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糧洞內的董卓親兵,他們群龍無首,在趙雲強勢凌人的衝殺之下,僅只是斬殺了他們兩三百人,余下的,紛紛拋下武器跪地求饒。
沒有主將董璜在,沒有命令,他們不敢放火燒糧,更何況,他們也知道,在藏糧洞裡,前有趙雲這員猛將攔路,他們也逃不出去,一旦放火,他們也會被活活燒死在裡面。而打又打不過趙雲,看到趙雲一招便槍殺十來個軍士的厲害,一道殺氣便破開他們的一個營帳。這樣的戰將,於一般的士兵來說,便等於是天神一般,誰人敢與之一戰?所以,投降是最好的選擇。
古時候的戰爭,的確是非常講究主將的勇猛的,一個超級武將,就有如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一般的士兵,又豈敢與之爭鋒?
投降的董卓軍士,全都捆綁起來,然後把整個藏糧洞肅清,檢查每一個角落,確保沒有任何遺留,藏糧洞真正沒有任何的隱患之下,趙雲才留下一百軍士在看守著藏糧洞,另一百人把幾百董卓親兵趕出了糧洞。
外面,正好黃敘也打贏了一陣,軍士們正在洞口嚴守著,或正互相處理一下傷口。
“子龍大哥!”黃敘見趙雲把幾百俘虜趕了出來,知道趙雲已經控制了藏糧洞,證明裡面的糧食已經盡掌控在自己的手裡了,不由高興的道:“哈哈,董卓軍不經打,剛我們與他們兩三千人戰了一陣,被我們打跑了。”
“董卓軍軍心已經亂,哪裡還有心思與我們惡戰?敗是必然的,兄弟們傷亡怎麽樣?”趙雲自然也看到了洞口前橫七豎八倒著的董卓軍士屍首,一眼望去,怕也有好幾百人。
“傷亡不大。”黃敘目光一默,扭頭望向了洞口旁放著的一排屍首,雖只有十來人,但是卻一樣讓人傷懷。
“戰爭便是這樣。”趙雲拍了拍黃敘的肩膀。也有點默然的道:“他們犧牲是值得的,裡面堆積如山的糧食,是他們用命換回來的,以後。我們都會記得他們。你在這守著吧,我去引龍歌他們殺進來。”
“不用,子龍大哥去破了他們的軍營吧,那主將剛被我們射傷了,必不敢戰,只要軍營一破,他們便要逃了。”黃敘目光望向前方的軍營道:“藏糧洞已經在我們的手上。沒有必要再與他們再戰了,把他們趕跑,迎擊前來支援的那兩萬董卓軍。”
“嗯,不錯,這樣的慫兵,的確不值得我們與之纏戰,以免有太多的犧牲。”趙雲長槍一揮,一百軍士便隨他走向前面的段煨軍營。
趙雲所領的那兩百軍士。奪取了糧洞,竟然無一死傷。這也是劉易為什麽那麽喜歡趙雲的原因,軍士由他率領。傷亡極少,這樣的良將猛將,怎會不受人所喜?
“常山趙子龍在此!誰敢來戰!”趙雲大步走向段煨軍營,一邊運勁大喝,聲震山谷。
段煨逃回軍營,正在急急的想再整頓軍馬,畢竟,藏糧洞真要丟了,他在董卓的面前亦不好交待。所以,雖然敗了一陣。但是卻沒有真的想著就要放棄這裡逃走。
但是,讓他苦惱的是,手下軍士人人面帶怯意。剛才兩三千人,跑了一部份到了峽谷之內,只有一部份人逃回到了軍營。與那兩三百人短暫交戰,竟然死傷了數百人。不要說一般的軍士了,他段煨也有點心寒啊,早聽聞劉易手下的戰將厲害,軍士亦人人悍勇,以前不怎麽相信,但今天一戰,讓他不得不相信了。
在他命人死守住軍營的待董璜引關後的一萬大軍前來的時候,陸續便有親兵來報,說山上的軍營已經被敵軍攻下了,那土石寨,也被人打開了寨門,更讓段煨驚慌的是,那董璜竟然引著一萬軍士走了,並沒有進谷來支援他。
就在此時,趙雲的搦戰,讓段煨一個哆嗦竟坐到了地上。
常山趙子龍?不就是趙雲。趙雲竟然來了?乖乖,這還用得著打麽?如果軍士不怕死,群起而攻之倒也可說,但是看看左右,將士們一個個面如死灰,如果再留在這裡,被趙雲殺進營來,那麽誰能是他之敵?
