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有點渾渾噩噩的離開了了丞相府,他一路上,不停的念著……這是不可能的……怎麽會這樣子?
嗯,曹操的答覆,實在是太過讓人感到意外了,蔡瑁是怎麽也不會想得到,曹操居然不但不與他們結盟,反而還說要起兵助劉易攻伐他們?
瘋了,這個世界瘋了,一個劉易,都已經讓天下一眾諸侯人人驚慌,如果曹操又再參與進來聲討他們,那麽普天下之,誰還可以同時與劉易、曹操這兩個勢力一起對抗?不要說誰,就算是整個天下諸侯都聯合起來,怕都不是劉易與曹操聯手的對手。
如果當真的是這樣,那麽自己還有活路可行麽?蔡瑁的心,還真的跌到了谷底,心如寒冰。他知道,劉易與曹操聯手,一起聲討天下諸侯的事可能真的會成為現實,那麽,他及自己蔡家將來何去何從呢?
在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再考慮一下自己本人及家族的出路了。
原本,出使許都,蔡瑁覺是一件美差,只要由他出使,與曹操達成了結盟的目的,那麽,他將來的聲望亦會跟著水漲船高。到時候,他才可真正的算得上是劉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現在,在荊州,雖然說憑著是劉表的小舅子的原因,深得劉表信任的原因,在荊州已經是地位顯赫,特別是在荊州軍方,他的說話,還是任頂用的。可是,在明面上,他還只是一個武將。處處要受到荊州的士人所協製。所以,他向劉表爭取到了這個使者之職,到了許都來。
不過。現在蔡瑁的頭腦非常混亂,一點都想不出一個理所當然來。
回到了驛站,蔡瑁卻見到了驛站大廳當中,正在來回渡步,似是坐臥不安的郭圖。
此刻,蔡瑁都不知道要如何與郭圖說自己與曹操商談的內容,因為這實在是太過讓人心慌。太過打擊人了。
“不好了!”郭圖一見到蔡瑁,他卻似比蔡瑁更加的心慌焦急的樣子,三兩步迎了上去。對蔡瑁道:“蔡將軍,不好了,剛剛收到了消息,新漢朝劉易的大軍。此刻正在向幽、冀兩州交界的地方進軍。並且……”
“什麽?”蔡瑁一聽,心裡先是一驚,但是,卻又似在黑暗當中看到了光明一般,因為,如果按郭圖所言,新漢朝劉易已經向幽、冀州進軍,那麽就豈不是說。新漢軍暫時不會攻擊他荊州?這不就等於給了荊州一個緩解壓力的時間?
“並且什麽?”蔡瑁總算感到有一點少少的安慰,再問郭圖之時。蔡瑁的心裡,竟然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感受。畢竟,曹操不答應與他荊州方面結盟,那麽自然就更不會與冀州袁紹結盟了,如今新漢朝的大軍,已經向幽、冀州進軍了,那就證明了劉易要攻擊的目標是他郭圖的主公袁紹及公孫瓚,反正,現在要真正驚慌的是郭圖,而非他蔡瑁,起碼,暫時蔡瑁倒可以安一安心神。
郭圖此刻自然是沒有顧得上認真去看蔡瑁的神色,他臉色慘白的道:“並且,幽州公孫瓚,他亦已經公告天下,已經歸順了新漢朝,也就是說,劉易不用打,便已經得到了公孫瓚的幽州……”
郭圖說到這,語調都似要哭的樣子了,他喃喃的道:“完了,完了……這次,如果不能與曹操結盟,我怕我冀州就要落在曹操的手中了……”
“郭先生……”蔡瑁本想開口安慰郭圖兩句,可是,公孫瓚歸順了新漢朝的消息,卻讓他心裡又一梗,因為,劉易兵不血刃的得到了幽州,那麽新漢朝的勢力就更大了,那麽,袁紹還能與新漢朝劉易抵抗多久?如果連冀州都落入了劉易的手中,那麽離新漢朝統一日子還遠麽?尤其是,如果曹操與劉易結盟的話,那麽,在滅了冀州袁紹之後,新漢朝的攻擊目標就肯定是他的荊州了。一想到這個,蔡瑁的心裡也沒有什麽好心情了。
“不行!一定要說服曹操與我們結盟,現在,唯有曹操出兵,方可與新漢朝對抗了。”郭圖猛的揮了一下拳頭,似才醒起的對蔡瑁道:“對了,蔡將軍,與曹操商議結盟的事如何了?成了?”
