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臉變得怎麽這麽快,她不去拍戲真是可惜了,安離然心想,這是好好談談嗎?這是在鬼門關看了集演員的誕生啊!
而她的笑臉讓安離然感到更加恐怖,這個女人太可怕了,生殺予奪在她一念之間。
她這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嗎?
“好好送安小姐回學校!”那個女人對那幾個黑衣人說。
“可是夫人,她居然如此冒犯你。”其中一個說。
“送安小姐回學校,你沒聽到嗎?”她的笑臉迅速消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聲音又恢復了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是!”幾個人不敢再多嘴。
兩個人松開安離然,她倔強的整了整被兩個人弄亂的衣服,“不用送了,尹夫人,我還是自己走吧!”
說完昂首挺胸的走出去了。
一路出來顯得非常鎮靜,在外面也沒有人再攔截。
直到坐上出租車,安離然捂著自己的小心臟,長出一口氣,徹底繃不住了。
剛才偽裝的鎮定全都蕩然無存,腿開始簌簌發抖,頭上也開始冒出冷汗,整個身體像篩糠一樣,根本無法控制。
艾瑪!word天!
怎麽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呢?
到了學校門口,安離然的心還是砰砰直跳,渾身還是不做主的顫栗,她扶著牆外的欄杆,想讓自己鎮定下來。
突然小杜走過來,扶住她的胳膊,“安總,你這是怎麽了,我聽說你被幾個陌生人帶走了,我正想辦法找你呢!”
“我沒事了,放心。”不過有人扶一下,倒使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你的臉色好蒼白,你是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不需要了,放學按時來接我就好。”說完安離然往學校裡走去。
望著她的背影,小杜迅速撥通電話,“馬上查查下午是什麽人帶走的安離然,查出詳細情況馬上向我匯報!”
下午的課安離然上的一點不在狀態。
趴在桌子上,心裡五味雜陳,又恐懼,又羞愧,又憤恨。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此時好想父親,母親,還有兩位哥哥。
可是在回復安離辰微信的時候,還是強顏歡笑,說些開心的事情,自從二哥走後她每天必須向他報告自己的一切,稍有差錯,他就會沒完沒了的問,所以絕對不能讓他看出任何端倪。
想起尹子軒,眼淚禁不住泉湧而出,他消失了,讓她自己獨自面對這些尷尬的場面,讓她自己處理這些危險的境遇。
他的心怎麽那麽狠呢?
可是自己好想他,手裡拿著手機鬼使神差的打開通訊錄,翻到尹子軒發了條:你到底在哪裡啊?我好想你!
發完放學的鈴聲就響起來了,她神情恍惚的走出校園,坐上小杜的車。
來到培訓學校,感覺身體輕飄飄的,雙腳像是踩著雲朵一樣。
但是還是掙扎著上完兩節課,上完課感覺都要虛脫了,頭疼欲裂,回到辦公室,看見王芳送來的晚餐,一點胃口都沒有,隻感覺好累,好累,身體好像被抽絲一樣。
她進屋合衣窩在床上,昏昏沉沉就睡去了,睡得及不踏實。
夢裡,她正被幾個凶神惡煞的黑衣人追殺,她拚命的跑啊跑,跑過山川、跑過河流、跑過樹林、跑過草地……
跑的口乾舌燥,跑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跑的只有一息尚存,突然前面沒有路了,隻好停下來。
她瞪著驚恐的眼睛四下觀看,前面是懸崖峭壁,後面的人已經近在眼前,她滿頭大汗,奄奄一息……
最後決定跳崖,在跳下去的最後時刻居然看到了尹子軒,他站在不遠處的陽光下,英俊偉岸,俊美如斯,眼眸如潭,只見他頭頂霞光,向著自己走來。
於是大聲的喊,“子軒!救我!子軒!救我!……”
“我在!親,我在呢!”他的聲音好好聽噢!她伸出的小手好像被尹子軒抓到了,他是那麽的英俊挺拔,他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好溫暖,把她從恐懼中慢慢的拉回來,把她從可怕的深淵慢慢的拉回來,把她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紫檀香氣,那麽真實,她的心好踏實,精神松懈下來,那一刻就那樣盯著他好看的臉,癡癡的看。
可是那些面目猙獰的人過來拉起尹子軒,把他拉走了,盡管她拚命的喊,可還是被拉的越來越遠。
