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風的認知裡,但凡叫做某某神功的,都是至高無上的武功寶典,比如說牛叉至極的九陽神功,嫁衣神功,都是威震武林的頂級內功,再不濟,比如紫霞神功,雖然名頭不如前兩者顯赫,但也是江湖名門華山派的內功心法,是稱譽江湖的上乘內功,初發時若有若無,綿如雲霞,蓄勁極韌,鋪天蓋地,勢不可當。
總而言之,這本輕飄飄的《紫陽神功》,此刻在柳風心中重若萬鈞,他輕輕拿起了小冊子,鄭重的開打,唯恐扉頁上蹦出類如“欲練此功,必先自宮”這樣的駭人之語。
好在此書的原作者並非是什麽大內高手,更沒有這樣的惡趣味,入目第一頁清清白白的寫著“哲佑五年,紫陽山人悟道於天台石梁”一行小字。
一看這部功法就是道門正宗,玄妙空靈之感油然而生。
不管他是道是釋,只要不是走的大內總管的路子,柳風便來者不拒,興衝衝的翻閱開來。
裡頭是一堆小人插畫,畫的簡陋,配以諸多文字,像極了針灸醫書,倒是沒有什麽閱讀障礙,權當消遣也能看得有味。
但這冊子實在太薄,三翻五翻便見了底,裡面根本沒有什麽高深內功,而是只有一部分輕功的心法。
“落雪姑娘,你這紫陽神功不是全本啊,是不是太監了,哦不,是不是沒抄完啊?”柳風拿起小書冊,遠遠地避開“玄鐵重劍”的罡風,遙喊道。
素手一轉,程落雪將重劍收下,輕輕擦了擦額角,撇了一眼柳風,淡淡地道:“練武貴在恆心,這紫陽神功,歷經全真南宗五祖錘煉,哪怕只是一部分輕功心法,也是極其奧妙,牽涉諸多經絡穴竅,不是你這樣的門外漢所能掌握的。”
“原理似乎不難啊,我試試看,是這樣嗎?”
“咦?——啊!”
“落雪姑娘,快救我下來!”
……
程落雪看著抱著一根離地兩丈高的樹枝,瑟瑟發抖的某個**男子,小嘴微微張成了O形……
……
事實證明,哪怕在武學上,柳風也是一個天才,對於各種經絡穴位全都熟練掌握,甚至還知道許多這個時代的醫師和武林人士所不知道的,後來發現的經絡穴位、肌腱、血管、神經束,甚至是激素靶點,他可以很輕易地看懂內功心法的運行原理,甚至能對它做出改進。
可問題是,柳風根本感悟不到內力,它唯一能勉強調動的,就是程落雪的那道內勁,於是當他按照紫陽神功輕功心法運行,那道內勁道發了一次力,之後便蟄伏了起來,任憑柳風如何嘗試都無法再取得聯系。
反覆嘗試了幾次,柳風明白想要再次調動那道內勁,少說也要大半個時辰,於是柳巨俠悲哀的發現,自己恐怕只能走一刀流的路子了。
“落雪姑娘,你師門裡就沒有能讓人快速獲得內力的功法嗎?比如吸星大法之類的?”
柳風隨口一提,然後自嘲地搖了搖頭,金老爺子自己恐怕也不信真有這種邪門的功夫。
如今有了這個冷卻時間極長的閃現技能,也好過原本的白板,算是聊勝於無了,柳風還是滿意的。
他所沒有注意到的是,當程落雪聽到柳風問話的時候,居然眼神中流過一絲猶豫之色,素手不自覺地撫摸過懷中另一本薄薄的冊子,俏臉上微微紅了……
若是柳風對道教了解更多一些,他或許會在原本那個時空裡聽說過……大名鼎鼎的道門南宗五祖,紫陽真人張伯端、杏林翠玄真人石泰、道光紫賢真人薛式、泥丸翠虛真人陳楠、瓊炫紫虛真人白玉蟾,
其下有兩大分支,主支叫做內丹清修派……側支叫做……雙修派…… ……
……
練了整整一個時辰,柳風和程落雪才從後山離開。
如今的郡王府中,柳供奉的名聲也是極響的,路過的侍女太監們,紛紛向他們行禮,誰都知道得罪了柳供奉,就是得罪了宋大管事、小郡主、安河郡王三尊大神,那三人隨便拔根腿毛出來,都足以壓死自己。
汝南諸人兩日前也已經離開,他們借著世子重傷的借口發難,最終只能灰頭土臉的離去。
辯醫之後,劉焱眼裡冒著綠光,拿出了千金,要請一戰成名的陳嬌嬌女神醫來為他診治,特別是要給他好好檢查一番。
迎接他的是鐵牛缽大的拳頭。
毆打上邦郡王世子可是重罪,錢玉鐵面無私的處罰了他五十臀杖,還請了谷志遠親自監督。
看著折斷的五十根木棒,以及鐵牛那黝黑飽滿的大屁股,谷志遠面色鐵青的回去了。
汪太醫告訴劉焱說,如果想要重振雄風,柳神醫是他唯一的希望。
看在五百兩黃金的面子上,柳風慷慨的給出了治療方案,天地良心,作為一個醫者,他是博愛的。
劉焱那不到一寸的醜物,能被凶徒所傷,柳風覺得那一定是一個刀法出神入化的刀客,是能一把殺豬刀釘死牆上蒼蠅的那種。
懸韌帶、系韌帶全部斷裂,需要修複,頂天了也就是個莆田系男子醫院都能完成的小手術, 但當劉焱聽說要在自己那個東西上動刀的時候,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小郡主笑著從屏風後面鑽了出來,拍了拍柳風的肩膀,表示這樣拙劣的手段任誰也不會上當的。
天地良心!
這真的只是一個小手術,雖然手術對象過於細小,增加了手術難度,但如果出到萬金,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啊!世人為何如此諱疾忌醫哪!
……
去到西苑給宋小寶打了生長激素,又給馬翠兒換了弓絲和皮筋,柳風完成了一日的全部工作,開始了混吃等死的美好時光。
無聊地躺在搖椅上,一邊搖晃一邊曬太陽,看了看日頭,心裡默念著,該來了……果然……
“柳兄,上午好呀!”
錢玉每日都那麽準時,而小郡主除了那次外,再也沒有出現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柳風總覺得不知道為什麽,她會有意無意地躲開自己,就算是用可樂來吸引,也很難奏效了。
“喏!”
柳風指了指另一邊的躺椅,以及矮桌上的果盤和零食,懶得和他多說什麽。
“太墮落了!”
錢玉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然後抓起放著冰可樂的琉璃杯,猛地一口灌在嘴裡,打了個嗝,全身透心涼。
柳風鄙夷地白了他一眼,這隻小肥羊如果再不識相地交上夥食費的話,柳風不介意給他斷糧。
“比賽的獎賞下來了,我是來叫你的!”錢玉嘴裡塞著薯片,咀嚼了一會,忽然一拍腦袋,想到了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