郭圖的眼內,冒出了無比希冀的目光,因為,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這個……”蔡瑁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與郭圖說才好了,他頹然的道:“郭先生,我看,你還是盡早回去與袁紹商議如何抗擊新漢軍為妙,因為……因為……”
“什麽?這又怎麽了?難道是……”郭圖一下子似明白了什麽,焦急的臉上,一下子沒有了血色。
“唉,沒錯,談崩了,曹操根本就沒有打算與我們一起結盟,現在的曹操,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曹操了,他現在,已經擁有了一個朝廷,與我們這些本是漢臣的諸侯不同了,他說了,道不同不相為謀,說不可能與我們結盟,相反,他會與劉易結盟,一共攻伐我們。”蔡瑁歎息了一聲,還是將此次與曹操見面的事說了出來。
“什麽?曹操不與我們結盟?這、這怎麽可能?”郭圖的反應,與遭受到曹操拒絕時候的蔡瑁是一樣的,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覺得劉易與曹操,應該是一山不容二虎,怎麽可能不趁此機會,與他們結盟滅了劉易呢?
嗯,在天下列強的心目中,其本上都會下意識的將劉易視為他們的敵人。畢竟,從一開始,劉易的存在,都讓他們每一個人都感到有些不自在,一個靠著一些流民起家的家夥,怎麽看他們都覺得有點不順眼。哪怕先帝認其為弟,將劉易納入了皇室劉家的族譜,可是亦改變不了劉易出身低下的事實,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流浪兒,一個小小的義兵,最終爬到了他們的頭上去,誰會感到舒服?
特別是,新漢朝的政策,嚴格上來說,與他們的利益是產生最為嚴重激烈的衝突的。他們本來就是貴族,就是地主土豪,如今讓劉易這麽一弄,誰都不敢再增加太多的苛捐雜稅,誰都不敢如當初揚州袁術那樣,置自己治下的百姓不顧,隻管橫征暴斂。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口口聲聲說為了天下百姓就成了一眾諸侯的口頭憚,只有他們自己清楚,這一切,都是劉易的錯,如果不是劉易弄了一個例子在前,他們誰會真心的關心什麽的百姓?
總的來說,不只有郭圖,天下一般有身份地位的人,都自覺和將劉易劃歸為他們的對頭。
所以,現在郭圖就有點想不通,想不明白曹操為何不與他們聯盟滅劉易。
“不可能的!我去見曹操!”郭圖固執的道。
“隨便你吧,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蔡瑁知道郭圖還不死心,所以,便沒有勸他。
“等我好消息吧,我就不相信曹操能看著劉易一家獨大,對了,剛才的公孫瓚歸順新漢朝的消息,是我家主公知道後,第一時間快馬送來的,曹操可能還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說不定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郭圖找了一個可以說服曹操的借口,給自己一點信心。
“那蔡某就靜侯你的好消息!”蔡瑁雖然對於與曹操結盟不抱什麽希望了,但也不好打擊郭圖的信心,給予他一聲鼓勵道:“加油!我們兩家的存亡,就看郭先生你了。”
郭圖重重的握了一下拳,揮了一下,收拾心情,趕去求見曹操。
曹操知道蔡瑁離去之後,肯定會與郭圖互通聲氣,也知道郭圖應該還會來求見他,所以,他還留在丞相府裡,並沒有到朝堂去上朝。
果不其然,沒多久,便聽到親衛來報,說郭圖求見。
曹操沒有留難,直接讓郭圖到了議事大廳。
曹操現在很享受看著這些諸侯使者失望的表情,這種讓他們意想不到,深感意外,深受打擊的神態,只會讓曹操從中獲得某種說不上來的滿足愉快感。
曾幾何時,他亦像他們一樣的憂心重重,現在嘛,呵呵,曹操也就只有呵呵了。
“丞相,郭某聽蔡將軍說,曹公你竟然拒絕了與天下諸侯聯盟?這可不是你曹孟德的性格啊!”郭圖並沒有將袁紹送來的書信拿出來交給曹操,因為他知道,此刻拿出來給曹操看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只要曹操願意與他們結盟,那麽袁紹的書信,給不給曹操看都一樣,可以慢慢的再讓曹操過目,他道:“當年的曹操,可是以天下為己任,以鏟除不法之臣,以除去破壞大漢綱紀的奸臣甘願以身冒險,敢為天下先,號召天下英雄聲討奸賊的當世大英雄,可是,你曹操為何在天下需要你曹操的時候,卻站到了天下英雄的對立面那一邊?”
所以,郭圖決定要先激一激曹操,他先是非常公事公辦認真嚴肅的叫丞相,跟著就是相對尊敬的叫曹公,然後就是曹孟德,最後,就直呼曹操了,並裝出一付憤怒,憤激的樣子。
“噗……”
曹操見郭圖如此,也並不計較他前恭後倨的態度,忍不住噗的笑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