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黃子風喝泉水,其他人也有樣學樣,他趕緊阻止:“這個水嘗嘗就好,一定不能喝下去,否則有可能鹽中毒的……”
嘗過之後,人人稱奇,以前他們補充鹽分,一般都是直接喝動物的血,有時候會找到含有鹽分的石頭,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泉水。不過聽過黃子風的警告後,大家都不敢直接喝,並告誡自家的小孩子千萬不要嘗試。
看了一眼四周,黃子風感歎,選擇這裡實在是一步好棋。
首先這裡足夠隱秘,沒有東夷人來侵擾,另外資源極其豐富,發展不可限量。現在讓他頭疼的是,似乎有許多事情要做,卻不知該先做哪一樁。
“子風,大家都餓了,趕緊擇地建部落,大家還要找吃的。”雲曉在一旁提醒。
黃子風幡然醒悟,那些遠大的理想都非一朝一夕之功,現在最重要的是填飽大家的肚子。
“看到那條水了沒有?咱們就去河和水的交匯處建部落。”黃子風遙遙一指,人們立刻歡呼著跑向自己的新家園。
之所以這樣安排,黃子風自然有他的道理,臨水而居,方便取水打魚,而被小河分割出來的兩部分,他打算東面用來做牧場,西面逐漸發展成農田。
再往西是八百裡伏牛山,進山打獵采集以及尋找礦藏也很便利。
人們都高高興興奔向了新家園,原處只剩下了黃子風、雲曉、老酋長以及常陽和白山等一乾人。
“我們也走吧,先去釣魚。”黃子風背上老酋長,也走向了淮水。
雲曉背著白山歡呼一聲,跑的比他還快。
自從黃子風在子歸部落裡釣魚後,其他許多人也有樣學樣,現在已經有很多人會釣魚,並且製作的漁具比他強多了。
下了山坡,草木萋萋,人們在草叢中歡快奔跑著,驚起了一群群鳥雀,同時被驚動的還有一大群麋鹿。大概是從未見過人,那群麋鹿看見歡呼的人群,跑遠了些後,就站住了,好奇打量。
立刻有幾名獵手摸了過去,那可是一大群肉啊!
他們剛做出姿態,常陽立刻大喝:“誰都不準殺那些鹿!”
過去的幾名獵手是後加入子歸部落的,被喊得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家的部落裡可是有一頭神鹿!果然傷害不得……
黃子風背著子歸酋長走過來,笑著說:“到了這裡,絕不會讓你們餓肚子了,快去幫忙釣魚吧。”
這些後來者雖然已經被接納,不過到底還是自覺低人一等,連忙向這群首領鞠了個躬,跑向淮水方向。
築巢之前當然先要填飽肚子,早春的微風吹皺了淮水,魚兒們餓了一冬,正是最好釣的時節。子歸部落的女人跑到水邊,立刻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魚鉤麻線,開始做漁具,男人和孩子開始挖蚯蚓。
後來者們跟著幫忙,同時瞪大眼睛學習。
不一會功夫,一排魚鉤下水,持杆釣魚的全是女人和孩子,男人們忙完了這些,就帶著武器上山打獵去了。
魚越釣越精明,肯定不能靠釣魚維生的。
黃子風把老酋長放下來,和雲曉兩個人共用一根魚竿,拋進水裡開始垂釣。
身後傳來“呦呦”鳴叫,九色看見一大群麋鹿後,跑過去和它們玩,很快就打成了一片。狗子也想跟過去玩,不過遭到了極為粗魯的對待,被一頭大雄鹿追得倉皇逃竄。
看見這一幕,黃子風眼睛一亮,又有了想法,不由露出了笑意……
“嘩啦”一聲,
一條大鯉魚被拎出了水面,摔在地上蹦躂,孩子們立刻歡呼著撲了上去。 緊隨其後,“嘩嘩”聲不斷,一條接著一條魚被釣了上來,水邊一片歡騰。
大家這一路其實早就餓壞了,個個面黃肌肉。
那些後加入部落的人看著這麽多魚直吞口水,卻不敢上去吃。
子歸酋長走上去,招了招手把他們叫過來,和顏悅色說:“既然加入了部落,以後就是一家人,不過生吃東西容易生病的,得要燒熟了……”
說完,老酋長指揮這些人尋找乾柴和苔蘚,然後指導他們生火。
這時候的人什麽都缺,唯獨不缺力氣,不一會功夫,驚呼聲中,一團火燒了起來。
那邊一條條魚被部落裡的人刮掉鱗片去除內髒,用木棍穿著架在火上拷。還有比較講究的人家,他們竟然硬是把陶甕背了一路,現在派上了用場,開始煮魚湯。
鮮美的味道散發開,人人肚子裡“咕咕”叫,歷經艱難險阻,終於可以大吃一頓了。
隨著老酋長一聲令下,人們立刻開動,大快朵頤。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黃子風沒有騙他們,好日子就要開始了。
黃子風把白山抱在懷裡,和雲曉坐在一起,三人分了一條烤魚啃,吃得滿嘴黑灰。
“子風,下一步咱們還要做什麽?”雲曉邊吃邊問。
聽見這話,黃子風放下魚,看著白山一直掛在胸前的陶罐,歎了口氣,神色變得黯然。天氣就要轉暖了,得要盡快把麥種播下去,以後的希望可全在這上面。
白山大概還太小,一路上隻管守護著這些麥種,卻從來不問母親的消息,也許是因為相信子韜大哥不會騙他吧……
看見黃子風的神情,雲曉也沉默了。
吃完了魚,大家開始築巢,由於缺乏最基本的工具和設施,石頭房子、磚房和木屋都不要想了,依然是巢居。
這種巢居搭起來很快,入夜時分,水邊一座新的村落完成,人們終於又有了新家。
黃子風並沒有和大家住在一起,而是在西面中段小河邊另外築巢,他要在這裡完成育種的工作;雲曉的巢就建在了他旁邊,兩個人的家緊挨著。
南風就要來了,到時候萬物複蘇,將再也不會缺少食物,難關已經被大家全都闖過了。
夜晚,躺在自己的巢居裡,黃子風捧著那個染血的芭茅草頭環,回想起過往,心裡好像刀割一樣難受,怎麽也睡不著。所有人都到了這裡,唯獨少了一人……
“子風,謝謝你。”身旁不遠處傳來雲曉的聲音,有些哽咽,“還有鳶飛姐姐……”
黃子風沒有說什麽,其實能順利遷徙,部落裡人人都是英雄,每個人都付出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