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禮?”言修笑著大量了一下他,“你還能如何無禮?”
這人從衣襟裡便又掏出來兩樣東西。
言修看到這兩件東西,當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倆東西很熟悉,在反抗軍中,它們是最常見的武器。一件,是老款的*,另一件,就是這種小小的匕首。
“如今升天境靈氣已散,你那玩意,已經是用不上了!”言修指著那老版的*道,“至於你這匕首……你覺得可以靠這個殺了我?”
對方沒有回話,只是眼神一冷,言修突然便感覺到自己的神識已經被遮蔽,同時眼前這人用腳在地上用力一蹬,身體便飛快的朝著他衝了過來,眼看就是要跟他拚命的架勢。
但言修根本沒有任何慌張,因為他左手拿出手機,輕輕一按,綁在對方背上的飛劍,就迅速把他從眼前的距離拉開,然後懸空在小島上空數百米的距離。然後他又召喚出吳小清那處的飛劍,追上了空中的這人。幾秒鍾後,飛劍便已懸在那人的眼前。
這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等完成之後,對方還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兩隻眼睛瞪的老大,似乎有些被過度驚嚇的樣子。
“怎麽,這便算是無禮了嗎?”言修微微一笑道,“我看你是守禮得很嗎。”
對方冷冷的盯著言修看了半晌,驚訝道:“你是言修?”
“哦?何出此言?”
“升天境內,能夠無懼噬魂陣而行劍者,我只聽過足下一人之名,自然是如雷貫耳。”
言修看對方的神色堅毅,顯然不是胡亂猜測的,不過就算他說對了,對言修來說也是無妨。畢竟此刻這人的命都在自己手中了:“你猜的很準,我是言修。”
這人又說:“那不知足下為何要偷襲於我?我並非門派中人。”
“算不上偷襲,只是以防萬一,你是不是門派中人,與我無關。”
“以防萬一,那就一劍殺了我便是,何故又要綁在下。”
“先生這樣的人才,若是一劍殺了,豈不是升天境的大不幸,”言修的臉上堆起一些笑容來,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此番請先生回去,只是為了和先生相互合作。”
“合作?”這人指著自己說,“我能有什麽東西能跟你們合作的。連飛劍都沒有一口,修為更是不堪一擊。別說是你們和九大派之間,如此打的爭鬥,便是隨便兩個小門派,我這種人去了,也是毫無意義。與你們而言,我不過是一介廢人。”
“於那些門派而言,先生之才自然是無處施展……但對我們,便大不一樣了,”言修拿著這攝影儀,又快速的瀏覽過幾張圖片之後,問道,“敢問先生,是否是在追查重生之謎?”
“怎麽,一心要爭奪天下的人物,也會對在下這等荒誕之舉感興趣?”
“荒誕之舉?先生這是過謙了,”言修歎道,“以言修之見,這升天境千年以來,真正荒誕的,是那些勤於修煉,爭鋒奪器之輩。如先生這等超凡脫俗之人,才稱得上活得清楚,明白。”
對方卻對言修的誇讚並不領情:“活得清楚?不過是聊以度日罷了。這升天境的事,從來是清楚不了的。你既然也對重生感興趣,那又何苦把我綁回去?於門派中,我不過是一個廢人,在這裡,我或許還能找到一些東西。”
“不,先生,”言修道,“也許你已經找到了,只是你自己沒有發覺。”
“找到了什麽?”
“重生之迷,”言修指著這攝影儀說,“這裡面,應該都是你千年以來的紀錄吧。”
“你也懂這攝影儀的操控之法?”言修這麽一說,這人臉上的表情便開始變得嚴肅起來,“如此說來,道兄也應該曾經對著重生之謎有過一些了解了?”
