了黑包裹。
“五斤左右吧!!”何繼承了這個身體的記憶,他估算的五斤是漢朝的五斤,其實就等於後世的十六兩。
“這五斤黃金,都是上好的真金,一斤沒有一萬五千錢,可千萬別出手。”曹嵩笑呵呵地說。
何聽得心裡猛地一跳,心向難怪張]要殺人越貨了。
漢朝通用貨幣是五銖錢,但是金銀一樣是硬通貨,特別在亂世尤甚。一萬五千錢一斤的金子一斤是市面上最好的金子了。
五斤金子就是七萬五千錢,在這個年代,一個美婢或者壯丁的價錢也就三萬而已, 七萬五千錢可以買兩個了,如果算何這個假佐的俸祿,七萬五千錢接近於他兩年半的收入。
真不愧是花錢買太尉的人物,何心中讚歎,嘴上連連道謝,告知曹嵩自己在外面等著他們啟程,然後拿著金子離開了。
走出寺廟,何來到了帶兵等待他的陳三李二面前,把手中裝著金子的包袱甩給了陳三,陳三一接整個人都彎了一下腰:“什麽玩意,這麽沉。”
“曹公給的,上好的金子。有五斤。”
“五斤!!!”陳三和李二隻是屯長,官比假佐還小,俸祿更低,聽到這個數字都大吃一驚,兩眼放光。
“我不要,你們分了吧。自己拿著還是給兄弟,你們看著辦。我要是你們,拿出一斤給兄弟們,然後你們一人兩斤,這樣兄弟們一人也有一百錢,一百錢,也可以買兩鬥醇酒了。”何對兩人說道。
從現在開始,這兩人就是他投靠曹軍後起步的班底了,所以他需要一些手段拉攏他們。
“這個...最大的當然應該給都尉。”陳三緊緊抱著包袱,嘴裡卻扭扭捏捏地處這句話,
李二也連連點頭,眼睛卻盯著包袱。
“別,你們任我做都尉,以後我們就是兄弟,這算是我給你們的見面禮,日後到了曹軍,希望你們也把我當都尉。”何說道。
兩人大為大感動,立刻賭咒發誓說了一堆好話,表示自己不管在哪都為都尉馬首是瞻。
何滿意地點點頭,現在到這個程度就夠了,至少他們有了一定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