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好了,別多說了,為師也一樣跟隨太子太傅辦事,如果此次刺殺順利,以後我們還不是在一起?”王越似不欲多說,對劉易道:“你還有什麽要問她的?”
“哦,沒了,先讓她休息一會再說。i”劉易揮手讓元清下去。
元清沒有多說,默然的轉身,嘩啦一聲便穿進了旁邊的密林,估計是去尋一個好地方休憩一會。
劉易本來是想問問元清是否有辦法混進城去的,但現在還是正千時分,出去掠奪的匈奴騎兵要到晚才回來,所以也不用太急。倒是劉易覺得王越似乎有許多心事的樣子,好像對這一次的刺殺行動很擔憂,甚至,從一開始對他說要刺殺匈奴王的時候,他的情緒便像有點凝重,似乎沒有一向藐視天下群雄的那種自信雄心。
甚至,從一開始,劉易便隱隱的感到王越似乎是抱著一種必死的念頭,有一種似向自己交待後事的意味,這種感覺,讓劉易感到有點不太舒服。
劉易見左右沒人,不禁忍不住對王越道:“大劍師,現在左右沒人,你說我們這次刺殺行動,能有幾成勝算?我感覺大劍師你好像有點悲觀的樣子?”
王越走到了一棵大樹之下,嗆的一聲抽出了長劍,然後一邊坐到乾冷的地,一邊拿出了一條黑布巾拭著劍身,很專注的盯著似比寒風還冷的劍身鋒刃。
“劉易兄弟,不瞞你說,刺殺匈奴王,這事絕對不簡單,不抱著必死之心,怕是難以成功。”王越良久,才沉著聲音道:“刺殺一般人及刺殺匈奴王是絕對不同的。”
劉易一直來都表現得很輕松,但是心裡知道這次的刺殺行動,必然是凶險萬分,稍有不慎,極有可能便不能活著回去。可以想象,堂堂的一個匈奴大王,豈是那麽容易被人刺殺得了的?歷史,又有哪幾個真正的掌權者是被別人刺殺身亡的?
匈奴大王,在某種意義來說,便相對於漢人的皇帝。換轉劉易做皇帝,天下都任由他予取予求,又怎麽會不注意自己的安全問題?哪怕是自己現在,都不停的想收服多一點武功高手超級武將在身邊,這是為什麽?還不是為了自己有多一分安全?這匈奴大王,經營匈奴一族久矣,其手下,必然是網羅了不少奇人異士,想殺他,怕還是真的不容易。
劉易沒有說話,走到了王越的身旁,也抽出了佩劍,卟的一聲插在地,盤腿坐在王越的一旁。
“呵呵,劉易兄弟,你可能不知道,匈奴王除了手下有千軍萬馬、有許多武藝高手護著他之外。他本人就是一個高手。”王越拭完了劍身,收起了黑布,淺笑了一聲道。
“那又怎麽樣?”劉易有點口硬的說道。
“不怎麽樣,你覺得,你來刺殺我,你有把握一擊既殺嗎?”王越輕微的播搖了搖頭道。
“什麽?你的意思是說那匈奴王的武藝竟然不在你之下?”劉易聽了還真的心裡一驚。
“那是當然,就算比不王某,但相信也不在王某之下。”
“這、這怎麽可能?”劉易不禁有點動容,但還是有點不太相信的道。
“哈哈,你還別不相信。”王越見劉易的臉色變了一下,不禁好笑的笑道:“匈奴人畢竟不是我們漢人,他們族中,歷來都是以強者為尊,弱肉強食,其實不只是匈奴人,就算是別的異族人,他們也一樣,強者為王!如果武功不行,不是他們族中的第一勇士,便難以統治全族,所以,他們之中,很少有真正的一代傳一代的匈奴王的,每一代王者更迭,都要經過腥風血雨的洗禮。”
“原來如此……”劉易一聽,心裡倒有些明白了,也難怪,武功實力只是介乎在二流及一流之間的匈奴左賢王為何要時常都保持著一種強橫的姿態,還要大力宣傳他是什麽的匈奴第一勇士了,似乎也只有如此,他才有可能得到繼承匈奴單於的機會,或武勇不足的,永遠都不可能有機會成為匈奴之王。
