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欄早就被動了手腳!
“哪兒跑,追!”
安德烈和柳尼娜大吃一驚,連忙帶著人追了上去,隻是,被嚇的不知所措的人群的阻攔,眼睜睜的看著譚四如同遊魚一般從人群中溜走了。
“沒關系,遊樂場出入口都有我們的人,他跑不了的。”柳尼娜咬牙切齒道,“安德烈,你現在帶安娜小姐回去,我帶人去抓譚四。”
“好。”安德烈將嚇的不輕的“安娜”一下拽走。
“四哥,遊樂場內混進了許多日本人的便衣,看來是早有預謀。”逃跑中,譚四跟黑貓接上了頭。
“看來是衝我來的,安德烈這個王八蛋果然做了日本人的走狗。”譚四咬牙道,“幸虧我們早有準備。”
“現在怎麽辦,他們一定在出入口安排了人手,槍聲一響,巡捕房肯定會第一時間反應。”
“通知場內的弟兄,分散跟隨遊客離開。”譚四道,“給警務處打電話報警,就說,遊樂場混進了日本人的特工便衣,他們要在遊樂場製造恐怖襲擊事件。”
“明白了。”黑貓點了點頭,公共租界可不是日本人隨意撒野的地方,帶著槍進入租界,被巡捕房逮住的話,怕是要吃點兒苦頭。
黑貓這個電話一打,果然,公共租界警務處十分緊張,連忙增派巡捕,除了疏散遊樂場內的人群之外,還增加了搜身檢查!
譚四本來也是帶了槍的,不過,在黑貓給警務處打了電話之後,他就把隨身攜帶的手槍隨手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要是沒被搜到,以後再來取就是了。
所以,他順利的通過搜身,輕松的從遊樂場出來了。
而柳尼娜帶的人都攜帶了武器,這一下傻眼了,又不能跟租界警務處明著對抗,可要是舍棄武器,這回去也沒辦法交差。
最麻煩的是,她還不能公開自己的身份,她身上是有日本駐上海憲兵隊的“派司”,租界巡捕房不會為難她,可那些手下就沒有了。
“34”號本來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特務組織。
她想跟塚本搶功,結果卻給自己找了麻煩,黑著臉下令:“大家把武器都找地方藏起來,等以後有機會再來取。”
沒辦法,如果攜帶武器出去,肯定被抓。
發生這樣的事情,巡捕房肯定會對遊樂場進行一個搜查,到時候,這些武器肯定多少會被搜出來。
即便如此,柳尼娜的手下還是有人被抓了,總有倒霉蛋兒有僥幸心理的,舍不的手裡的槍或者沒有接到命令的。
被租界的巡捕直接摁住了,至少要在拘留所裡待上幾天了,說不定還的坐幾個月的牢。
……
“知道了,你們沒什麽損失吧?”
“……”
放下電話,閆磊面色凝重的走到了陸希言跟前稟告道:“先生,五哥來電話說,安德烈投靠了日本人,他們在遊樂場設下圈套準備抓捕四哥,好在四哥早有防備,對方沒有得逞,我方也沒有人員傷亡。”
“看來,真相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陸希言道,有些事情他也猜不到,但是凡事謹慎小心,是不會有錯的。
“先生,安德烈不惜投靠日本人,也要控制費恩的妻女,看來他所圖不小,可我們至今還沒有弄清楚,他究竟要從費恩身上得到什麽?”閆磊道,“僅僅是控制費恩這個人,以費恩對他的信任,完全不需要如此。”
“是呀,這個問題我們必須搞清楚,告訴四哥,無論如何弄清楚原因,我們必修掌握主動權。”陸希言吩咐道。
“我知道了,我馬上去。”
“等一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唐錦肯定知道了,想瞞也瞞不住了,除了劫走軍火的事兒,其他都可以攤開來說。”陸希言道。“明白。”
唐錦要是知道之前費恩那一批軍火被譚四劫走的話,非急眼不可,當然他就算懷疑,沒有證據,也沒辦法。
畢竟譚四當時是跟他在一塊兒的,他自己就是他不在現場的證明人。
至於後面的事兒,能從碼頭接走瑪莎和安娜母女那是憑的各自的本事了,沒本事怪不得別人了。
……
百老匯大廈。
“雲子小姐,您聽說了嗎?”
“淺野君,聽說什麽?”竹內雲子微微一笑,雖然她現在很少走出這棟大廈,可她的消息並不閉塞,相反,他知道的並不少。
新世界遊樂場發生的事情,她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譚四居然出現在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而且還準備跟綽號:黑熊“安德烈”交易,柳尼娜好歹也算是她半個下屬。
這事兒,她能不知道嗎?
“譚四,軍師手下的譚四又露面了,這一次還是在大庭廣眾下的遊樂場。”淺野一郎咬牙切齒道。
“淺野君,你很想報仇嗎?”
