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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亦弛拿著劍走進了書店，莫x在玩手機，陳三生津津有味地翻書看。他的存在感依舊低的可憐，所以現在應該是怒刷存在感的時候。

　“噗！”

　憑借他的身體素質，青銅短劍直接貫穿了櫃台。

　陳三生看向這裡，莫x抬起頭了。

　“我覺得你的教育方式有些問題。”張老師說道，他感覺自己博得了和莫x溝通的機會。

　莫x關掉了手機，對張亦弛強大的力量沒有在意，而是問道:“你根本不是什麽老師。”

　“那又怎樣，你的教育方式依舊有問題。”張亦弛已經不在乎老師不老師的了，反正已經撕破臉了。

　“我的方式有什麽問題嗎?”莫x問。

　“當父親成為孩子的心魔時，你也該反省反省了吧。”張亦弛壓低聲音說道，“有把自己孩子當空氣一樣不存在來養的嗎?”

　“我覺得在這種場合下，你這樣有神秘背景的人教我如何教育一個孩子是很荒誕的事情。”莫x笑道。

　張亦弛緊緊攥著青銅短劍，將其拔出:“你覺得這很好笑嗎?”

　“是的。”莫x很直接地回答道。

　“哪裡好笑。”

　“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成為了他的心魔?”

　“我說我來自未來你信嗎?”

　“信。”

　“你們這一家子為什麽這麽容易就相信有這種超自然事件發生啊！”張亦弛受夠這奇葩的一家人，其實他覺得他這樣的話擱別人那裡，別人都會嗤笑一聲說‘神經病吧’，但這家子都絲毫沒猶豫地信了。

　莫x看向書店外面:“心魔麽。”

　“是的，我進入莫測的記憶就是要幫他乾掉心魔。”張亦弛道。

　莫x目光閃爍:“還是挺好笑的……他未來是什麽樣子?”

　“未來?鳥樣。

”張亦弛對莫測的未來進行了極其簡短的概括。

　“這樣啊。”莫x站起了身，“確實不該這樣，啊……你叫他進來吧。”

　張亦弛沒有出去，直接在原地喊了一聲，莫測手上流著的血，走了進來。

　莫x瞥了眼莫測流血的手:“你想怎麽做呢?”

　“跪下來叫爸爸。”莫測道。

　“行，你跪吧。”

　“魂淡是你跪下來叫我爸爸！”

　張亦弛看著這兩人，若不是年齡差距，根本看不出來他們居然是父子關系……

　“知道麽。”莫x走到莫測跟前，俯視他，“人可以趴下，但是絕不能跪下。至於所謂的心魔，你小子也太脆弱了吧，就因為這點小事自殘?拿自殘威脅別人、宣泄的家夥都是最蠢的笨蛋，那種用可憐博取同情的辦法絲毫登不上台面。

　你挺笨的，但我還沒怎麽覺得你蠢。今天是我第一次感覺到我在和一個智商為零的智障交流，不過還是希望你聽懂一點。

　存在感這種東西只是你自己的主觀認為罷了。我不和你產生過多交集也是有原因的。”

　“不就是地府那些破事兒嗎！你以為我會怕那些嗎?！”莫測仰著頭叫道。

　“蠢死了，那些東西根本不是你所能理解的。就你這樣子，連我都搞不定，還配說地府嗎?”莫x道。

　“沒試過怎麽知道?！那個女人不要我，把我送到你這，你也這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你們從來沒有信任過我！”

　“說了你個智障，你一個小屁孩能有什麽用！”

　“我什麽都知道！”莫測的淚水奪眶而出，“在地府的時候她就覺得我危險，所以把我送到這裡。你的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就是想無視我，疏遠我，增加我的恨意，然後把我扔得遠遠的，讓我這輩子都不會回來找你們牽扯這些事！”

　“笨蛋。”

　“被我揭穿了吧！”莫測又哭又笑，“我可不蠢，蠢的是你，你才是智商為負數的腦殘！”

　莫x淡淡道:“是又如何，蠢貨永遠不會有自知之明。你不清楚麽，你留在這裡以後只會給我拖後腿。”

　“不，真正的蠢貨是永遠不會試著去了解別人的家夥，你怎麽知道我會拖你後腿?你只不過是把我當做一個上一年級，連最簡單的加減乘除都不會做的笨蛋，但實際上，這一切都是我布的一個大局。”莫測擦了擦眼淚得意的說道。

　“笨蛋。”

　“經過我這麽久的謀劃，終於在今天揭穿了你的真面目，這就是我的真實目的，你以為我敗了，自以為是的蠢貨！”

