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刀準確無誤的插在了槍口上,這隻手槍絕不可能再發射出子彈。
金四順瞪大了眼睛,在飛刀插到槍口上之前,他絕沒感到空氣中有一絲的不正常,事情發生的這般詭異,任誰都想不到。
金老三歎了口氣,道:“我就只剩下一隻手了,所以這把刀,我這輩子也不會去用手接。”
白鴿當然了解楊東方,他當然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把飛刀出手。
更何況白鴿本就是不易動容之人。
但飛刀出手還是讓他為之震驚。
因為無論是誰,無論看過多少次追魂刀出手。
再看到,依然震驚!
槍掉已摔落在地,他的手還在顫抖。
他不敢想像這把刀如果插在他的身上是什麽樣子的。
他絕不敢想,如果有下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開槍,絕不會給楊東方把小刀握在手裡的時間!
楊東方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的朋友在哪?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
金老三也立馬問道:“帳本在哪!”
金四順顫抖著嗓子,道:“我知道你們現在絕不會殺我,就是因為我掌握著你們不知道的事情。”
楊東方道:“你告不告訴我我都不會殺你。”
白鴿道:“他一向不喜歡殺人。”
金四順道:“可是金老三喜歡!”
金老三沒有說話,眼神蒙上了一層死灰,他似乎看金四順就是看一個死人。
金四順道:“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活不了了。”
金老三冷聲道:“早知今日,你為何還這麽做?”
金四順雙眼微紅,道:“就算知道有今日,我也一定要這麽做!”
金老三沒有說話,對死人他不願意多說什麽。
金四順又道:“表面上我是你的義子,可你根本不曾當我是你的親人,事情辦的好沒有笑臉,辦的不好就會被罰!現在我夠了!”
金老三道:“我沒有子嗣,你又為何急於一時?”
金老三的言下之意便是這一切以後都是你的。
金四順笑道:“哈哈哈,你當我是傻子?你每個月都會往一個帳戶裡打錢,你以為我不知道?”
金老三面如死灰,沉默不語。
金四順道:“你仇家太多,為了保護你的老婆孩子,才收了我這個義子,用來掩人耳目。一直以來,我都是看你的顏色行事,我未曾有過一天開心,我不過是你辦事的機器,是給你擋槍的人!”
金老三惡狠狠的道:“你的話說的太多了!”
金四順道:“你不想聽,那我便不說了,只是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你的老婆孩子了!”
金老三猛的站了起來,怒吼道:“你…你這個畜生!你竟然!”
金四順清楚的很,金老三絕不會放過他,所以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楊東方忽然說道:“金四順,我想知道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金四順一愣,道:“你…你說什麽?”
楊東方道:“沒人蠱惑你,你根本不敢做這些事情。”
金四順愣住了。
楊東方又道:“你可曾想過你被人當槍使了?”
金四順道:“不..不可能!”
楊東方道:“既然你不相信金老三的承諾,為何又要相信別人給你的承諾呢?”
金四順道:“不..不,我們是一樣的…”
沒等金四順這句話說完,窗外槍聲一響,
隨著玻璃破碎,一顆狙擊槍的大號子彈直接射穿金四順的頭顱,剩下的話始終沒有說出來。 楊東方大驚,一步上前扶住金四順的身體,說道:“那個人是誰,告訴我!”
金四順嘴角抽動,眼睛瞪了的溜圓,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口氣也喘不上來。
楊東方深吸了一口氣,血腥味已鑽進了他的鼻孔,現在的他隻想吐。
……
……
楊東方看了一眼窗戶的方向,便知是從對面大廈裡放的槍,但知道又如何?
人早已離開,槍也不會留在那裡。
黑帳本不但沒有拿到,樓天成與霍荔黎卻不知所蹤了。
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楊東方與白鴿離開了賭場,白鴿問道:“你怎麽知道金四順背後一定有人?”
楊東方道:“直覺!”
白鴿道:“你的直覺一向很準。”
楊東方道:“很準!”
白鴿道:“你一定感覺這些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絕不是一個人做到的。”
楊東方道:“不錯,這後面一定有個很大的陰謀!”
白鴿道:“如果咱倆死了,這一切都很完美。”
楊東方道:“網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事情便是冥冥注定的,改變不了。”
白鴿道:“希望如此。”
楊東方道:“一定如此!”
白鴿道:“你有頭緒了嗎?”
楊東方道:“現在恐怕唯一的線索就是金四順最後的那句話。”
白鴿道:“他說‘我們是一樣的’。”
楊東方道:“不錯,你猜他說的是哪方面一樣?”
