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樹木換上嫩黃的外衣,當候鳥結群北歸,殷清風也靜極思動。
俗話說,男好山女好水。住在山腳下,天天竟然忙得像狗一樣,連山上是什麽景致都不知道,真是太丟穿越人士的臉了。
給自己找借口偷懶的殷清風,讓三個大小妞兒換上軟底鞋和緊腿褲,再叫上殷良和幾個家將在周圍看護著,順便把吃飯的家夥都帶齊了。
繞到山莊的後面,殷清風才弄明白,原來後花園的水簾,是原先的主人派人生生挖出一條四五百米長的水渠引過去了。而且,為了防止水被渾濁,這水渠竟然是青石鋪墊的。
水渠聯通的是一道山水,山水的流量很大,如果不是山勢平坦的話,一定會是一條不小的瀑布。
這山水從山莊的西側流下,落下的地方是一個不小的水潭。水潭的水延綿流向滈水。
這山屬於終南山的一部分,山上都是北方常見的樹木。披上新衣的山野,讓人看著就有種生命真美好的感慨。
這時代人為破壞基本沒有,耳邊各種鳥鳴不斷、山雞野兔也不懼怕人類到處可見。
三個美妞兒估計長這麽大也沒爬過山,這一切對於她們來說都是新奇的。當身邊有三隻飛出牢籠的歡快的小山雀,任誰的心情都是舒暢不已的,看來古人攜美同遊不是沒道理的。
三個大小妞兒,不知疲倦的跑來躍去,不是摘花就是惹草,無時不刻的展現她們的青春活力。
“郎君,快看!這花兒好漂亮啊。”
“郎君,你聞聞這花兒香不香?”
“郎君,你看那小兔子好可愛啊!”
“郎君,那是什麽果子?”
.....
“采蘑菇的小娘子背著一個大竹筐...對了,郎君怎麽沒有蘑菇呀?走,我們找蘑菇去~~~~”
“娘子,你剛才唱的是什麽歌?我和魚娘姐姐都沒聽過,可以教我們嗎?”
“呀~~~我和你們說哈,這歌兒是郎君教我的,還有好多呢。來你們和我唱...”
.....
受到月眉這隻小山雀的感染,在別人眼裡一貫沉穩寡言的殷清風,似乎也放開了胸懷,自娛自樂的哼著小曲兒。
不知不覺的眾人就爬到了山頂。
“嘻嘻,月眉第一個爬上來的,郎君快點兒喲~~~”
與想象中的不同,山頂處竟然是一處面積不算小的水潭,碧汪汪水面照映著朵朵白雲。
人們喜歡爬山,就是為了享受最後那一刻“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征服感。
殷清風不是個文藝青,但站在高處極目四望的感覺真的很棒。山下,是他在大唐的開始,遠處,是他在大唐的征途。而他,不但要從山下起步,踏上征途,更要將大唐引向他想要走的方向。
自從任識李世民開始,一切都順利得出奇。如果說賜婚不能代表李世民的信任,解散天策府,也只是李世民是審時度勢的結果。但只要能讓李世民見到利益,他就能影響到李世民的決策。
自從來到梧桐山莊,他對大唐的規劃便愈加清晰。他在大唐的年齡才十五歲半,最少還有六十年的時間,可以慢慢籌劃和布局。
歷史上的商鞅、王莽、楊廣、王安石,至所以成為失敗的代名詞,他們有一個共同點:急躁。
他們的年齡,注定他們只能采取霹靂手段。他們的政治生命,不允許他們以細風化雨的方式,實現心中的報復。
但他不但不會為時間發愁,也懂得通過利益交換,去將敵對情緒減少到最低。
改革,最終要損壞到有權有勢的既得利益者。只有新的利益代替舊的利益,才能讓他們配合,最少也是不抵觸。
目前的這些人的利益,主要集中在權利、土地和人口。權利暫且不論,當商業的利潤散發出誘人的銅臭時,土地與人口,將不再是他們主要的追求。
漢、唐、宋、明的悲劇根源,土地兼並與人口數量的矛盾,要佔到第一位。
現在不缺土地,缺的是人口。但沒有一個長遠的規劃與政策,再過一百余年,也就是歷史上李隆基的時代,人口與土地的矛盾,就會顯出破壞力。
商業不是唯一的手段,解決農業問題,必須先從農業問題的本身著手。商業發展到一定程度,農業與商業是相互影響的。先解決農業問題,商業才會發達。商業發達反會促進農業的發展。
古人有錢了就去買地,是因為沒有更好的投資方向,但他有。他有無數個計劃,讓他們把視線從土地上移開。
很慶幸,他來到的是一個新王朝的開端。這時,各種矛盾還沒有到積習難返的程度。只要李世民配合,並付出所謂的信任,他就能得到一個與歷史上不一樣的大唐。
“哇,郎君,我們看得好遠啊,長安在哪裡?”