　莫x微微俯下身子:“笨蛋，你的伎倆我早就看透了，不過是一直順著你的法子走而已，今天的話是我想說的，若我不想說，你辛辛苦苦布置的計劃也就功虧一簣了。”

　“愚蠢至極！”莫測伸出手指著莫x的臉，“我早就猜到你猜出來我的計策了，所以實際上還是我一直牽著你的鼻子走，所有的所有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呵呵。”莫x冷笑一聲，“你猜到我猜到你的局，可實際上這個我也猜到了。”

　“連張亦弛都在我的局裡，你還不明白嘛?我猜到你猜到我猜到你猜到了。因此，你被我玩得像個傻子一樣，甚至連手上的傷口都是假的。”說著莫測撕下了手心的傷口，那是個仿真貼紙罷了，至於血，也是他早就準備好了的。

　莫x繼續往下俯身子，面露微笑，右手的食指點在莫測的腦門兒上:“我猜到你猜到我猜到你猜到我猜到了，所以剛剛那個姓張的用那種毫無感染力的話激我我也會起身決定和你談談，再和你這個笨蛋說一次，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想做的，也都是在我預料之內的，要是我一句話也不說，你的計策也就毫無意義了。

　不過是我在刻意降低智商和你玩類似於過家家的幼稚遊戲罷了，臭小子別太得意啊。”

　“我猜到你猜到我猜到你猜到我猜到你猜到了，除此之外，我還早就知道你這家夥死要面子，所以呢，其實今天我不會刻意分個輸贏的，輸贏自在人心吧，你自己清楚就好。”

　“兩百遍金瓶梅。”

　“你讓我抄金瓶梅我就把你的瓜子全吃掉！”

　“你吃一個試試！”

　“你打我一下試試，我立馬報警，你在監獄裡可吃不到瓜子！”

　……

　一大一小互相指著對方爭吵起來。

　陳三生走到張亦弛的跟前笑道:“日常，我都習慣了。你覺得他們怎麽樣?”

　張亦弛雖然聽兩人爭吵聽得越來越懵，而且自己好像莫名其妙成為了他們早就定好的計策裡的一個棋子，不過這無所謂。他笑了笑，總算放心了:“他們啊，一個鳥樣。”

　最終爭吵因為九點半有皇馬的球賽而告終，莫x和陳三生拎著兩瓶啤酒以及一碟花生上了樓。

　張亦弛和莫測坐在了書店門口的台階上。

　“怎麽樣。”張亦弛問。

　莫測兩手撐著下巴，抬頭看著夜空:“他輸了。”

　“那就好。”張亦弛扭頭看著小正太莫測怪可愛的樣子，“那我也該走了。”

　“喂，不會真的突然就飛上天消失不見了吧！”莫測叫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走之前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嘛！現在你得還我了。”張亦弛拍了拍莫測的肩膀，有點激動。

　“其實你是我布局裡的一個棋子而已，今天也沒幫上什麽忙，不過勉強算欠你一個人情吧。說吧，你想要什麽。”莫測問道。

　張亦弛站了起來:“你起來，背對著我站到門口。”

　“嗯，我理解。”莫測走到了門口背對著張亦弛，“電影裡那些擁有超能力的人都是這樣，和朋友分別的時候要別人轉過身或者閉上眼睛，然後自己唰的一下竄上天。不過沒那個必要，除非你上天是要先脫光衣服，不然我不介意可以觀賞一下——啊啊啊！”

　莫測正說著，忽然感覺自己的屁股上被踹了一腳，然後踉踉蹌蹌地往前栽去。在他摔倒之前，他聽到背後傳來張亦弛的笑聲以及他的話:

　“解氣！”

　他回過頭後，空無一人，張亦弛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張亦弛是吧！我記住你了！”

　美滋滋消失了的張亦弛並不知道，莫測的一個心魔好不容易被擊敗，現在又樹立起了一個新的心魔，不死不休的那種。

　……

　張亦弛踹完莫測，立刻從莫測的記憶中脫離了出來。按照輪回世界的規則，他將順時針進入下一個輪回者的記憶之中。

　之前園長在講述規則的時候說得很清楚，一共有四個人。而他們這次也是四排，那麽就意味著接下來的人要麽是萊澤因要麽是牧野。

　他視線一轉，出現在了醫院搶救室的外面。

　外面的過道上人來人往，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男孩頭低下，身子不停地顫抖著。萊澤因是金色頭髮，面前這個男孩是黑色的，應該就是牧野了。

　張亦弛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著，被擦出幾個口子的西裝，有幾個小傷口，不過都已經被包扎好了。自己的手有些蒼老，從瓷磚上可以隱約透出他是個中年男子。

