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五和周師傅進了酒廠。

　　張豪坐在門外的凳子上。

　　就是酒廠裡面鑽出來的香味都讓他有了暈暈的感覺。

　　一坐就是一下午，楊老五依舊還沒有出來。

　　上場拖水泥的孔支書路過場尾撞見了張豪。

　　“突～”拖拉機停了下來。

　　張豪靠著牆都快睡著了。

　　“小張！”孔支書輕輕一拍，張豪打了一激靈。

　　抬起頭，一見是孔支書，問道:“孔支書，你什麽時候來的?”

　　“拖水泥路過，正好撞見了，你上場來幹什麽?”

　　“楊哥手藝有些生了，來找周師傅熟悉熟悉！”張豪回答說。

　　“來多久了?”

　　張豪掏出手機一看，沒怎麽注意，都過去四個時辰了。

　　“一下午了。”張豪回答說。

　　“叫上老五一起回去吧，天快黑了，路不好走！”孔支書說。

　　張豪走進了酒廠，四處尋找，見楊老五呆滯的坐在爐子面前，若有所思的樣子。

　　“楊哥，感覺好點了沒?”張豪問。

　　楊老五淡淡一笑:“基本熟悉了！”

　　但楊老五深知離釀出好酒還遠遠不夠。

　　“那就好，走吧，回村吧，孔支書在外等我們。”

　　“張主任，你先回去吧，我準備在周哥這裡待上兩天，聞聞氣兒！”楊老五說。

　　釀酒的人一旦沉迷於其中就難以自拔，一天不聞著酒廠裡面的味道，一天就睡不著覺。

　　楊老五此話，讓張豪深受感動。

　　“那好，楊哥，我先回去了，你安心的呆著，找回感覺，我回去照顧四姐！”張豪說。

　　“麻煩你了，張主任。”

　　張豪出了門，躍上了拖拉機。

　　“怎的?老五勒?”孔支書問。

　　“楊哥他說還差點感覺，要在這裡待兩天。”

　　“老五有心啊。”孔支書感歎道。

　　兩人踩著傍晚的弱光回到了村裡。

　　一下車，張豪回到村委會，煮了一碗百米粥。

　　大黑老遠聞著主人問道，飛快的跑了回來。

　　看著張豪手裡的米粥冒著熱氣。

　　大黑忍不住吧唧吧唧嘴，吐著長長的舌頭。

　　“不是給你吃的，大黑，你餓了嗎?今天怎麽沒去王大爺家混吃的?”張豪打趣道。

　　“汪嗚，汪嗚～”大黑委屈的叫著。

　　張豪猜測，可能是上次讓它跟著趙小倩回家的事情把它給嚇倒了。

　　還以為真不要他了。

　　“好，你今天表現的很乖，待回兒回來給你倒狗糧吃！”張豪笑著說。

　　大黑激動的跳了兩下。

　　月色下，一人一狗走在小道上。

　　大黑在張豪前面開路，生怕有什麽奇怪的東西鑽出來咬了張豪。

　　到了楊老五的家。

　　黃色的大門沒有關，一把老式的鎖掛著。

　　楊老五心大，團轉的鄉親們也淳樸，沒人乾偷雞摸狗的事情。

　　反而是張豪剛來時，下地扶玉米被當成小偷兒批鬥了一頓。

　　想起來有些難堪。

　　張豪推開門，大黑兩步跑了進去，又跑了出來，蹲在了門口，不願再回頭。

　　張豪大笑，想必是被楊老五臭鞋的味道給熏壞了。

　　“就在門口等我吧！”張豪說。

　　一樓的味道著實難聞，張豪端著米粥上了樓。

　　空氣完全不一樣。

　　打開燈，楊四姐慢慢睜開了眼。

　　她認認真真的盯著張豪，這個人，這張臉好像很熟悉。

　　思索了一番，想起了張豪是她醒來見過的第一個人。

　　楊四姐的眼角微微上翹，像是露出了笑容一樣。

　　“四姐，餓了吧！”張豪坐在床邊，先用杓子試了試米粥，溫度剛剛好。

　　然後才慢慢的喂到了楊四姐的嘴裡。

　　張豪邊喂飯邊說:“四姐，楊哥他在周師傅那裡待著的，你不用擔心，

　　現在村裡搞了一個酒廠，楊哥就是師傅，以後掙上錢了，再讓人說個媒，成個家，你也算安心了！”

　　楊四姐動著嘴唇吮吸著米粥，眼眶紅潤了。

　　張豪能夠感受到四姐是高興的，喜極而泣。

　　為楊老五高興，五弟總算是從那段陰影中從新走了出來。

　　楊四姐的胃口也隨之變好，一碗米粥喝的所剩無幾。

　　給楊四姐喂完飯，張豪起身離去，走到門前道了一句晚安。

　　關上燈下樓了。

　　鎖上門，帶著大黑回了村委會，給大黑倒了一碗狗糧，讓它吃飽喝足。

　　張豪蹲下來摸著大黑說:“大黑，楊四姐那裡，我有些不放心，你去蹲守一晚上怎樣?”

　　大黑甩了甩毛茸茸的腦袋。

　　“大黑，聽話，以後我給你找一隻小姐姐來作伴！”

　　大黑眼睛一亮，回頭看了看張豪，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張豪的臉，奔著楊四姐家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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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兩天，楊四姐的吃喝拉撒全是張豪在負責。

　　張豪第一次細心的去服侍一個女人，而且還是重病不起的女人，讓他多了一份耐心。

　　午時，楊老五回來了，看見張豪正在給洗四姐的褲子，深受感動。

　　惡心是肯定的，畢竟張豪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不過他忍住了。

　　“張主任，我來吧，你休息休息！”楊老五上前挽起袖子說。

　　“楊哥，你回來了，有感覺了嗎?”張豪喘著氣問道。

　　楊老五點了一下頭，這次很堅定。

　　“這幾天辛苦你了。”楊老五感謝道。

　　“不辛苦，不辛苦，等掙錢了，買個洗衣機回來方便些，入冬了手洗有些惱火！”張豪說。

　　“行，搞個全自動的回來！”楊老五笑著說。

　　這個笑容讓張豪感覺道很舒適。

　　楊老五算是放下了心頭的顧忌徹底融入進集體了。

　　洗完褲子，楊老五上樓看了一眼四姐然後直接去了酒廠。

　　馬不停歇的忙活了起來。

　　劉大媽看著酒廠冒起了煙，又背了些苞谷過來。

　　張豪站在一旁看著，楊老五的手法熟悉了不少。

　　一上一下，兩頭兼顧，面色嚴肅，一心隻想著煮酒。

　　張豪算是理解到了周師傅掛在嘴邊的兩個字“用心！”

　　晚點的時候，酒管子滴出了酒來，依然是香氣怡人。

　　團轉的鄉親下地回家收拾收拾，趕了過來。

　　任然是王大爺嘗了第一口酒。

　　面容與之前完全不同，露出了笑意。

　　“老王，怎麽樣?”幾個大爺問。

　　“你們自己來嘗嘗吧！”

　　幾個大爺相繼試了一口。

　　“好酒～”

　　“好酒啊，和周家的酒有一拚！”

　　“老五，你狗日的行啊，沒看錯你！”

　　鄉親們對這次的酒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