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上全不管許鑿怎樣心理,直接帶兵回到翼城縣。
戰爭打了,督戰的錦衣衛也看見了。
主將用心,將士用命傷亡不少。
一連三日大戰,傷亡三四千人,人疲馬乏。
帶軍回城修整,許鑿也無話可說。
這一日,唐溪東正在宴請禦史曹興華,廳外親兵回報:有新軍情。
唐溪東猶豫一下,招收示意探子進廳。
而後命其回報。
探子直言:大軍至東烏嶺關隘外,李將軍觀關隘險要,決意召集將領商議對策,不想朝廷錦衣千戶直接入營催戰,威脅要請聖上下旨降罪,李將軍無奈隻得於次日清晨拔營關下,下令攻城。只是關上反軍數萬,關下地勢狹窄,難以用兵,將士數次攻上城牆都被反軍攔擊而敗。一臉三日,許千戶日日督戰催促,李將軍日夜攻城,可惜未能功成,三日下來損傷五千多人,耗費數百炮彈,將士人疲馬乏,無奈之下李將軍之後率軍撤回翼城縣修整,同時請求巡按大人再次調兵增援。
唐溪東聽著探子的回報,臉色漸漸陰沉,而後直接摔了酒杯,大聲喝罵:“李上全是幹什麽吃的,一個個小小關隘耗費三日都沒打下,還死傷我五千人馬,是不是不想幹了?”
探子驚恐連連回道:實在是關隘太險,錦衣千戶逼迫太緊啊!
唐溪東揮手令其出去,坐在椅子上,胸口怒氣難平,起伏不定。
大廳原本其樂融融的氛圍頓時變得尷尬。
一旁的禦史曹興華更是摸著杯子,臉色尷尬。
“曹大人,你看這事?”唐溪東轉頭詢問。
曹興華尷尬一笑,此時沒了言語。
一旁的賈懷忠偷笑一聲,而後歎息一聲:“這用兵之時,最怕不懂兵事之人在旁畫手添足。只是巡按也許不知,如今督戰之人乃是天子親軍錦衣衛,實在是氣焰囂張,滿朝文武沒有不怕的,禦史大人也是沒有辦法啊!”
賈懷忠這話,就掐住禦史曹興華的脖子了。
曹興華是幹嘛的?是崇禎皇帝派來監督戰事的,可以說代表朝廷,再者人家可是禦史,禦史是幹嘛的?那是誰也不怕誰也不鳥,老子想參誰就參誰。
自大明一朝,黨爭興起,禦史就是朝廷最鋒利的一把刀。
此時你賈懷忠說我曹興華怕錦衣衛,滿朝文武怕,我曹興華能怕嗎?
我就是怕,我也不能認慫啊?否則以後還如何在這平陽城落腳,如何開展自己督戰工作。
於是臉色漲紅的曹興華直接拍了桌子:“這許千戶真是誤事,不懂戰事便指手畫腳,巡按勿惱,今日本官便上奏奏折,將此事如實告於聖聽,相信以聖上的明斷,定然會給巡按一個交代。”
說完,曹興華也不待了,酒也不吃了,直接出廳回府了。
身後唐溪東連連叫道:“曹大人,勿急勿急啊!此事隻怪本官手下將士無能,不可得罪錦衣千戶啊。”
唐溪東越是叫著,曹興華腳步就走的更快。
身後唐溪東看著曹興華離開的背影,與賈懷忠對視一笑。
接下來,戲就好演了。
曹興華上奏的奏折一個時辰之後便飛馬加鞭出了平陽城。
而,唐溪東則令探子四處傳報,令李上全重新輪換新軍,而後再次攻城。
一連七日,李上全都在翼城縣等待著輪換的新軍到來。
而許鑿也漸漸待不住了,日日前來催促。
這一日,
大軍入城。 李上全出城迎接,許鑿好奇,怎麽增援新軍來了,一個主將還要出城迎接,為了一探究竟,於是尾隨出城。
可惜出了城一看,確實全身新軍士兵,沒有大人物到來。
於是這一日傍晚,許鑿再次入營督促李上全前去攻城:“李將軍,如今兩萬大軍增援已至,是不是明日便可前往東烏嶺攻關了?”
李上全皺起眉頭,苦口婆心:“許千戶之前你也看到了,那東烏嶺關隘堅固,地形狹窄,大軍日夜攻城都是無用,徒傷士兵,何不等等,讓李某召集手下將領商議一個對策出來,再行攻城。”
“李將軍,本千戶等得可聖上等不得,明日若不前往攻城,本千戶定然請示聖上下旨責罰。”
說完許鑿便轉身冷著臉離開。
許鑿離開了,自後堂走出兩道人影,燈光下仔細看卻是唐溪東和禦史曹興華。
“曹大人,今日可是您老人家親自所見所聽,實在是這許千戶逼迫太甚啊!”李上全叫苦。
“上全明日自取攻城,其他事宜不用再管,曹大人兩袖清風,公正無私,早已將戰事如實上奏,你就放心攻城吧!”唐溪東安慰一句。
曹興華氣憤的瞪著門外許鑿離去的方向:“真是飛揚跋扈, 真是飛揚跋扈,小小千戶竟敢那聖意威脅,敗壞兵事。”
第二日,李上全率領新軍再次兵臨東烏嶺,這一次唐溪東和曹興華親自隨軍,二人換了裝扮,掩藏軍中。
於是大軍再次攻城,之前的場景再次重現,為了演出攻城餓慘烈,李上全這一次將戲做的更足,火炮放了不少,槍聲更是大作,新兵更是如潮,最後當然還是損傷千人,無奈撤離。
大營,李上全質問:“許千戶作何壞心,竟然令某日日攻城,徒損手下兒郎?難道給某一日時間思量計策都等不得嗎?”
許鑿再次回言:此乃聖上旨意。
恰在此時,曹興華自帳外進入,指著許鑿便是大罵:“小小千戶,竟然如此跋扈,壞我大明大事,損我大明將士,今日之事我定要在朝中揭發,讓聖上看清你們這群白食供奉的倉鼠。”
而後曹興華怒氣衝衝的離開。
許鑿一臉茫然,怎麽個意思,這位大人何時到來的?
許鑿懵懵懂懂的出了大營,而後唐溪東入營與李上全相見。
“上全,戲演得不錯,接下來才是重點,可要好好給我打,打出聲勢,打出大勝來?”
“先生放心,明日定可拿下東烏嶺。”
李上全拍著胸脯保證。
唐溪東就是要給曹興華看看,你看朝廷派來督戰的人指手畫腳,我將士用命,死傷數千都沒能攻下東烏嶺,如今靠著我們自己,這東烏嶺便輕松拿下。
打臉,就要打得狠,打得對方再也不敢插足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