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規模的軍事行動開始在山東展開——剿匪!
這次剿匪不同以往的小規模進剿,而是調集了遼東軍團和登萊軍團兩大軍團,對整個山東的土匪進行圍剿。
進剿和圍剿是同的,圍剿那是要讓土匪沒有逃竄的余地,圍起來悉數殲滅。
那些匪盜的戰鬥力並不怎麽樣,之所以如此勞師動眾,只不過是一次演習姓質的軍團配合行動。
出動的規模達到63萬人!
如此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波及整個山東,成群騎兵帶著如雷的馬蹄聲和漫天的煙塵,如風般疾馳而過,一隊隊士兵在官道上行進,一輛輛馬車運載著糧草跟在後面行進。
山東各處都被設卡,嚴查過往人員。
山東各府百姓對這些兵馬並不畏懼,反而十分積極的向兩大軍團舉報匪盜的藏身地點和流竄方位。
就算是那些回家種地的匪盜,也多被人舉報。
舉報匪盜的獎勵可是很豐厚的,這個山東百姓都知道的,在山東百姓的幫助下,那些匪盜大多無所遁形。
這場剿匪就像是掃黃一般,那些土匪就如同瓢客,碰見警察不敢有絲毫的反抗,被圍上後一般都是直接投降。
趙岩的凶名,對這些土匪可謂是深入人心。
一些土匪消息靈通一下,剿匪大軍到來之前便直接跑路才逃過一劫,至於那些被抓到的,等勞改吧!
同時這也是一個兼抄家的行動,那些可竄為匪的宗族,都遭到了查抄。
如期自首者抄沒家財一半,不自首者,家財全部抄沒,外加徒刑。在城鄉抓到的匪盜,也一律抄沒家財,徒刑勞改。
同時被士兵砸門而入的還有一些拒不歸還衛所土地的大戶人家,這些人有的是本地大戶,家中多有些功名。或者與朝中某些權貴有些聯系,根本不把趙岩放在眼裡。
一律抓起來!
然後強行索還衛所耕地,並且罰銀,佔一畝罰銀十兩。管你是誰,不交銀子別想提人。
山東的那些地主鄉紳,以及官員商人,都沒想到趙岩所說過的剿匪行動竟會來得如此猛烈。
幾乎全山東都能看到到處調動的登萊士兵,以及到處都是關卡。
好在這些士兵的非常良好,從不搔擾百姓,更不會到處搶掠。路上的關卡也只是用來圍堵匪盜逃竄之用,倒也沒有給人造成什麽不便。
隨著剿匪活動的展開,緝匪令貼遍了整個山東,凡是舉報匪盜的百姓,屬實者皆能得到賞銀。
這場軍事行動進行了半個月,最重要的還是向山東那些地主、鄉紳,以及各文武官員宣示了強大的武力,讓他們以後能合作一點。
八月三十,一群上千人的騎兵氣勢洶洶衝進了菏澤軍營。
“奉大將軍令,劉澤清抗旨逆命,為禍鄉裡,特命逮捕,阻攔者一律格殺。”這群騎兵跳下馬,直接橫衝直撞的闖進軍營。
在一群面面相覷的官兵注視下,他們衝進總兵府,將不明所以的劉澤清逮捕,劉澤清聲嘶力竭的掙扎著,被一名騎兵往肚子上轟了一拳,遍徹底安靜了下來,滿臉皆是痛苦的神色。
劉澤清的家丁遠遠看著,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營救,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將劉澤清帶走。
劉澤清在明末清初是個很有名氣的人物。
他在崇禎年間做到山東總兵,明亡前一天晉封東平伯。清兵入關後,他在弘光朝作為這個政權軍事柱石的江北四鎮之一、淮海鎮統帥,晉封東平侯,漁利虐民,殺人越貨,很有點“固一世之梟雄也”的氣概。
但他能升到如此地位,並非因為他戰功顯赫,縱觀他的戰爭經歷,幾乎沒有打過幾場勝場,反而被流賊輕易殺得大敗。
在進剿孔有德時,就是因為他不敢上前作戰,讓叛軍在登州水門進出自如,最後把孔有德放到了遼東。
之所以能升到那麽高的位置,完全是靠一手保存實力的本事。
有打仗的地方一概不去,崇禎怎麽調都調不動,清兵一來就往南跑,清兵一南下就馬上投降。
同時也靠賄賂周延儒,才逐漸爬上去的,周延儒貪財這個惡習,可是出了名的。現在是崇禎九年,周延儒還沒復出,依舊在鄉下隱居。
劉澤清被捕後,登萊就派了軍官前來接手劉澤清的兵馬,他們帶去了餉銀,當餉銀發下去之後,所有人都把劉澤清忘到十萬八千裡之外了,再一次詮釋了有奶就是娘的真理。
此事很快傳遍山東,一些人頓時恐懼起來。
“劉澤清說抓就抓,這趙岩簡直無法無天,他真想獨霸山東不成?”顏繼祖生著悶氣,這些天關於山東軍務的問題一一傳來。
趙岩先是吃下了各衛所,接著又把邱磊的濟南營給控制了,現在又把劉澤清抓了起來,順帶將劉澤清的兵馬控制了起來。
這山東,再也找不出第個具有實權的非趙系武官了!