段煨的眼睛一轉,再看了一看自己肩膀上的箭傷,心裡便有了主意。既然董璜引軍走了,自己在董卓的面前也有了說法。哼,這董璜平時不是持著他是董卓的侄兒對自己呼呼喝喝的麽?現在好了,且看他如何向董卓解釋!
他一念及此,急忙從地上跳了起來,急令道:“眾將聽令,全軍由峽後退走,回去向相國匯報這裡的戰況,我們眾將賣命,與劉易大軍血戰,損兵折將甚眾。本將軍也受了重傷,而那董璜竟然引軍不戰而逃,哼,我們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裡為他們董家賣命?走走,來人,把本將軍抬去見相國!”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段煨急急的喊道。
眾將士一聽,頓時眼睛一亮,急忙七手八腳的弄來了擔架,把段煨抬走。
趙雲在營前喊戰,久久沒有人應,一戰挑毀了軍營大門,進營去一看,發現已經人去營空,隻余滿地狼藉。
相反,前去攻擊土石牆的五百死士死傷較大一點,畢竟他們沒有一個特別強力的戰將率領,與石牆上的董卓軍一翻惡戰,終於打開了土石牆的寨門,使得外面的大軍殺進谷來。
龍歌突然襲擊山上的軍營也沒有太困難,大軍一出,倍數於軍營的董卓軍,隻戰了一會,便俘了三、四千董卓軍士。
奪取董卓的藏糧洞,比預想的要順利一點,時間也僅只是用了半個多時辰便完全肅清了整個峽谷。
不過,大家也沒有閑著。趙雲與黃敘、龍歌三人碰了一下頭,便馬上分頭行動。龍歌領人把峽谷後的山道破壞堵死,領三千人馬鎮守藏糧洞。而趙雲則集結他的五千騎兵,馬上隱藏於峽谷外的荒林之中,黃敘則領六、七千人馬陳兵於土石寨之外。
還不到正午,李儒便領著兩萬騎兵浩浩蕩蕩的開到,他們離這裡還有二十來裡的時候,便已經有探子報告說藏糧洞正被來歷不明的軍隊攻擊。所以。李儒便急令軍士速行,支援藏糧洞。
只可惜,他還是遲了一步。來到的時候,黃敘已經引著幾千軍士陳列於土石牆之前了。
這峽谷之口。一裡多寬,不利於騎兵展開兵力衝鋒。這也是黃敘敢於在土石寨之前列陣的原因之一。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黃敘根本就不怕董卓的騎兵。
劉易自從開始成軍之後,便一直有針對騎兵衝鋒的各種戰法,無論是新羽林軍的二千陌刀手,又或者是投槍。加長的長矛以及還在研製的床弩等等,都是對付騎兵的利器。這也是太史慈想參與戰鬥的原因,因為他的二千陌刀軍士,是騎兵的克星。
當然,這些對付騎兵的手段,都是建立在互相列陣對戰的情況之下,如果是步兵與騎兵的遭遇戰,自己的陣勢來不及展開的情況之下。除了陌刀手還堪可與之一戰之外,別的,怕是難與和騎兵一戰的。總的來說。不管是什麽的兵種,只要有所準備,都是可以擊破擊敗的。
縱使是身披重甲的陌刀兵,如果被騎兵在野外只是用騎射的手段,沒有近戰,那麽陌刀兵縱使再強,也會是被敵所滅的下場。所以,兩軍交戰,還要綜合種種的原因,不能單一的以兵種論勝負。
但是。就目前來說,李儒的二萬騎兵,便是注定失敗的命運。
他們匆匆前來,不明敵勢,毫無準備。最重要的,他們便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這相當於是洛陽腹地的地方會突然冒出這麽多軍士。加上他們的軍心本來便有了問題。此刻,他們人人都想著快點攜帶搶掠得來的錢財轉移到長安,無心再作死戰。李儒所領的這兩萬軍馬,本來便是來這裡把藏糧洞的糧食運走的,這一走,便不會再回來了,所以,士兵幾乎人人都攜帶著大包小包,把他們在洛陽所得的錢財一並帶走。這樣的一支軍隊,哪裡還有半點戰意?
