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佔據晉陽城,讓匈奴王羌渠覺得真的很開心,因為,一切都是自己這個兒子的策略。i
一切都是這左賢王摸清了漢人的底細,他們才有可能進行一個如此大規模的入侵。
說實在,大漢余威尤在,匈奴王羌渠沒敢輕舉妄動,也是左賢王一力勸服他,讓他集結大軍反漢入侵的。通過這次的入侵,匈奴王羌渠似乎看到了自己匈奴一族掘起的希望。同時也看到了大漢已經日薄西山,離滅亡不遠了。
曾幾何時,匈奴人可能那麽輕易的便攻下天下雄關雁門關的?又曾幾何時,可以輕易而舉的奪得一座完整的漢人城池?
這些,都是左賢王的功勞,手下眾臣都是有目共睹的。他的心裡,也越來越有想法,想把單於之位盡早的傳給自己的這個兒子。
他覺得,自己老了,也是時候讓左賢王位,讓他帶領匈奴族人走向輝煌。
官衙之內,一片歡慶,尤其是聽下面的文官員宣讀了所收獲的錢糧物資的數額。這些物資,足夠他們匈奴一族過冬所用了。
許多將領,都滿懷希冀的等著匈奴王羌渠把搶來集中起來的物資分發給他們。
只是匈奴王沒有一點要把物資分派出去的意思。因為他的心裡很明白,如果把搜刮到城來的那些物資分發下去的話,那麽這支聯軍便算是散了。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各位!”
匈奴王羌渠一說話,下面宴桌間的首領全都靜了下來,靜候著大王的訓話。
匈奴王羌渠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頭插著羽毛的王冠,笑呤呤的渡步出來。
他隨手把一個捉來的漢人女子拉過來,然後在她的身下其手,把漢女撫弄得滿目含淚,才猛地一推,把漢女推到了堂下之間。
然後,他指著一臉驚慌的漢女笑道:“哈哈,各位,大家開心嗎?”
“托大王的福,我們開心!”一眾如禽獸一般的匈奴首領,人人都發出了會意的笑容,紛紛的出手對捉來的那些漢女大行手足之欲。
“大家看看,我們現在住的是什麽地方?我們喝的是什麽的酒?我們吃的又是什麽的美食,我們玩的又是什麽的女人?”匈奴王羌渠說著,抬起頭,伸開五指,比劃了一下這官衙大堂,道:“這裡,本來是漢人官府,你們覺得,這裡比我們的蒙古包,比我們的營帳如何?”
“大王……這、這還用說嗎?”一個首領不太明白匈奴王羌渠想說什麽,但是他覺得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他有少少膽怯的樣子道:“漢人的房子,光潔明亮,高大宏偉,寬趟舒適。”
“沒錯,說的沒錯。”匈奴王羌渠對這個首領點頭笑道:“其實,不只是這些,漢人的姑娘,她們的皮膚也要比我們大漠的女人皮膚嬌嫩白滑得多,你們大家睜大眼睛看看,是不是要嫩得滴出水來啊?他們漢人,吃的是白米面,喝的是瓊漿玉液,玩的是全世界美漂亮的女人,住的是世界最舒適的房子。還有……他們所佔有的地方,都是一些風光秀麗,氣候溫曖如春的地方。”
匈奴王羌渠的這一翻話,還真的說到了一眾匈奴首領的心裡去,他們一個個都不禁在肚子裡泛著酸,想到自己在大漠裡,沒吃的沒穿的,吃的都是一些乾巴巴又自又硬的粗糧,喝的都是一些帶著沙塵的苦澀的水,穿的都是一些牛羊皮,那裡會有漢人的衣布絲綢那麽的舒服自然?住的是黑乎乎的矮小帳蓬,刮風下雨都沒處可躲,潮濕膩人。i
“呵呵,這麽一對比,不知道諸位有什麽想法?”匈奴王羌渠目光忽的一閃,像是閃出了一道,掠過了他們的眼睛。
“大王,不知道大王想要我們做什麽?難道大王你想讓我們把漢人的這些房子都拆了帶回大漠去?”一個看去有點憨憨的首領道。
左賢王是坐在匈奴王羌渠的下首的,此時他站了起來罵道:“你們都是一幫蠢豬!”
“左賢王,你、你怎麽罵人呢?”一些首領不禁面色一變,怒盯著左賢王道。
“說你們是蠢豬還不服氣?”左賢王拍著桌子喝道:“你們就那一點出息?動不動不想著回去大漠?本王告訴你們,這次,我們大王居然來佔了這並州州府,就不打算再回去了。一群鄉巴佬!回去!回去!回去看你帳蓬裡的那些黑得像豬的女人?”