她的聲音越來越嘶啞,根本喊不出聲了,盡管她用了全力,卻還是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猛然睜開眼睛,看見尹子軒正坐在自己身邊,淺藍色襯衣,黑色西服,眉頭緊縮,深邃的眼眸正焦急的看著自己,溫暖的大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小手。
這夢做的好真實啊,真不想醒過來,安離然衝著他幸福的笑了。
她把頭抬起來靠在他的懷裡,大顆大顆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不斷的滑下來,“你怎麽還不回來啊,我想你了。嗚嗚嗚!”她放聲痛哭,肩膀不斷的抽動。
“我錯了,再也不離開你了,寶貝!”尹子軒的聲音哽咽,輕輕的把她嬌小的身體抱進懷裡,企圖安慰她。
“乖!不哭了,你生病了,發燒了,起來吃藥。”他輕輕的擦去她額頭的汗水,聲音滿是心痛。
不對啊,這不是夢,安離然睜大了眼睛望著尹子軒。“我沒做夢,你真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看見你發的信息說想我了,我馬上訂機票回來,回來就看見你發燒了,不停的做夢。剛才為你物理降溫好多了,你起來吃點藥。”
安離然徹底懵掉了,還以為在夢裡,放肆的哭一回,沒想到她朝思暮想的愛人真的回來了。
一時間幸福填的滿滿的,忘記了剛才的恐懼。
抬起頭就著他的手乖乖的吃藥,喝水,大眼睛癡癡傻傻的望著尹子軒,可就是怎麽也忍不住淚水,小嘴憋憋的,身體一抽一抽的。
“不哭了,乖,不哭了,我回來了,喔。”他抱著她,拍著她,心痛的不知所以。
“怎麽突然回來了?你的事情忙完了?”她還帶著哭音兒,但是正極力的控制著自己。
“你忘記了,寶寶,我們有約定的,只要你說想我了,我立馬回到你的身邊。”尹子軒摸著她的小臉,寵溺的說。
“哦!真管用啊,我早怎麽沒說?”她想起他們曾經的誓言,看來尹子軒都記得。
“早說?你是說早想我了嗎?”尹子軒的臉十分生動,激動的問。
“嗯!”安離然拚命的點頭,毫不掩飾自己的思念。眼淚又跟著滑下來。潔白的小臉像滑下串串的珍珠。
“只要你說,無論我在哪裡,哪怕天涯海角我都會飛回你身邊,不會讓你等很久!”尹子軒抱著安離然,他的聲音是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音樂。
安離然閉著眼睛享受著,尹子軒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滿是汗水,頭髮都因為出汗全都濕透了,心痛極了,“還好回來了,讓她受苦了。”
安離然一天裡受了驚嚇,現在又驚喜過度,神經實在受不了這樣的落差。
靠在尹子軒的懷裡,突然這麽安逸、舒適、溫暖,精神一下放松下來,加上剛吃下的藥可能有鎮定作用,很快又進入了夢鄉。
尹子軒看她睡熟了,小臉雖然蒼白但是非常平靜,用手摸摸她的額頭,燒也漸漸的退了。
他把她放在枕頭上,弄了個舒服的角度,可是剛要離開,發現自己胳膊被她抱的緊緊的,像極了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抱著大人的胳膊才能入睡。
尹子軒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離開母親,經常被噩夢驚醒,每次母親來看自己,他都緊緊的抱著她的胳膊,舍不得入睡,但還是在自己醒來的時候,不見了母親。
所以他練得鐵石心腸,不讓自己在別人面前表現出軟弱,不讓自己在別人面前流淚,才漸漸的習慣在黑夜裡一個人入睡。
看著安離然的樣子,鼻子一酸,熱熱的液體流在臉上,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流淚了,再也不會惶恐;他認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讓自己感到懼怕的事情。
直到這個小丫頭出現在生命裡。
為什麽讓她經受自己的傷痛,他警告過他們,不要動她。
可是他們碰觸了他的底線。
他輕輕的把安離然的胳膊拿下來放在被子裡,為她掖好被角,然後在那蒼白的小臉上印下一吻。
毅然轉身、下樓、上車,車子輕輕的拐到公路,然後風馳電掣的離開。
很快開進一座豪華的別墅,車子發出刺耳的刹車聲,雖然緊急刹車還是碾壓了花圃,精致的花圃立馬留下一道難看的車輪印記。
花圃好像被人抓破了臉的美人,那道印記明目張膽的宣告著主人的憤怒!
裡面十幾個穿著製服的警衛齊刷刷的跑出來,一級戒備狀態,當看清是尹子軒。
為首一個上前說,“大少爺,怎麽這麽晚了過來,老爺夫人已經睡了!不如明天……”他上前企圖阻止來勢洶洶的尹子軒。
“讓開!”冷冽的一聲斷喝,在這黑夜裡顯得十分威嚴,那些人似乎齊刷刷打了個寒顫,急急地退到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