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戰爭,弓箭就有如是後世的槍炮,最具殺傷力的殺人利器。
可以說,誰擁有了最精良的弓箭,在戰爭當中,便佔著一個決勝的最大先機。
劉易手下軍士的弓箭,雖不敢說是當代最精良的,但是卻一定是最鋒利的。後世的鍛造方法,以現有的條件,雖不可真正鍛造出精鋼來,但是,卻依然要比一般的兵器鋒利得多。大到新羽林軍的大陌刀,小到一個小小的箭頭,莫不是經過鐵匠的精心反覆打造。可以說,只要能拉得到一石弓的普通弓箭兵,所發出去的弓箭,都可以穿透敵軍的衣甲。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劉易一度要求,其手下的軍士,要把弓箭兵作為最重要的兵種來訓練,弓箭兵,幾乎日夜不停的訓練箭術,不但要求準繩,也要求速射。沒有槍炮,劉易便想自己的手下弓箭兵可以做得到有如重機槍掃射一般的射出弓箭。利用多字訣來壓製敵軍。
經過幾年的訓練,弓箭兵終於可顯出其威力了。
呼嘯的箭雨聲,從一開始便沒有停止過,一支支奪命的鋒利箭矢,無情的鑽扎在衝鋒而來的董卓騎兵身上,箭矢所帶出來的一篷篷血花,在陽光的照射之下,發出一種絢麗的折光,鮮紅奪目。
“退!退!退!”
魂飛魄散的樊稠,舞動長矛,把一支支急射而來的箭矢撥開,死死的勒緊前衝的戰馬。
弓箭,他董卓軍也有,並且,絕大多數騎兵都可以做到騎射。可惜,他的這兩萬騎兵,一個個背著大包小包,全是一些搶掠得來的錢財,那個還可以再多帶箭矢?所以。縱然帶著弓,但是箭矢卻很少。不過,並不是說沒有。可是,樊稠敢打賭說。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凌厲的箭雨。
衝鋒之間,在差不多衝殺到敵陣之時,騎兵先騎射一輪,然後再殺入敵陣,這個,幾乎是每一個董卓騎兵清楚明白的衝陣戰術。但,攀稠絕對沒有見過。其射程以及精準程序如此凌厲的弓箭。看前面敵軍的弓箭,其箭程殺傷范圍足足有近三百多步,在密集的箭雨之下,進入這個范圍之內的人,幾乎就沒有可能再騎在馬上的。一輪緊似一輪的箭雨,快如流星一般,讓人應接不暇。他們都還沒有來得及發箭,便已經完全被對方的弓箭所壓製。根本就來不及放箭。一方是早有準備,一方是在衝鋒之中,無論是箭程還是準繩。高下立見。
樊稠亦駭然的看到,那些箭矢鋒利無比,哪怕是射中他戰士的衣甲,亦如無物一般透甲而入,這樣鋒利的箭矢,他還真的沒有見識過。再看到,前面突然樹起來的長槍密陣,看到一個個騎兵衝殺過去反像自殺一般撞上槍林,被釘死在長槍上的情況。樊稠豈可再攻擊?驚駭之下,他急令退軍。
箭雨之下。董卓的騎兵就如草芥,一片片的轟然倒地,馬鳴人叫。
什麽是人命賤如草,眼前的便是。三千人馬,才一個衝鋒,反倒被殺過半。這如何叫他們不驚?
