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有一個故事:阿拉丁神燈!
阿拉丁神燈,最深層的含義是,它是承載人性中潛藏的欲望和野心的載體。
當你得到他的時候,也便預示著你揭開了心中遮蓋貪婪和欲望的蓋子。
在東方有一件東西,最是能激發人心中的野心和為王為霸的欲望,那便是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自秦始皇下令李斯以和氏璧最載體而成。
之後數千年時光,便是每一個在天下佔據一方實力者夢寐以求的絕寶。
只因那八個大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得傳國玉璽者,在古代迷信封建的時代,便是天選之人,掌控萬民生死的皇者。
自秦至元,傳國玉璽浮浮沉沉,在歷史的大河中時隱時現。
至朱元璋推翻元朝蒙古人的統治,建立明朝。
傳國玉璽下落不明,之後再也不見。
傳言,傳國玉璽被元末的皇帝帶到了北元。
但二百多年過去,在大明不現的玉璽終於在明之將沒之時出現了。
得玉璽者得天下!
除了唐溪東,怕是舉天之下無人不信。
而當唐溪東得到插漢部部落首領傳回的消息時,唐溪東坐不住了。
不是因為一塊傳說中的玉璽,不是想要得天下的野心。
而是因為後金多爾袞,奉皇太極之命,率軍入草原而來,明目張膽的來向林丹汗的兒子額折討取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在額折手中,唐溪東初聞之時,只是笑笑。
後世從未有人見過真正的傳國玉璽,而關於傳國玉璽的各種傳聞真是數不勝數。
唐溪東本不相信插漢部傳回的諜報軍情。
但當路魚白鄭重的前來求見,請求唐溪東立即率兵北上,爭奪傳國玉璽時,唐溪東開始半信半疑了。
他不是古人,更不是歷史研究者。
但路魚白的學識很深,對於各種史書都有記載。
“明太祖攻佔元都之時,曾派四子朱棣率大軍對於元朝皇族追殺不休,直至草原深處。當時太祖手下幾大開國將軍皆向家人述說過,這一段往事背後的原因,那便是,確實是傳國玉璽被末代皇帝帶到了草原深處。”
“如此說來,額折手中的傳國玉璽很有可能是真的?”唐溪東開始凝重。
“大人,無論真假,無論真品贗品,此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多爾袞興師動眾,率領大軍前往草原追殺額折,不可不防啊!”路魚白眼中露出憂慮:“萬一真被後金韃子得到,這天下必有千千萬萬的迂腐之人願意臣服在得到傳國玉璽的韃子馬下啊!”
“天下不缺迂腐之人,天下缺的是不信命之人!”唐溪東點點頭,感歎一句。
想起後世史書記載,崇禎子義煤山,京城數十萬城民開城門而降闖王,想起後世吳三桂帶後金入關,無數所謂的忠君愛國的儒家降清。
比起他們是臣服在後金的淫威之下,唐溪東更願意讓自己相信他們是在臣服被後金竊取的傳國玉璽。
這天下,希望漢人的傲骨沒有被夭折,漢人的榮耀還有人心中寄存,漢人的傳承還有人為之奉獻一生。
但唐溪東知道,傳國玉璽不過是一個借口,真正不折腰權貴的人不多了。
唐溪東不能給他們留下這一塊遮羞布,傳國玉璽不能落在後金手中。
漢人權力的象征,不能落在外族人手中。
唐溪東北望,眼中露出堅定。
再與後金一戰!
傳國玉璽之爭。
六月底,唐溪東傳張夏海整兵三萬精銳,北上阻擊多爾袞,迎額折入山西。
密傳張夏海務必得傳國玉璽而歸。
之所以令張夏海統兵北上,是因為在四大將軍之中,只有張夏海是受過兵法熏陶的。
此次多爾袞率女真萬人,蒙古韃子萬余,再入草原。
而唐溪東目前只能空出三萬精銳,以三萬精銳對兩萬後金騎兵,其實稍有兵力薄弱之嫌,唐溪東希望能夠有一個沉穩能打敢打有智有謀的人北上阻敵。
三萬精銳,不能葬身在草原之地。
七月初,張夏海率軍暗中北上,繞過偏頭,直奔插漢部所在。
因為多爾袞聲勢浩大,蹤跡早已為插漢部所獲知,為了躲避兵鋒,插漢部不斷轉移駐地,在陝西北部地區不斷迂回。
唐溪東在調遣張夏海北上之時,也送信於插漢部盡量往偏頭城靠攏,這樣一旦大戰形勢不利,便可南下入山西。
多爾袞若有膽,那便讓他再闖一次山西。
唐溪東想看看,後金的貝勒還能不能再分屍一兩個。
他要讓後金在山西留下難以治愈的傷痛。
傳國玉璽重要,從某種意義上講,它要遠遠重要與漢人百姓。
為了百姓,唐溪東身在平陽率一萬五千人入太原府,親自迎敵後金。
但這一次為了傳國玉璽,唐溪東卻沒再像上一次一般親率大軍北征。
真正的原因, 有兩方面,一是如今的山西不再是原來小小的平陽,唐溪東有了放手的資本,二是他心裡有了牽掛。
每一日兒子都會賴在他的懷抱裡,每一日柳蓮清都會親自為他煲湯做些冰鎮小吃。
唐溪東承認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親身殺敵的後來人了。
時代沒變,是人變了。
但是人的變化除了心中有了牽掛,也在說明環境發生了變化。
有整個山西在手,三十多萬大軍在握,唐溪東如果還是那個身先士卒揮刀砍殺的書生,那便說明他在這世道活不長久。
因為如今他需要做的是個統籌謀劃治理一省之地的掌權者,一個帥而不是一個將!
有些東西,放下是必然,再放下的同時,必然會有新的東西,比之前更沉重的東西需要一個人扛起。
唐溪東現在便是處於這樣一個階段。
做一個掌權者,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不必事必躬親,做個掌控大局的人物。
唐溪東現在更多的是考慮下一步自己該如何走。
他發現山西其實已經變成自己的一個套子,緊緊套在他的身上,束縛了他的眼光,禁錮了他的思想。
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因為當一件事物不再前進的時候,便說明它開始在倒退。
唐溪東需要給自己找到新的道路。
局限於山西一地,遲早要被大明、反軍、後金三方任其一者所吞沒。
他要做的是吃兔子、吃狼、吃豹子的老虎。
所以他需要揮劍所指,奔赴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