“所以,我們這一次刺殺,估計會變成是一種苦戰。”王越轉頭,眼如寒星般的眼睛盯著劉易道:“因此,我想你還是別進城了,由我和史阿他們進城,我們會摸進城裡的官衙,如果一擊不成的話,便由史阿他們敵住那些護衛,我全力出手擊殺匈奴王。元清我就不帶去了,交給你照顧了。”
王越所說的,是實話,那些異族人的首領,幾乎都是實力超群的武者,當年他在賀蘭山刺殺那個異族人首領之時,便是九死一生,差點被那異族人首領的反擊重挫,幾乎再也難從重重的圍困之中逃出生天。
“呵呵,人都來到這裡了,怎麽能臨陣退縮?正所謂富貴由命,生死由天。我們還是商議一下如何行事。”劉易既然來了,自然不會再打退堂鼓,這也不是劉易的性格,所以,王越的好心,劉易也只能是心領了。
王越一想也是,雖然此次的刺殺行動,可能是困難重重,又凶險萬分,但是,有武功不弱於自己的劉易一起參與刺殺,把握又增大幾分。
“好,根據元清探問回來的情報,我們就只能等到天黑,等天黑後,我們尋找機會,化成匈奴兵,混進他們的兵營。”王越抬頭看了看從雲層中滲射下來的太陽光線,想了想道:“他們會有人送搶掠到的物資進城,只要能混進那些押送物資的隊伍之中,我們便可以混進城了。”
“對,只要進了城就好辦,相信晉陽城裡的官衙好找。如果進不了城,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劉易點了點頭道。
不過,劉易忽又想到,匈奴人中,除了一部份人會懂得說漢話,大多數匈奴人都是說著嘰哩咕嚕的的話,都不知道他們說什麽,自己也不懂說匈奴話,就如此混進去,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
不禁又有點疑慮的道:“混進匈奴兵裡進城,是目前可以進城的唯一辦法,可是,我們都不懂說匈奴語啊。這樣會不會穿幫?”
“這個你放心,我和元清,還有另外兩個弟子都會說匈奴話,我還去過匈奴人的地方遊歷過,另外那兩個弟子及元清,他們都是被匈奴人擄去的奴隸。”王越給劉易打了一個安心的手勢道:“再說,匈奴人當中,也有很多會說我們漢語,我們用漢語和他們說話,他們也不會懷疑的。”
“那就好……對了,那左賢王呢?有沒有查問到他現在是在城裡還是在城外?”劉易忽然記起,自己和這個左賢王可是見過多次面,如果他在城外的軍營的話,萬一和他碰面便不好了。
“在城裡,他現在雖然是名義的左賢王,是未來繼承匈奴王的人選之一。可是地位並不穩固,所以,現在都一直陪著匈奴王羌渠的身邊,借這匈奴王的威勢樹立自己的威望。還有,這次進攻我們並州之策,也是這左賢王為匈奴王所獻之策,畢竟,匈奴王子之中,就是左賢王對漢人最熟悉,那匈奴王還要留著左賢王在身邊,好了解漢人的情況。”
“那就好,就怕在外面的軍營。他可是認得我的。”
劉易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失策,都忘記了讓陰靈珊為自己改變一下容貌了。不過,陰靈珊的易容術,可不能讓劉易保持這麽久,易了容,恐怕反而會成為一種破綻。
“進了城後,我們就想辦法措清官衙的情況,等到凌晨的時分,再動手。一旦得手,馬出城。我會讓弟子定好出城的路線,準備好翻越城牆的繩索。”
“行,那我就讓典韋帶著的我人看守好戰馬,在城外接應,我們一出城,馬便騎馬逃走。”
典韋的身形太過顯眼了,他不適合去參加刺殺,就怕他被那左賢王看一眼便認出來了。
劉易再和王越商議一下一些細節的地方,覺得差不多了,各自再打坐恢復精神,等天黑了便動手。
北風呼呼,遠處時不時傳來一聲聲寒鴉的淒厲叫聲。
哪怕現在還是初冬時分,天色都黑得特別快。