後面箭程范圍外的董卓騎兵,看到眼見這般慘況,他們豈敢再衝,頓時,紛紛掉轉了馬頭,往後逃竄。
常言道兵敗如山倒。樊稠所領的董卓軍一退,黃敘便躍上戰馬,下令全軍向前推進。
樊稠在調轉馬頭逃回本陣之時,他的戰馬被射中幾箭,回到陣前便倒地而亡,讓他驚得渾身都汗透。
李儒急來接應他,但是他才剛剛命人另外牽來一匹戰馬給樊稠之時,突聽一聲鼓響,他們大軍側旁的密林,突然喊殺震天,轟隆隆的一隊騎兵從林中殺出。
“不好!有伏兵!”李儒見狀,大驚失色,脫口驚呼。
“全軍快撒!敵軍勢大,不可力敵!”樊稠從驚寒之間回過神來,急急的爬上戰馬。
兩軍交戰,最怕的便是有伏兵,因為既然是伏兵,那就誰也不知道對方有多少兵力,貿然與之對戰會陷於全軍覆滅之險。所以,但凡是遇到伏兵,很少軍隊會想著與之決死戰的,大多都會想著逃走,不管對方有多少人馬兵力,都只會想著逃走。
加上,這四周盡皆是樹林,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伏兵,這些董卓軍不驚是假的。
樊稠的發喊便等於是軍令,頓時,原來還算是隊形整齊的董卓軍頓時大亂。
“先撤回洛陽!不要亂跑!”李儒見自己的軍士一聽到要撤,竟然四散策騎而逃,不分東西南北,沒有一個目標方向,情急之下急忙補充。
可是,喊殺聲把他的聲音給掩蓋了過去,下面的軍士根本就聽不清他叫什麽。
林間率先衝殺過來的一將正是趙雲,他率著五千騎兵從林間殺出,營造出了一種千軍萬馬的聲勢,一出來就震懾住這一支董卓軍。
士氣、戰意皆無的董卓軍,又衝殺前面黃敘軍不利的情況之下,伏兵一出,他們豈有不敗之理?
董卓軍一哄而散,滿山亂竄,李儒與樊稠想收攏軍士撤走已經來不及了。
這兩萬騎兵,與鎮守藏糧洞的兩萬騎兵不同,他們人人都攜帶著財物,如今一逃,他們恐怕也不會再返歸董卓軍中,攜財一走了之了。
其實,這也是董卓下令手下軍士洗掠錢物的弊端之一,一般的士兵都可以誰搶到錢財誰得,那麽當士軍們都搶掠到大量的財物之時,誰還會再有心思隨他董卓出生入死去打仗?誰不想攜著搶掠所得的錢財去逍遙快活?所以,黃敘與趙雲這一萬來軍士,輕易擊潰李儒與樊稠所率的兩萬軍馬亦是情理之中。
趙雲率先突入董卓軍的騎兵群中,白馬銀槍,有若無人之境,所過之處,無一合之將,威風凜凜。
是役,趙雲五千騎兵斬獲無數,盡得所殺董卓軍身上所帶之財物。黃敘引軍推進到之時,董卓的這兩萬騎兵早已經逃遠了。追之不及。
趙雲讓黃敘留下打掃戰場,並給西山皇陵密林中的劉易遞送捷報,他率著五千騎兵再去追擊潰逃的董卓軍,潰兵給百姓的禍害會更大。所以,趙雲不想放過他們。再說,不管劉易現在是否已經發起對洛陽京城的攻擊,他此刻,也可以率軍進擊那些分派到洛陽四周驅趕百姓的董卓軍了。
且說董卓,他命李儒去押運藏糧洞的糧食之後,他自己也準備要走了。
不過。在走之前,他自然也要做好種種的安排,他可以爬在今天的位置,能夠有今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地位,靠的可不只是他董卓自己一人,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拉攏起來的強大實力面前的。之前遷都計劃沒有提前與手下眾將說,這已經是犯了一個錯誤。所以,他真的要走了,卻不可能再犯讓手下將士離心的事。這些道理。董卓還是非常明白的。
他倚重的將士,像李傕、郭汜,今已經率軍驅趕百姓回到洛陽與他匯合,汜水關的李肅等將,也已經在回來的途中,此後,還有滎陽的徐榮等將。這些,都是他重要的班底,今後想在長安過得安穩,還少不了這些大將的扶持相助。