　他猜搶救室裡的人一定是對牧野很重要，他開口打破了沉寂:“你……沒事吧……”

　聲音沙啞，像是個經常抽煙的人。

　牧野猛地抬起頭，紅著眼睛死死盯著張亦弛，好似要把張亦弛千刀萬剮。

　“呃……”張亦弛被盯著有些不舒服。

　這時，有兩個人來了，一男一女，皆是職業裝。上來就衝著張亦弛道:“張總，事情已經處理完畢了，我們可以走了。”

　“這……什麽情況?”張亦弛問道。

　“女孩闖紅燈，也不是您的錯，後續交給我們處理，您可以先回公司處理一下那個項目了，然後我們會去接您去找警察把事情解決掉。”看上去像張亦弛秘書的女人說道。

　聽完張亦弛明白了前因後果，就是他這個人開車撞了牧野的妹妹，現在牧野的妹妹在搶救室裡，情況不妙。

　那麽，牧野的心魔是什麽?

　“先等等，項目的事情不著急。”張亦弛擺了擺手，讓他們等候著，自已到了牧野的身邊，“這個事情我非常抱歉，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我會竭我所能幫你的。”

　牧野攥著拳頭:“對不起，是我妹妹不懂事闖紅燈了，麻煩您了。”

　“沒事，現在人要緊，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張亦弛說道。

　現在在牧野的記憶裡，當然要緊著牧野，幫他處理掉他所有的糟心事才能消除他的心魔。

　“謝謝。”牧野道。

　牧野還穿著校服，現在應該才上高二或高三。奇怪的是他妹妹現在在搶救室，但只有他一個人在外面等候著。

　“你父母呢?”張亦弛問道。

　許久，牧野才道:“在股市虧了錢，自殺了。”

　“抱歉，提了不該說的話題。”張亦弛道，才這麽小牧野的父母就雙雙去世，留下他一人帶著還不到十歲的妹妹。

　搶救室的門開了。

　醫生出來說了下簡單情況:“目前情況還可以，就是傷到眼睛了。後續還需要持續治療，不然有可能失明。”

　“那就好，繼續住院吧。”張亦弛道。

　醫生停頓了一下:“嗯.....後續治療的費用數額會比較大，所以我建議現在就先將錢籌措好。”

　“需要多少?”牧野問道。

　“短期內大概需要五十萬，整個長期一百萬左右。”醫生說了個大致數目。

　牧野不說話了，他默默坐了下來，雙手抱頭。

　張亦弛知道，在真實世界裡他的妹妹已經失明了，那麽想必在現實世界的那個時候，牧野是沒有那麽多錢去支付費用的。

　父母欠下巨債自殺，家裡只剩下他和尚且年幼的妹妹，這樣的家庭能有多少錢。

　“我來付吧。”張亦弛說道。

　牧野抬起頭，張開嘴想說些什麽，但他又說不出來。現在關乎他妹妹眼睛的問題，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讓這個看上去精明但為人友善的叔叔幫忙了。

　“現在需要大概一百萬去進行後續治療。”張亦弛向女秘書道，“準備一下錢，打到那個男孩的帳戶上。”

　“張總，責任是五五分，我們不必全賠啊。”女秘書提醒道。

　“我知道，但那個男孩現在付不起錢，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搶救室裡的小女孩雙目失明吧。”張亦弛道。

　秘書像是重新認識了一下張亦弛一樣“張總，您一向是比較精明的，這次……”

　“別說那麽多廢話了，錢的事情交給你處理，盡快交給男孩。”張亦弛安排好了，又回到牧野身邊，“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由我先付了。”

　“我會還您的。”牧野知道還是自己妹妹的錯，這位叔叔沒理由全賠的，所以看做這是向叔叔借的。

　“好， 算我借你的，不過不用急著還，好好學習，以後有錢了再說。”張亦弛倒是沒有推脫，畢竟這個時候拒絕讓牧野還會讓牧野壓力更大。

　“謝謝您！”牧野衷心說道。

　還沒等張亦弛再說什麽，視線再度一轉。

　“過去了麽?牧野的心魔原來是金錢啊，不算難，那麽接下來應該是萊澤因的記憶了。”張亦弛突然離開牧野的記憶略有些不適應。

　待他再度睜開眼睛時，已經到了一個西式的房間裡，房間裡很暗，外面烏雲密布，雨滴拍打著窗戶，雷聲不時傳來。

　而張亦弛爬在一個軟綿綿的毯子上，他覺得有點不對勁。

　突然他腋下伸出手將他抱了起來，一個有著亂糟糟的金色頭髮的男孩抱著他，臉頰貼著他的身子。

　張亦弛從一邊的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他變成了一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