白鴿道:“金四順做這一切的目的無非是佔有銀河賭場。”
楊東方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白鴿道:“無論是誰只要與他一同策劃這件事,他們的想法便一定一樣。”
楊東方道:“所以我認為他一定說的是身世經歷。”
白鴿道:“他的身世與經歷無非是特殊的。”
楊東方道:“有句話叫‘英雄相惜’,雖然用在他的身上不太合適,但我便是這個意思了。”
白鴿道:“極有可能。”
楊東方道:“金老三肯定不會有兩個義子。”
白鴿道:“所以你猜測是另外一位賭王的義子。”
楊東方道:“不錯。”
白鴿道:“江鶴為?”
楊東方道:“除此之外已經沒有賭神還在世。”
白鴿道:“看來他們的陰謀一定很大。”
楊東方道:“他們企圖用粉色卡通書包來整垮皇冠賭場,然後用黑帳本把金老三除去。”
白鴿道:“所以那個人一定是能繼承皇冠賭場的人!”
楊東方道:“誰能繼承皇冠賭場?”
白鴿道:“誰都知道江鶴為有四個兒子。”
楊東方道:“可你不覺得他有些多此一舉嗎?”
白鴿道:“你是說在整垮皇冠賭場的事情上?”
楊東方道:“不錯,無論是誰要繼承皇冠賭場,都沒必要讓皇冠賭場損失資金。”
白鴿道:“或許是那個人沒法繼承江鶴為的資產。”
楊東方道:“那一定不是江鶴為的兒子了!”
白鴿道:“江鶴為會不會也有義子?”
楊東方道:“沒有聽過。”
白鴿道:“如果有義子,那就可以說通了。”
楊東方道:“太通了!”
……
……
金老三現在絕對與楊東方他們在一條船上,因為他的老婆孩子和帳本都在別人的手上,而這帳本顯然不乾淨。
所以金老三與楊東方約定好,無論誰先找到人,都要一塊救出。
金老三相信楊東方與白鴿的實力,楊東方也相信金老三在澳門的關系。
所以現在無論如何他們一定要聯手。
楊東方與白鴿又到了江城子這裡,他們需要了解江鶴為,就一定要從江城子這裡打探消息。
江城子一見到楊東方,立馬上前,道:“東方兄,黑帳本拿到了嗎?”
楊東方搖了搖頭,苦笑道:“不但沒有拿到黑帳本,還把天成與荔黎丟了。”
江城子大驚道:“怎麽回事?”
楊東方歎了口氣,道:“別提了,遇到大麻煩了。”
江城子怒道:“樓兄與霍小姐被金老三的人綁走了?”
楊東方搖了搖頭,道:“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他倆是被誰綁走的,但我知道這其中一定有個大陰謀。”
江城子驚道:“什麽陰謀?”
楊東方道:“現在還不知道,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江城子道:“東方兄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楊東方道:“你父親有沒有收義子?”
江城子道:“沒有!”
楊東方道:“那…”
江城子道:“怎麽?”
楊東方想問他們四兄弟有沒有不是親生的,但話到嘴邊總感覺這話問出來有失禮貌,便沒說出口。
楊東方歎了口氣,道:“算了,應該是我想多了。”
江城子立馬道:“東方兄有問題盡管問,在下知無不言。”
楊東方道:“你的三個哥哥都是親哥哥?”
江城子一愣, 道:“..都..都是。”
楊東方剛想要說什麽,江城子又道:“大哥是大媽生的,二哥是二媽生的,三哥是三媽生的,而我是四媽生的。”
楊東方一驚,道:“原來令尊有四位夫人。”
江城子歎了口氣,道:“不錯,雖然做晚輩的沒法評論,但我也知道這不是一件什麽光榮的事情。”
楊東方歎了口氣,道:“江兄近來一定要小心一些,我感覺會有大麻煩了!”
江城子再問,楊東方便不再回答,有些事情如果讓他知道,一定會破壞兄弟感情的。
凌晨,寂街。
楊東方獨自一人走在這條狹窄的馬路上,他在思考。
這個時段可能是澳門一天中氣溫最低的時段,他本是來南方避寒的,現在卻在最冷的時段走在如此冷清的大街上。
所以他打了個寒顫。
經歷了死裡逃生,又親眼看到金四順死在自己的面前,楊東方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但他現在並不想喝酒,因為他竟然找不到能陪他喝酒的人!
白鴿已入睡,所以他決定出來走走,或許就能把問題想開。
可是路沒少走,心中的疑問卻一直沒有解開,然而他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路的盡頭。
這條路當然沒有到盡頭,不過前面的路卻被人攔住了,攔住的路當然不只是前面的路,後面的路也被攔住了。
楊東方不知道這條冷清的街什麽時候熱鬧了起來,前前後後竟堵滿了人,而且每個人的手裡都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