滎陽守將徐榮。其實是董卓最為信任的一個將領,要比李傕、郭汜等人更為重視。所以,誰都可以放棄,卻不能放棄徐榮,絕對不能讓徐榮有離心的相法。他想了想,叫來了呂布。讓呂布親率一軍前去滎陽,讓他接應徐榮撤走。
呂布雖然被張飛、關羽打怕了,也有點擔心劉易,但是他卻始終不是如董卓這麽的膽小,盟軍還對他構不成威脅便要逃走。這對於呂布來說,未戰先退是一種恥辱。也就是說,其實呂布並不想就此便離開的。聽到董卓命他去接應滎陽的徐榮,這就是等於有與盟軍再一戰的機會。並且,滎陽不是虎牢,不用面對張飛那惡賊,所以,他倒也無所懼。欣然領命,讓張遼點軍出發去接應徐榮。
其後,董卓便披甲掛劍,在一眾鐵甲親兵的擁護之下,施施然的上朝。
近日,遷都之言塵囂四起,洛陽城內人心惶惶,朝中的文武百官亦然,特別是董卓軍近幾天像瘋了一般的四出搶掠,讓朝官人人自危,當看到了李傕、郭汜二將驅趕了近百萬百姓到了洛陽,百官便知道大事不好了。
但是,董卓已經有幾天沒有上朝,這使得文武百官更為不安,他們想問清楚董卓到底想怎麽樣都沒有機會。
見到董卓終於來到朝堂。不少多少還心系大漢社稷的官員便壯起膽子來詢問董卓遷都之事是否有其事。
董卓這天前來與百官相聚,自然是來攤牌的,他直接走到了龍椅之上,站在神色有點呆滯的皇帝劉協身旁,冷眼環視百官。
獻帝劉協,自從做了董卓把持的傀儡皇帝之後,在董卓的威逼之下,他的性子也變了許多,少了幾分以往的機脫,多了幾分似以前少帝劉辯一般的唯諾,整天緊張受怕,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董卓不高興便引來殺身之禍。他亦是現在也才明白,明白當初皇兄劉辯為什麽會似做什麽事都膽小怯懦的樣子,原來便是做這個皇帝,沒有一點自由快樂,反而要被別人所威脅,每一天,過得都要小心翼翼,謹小慎微。
他對於盟軍討伐董卓之事,自然也是知道的,還知道太子太傅劉易亦已經起兵,他多麽希望,師父劉易可以像帶走他皇兄劉辯那樣,把他從董卓的手中救走。早知道董卓是如此可惡,那麽當天他說什麽都不想跟董卓走了,他甚至,寧願被殺了,也不想再跟董卓走。
可是,他已經在董卓的手中,再後悔也沒有用了。他不想死,所以,他只能變,變得乖巧聽話,董卓說什麽,他便是什麽,一切,都順著董卓的意見,因為他想活著再見到皇兄,見到師父劉易。
所以,董卓別說是站在他身旁了,哪怕是坐上他的龍椅,他都不會有什麽意見,只要他可以活著。
董卓也沒有再彎彎繞繞,直接冷然的道:“漢東都洛陽,二百余年,氣數已衰。吾觀旺氣實在長安,吾欲奉駕西幸。汝等各宜促裝。”
董卓此言一出。朝中眾臣不禁嘩然。
董卓一句話,不旦承認了遷都之事,並且,還想馬上進行。話中,又欲與朝堂中的所有文武百官一起遷到長安去。
董卓的話,不是說出來給眾臣討論商議,而是直接赤裸裸的威脅命令,一錘定音。
整個皇宮,都是董卓所控制的,殿堂之外。軍士執劍肅立,龍座之旁,董卓殺氣騰騰,陰霾傲然,這使得眾臣一時膽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朝廷三公之職,原來的太尉一職由袁隗長期把持,另外的司徒、司空兩職。就有如是走馬觀花一般,換人如換衣一般的隨便。
因為袁紹、袁術兄弟率軍參加盟軍,董卓怕袁隗會與盟軍裡應外合。便先滅了袁隗滿門,袁家上下親族三百多口人,無一幸免。而太尉一職,袁隗被殺後,還沒有來得及任命,只有一個暫代的代太尉黃琬。
如今的司徒,卻是楊彪。