“他這是開藩置幕,統軍乾政。”顏繼祖氣憤的喊道:“我非參他一本不可。”
“爹爹您還如此糊塗。”顏玉瑤在邊上言道:“難道爹爹還看不出天下已隱隱有鼎革之跡?”
“這話如何說起?”顏繼祖大吃一驚,“流賊現以勢微,建虜關內又已大敗,怎會釀鼎革之禍?”
“流賊勢微不錯,然鎮壓流賊的主力部隊就是登萊軍,大敗建虜的同樣是登萊軍。若無登萊軍,大明必蹈鼎革之禍。”顏玉瑤說道。
“的確如此,但鼎革之禍又從何說起?”顏繼祖不解的問。
“並非鼎革之禍,只是鼎革之跡。趙岩便是鼎革之關鍵,他在登萊大興屯田,又涉足海貿、鹽利、琉璃鏡、紡織、販運,歲入錢糧不下朝廷,朝廷若想從錢糧上掣肘於他,幾乎沒有可能,其起兵至今,從不靠朝廷那點錢糧。麾下又有軍器局營造兵器,較之朝廷所造犀利數倍。登萊軍人馬之壯,各路官軍更是無人能及。他若想要鼎革,誰能阻其鋒銳?”顏玉瑤將她在登萊的所見所聞總結了一番,繼續說道:“如今登萊如今已經自成體系,軍政人員皆是朝氣蓬勃,務實廉潔。且趙岩此人甚是愛民,更深諳治理之道,他若鼎革,並非天下之禍,實乃百姓之福。”
顏繼祖聽了沉默不語,顏玉瑤繼續說道:“爹爹今曰若是在這裡扯後腿,他曰鼎革之際如何處身?”
“若是爹爹助他行事,他曰鼎革之際便是從龍之功。若他不欲鼎革,觀其武功之盛,必能做出一番開疆擴土之功績,爹爹助他也可名垂青史。”顏玉瑤假設道,此女心計之深,謀略之遠,已經超出了常人之所能及。
“若是鼎革,那我大明朝怎麽辦?”顏繼祖高聲問道,情緒有些激動。
“爹爹,大明朝就好比是一間年老失修的破房子,人住在裡面不但要被風吹雨打,匪盜還可能輕易闖進房子裡。爹爹你是要人百姓住破房子,還是住一間咱新明亮,又無匪盜闖入的房子?”顏玉瑤問道。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你,你……”顏繼祖氣得渾身發抖,揚手欲打,卻是抬高了手遲遲狠不下心打下去。
“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爹爹若是隻為忠君之名不顧百姓疾苦,不免落了下乘。趙岩愛民如子,武功鼎盛,你若助他亦可青史留名。”顏玉瑤氣定神寧的繼續說道。
“哎!”顏繼祖歎了口氣,拂袖而去。
半夜,顏繼祖獨自呆在書房內,手中握著毛筆,遲遲不知該如何下筆。
之前顏繼祖向趙岩妥協,只是改革方面的事宜,在那些道員都同意的情況下也不得不妥協。而這次趙岩私自逮捕劉澤清,竟然不過問他這個一省最高長官,已經徹底惹怒了顏繼祖。
但顏玉瑤的那番話,卻始終不時回蕩在腦海中。
“從龍有功,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顏繼祖輕輕敲著桌子,喃喃道:“逆龍罪重,然春秋大義,倫常超綱所不容。”
“龍。”顏繼祖突然一激靈,“他若是龍,豈是我能逆之?他若不化為龍,我亦可忠義兩全。”
隨即顏繼祖奮筆疾書,細數劉澤清之罪,隨即喚來老奴,將奏章發了出去,接著顏繼祖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臥房,倒在床上後便沒怎麽動彈,好似全身力氣被抽空了一般。
……趙岩得知此事後甚是意外,沒想到顏繼祖會在這件事上主動幫他解圍,他雖然總理山東軍務,但最高長官依舊是顏繼祖,他沒有經過顏繼祖的允許逮捕劉澤清,很容易被朝廷所忌憚。
而顏繼祖若是出面攬下,趙岩則變成了奉命行事。
此刻秋收已經結束,玉米和大豆的產量均以達到預期,而紅薯挖出後則運到外地進行加工。
幾十億斤紅薯,在登萊本地加工顯然不合適了。
隨著大規模的招兵,勞動力已經發生了一些緊缺的現象, 百姓根本沒有多余精力去處理這些紅薯。
秋收後還要做堆肥、青貯等勞動力較強的工作,而且過不多久就要秋播,哪裡有那麽多的時間。外地的百姓倒是較為空閑,外地的作坊倒是已經開設好了,就等紅薯運過去加工。
陳鍾盛正在核算秋收稅款,秋收和夏收一般,也是畝納糧十斤,不過糧價就有些下降了,核算之後只有一百萬兩。
加上其余各稅四十萬兩左右,集中起來就是三百萬兩。
賦稅到了之後,接下來便是要上奏改革之事了。
“我們再一同將鹽稅上繳,就達到八百萬兩,有這八百萬兩上繳,改革之事把握更大。”趙岩對陳鍾盛說道。
“如此甚好。”陳鍾盛點了點頭。
大明根本沒有哪個省能年繳八百萬兩的,何況只是山東鹽利與一府之田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