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吳宣和蕭摩訶各自領命退下,獨留蘇寒一個人還坐在船艙中。船艙內的侍從也早已被揮散,耳邊只能隱約傳來艙外嘩嘩的潮水聲。
一夜過去。天未亮蕭摩訶就挑選了數十名錦衣衛按照蘇寒指引的路線前去蹲點監察,吳宣和蘇寒則在寶船上繼續呆著。
昨天跟蹤被人家發現,今天怎麽說也會對方也會有所警惕。派蕭摩訶前去蘇寒已經冒了很大風險,若還是兩人一起上岸指不定會發生點意外。
現在面臨的情況主要還是敵方信息不明,不清楚對手的布置,蘇寒就算有千般手段也不知道如何下手。所以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功虧一簣。
不過只要大明船隊一日不靠近佔城,對方也就無法得知船隊動向。這樣鄭和幾人的性命也應該可以多保存一會兒!
昏暗的牢房中,王景弘眼巴巴的看著牆上唯一透著光亮的小窗,鄭和和南軒公依舊入老僧入定般坐在乾草堆上。
“開飯了!”
日上中午,兩個看押牢房的差人端著三碗粗茶淡飯從木柵的空隙中塞到幾人面前。
“又是這些,真不知道要將我們關到什麽時候。”
連續幾天過去,幾人既沒有受到嚴刑拷打,也沒有受到金銀財寶的誘惑。一日三餐一頓不落,倒像來度假的一樣。
夜幕降臨,代表著一天的日子又已結束。蕭摩訶一邊派人將今天收獲的消息送回,一邊準備今天晚上打探一下這處可疑的房子。
按照蘇寒的吩咐,今天的監察同樣和昨天蘇寒看到的情況一樣。蕭摩訶猜想對方肯定以為自己這邊還沒有發現這處地方,所以並沒有做出任何動靜。
這也讓蕭摩訶下定決心今晚打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一切都很順利,當蕭摩訶帶著兩名錦衣衛輕輕的進入監察的房子中時,卻發現了兩個男人趟在一張床上。
雖說眼見不一定為實,可是當有些事真正擺在你面前時,你會毫不猶豫的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然現在不是想他們兩個為什麽會趟在一起的時候,房子不大,何況三人聯手搜查。
“沒有發現。”
另一名錦衣衛對著蕭摩訶同樣搖頭。
“撤。”
既然找不到有用的信息,蕭摩訶自然不打算繼續留在這裡看這兩個大男人睡覺。
床上的兩人肯定是知道一些消息的,但沒有蘇寒命令,蕭摩訶也不會主動動手。三人輕輕的來,又輕輕的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
“少爺,這是今天老奴收集到的資料。”大明船隊果然與佔城產生了摩擦,具體原因都寫在了裡面。
“放下吧!”
端起手中的茶杯,沈茂小沏了一口。今天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市井的流言蜚語是故意有人放出誣陷大明船隊,那佔城和大明船隊將必有一戰。
這種情況下,他應該怎麽辦?到底是幫還是不幫,或者選著幫哪邊。
話雖好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是當他和蘇寒,也就是大明二皇子朱高煦撞面的時候,這件事已經不是逃避或者不逃避所能解決的了的了!
這種情況下,他必須做出一個選擇。所以他後來又讓福伯去收集最近關於大明船隊的所有信息和情況的資料。
其實,在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相當於已經做出了半個選擇。
商人逐利,這話說得也沒錯。選擇了大明船隊,
就意味著沈家與在佔城所有的關系和利益煙消雲散。 可是他沈茂不是那種人,在大是大非的面前他分得清輕重。即便沈家先祖與大明太祖之間有一些過往不好的經歷,他也不會去聯合海外蠻夷之徒坑害自己國家的利益。
或許這就是正統華夏人骨子裡天生就攜帶著的一種驕傲吧!
“福伯,把這些東西想辦法交給蘇寒吧!”放下手中的茶杯,沈茂突然開口道。
他沒有再看查到的到底有些什麽,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看與不看又有什麽意義。
“少爺,你真的做好決定了嗎?”
“嗯!”
“等等。”在福伯即將踏出房門的時候,沈茂突然開口道。
“幫把這張紙條也一並帶給蘇寒吧!”
沈茂拿起筆飛速的在紙上寫完幾個字,疊好後朝福伯遞了過去。
蘇寒此時此刻正在寶船的弦窗口看海聽風,手中拿著蕭摩訶傳回來的消息思索著,自然是不知道沈茂這邊發生的情況。
日常蹲完點,蕭摩訶一個人走在街頭,當然這也是為了避免暴露的緣故。
“嘭!”
一個老頭與蕭摩訶撞了個滿懷。
“蕭將軍是吧!”
蕭摩訶正要發怒,耳邊突然低聲傳來一句話語。
看到老頭慌亂側身走向遠處,蕭摩訶二話不說的跟了上去。沒走多遠,老頭就在一處香料店中停了下來。
“蕭將軍,這邊請。”
蕭摩訶一踏入店中,就被招待進入一處雅間。雅間中福伯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沒有一絲慌亂。
“老頭,你將我引來意欲何為。”蕭摩訶警惕的盯著著周圍,做出動手姿態。
“蕭將軍,這是我家少主托我讓您交給蘇寒殿下的。”
福伯沒有多言其他,直接拿出了之前沈茂讓其查到的全部資料,一並遞到了蕭摩訶手中。
“你家少主是誰,這又是什麽。”
“將軍之前見過的,我家少主姓沈。這些東西交給蘇寒殿下後,殿下自會明白。”
一刻鍾後,蕭摩訶施施然走出了香料店。
寶船船艙內,蘇寒接過蕭摩訶帶回的東西。粗略的瀏覽了一眼,眼中迷茫之色逐漸明朗,這些東西上赫然寫著的便是蘇寒現在所需要的對方信息和動態。
倏地,一張折紙從中掉落出來。蘇寒撿起打開看到上面的字,不由會心一笑。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