這楊彪倒是一個人物。楊彪字文先,弘農華陰人。少年受家學的熏陶,初舉孝廉,州舉茂才。漢靈帝年間,以博學舊聞,公東征拜議郎,遷侍中,京兆尹。光和年間黃門令王甫佐門生勒索各郡財物七千余萬,楊彪揭發了他的貪汙行為。司隸校尉陽球因此奏誅王甫,國人無不拍手稱快,楊彪被征召為侍中,官拜五官中郎將,並遷穎川,南陽太守,和三遷永樂少府,太仆和衛尉。乃漢末名士楊修之父。
他在董卓所持朝政的其間卻還可官至司徒,這和當初李儒提儀董卓啟用民間名士為官,以收取民心的提議有關。
另外,歷史上還有一個這樣的記述,說楊彪之妻,也就是楊修之母是袁術之女,但實際卻是不可能的。據記述,楊彪現已經差不多五十歲,而楊修175年便已經出生,以袁術現在的年紀,豈會在175年之前便有一個最少十四、五歲大的女兒嫁給楊彪?很明顯,絕對是不可能的。最多便是楊彪之妻是袁家之女而已,絕不會是袁術之女。
不管怎麽說,楊彪與袁家有親威關系應該是真的,董卓在殺袁家滿門的時候,也想一並把楊彪也殺了。
也因為如此,亦使得楊彪對董卓充滿了戒心,不再因為董卓起用他為司徒而心有感恩了。
如今,單論官職,朝堂之中除了董卓這個自命為丞相的相國之外,便是楊彪的官職最大了。而楊彪,一生為官,倒也做過不少轟轟烈烈的事,心裡也自有幾分清高孤傲,有幾分傲骨。
他進入朝堂,亦已經看清楚了這個漢廷是一個怎麽樣的漢廷了,如今董卓咄咄逼人,不但要挾帝遷都,還要逼迫文武百官一起隨帝到長安。而文武百官竟然全都噤若寒蟬,無人敢發一言。
董卓暴戾凶殘,動輒殺人。楊彪見過了,也看到了,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誰敢出言反對,怕便有可能是被董卓殺害的下場。不過,如果他不出言反對,那麽,怕滿朝文武都不會有人反對,只能默認了董卓要挾帝遷都的事實。
他不禁憤然的道:“不可!遷都之事,決計不可!關中殘破零落。今無故捐宗廟,棄皇陵,恐百姓驚動。天下動之至易,安之至難。望丞相鑒察。”
董卓見當真有人出來反對,大怒,強詞奪理的道:“有何不可?某遷都,亦為國家大計,爾敢阻國家大計耶?”
代太尉黃琬,實是袁隗副手親信,他見楊彪出頭先反對,也硬著頭皮出言道:“楊司徒之言是也。往者王莽,更始赤眉之時,焚燒長安,盡為瓦礫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無一二。今棄宮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
董卓斜眼看了兩眼楊彪與黃琬,陰陰的道:“關東賊起, 天下播亂。長安有崤函之險;更近隴右,木石磚瓦,克日可辦,宮室營造,不須月余。汝等再休亂言。”
現為司空,荀彧的六叔荀爽,與袁家關系也是相當密切的,可惜袁家滿門被滅,他也差點被連禍,他在朝隱忍,順從董卓的起用,實則也是在尋找機會與董卓作對,為於他有恩的袁家盡一點心意。
所以,他也出列說道:“丞相若欲遷都,百姓騷動不寧矣。”
董卓見三公都出列反對,並且三人之官也盡是他所賜,不由大怒,吼道:“吾為天下計,豈惜小民哉!”
當下,董卓,罷免三人官職,貶為庶民,永世不得出仕為官。
一個朝廷,還是需要文武百官才成朝廷的,董卓亦因為另有行動,所以,並沒有開殺戒就殺了三人。只是罷免了事,但是如此一來,卻也震懾住了朝中的眾臣,再也無人敢出列反對遷都。
董卓此刻也不在意朝官是否會反對了。陰笑著道:“嘿嘿,識相的,都回去收拾收拾,來日即遷都,相認你們一定會隨帝一起到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