“什麽?大王!我們不打算回大漠了?”那些首領聽左賢王這麽一說,全都心裡一驚,趕緊問匈奴王羌渠。
“沒錯!搜刮來的物資,都不分發下去了,全集中在城裡備用,咱們不回去了。”匈奴王羌渠深吸了一口氣,臉容正式的道。
“啊?真的不回去了?”
“大王,萬萬不可啊,漢人千千萬萬,如果等漢遷反應了過來,必定會派來大軍,我們雖然說有二十萬大軍,可未必就是漢軍的對手啊!”
“是啊,大王!還請三思啊!”
“哼!”匈奴王羌渠重重的哼了一聲,使得一眾七嘴八舌想勸他三思的一眾首領趕緊閉口。
“我們匈奴人,幾乎每年,都要到漢境裡搶掠幾次,如此,才可以讓我們的族人勉強可以過活,可是,如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何時是一個盡頭?諸位又可否能看得到我們族人的未來?靠搶掠能使我們匈奴人富強的話,那麽這一百幾十年來,早就富強起來的。大家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我們匈奴一族的族人會那麽的貧困?為什麽漢人又會那麽的富裕?”
“大家倒底有沒有想過!?”匈奴王羌渠說到最後,似是吼著似的道。
一眾匈奴首領不禁被吼得噤若寒蟬,沒有人敢再說話。
匈奴王羌渠的確是他們匈奴人中的第一勇士,他的強勢威嚴,早已經深入到他們的骨子裡,現在,雖說匈奴王羌渠有點老了,可能氣力不及當年,但是,他的確是無愧於匈奴的王者,一發怒的時候,那股威凌的氣勢,讓人感到深深的壓迫。
“幸好,有我們年輕的王者左賢王,他經常出使漢廷,帶回來了我們都不知道的一些消息,以及,給我本王一些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問題。”匈奴王羌渠說完,揮手示意左賢王站出來,讓左賢王站到了他身邊。
“諸位,我想通了一件事,為什麽我們匈奴一族,會世代都那麽窮困?我們世代都要風餐露宿?”匈奴王羌渠沉聲道:“因為,我們的生存條件實在是太惡劣了,我們生存的地方,根本就沒有那個讓我們富裕強盛起來的生存條件。”
“憑什麽我們匈奴人就要生活在大漠裡?憑什麽這世界的好地方都讓漢人佔據著?本王說,如果讓我們匈奴人生活在這些氣候適宜的地方,本王敢說,我們不用多久,我們的匈奴人也一樣可以強盛富裕。只要讓我們生活在這裡,我們一樣懂得男耕女織,不用多久,我們也一樣可以讓族人全都吃白花花的米面,全都能喝甜美的美酒,都能住像我們這裡,寬敞明亮的房子。而我們的女人,也一樣會變得越來越漂亮,沒有大漠風沙的摧殘,她們的皮膚也一樣可以像荷花一樣,白裡透紅,嫩得能捏得出水來。i”
“所以,本王決定!我們不回去了!”匈奴王羌渠像在宣布王者降臨似的宣布道:“以後,這並州河套之地,就是我們匈奴人生活的地方,我們佔了,就是我們的。來年春,我們匈奴族人就大興搬遷,遷到關內來放牧,來跟漢人學耕作衣織,學建漢人的房子!”
“大王英明!”左賢王首先道:“父王這個決定,就是我們匈奴一族強盛的,相信不用多久,我們匈奴一族,便可成為宇內最強大的民族。”
既然匈奴王羌渠都決定了,下面的一眾匈奴首領自然是沒有話再說,尤其是那些對匈奴王羌渠忠心的首領,他們反而有點興奮。他們或者沒有想到族人強盛那麽遠,可是,眼前的利益卻是看得到的。搜刮回來的戰利口物資,堆積如山,足夠他們在這裡揮霍好一些時日了。再說,還別說,他們還真的不太舍得離開這個好地方,不會回到大漠吹風沙捱寒凍,他們也是打心底裡同意。
“可是……大王。”一個首領有點擔憂的道:“我也很想留在這裡,享受這裡的美食美女。但是,漢人就能任由我們留在這裡嗎?萬一漢人派出大軍來了,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匈奴王羌渠無比豪情的道:“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們想佔得並州河套之地,便要有無比強大的決心!我們不僅要打敗漢人的大軍,還要揮軍直指漢人京都,呵呵,那才是有間的天堂啊!我們只要打敗了漢軍,兵指漢人京都,以漢人懦弱的性子,必然會和我們談和,這時,我們便可以向他們牽要這並州河套之地。當然,作為交換條件,本王可以委曲求全,向他們的皇帝稱臣!”