破解重生之謎,在升天境的早期,是一種相當流行的社會活動,許多門派都曾經花費精力和人力來搞過。只是維持數百年以後,大家依然沒有什麽發現,這股風氣便又慢慢淡了下來。
言修雖然沒有參與過這股風潮,但是就在這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裡,他按照搜救隊的指示,已經大概確定了這個攝影儀裡面所有圖像的資料大小,經歷的時間,以及大概的內容。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就是他們急需的數據。
吳小清現在所做的工作,安裝攝像頭來獲取圖像,最終目的,也不過是為了獲取圖像資料信息,供搜救隊分析用。但這些攝像頭安裝才不過幾天時間,哪怕是有重點的監控,整體的數據量依然太少。
如果是對著屍體,監控屍體如何消失,這還好辦,但是要監控重生的人如何出現,這就好像面對著大海,撒網捕魚一樣。吳小清就是再拚命,幾天時間裡,編織出來的網依然是太小了。
既然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已經表明,這個星球生態的規劃設計者有意要在這個問題上實施隱蔽,那就意味著他們在重生地點的選擇上,肯定會有意避開他們的監控區域。
而這位陌生修者的出現,仿佛一個從天而降的大禮,直接就解決了這個最大的問題。
按照原先的吳小清的任務計劃,他最起碼也要在外面呆十天左右,才能回地球去休息兩天。但休息不是說他的任務就完成了,最大的可能是,休息兩天的時間裡,搜救隊靠這些攝像頭依然沒有辦法找到線索,那還得繼續追查。
總之,在九大派徹底投降之前,他們的這種探索工作不能停——了解重生之謎,不僅有助於解決這顆星球此次的危機,也對整個文明未來的改造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
孔子說,未知生,焉知死。到了升天境,這句話應該反過來說,未知死,焉知生。一個文明的死亡文化,往往跟這個文明的生存文化息息相關。
“了解談不上,但一些發現,還是可以明說的,”言修從手機裡,拿出一張蟲子的照片來,給這人看,“此蟲,不知先生是否注意過?”
對方搖了搖頭。
然後言修又換了一張圖片,這次圖片的內容,是這蟲子呆在屍體上的模樣。短發客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圖片的意思,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我早有此預感,只是,只是……”
他一連說了幾個只是,卻再也說不出後面的話來,臉上更是憋的通紅。如果不是他手上還拿著匕首,人還被綁著,說不定現在都要朝著言修衝過來擁抱了。
在言修和短發客見面的時候,吳小清其實已經醒了,他一直在邊上看著,因為不知道是不是有危險,就一直沒有什麽動作。等言修把圖片給短發客看過之後,搜救隊已經可以確定這個人暫時沒有了敵意。
短發客激動萬分的時候,搜救隊在一旁,替吳小清大概解釋了一下技術上的問題,以及這個人沒有說出來的後面的內容。
從短發客記錄的數據時間來看,這家夥應該是鑽研了這個“課題”超過1200年。從視頻記錄的時間間隔來看,在這1200年的時間裡,他大概重生過100多次,也就說,他平均一次活不過兩年就死了——算上重生需要的平均兩三個月的時間,基本上每次重生之後,也就活了不到一年。
這些視頻數據的內容搜救隊暫時還看不到,所以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有一點是可以明確的,在這樣的整體文明環境下,像他這樣的“民間科學家”,依靠個人的力量來研究這樣的課題,進展非常困難。——難到就像原始人要發現空氣的存在一樣。
理論上似乎很簡單,但實際上,會面臨許多觀念上的阻礙。
就像這屍體上的蟲子, 其實在他最近的幾個視頻資料裡,搜救隊都能很清楚地看到,其中已經記錄到了一些蟲子的圖像。但因為他對這蟲子根本不以為然——根本不認為這種東西能夠對這麽大的屍體有大的影響,所以也就根本沒嘗試去抓來研究過。
以短發客的科研素質,就算是再研究1000年,恐怕也不會得出什麽有價值的結論。
科研是一項對各項素質都有基本要求的工作,這個人也許在耐心上有著別樣的專長,但這是遠遠不夠的。不掌握專業的知識,即使他掌握了如此大的信息量,即使很多真想就放在他眼前,他也不會意識到。
但這個人的價值依然存在,其中最重要的價值,便是他很可能就是這些視頻資料的第一記錄者。即使不是第一記錄,他也應該對資料裡的許多數據來源了解頗多。這對搜救隊接下來分析數據,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那也就是說,我這就可以回去了?”
“恐怕暫時還不行,”搜集隊在吳小清的視域中,瞬間標出了幾十個紅點出來,“得先解決掉他們,言修,敵襲!”
正在談話的言修在一瞬間便衝上了天空,然後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拿出了乾陽指。就在他對準目標的一瞬間,已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而對方,顯然也認出了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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