“長安距離這太遠了咱們看不到,應該是這個方向。”被打斷思緒的殷清風,把月眉摟在懷裡指給她看。
山風倒不是很大,可三個小姑娘穿的都不多,而且爬山出了不少汗,殷清風順勢把范、薛二人也拽到身邊護著。
殷清風的護花舉動,讓她二人既是感動,又是不安的,更是有些小竊喜。
那幾個家將欣賞美景的同時,還不忘分散在四下裡警戒。這個時代,誰也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能冒出一條蛇,一隻狼。
看到殷良一副欣賞大好河山的模樣,殷清風問道:“良叔,要是在這山頂蓋處房子,你要不要來住?”
開心的月眉早將禮儀丟到天邊去,有殷清風在身邊,她的心隻放到他的身上,“郎君,你蓋好了,月眉和你一起來住,真是太美了。”
“嘿嘿,這風景是不錯。”殷良憨厚的笑著說。
范魚娘與薛繁星,也是一臉向往的表情。
在山清水秀的地方,蓋一間大別野,一直是殷清風念念不忘的。在現代實現不了,在這沒問題。
這裡風光絕好,山勢又相對平坦,還不缺水資源。無非就是離長安遠一點。但當做消暑的別野是沒問題的,反正誰也不能指望在這裡長住。
等弄出用彈簧當減震器的四輪馬車, 再把路修一遍。這裡的別野,想賣給誰就賣給誰,想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一切看爺的心情。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殷清風讓殷良把家將們散出去打獵。他則坐下來看著殷良等人在生火,一邊隨手扯過幾根野草編成一個螞蚱。
“哇~~~好像好漂亮~~”剛剛文靜下來的月眉,又歡天喜地的驚呼起來。引得范魚娘與薛繁星又是羨慕又有些小嫉妒。
熟知女孩子心思的殷清風,微笑著給她倆也編了一個。
有人說,想要知道兩個人適不適合做夫妻,那就去旅遊一趟。要麽兩人半道兒就散夥了,要麽回家後再分手。如果高高興興的去,興高采烈的回來,恭喜,結婚吧。
意外獲得小禮物的范魚娘與薛繁星,她們的歡喜比月眉內斂多了。尤其本身就是內媚體質的范魚娘,看向殷清風的明眸,閃動著讓殷清風想要撲上去的衝動的光芒。
努力克制自己邪念的殷清風,借著烤肉的機會趕緊溜掉了。
現代的年輕人沒有幾個不喜歡擼串的,而殷清風有個在路邊擺野攤兒賣燒烤的朋友,他恰好跟著學了些技巧。
“呀,郎君你還會烤炙食物啊。”月眉又發現新大陸了。
“那當然,有你家郎君不會的事兒嗎?”殷清風毫不謙虛的說。
“對,郎君什麽都會!”月眉得意洋洋的坐在殷清風的身邊。
那幾個家將看著殷清風熟練的操作,也都感到奇怪。自家的小郎君真是什麽都會哈。
“呀~~~郎君,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