不得不說,這些匈奴人還真的是狼子野心。他們早已經向漢人稱臣了,再以稱臣來作為交換條件,也虧他想得出來。
“只要漢人的皇帝答應了,那麽明年春,我們的族人就可以大舉遷徙,遷入河套之地生活。到時候,我們的人入則為民,出則為兵,本王一聲令下,便可以召集幾十萬的大軍,那時候,就不用怕漢人反悔,再派軍來攻打我們了。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去佔了他們的京都。”
“大王英明!”
一眾匈奴首領聽了匈奴王羌渠的話後,不禁都放下心來。
現在,他們在並州境內,可是有著二十萬騎兵,漢軍在短時間之內,絕對不可能一下子組織起太多的軍隊來攻打自己的。現在的二十萬大軍,還佔不了一個並州,那麽就注定匈奴一族永遠都是生活在土地貧瘠的大漠吹風沙了。
“所以,我們從現在開始,要嚴令下面的軍隊,這幾天搶掠了就算了,再往後,暫時不能再去搶掠,還要派出信使,讓右賢王、及別的部族,讓他們見好就收,搶夠了就馬停止行動,再有,讓他們暫時別過多屠殺漢人。”
“嗯?父王,你這又為何?”左賢王還真的看不懂父王為何要如此做了。
“呵呵,有時候,看事情要看遠一點。大家想想,如果我們現在把漢人殺得太狠的話,到時候,那些漢人肯善罷乾休麽?那漢人皇帝又還能答應讓我們佔據並州麽?漢人還是太多了,如果激起漢人同仇敵愾的心,我們也難以在並州站穩腳跟,所以,忍一時之手快,待我們真正在並州扎下了根,到時候,所有的漢人,一個不留!”
“孩兒明白了……”左賢王受教的跪下道。
“明白就好,現在大家也知道了本王為什麽要下令,不讓大家掠奪這晉陽城的事了?”匈奴王羌渠轉頭環看了一眼眾臣道:“我們先要做出一個姿態,讓漢人的皇帝看到,我們來到並州,是善意的,並不是隨便殺人的,我們只是想來求得一塊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罷了,讓這裡的漢人百姓慢慢的接受我們,幫助我們的族人學懂耕作衣職。”
“大王還真的深謀遠慮啊,我等不及大王想得那麽通透。我等必尊大王之命是從。”
一眾匈奴首領出席對匈奴王羌渠跪拜。
“現在,還有一些重要的事要辦的。首先,快馬傳令給右賢王,讓他務必打下郡,並駐守在郡城之內,作為我們的右翼防護。烏桓的五萬大軍,務必盡快打下黨郡,打下後,讓他們就在黨郡駐守,若漢軍前來,由他們先和漢軍戰一場,我們馬就會去給予支援。”
“是!”負責傳令聯絡的文官應道。
“好了,今晚大家就盡慶一晚,再過一兩天,大家準備和漢軍好好戰一場,只要把漢軍打敗了,才能逼得他們來跟我們談和,我們才可以提出要並州。”
……
這晚,官衙的宴慶直鬧到晚約十一點左右,那些匈奴首領才醉薰薰的散去。
匈奴王羌渠也有點興奮,和一眾首領喝了不少醉,居然還沒有一點醉意,他摟著搶回來的兩個漢女回到官衙後的閣樓去征伐,直到子夜了,才沉沉的睡去。
似乎,一切都按匈奴王羌渠的設想來進行,和手下一眾首領達成了共識,讓他也放下心來。不用再擔心那些匈奴首領不願意待在這裡。
其實,這匈奴王羌渠的擔心也是多余的,哪一個匈奴人或者是那些別的異族人,他們誰不想能夠在土地肥沃的地方,氣候適宜的地方生活?