沒有戰意之軍,那是必敗之軍。
哪怕是李儒來到,看到了土石寨的幾千嚴陣以待的軍士,他的第一個想法便是率軍掉頭便走,不想與之交戰。敵軍列於藏糧洞之前,就足可證明,藏糧洞裡的糧食已經盡皆落入敵手,他想要再奪回怕就不那麽容易了。可是,藏糧洞裡的糧食,足夠董卓二十萬大軍好幾年所用,不容有失。如此,他可不能就此便走,如果不戰而逃,不作努力嘗試奪回藏糧洞,回去了,今後董卓怕也不會放過他。
所以,李儒不得不尋思如何奪回藏糧洞。
李儒只是隨軍督官,相當於劉易軍中戲志才等人一樣的隨軍軍師,真正的統將其實另有其人。樊稠才是統軍主將。
樊稠亦是董卓手下的一員猛,英勇善戰,他算是董卓最為忠心,也是追隨董卓最久的涼州嫡系親將之一了。只是,他其人有勇無謀,董卓也極少會讓其自領一軍在外作戰,也正因為如此,董卓才要李儒一起前來督軍。
他見到黃敘一軍列於土石牆之外,頓時哈哈大笑,用馬鞭指著黃敘軍士笑道:“兒郎們,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軍隊,居然想與他們血肉之軀阻攔我們的兩萬西涼鐵騎,真的不知死活,來人!點三千將士,隨某去衝散他們,然後大軍殺過,一舉奪回藏糧洞!”
樊稠是一軍主將,遇到敵軍,自然有權作出戰鬥準備。他一下命令,副將便急點了三千軍馬出來。
見到軍中動靜的李儒,急找到了樊稠。
“樊稠將軍,不可輕率攻戰啊,看那敵軍陣容整齊,軍士肅然,明顯是有備而來,要戰,也得要摸清楚對方虛實,是哪路兵馬再說。”李儒勸道。
“文優先生,說到動腦子,你比俺老樊靈活多了,可是要說到臨戰戰事,衝鋒陷陣的事,你就不及俺老樊了。先生你看,前方敵軍,盡是步兵,而且。僅只有一小部份士兵身穿輕甲的,其中大部都護甲都沒有。前方也僅只是一兩列盾牌兵,他們就想憑此而敵得住我們的騎兵衝鋒?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我們衝殺進陣。他們這幾千步兵還不是任由我們騎兵屠殺的份?所以,不用多想了,先生你為俺老樊壓陣,待我殺盡前面之敵,奪回藏糧洞再請先生你進去。”
攀稠的確是有勇無謀之輩,僅僅是看表面,便以為只要他一衝鋒便能把黃敘有備之軍擊潰。居然連連敵軍是否另有布置。是否有伏軍之類的都沒有想。
“不可,真的不妥,我隱隱感到,此突然冒出來的軍隊大有蹺蹊。”李儒覺得還是不妥,不知道為何,他此刻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先生,你說不妥,那你說怎麽辦?你教樊某好了。退走?與其這樣。還不如待樊某衝殺一陣,看看敵情如何,先生你在後面壓陣。萬一發現有什麽的不妥也好作決斷。”
李儒一時間,還真的沒有什麽的辦法應對眼前的局面。論陰謀詭計,他倒在行,但是臨敵決斷,卻不是他所長了。
“好吧,那將軍你一切小心,我看那敵陣不會如此簡單。”
“哈哈,管他,我們西涼鐵騎還沒有怕過誰來,兒郎們!跟某殺!”