“是的。”
“譚四的背後是軍師,軍師有多麽的狡猾,你我都很清楚,從我們上一次跟他交手,多久沒有軍師的消息了?”竹內雲子問道。
“差不多有兩個多月了。”淺野一郎道。
“嗯,他雖然沒有消息,可他一直都在,陸連魁刺殺案,紀雲清綁架案,表面上看是軍統所為,其實,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軍師。”竹內雲子緩緩說道。
“這怎麽可能,不是說是軍統上海區新來了一個區長叫趙立軍,此人不但是戴雨農的親信,尤其是心狠手辣嗎?”
“淺野君,你的情報過時了,此事此刻,軍統上海區的領導者並非趙立軍,而是另有其人。”
“難道是軍師?”
“不,軍師跟軍統的關系很微妙,他們的關系我想你應該聽說了一些,他們之間的而矛盾因為有大日本帝國這個強大的敵人才暫時的握手言和。”竹內雲子道。
“您的意思是,我們繼續挑撥他們的關系,令他們自己大打出手?”
“林世群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聽說已經聯系上那個丁默村了,近期會來上海,具體行程還未定。”淺野一郎道,他在特高課除了負責調查軍統潛伏人員之外,還有就是跟林世群方面的聯系工作。
“對付中國人,還的是中國人自己,淺野君,你想要報仇,需要一點兒耐心才行。”竹內雲子道。
“哈伊!”
淺野一郎更想親手抓到譚四,隻是這個想法隻能先放在他的心裡,不敢說出來而已。
……
“人跑了,巴嘎!”哈同大樓三樓,通源洋行,井上雄一憤怒的站起來,一抬手杖就朝塚本的臉上抽了過去。
塚本不敢躲,一躲,恐怕接下來會遭受更恐怖的對待。
井上雄一的暴虐那是整個井上公館的人都清楚的,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血液裡充滿了暴虐的因子,並且時不時的發作一下。
“閣下,對方早有準備,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那譚四就迅速遁入混亂的人群中,消失不見了。”塚本解釋道,“很明顯,他們選擇遊樂場這個地方見面,是早就計劃好了的。”
井上雄一臉色稍霽:“你給我把詳細過程說一說。”
“閣下,是這樣的,我和柳尼娜小姐各自帶了一組人……”
……
公館馬路,“伯爵”酒吧。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現在怎麽辦,隻有一個安娜,瑪莎還在譚四的手中?”安德烈衝柳尼娜咆哮一聲。
“對不起,安德烈,我們的計劃出現了一點兒疏漏,不過,我們手中不是已經有一個人質了。”柳尼娜臉色陰沉道。
“譚四一定會去找費恩的,到時候,我的一切計劃都會被他發現,你明白嗎?”安德烈現在很想一槍崩了柳尼娜的腦袋。
但是,理智告訴他,殺了柳尼娜也無濟於事,改變不了事實。
“安德烈,你不是說,譚四在約你第一次見面之前,先去找了費恩,難道他沒有告訴費恩他的妻女在他手中嗎?”
“你沒看到第二天費恩出去到處找瑪莎和安娜母女嗎?”安德烈狠狠的白了柳尼娜一眼道,“如果費恩知道的話,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呢?”
“那譚四會不會跟費恩串通好了,故意的設下一個局來試探你呢?”柳尼娜道。
“費恩我對他很了解,這些年我對他照顧有加, 可以說是盡心盡力,他沒有理由懷疑我。”安德烈道。
“你確定?”
“我確定,這一點信心我還是有的,你不要有任何的懷疑。”安德烈肯定的說道,“我想把安娜交給費恩。”
“不行,你這麽做,我們手上就沒有半點兒籌碼了。”柳尼娜道,“既然你對他隱瞞了,那就繼續隱瞞下去,隻要我們看住了費恩,譚四一定會去找他的。”
“對,不過這是法租界,費恩過去有案底,出事兒後,法捕房一直都對他嚴密監控,及時我們譚四,也難在法租界內對他動手。”安德烈道。
“那還猶豫什麽?”
“不,不,你讓我好好想想。”安德烈知道柳尼娜說的什麽,原本計劃裡,他並不想到這一步的。
“安德烈,你要明白,人比那些圖紙更重要,拿到錢,你就可以去任何一個你想要去的地方,舒舒服服的過完下半身,這不是你一直以來想要的嗎?”柳尼娜道。
“我隻想賣圖紙,人不能給你們。”
“人可比圖紙值錢多了,你可要想好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心慈手軟了,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安德烈了。”
“可能是人老了,有些念舊吧,這麽多年相處下來,他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安德烈道。
“既然是最好的朋友,可你為什麽又要算計他呢?”柳尼娜嗤之以鼻,“收起你的菩薩心腸吧,當斷則斷。”
“我把他請過來談一談,如果實在沒有選擇,那就隻能對不起了。”安德烈點了點頭,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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