劉易和王越、史阿、元清四人,早便潛到了這官衙的對面的房屋頂。伏在面觀察著這裡的情況。
另外的十六人,也分別有任務,劉易臨時派了幾人去放火燒毀那些匈奴人搶回來的糧草。這只是劉易為了預防萬一,萬一自己等人失手沒能殺了匈奴王羌渠,那麽放火燒了他們的糧草也有著同樣的效果,沒有糧食的匈奴大軍,就只有盡快撒走的份。
另外,還有幾人準備著刺殺得手後的退路,他們也負責著看風及牽製從別處趕來救援的匈奴騎兵。給那些騎兵製造一些混亂麻煩。還有幾個王越的弟子刺客隱在暗處,輔助暗殺。
王越很有耐心,他靜靜的伏在屋頂,屏氣凝神,調和著自己的氣息。
子夜已經過去,街道早已經安靜下來,連巡邏的匈奴兵都有點懶得走動了,大多都是靠著街的牆邊縮著身子在打瞌睡。
約是凌晨四點左右,王越忽的動了一下,對劉易打了一個手勢,然後他便像一隻靈貓一般,嗖的一聲便彈了出去。
這個時候,官衙門前,起碼都有十個匈奴兵在來回盯著,只是他們都是把手縮進了衣袖裡,並不是真正的盯著四周的情況,他們只是在做出一種姿態罷了。
王越還真的可以用身輕如燕來形容,他從屋頂像一隻鳥兒一樣滑翔而下,直到官衙一旁的牆邊,他一落地,足尖一點,身形一點都沒有停頓的一下子躍了官衙的圍牆,無聲的急走幾步,噔的一聲便竄了一幢較高的屋頂。
由於王越的速度太快,又是一身黑衣,和夜色渾成一體,他掠過街道的時候,雖然有個別的匈奴兵察覺到頭似乎有什麽,可是,他入只是抬了一下頭便不再抬頭了,因為他什麽都沒有看到,王越再已經過去了。
等了一會,王越給劉易和史阿、元清打了個手勢。劉易三人也幾乎同時一動,竄了出去。
剛才大家都是在外面盯著裡面的情況,卻看不到那個匈奴王羌渠到底睡在哪一座閣樓哪一間房間裡的。所以,還得要去找。
不過,王越可是一個刺殺經驗豐富的刺客,他憑著經驗直覺,把劉易和史阿、元清三人帶到了一幢閣樓之前。
一個州郡的州府,其官衙是非常大的,裡面閣樓林立,不知道的人,肯定一下子難以找到目標。
但是,前方的閣樓,明顯和別的不同,除了特別的高大一點之外,守衛似乎也特別多,閣樓四周,都有守衛,而且,那些守衛都很警惕,並不像在官衙門前的那些衛兵。
“匈奴王羌渠估計就在裡面,那是三層的樓閣,按理說,一般人都會下意識的選擇住在第三層,所以,我可以基本肯定,他應該就是在前面的第三層閣樓裡。”
王越輕輕的對劉易等人道:“史阿,一會我和你潛進去,盡量不要驚動那些守衛,劉易,你和元清在外面盯著,如果我們動手了,我們就乾掉那些衛兵,注意趕來的高手,為和我史阿抵擋一會。我殺了他後,便會給你們暗號,你們就可以撤走了。”
“行,你們小心。”劉易沒有堅持要和王越一起去親手刺殺。畢竟,王越雖然把那匈奴王羌渠說得很強,但現在只是一個老頭子了,再強也很在限,並且,他再強又能強得過大劍師王越?實際,擊殺了匈奴王之後,阻檔那些瘋狂反擊的護衛高手才更棘手。因為,當他們的主子被殺,他們的命也等於沒有了,護衛不力,事後也是被處以死罪的,所以,他們必會不要命的進行反撲。
史阿的武功,還真的得到了王越的真傳,只見他緊緊的跟著王越,沿著一道圍牆邊潛行,不特別注意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有兩個身影在那種悄悄的移動著。
那些看守著閣樓的衛兵,雖然很警惕,但是卻始終都沒有發現王越和史阿,劉易在遠處看到兩首黑影一先一後的從一個死角攀了閣樓去。
靜。很安靜。
夜下,雖然看得見有人在走動著,但是那閣樓卻靜得讓人感到有點滲心。
已經攀爬在第三層邊緣的兩個黑影,也並沒有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忽然間,劉易的心裡感到有一絲不妥,但是有什麽的不妥,卻又說不出來。反正,在這個時候,劉易覺得自己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只見,王越和史阿幾乎分別同時撩起了一扇窗戶,同時閃身進去。
碰碰!
遠在幾十米之外的劉易,都能聽到兩聲突然暴響的勁氣交激的聲音。
兩聲勁氣交激的聲音響過之後,便聽到王越急促的喊道:“史阿!速退!”
轟轟!
王越喊了之後,兩道人影突的撞破了屋頂,然後再猛地交戰到了一起。
劉易不禁一拍自己的大腿,這才醒悟到自己感到不妥之處。
王越並沒有估計錯地方,這裡的確便是那匈奴王羌渠的住處。可是,卻算漏了那個匈奴王羌渠也是一個高手,他的氣機可以感到有人接近他,所以,就算是王越,也難以潛近到他的身邊而不被發覺。
“敵襲!”
“保護大王!”
下面的衛兵,聽到樓的聲響,頓時大喊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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