劉易交待好典韋及十八親衛在城外如何接應事宜,便和王越、史阿、元清等,共二十人在密林間穿棱,悄無聲息,宛若一隊從黑暗裡冒出來的幽靈。
匈奴人在城外的兵營,早已經燃起了一堆堆取曖的柴火。早在天黑之前,便陸續有大聲囂叫著的匈奴騎兵返回兵營。
那些到處去搶掠的匈奴騎兵,看來收獲還相當的不錯,幾乎是人人都沒有落空,不少的匈奴騎兵,還捉了不少女人回營,或者押解著一些他們捉來做奴隸的漢人青壯,牛羊等牲蓄自然也有一大批。
在遠處,劉易等人都可以聽得到那些匈奴兵的狂笑聲及一些女人的無助哭泣聲。
“你們看。”史阿突然閃身到了劉易和王越的身邊,指著林間的一條小路道。
劉易順著他的指向看去,原來是一隊小股匈奴騎兵,他們再趕押著幾十匹的牛羊,有說有笑的走來。
劉易等人所在的地方,離匈奴兵營還有三、四裡遠,躲在這片密林當中,兵營裡的人是看不到劉易等人的。
“一、二、三、四……”元清輕聲的念著,一會後便對劉易和王越道:“四十來人不夠五十人,估計是一小隊編制的匈奴騎兵。”
匈奴人的軍隊編制,和漢軍的差不多,或者說他們是借鑒漢軍的編制制度來組編軍隊的。不過,他們沒有伍長,只有什長,他們的什長叫十夫長,五十人便是一小隊,設小隊長。再往,便是百夫長、千夫長、萬夫長。
“就是他們了,每人負責兩個,同時出手,絕對不能讓他們發出叫聲。多出來的,交給我和王越大劍師,前面三個我的。”劉易知道,只要不弄出叫聲,在這密林中擊殺這些匈奴騎兵是不會驚動到遠處兵營的匈奴人的。
劉易和王越、史阿他們一共二十人,人人都是刺殺高手,要對付這幾十個匈奴騎兵,那還真的是說都沒有那麽容易。
借著密林裡的陰影,不用多久,各人便已經就位。
這些匈奴兵,他們脫離了大部隊,獨自去對一個小村莊進行洗掠,現在正帶著戰利品返回兵營。
漢人的一個小村莊,對於匈奴人來說,都是一個非常富有的地方。這不?一個小小的村子居然便可以搶到幾十頭牲口,另外還有一些錢財。在匈奴人裡,一個小部落,怕都沒有漢人的一個小村那麽的富有。搶到的這些東西,交一部份,剩下的,都是他們自己的,他們算了一下,除了交的物資,他們每人都可以賺到一頭成年羊的價值,這才是一天搶到的東西啊,如果多搶幾個村子,他們便都成了富人了。所以,這些匈奴人非常的開心興奮,一路有說有笑,互相取鬧,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意識到死神在等著他們。
“赫夫長,我們應該把那些村民的人頭都帶回來的,說不定,還可以向面請功呢。”當先的一個匈奴兵面帶奉承的對在前面領路的似是頭頭的匈奴騎兵道。
“請什麽功?我們搶到了這麽多東西,還不滿足?你敢向面要獎賞?不克扣我們搶來的東西就算不錯了。”
“過了這片樹林就回到營地了,回去得要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大家再繼續,我們今天去的地方,附近估計還有村子,回去跟咱們的統領說說,明天我們再自己行動,不跟著他們大隊一起去了。”
“對,我們自己行動。”
“可惜啊……那些漢人太狡猾了,看到我們,那些人竟然往山躲,我們追不,沒能捉到那些年青的漢女,要不然,我們嘿嘿……”
“他們躲到山去,見我們走了,晚肯定會回那村子的,明天我們一早便馬趕去,豈不是正好可以把她們逮得一個正著?”
“赫夫長果然深思熟慮。不讓我們放火燒了那村子,應該就是想把那些人都引回來?哈哈,妙!”
就在他們在海佩著的時候,幾道身影突然無聲無息的從小路旁邊的大樹躍下,有如一小鳥一般,一下子從而下降臨到了他們的頭。
刷刷!
