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六年。
是大明與反軍之間的舞台。
這一年,唐溪東佔山西、治萬民,休養生息,養精蓄銳。
暗中增強實力。
這一年。
陝西反軍北上京師被阻,南下河南,與明軍大戰兩月。
川軍敗退,河南明軍打殘。
陝西反軍在戰略上走向勝勢,開始大規模增強實力,裹挾百姓達到五十萬。
以王嘉胤、闖王高迎祥、八大王張獻忠、闖將李自成、曹操羅汝才、老回回等四十家為首反軍,開始自分裂走向聯合,聯合中潛藏矛盾。
反軍在河南東征西討合兵一股大肆縱橫之時,大明對於反軍圍剿河南的戰術以失敗告終。
在吸收之前的將不聽令、分兵無協之後。
崇禎皇帝開始認真對反軍有了了解和認識。
八月,張獻忠佔南陽,攻佔河南南部大片平野,老回回破鳳縣入四川,開始進入天府之國,王嘉胤佔河南以北,窺視陝西,思鄉情切意圖打回陝西,闖王闖將率軍攻入湖廣,謀圖魚米之鄉。
反軍開始由合兵走向分股。
河南戰敗之後的,後果終於顯露出來。
沒有被圍堵在河南一省之地的反軍,開始向脫韁野馬,四處撒野。
走到哪裡,打到哪裡,打到哪裡,搶到哪裡,搶人、搶錢、殺官、佔糧。
像一股瘟疫,開始在大明最富裕的江南地區肆虐。
大明此時,北方因為後金入關劫掠加上天災不斷,經濟已徹底崩壞,朝政財政只能依仗江南,雖然江南已基本被資本主義萌芽的發起者地主階級所掌控,但至少想要錢財時,多少能征集一些,解決朝廷財政困難。
反軍攻入江南,便預示著大明後院起火,反軍即將卡住大明朝政的咽喉。
崇禎皇帝當然能預料到這一番引發一些力崩潰的後果。
所以九月,崇禎在京定下基調。
任陳奇瑜為五省總督,監、調陝、甘、川、豫、楚五省明軍全力圍堵反軍,爭取在短時間之內剿滅反軍引燃的燎原之火。
本來五省之中應該有山西一省軍力,但唐溪東佔山西之火,山西已經脫離的大明的掌控。
崇禎皇帝慶幸唐溪東不趁機起亂就算是老天爺有眼,此時哪裡顧得上轉頭收拾唐溪東。
於是晉變成了甘。
甘肅明軍與陝西明軍早已合軍一股。
十月,陳奇瑜上任。
上任之初,因為各地軍令不同,協調艱難。
陳奇瑜並沒有大刀闊斧的直接調兵圍堵反軍,而是一邊召集各地巡撫商議,一邊令明軍開始雲集在反軍所佔地區的邊界,屯重兵駐城堅守。
而後開始劃分各省明軍指揮將領,選拔精銳,並且發放部分拖欠糧餉。
如此一來,陳奇瑜手中有了一支可戰之兵,大家被克扣糧餉久了,便有些懶散和混日子了,此時有了糧餉也就有了派頭。
真金實銀到手,一幫明軍終於有了舍命揮刀子的奔頭。
十月底。
天氣開始走向嚴寒。
反軍大肆劫掠的後果凸顯出來。
一味的裹挾人口,卻無力養活,不自耕自織自足,天氣嚴寒,餓死凍死病死老少每日都有數百人。
而就在十一月,第一場大雪降臨大地之時。
陳奇瑜開始調遣明軍向著反軍聚集之地圍攏上去。
不斷打壓反軍的生存空間,將起閉攏在一個套子裡。
崇禎在調整戰略之後,戰果終於凸顯出來。
反軍短時間能增加的人馬,尚來不及消化,很多直接就還是手無寸鐵,沒見過血的老農民,所佔地盤也不過是短時間之內膨脹的結果。
此時明軍一認真,反軍生存空間便大幅的壓縮,特別是在最初的這段時間。
基本上每一日都有明軍收復反軍所佔城池的戰報,送達朝廷。
短短十一月,被明軍收復的城池就有大小二十多座。
京城每日都把目光投在大戰之地的崇禎皇帝終於松了口氣。
看來布下的策略見效了。
但畢竟是最初階段。
隨著反軍被明軍圍成的套子越來越近,壓縮的越來越小。
終於,對於大明官兵開始反擊。
雙方不斷調集精銳在重要戰略據點大戰廝殺。
每一日都有數千人死傷,雙方各有輸贏。
但總的來講,反軍現在認識到分兵之後的後果,那便是誰都無力抵抗明軍,只有相互合作,不斷互相援助,才能牽製明軍,令明軍左右顧及,拖延明軍的進攻節奏。
在認識到這一點之後,身在四川的老回回第一個開始率領大軍,放棄四川,向著佔據河南以南的張獻忠靠攏。
老回回實在無奈,因為他遇到的是,這時大明最為厲害的將軍之一,那便是四川白杆軍秦良玉。
老女將秦良玉,終於發威了,一邊堵截老回回南下,一邊派兵不斷斬殺老回回派出來的小股反軍,短短半個月就死傷了數千人。
老回回實在是被秦良玉打怕了,大戰不敢,怕全軍覆沒,小戰,一連十幾場就是損兵折將。
實在是沒有辦法,不想讓自己死在四川的老回回選擇北上,與張獻忠抱團。
隨著老回回退出四川,回到河南,反軍開始不斷有意識向著河南收攏。
闖王、闖將開始邊戰邊退,在湖廣北上。
而王嘉胤也開始在河南以北布置重兵,防止陝、甘兩省明軍趁機偷襲後背。
雙方大戰不斷,明軍雖然不斷壓縮反軍的空間,但是對於反軍的有效殺傷少之又少。
反倒是在作戰中,不斷有人殺良冒功、屠殺老小,讓反軍越發同仇敵愾,明軍的阻力越發變大。
一場大戰在崇禎六年年末,都未能有了結果。
明軍與反軍糾纏在河南和湖廣兩地。
想橫切一刀,一刀兩斷分兵擊殺而不能。
於是大戰隨著年關將近,漸漸開始僵持。
在明軍與反軍作戰之時。
十一月,崇禎皇帝終於接到了由潛伏在山西的錦衣衛暗探劉雪華傳回的情報。
傳國玉璽!
崇禎皇帝亂了心神,心中一股野望像惡魔的誘惑一般冒了出來。
說實在,此時的大明上下已經有了一種絕望。
朝野上下,人人心中都生出一個不願想不願承認的念頭,那便是大明可能要走向滅國了。
就連崇禎本人遇到一次次挫敗之時,也會生出這樣絕望的念頭。
他自認自己勤政,事事親為、左右支撐。
但大明的形勢還是越來越敗壞。
崇禎不知道問題出現哪裡,但他知道自己可能要做一個朱家的罪人,要成為歷史上喪國之主。
這樣的事情,崇禎皇帝一直以來,極力避免著。
他不服氣也不認輸,自己是朱家最無用的皇帝。
所以他一直想證明這一點,想給世人證明這一點,他是朱家中興之主,是這天下真正的主人。
如果能夠得到傳國玉璽。
崇禎皇帝就有一個說服自己和朝野上下的強硬理由。
朕是天選之人,是天下的主人。
連太祖都沒能得到的傳國玉璽,我朱由檢得到了。
這不正說明了這一點?
於是在這樣的自欺欺人的念頭之中。
崇禎皇帝心中對於傳國玉璽的渴望上升到了國家社稷能否長久的地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