樊稠心裡不耐了。陣敵不戰還真的不是他的性格,他一拍馬,提著一杆長矛便率先衝了出去。
黃敘列陣在土石寨之前可不是為了抗敵,而是為了敗敵。因為他們不單單是來奪取這藏糧洞,不單是擊敗來援的董卓軍,除了這些。他們可還有別的任務的,不可能與董卓軍糾纏在這裡,必須一舉擊敗擊潰李儒這兩萬騎兵。
所以,黃敘還打算,如果這支董卓軍如果不如攻擊的話,他還要把戰陣向前推進,逼其作戰。
還好,攀稠總算領著三千騎兵衝殺來了。
他們來到,就隻與黃敘軍陣相隔不到一兩裡的距離,他們騎兵的衝鋒,眨眼便可殺到陣前。
三千騎兵一齊衝擊,其聲勢亦是驚天動地的。大地都仿似乎震動了一樣,一下一下的馬踏聲,如擊在人的心窩一樣,讓人心頭一緊。
黃敘緊緊的盯著衝殺而來的騎兵,由於地勢所限,地騎兵展開之時,最多就只能是千人一排,當如潮的騎兵排壓到了兩百來步的時候,黃敘一揮手,他身後面足有四千弓箭兵齊出,紛紛拉弓搭箭。
弓弦拉滿的吱呀的聲響居然整齊劃一。
“放箭!”黃敘大喝一聲。
呼!
這一次弓箭齊射,要比剛才只有百來人的齊射聲勢更大了,只見天突都似突然的一暗,漫天的箭矢飛到了半空之中,然後急劇的以拋物線落下。
嗖嗖嗖!
如雨般密集的箭矢,有如摧枯拉朽一般急射在衝鋒的騎兵身上。
“啊啊啊……”
如此密集的箭矢,根本就避無可避,無數急馳的騎兵中箭,一騎倒一片倒,衝鋒的騎兵,竟然來勢一頓,陣形混亂。
“前陣充盾挺槍,後陣再放箭!”黃敘大聲下令。
唰唰唰,前面三列加長長槍兵,齊齊挺起了長長的長槍,形成了一道讓人望之心寒的長槍密林。
軍士現在的兵器,可不再是以前的無鋒箭矢,長槍也不再是原來的竹杆木槍了。從武陵開采來的鐵礦,冶煉出鐵綻來,讓兵工房打造出大量的鋒銳的弓箭,與及無數的鐵槍頭。
所以,現在的長槍陣,全是帶著寒氣森森鐵槍頭的長槍。
弓箭射殺一批騎兵,擾亂了敵軍衝鋒的陣形,待他們衝到陣前的時候,便已經變得稀稀落落了。
長槍陣一出,騎兵頓時膽寒,這種長兵器,尤其是這種長兵器所列成的槍陣,騎兵衝鋒的時候就是最怕遇到這個,因為,他們衝過去,都沒能與敵兵相接,便先撞上槍尖被殺。所以說,騎兵衝鋒,遇密集長槍陣,就等於是送死無疑。
只可惜,衝近前來的董卓騎兵,想收住去勢是不可能了,他們轟轟的一頭扎進了長槍陣中,連人帶馬被等著的長槍刺成了刺蝟。
一時間,人仰馬翻,慘叫哀號。
僅只是三千騎兵衝陣,人沒到便被弓箭殺傷一部份,衝到陣前,又被擊殺一部份,余下的董卓騎兵,膽氣已經盡喪。
如果他們的騎兵可源源不斷的衝殺而來,那麽待他們衝破長槍陣之後,便是短兵相接的時候,他們騎兵持著戰馬的優勢,當可盡破黃敘一軍,但是,以他們這三千騎兵衝擊準備充分的七千人馬,黃敘是不可能讓他們衝殺進戰陣來的。
看到騎兵衝鋒的銳氣一挫,黃敘再下令,喝道:“長槍兵挺進,弓箭齊射壓製後面的敵軍!”
樊稠絕對想不到,前面看似隨便列陣以待的軍隊,竟然如此強勢,也絕想不到,他們竟然準備了這麽多弓箭兵。
看著一波又一波急射而來的箭雨,樊稠驚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