劉易和王越幾乎是同時開始發動攻擊,各人的長劍都一連發出了兩三道劍氣,卟卟的幾聲,在說著話的幾個匈奴騎兵,連發後都沒能做得出,便被劍氣劃過了他們的身體,被人一刀砍成了幾乎。
碰碰碰……
一陣陣墜地的輕微聲道,在劉易等人有準備的刺殺之下,這四十多個匈奴騎兵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便已經身首異處,倒在地的匈奴人頭,還有不少人的臉還帶著一絲笑意。
血腥禰漫,充斥著林間的每一片空間。
不過,包括劉易在內,都早已經適應了這種血腥味,不會對這些死在自己劍下的匈奴騎兵有單點憐憫之意。
也不用多說,眾人默無聲息的安撫住那些沒有了主人的戰馬,開始剝下匈奴騎兵的衣甲,拿他們的兵器,化作了一隊二十人的匈奴騎兵。
準備好後,劉易混到了王越的弟子之間,由王越領路,押著幾十頭牲畜,向匈奴兵營走去。
事實,這一支匈奴騎兵小隊,他們回來的時間已經算是很晚了,大多數的的匈奴騎兵,早在天黑之前便返回了兵營。現在都差不多要點起火把才能夠看得風路了。
不過,劉易等人並沒有點起火把。而是趕著牲畜直接先繞向晉陽城的城門,試著看能不能混進城去。
“你們是哪個將軍部下的?怎麽才這麽一點人?大部隊呢?”城門前的匈奴兵一見到劉易眾人,便叫道。
當然,是用匈奴話叫喊的,劉易聽不懂。
王越前去和他嘰哩咕嚕的說了一會,意外的,居然讓劉易等人趕著牛羊進城。
早在抓住一些匈奴騎兵審問的時候,便已經問到匈奴騎兵不少的將領名字,王越只是隨便說是某某將軍的部下。大部隊還在後面,他們只是先趕著搶來的牛羊回來罷了。
這些匈奴人,他們看到漢人儒弱,對漢人不屑一顧,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有漢人混在他們的人當中混進城去。所以,才會讓劉易和王越等那麽輕易的混進城。
自然,現在天色已黑,他們也沒有留意劉易等人的面容,沒有發現劉易等人的面相其實和他們的匈奴人還是有些分別的。
可能是對漢人的輕視,進了城後,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麽戒備森嚴,並沒有匈奴騎兵來往巡邏,他們就只在城內隔不遠便設一點人手在站崗。這些人,也只是用來鎮住城內的漢人,防止漢人作亂的。
有人領著劉易、王越等,把牲蓄趕到了一個集中安置的地方。把牛羊交給了接收的匈奴人,並作好一個簡單的記錄之後,領著劉易等人進城來的匈奴騎兵便又催著劉易等人快些出城。
在一個稍為偏一點的街道轉角,趁街前後都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劉易和王越幾乎同時出手,把幾個匈奴騎兵乾掉,然後轉入了一條小巷子。
小巷子的盡頭,是一間院落,劉易自然是二話不說,直接闖了進去,並把眾人的馬匹及那幾具匈奴人的屍體也帶了進去。
院落裡還有人,事實,晉陽城內的百姓,因為匈奴人來得急的問題,他們根本就沒來得及逃走,幾乎十有都被困在城裡。
還好,雖然城池被匈奴人攻佔,城裡的百姓都人心惶惶,但是匈奴人居然出了安民告示,破天荒的沒有洗劫城池,這使得城內的百姓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匈奴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劉易直接讓人把院落裡的人看管了起來,把他們綁著,並塞他們的嘴巴,免得他們會大聲的張嚷。
接下來的事好辦,劉易根據得來的情報,以及提這屋主人來問話,問清楚了晉陽官衙的所在,連官衙附近的街道情況都一一問清楚。劉易還當場根據他們所說的,製了一個簡易的地圖草圖。
有了地圖草圖,先定下了一旦刺殺得手後,各人從哪裡,又如何逃出城池,如何去和在城外接應的典韋等人的會合離開這裡的事情。
這個時候,晉陽官衙之內,正在大排宴席。
這是為那些出去搶掠回來的一眾匈奴將領的接風宴。
匈奴王羌渠,他對於如何收賣人心,還是有幾分心得的。適當的時候,給予將領一些重視,多給予他們一些將賞,他們便會對自己更加的忠誠。
匈奴王羌渠,他的個子並不高,匈奴人普遍來說,都是身材矮小的,鮮有像左賢王那樣長得身高體壯的。也正因為左賢王有著一具嚇唬的人的身體,所以,他自稱是匈奴第一勇士,至今都還沒有人敢真正的挑戰他。
不過,匈奴王羌渠卻非常明白自己的這個兒子左賢王, 知道左賢王的確有著幾他氣力,在匈奴人之中,一般的人還真的不是他的對手。可是,這種外強中乾的人,一旦真正打起來,未必便是那麽一會事。
匈奴王羌渠,今年六十來歲了,歲月不繞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有精力管治匈奴一族,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帶著族人走向輝煌。
所以,他得要做好準備。大力的扶持自己的兒子左賢王,準備把單於之位傳給他。
有時候,他也會借一些聚會,讓左賢王能夠在自己的手下樹立一定的威信,好順利的完成權力交接。
匈奴人當中,說是以武勇實力為尊,繼承匈奴單於的,無一不是能千舉千斤的強橫實力。匈奴王羌渠就是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左賢王,可能是和漢人接觸得多了,也變得像漢人一樣虛偽起來,明明沒有那樣的實力,還敢稱自己為匈奴第一勇士?匈奴王羌渠就怕左賢王一不小心便被打回原形。所以,得從另一方面來禰補,讓左賢王以夠安然的登單於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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