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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世帝唐》第274章:1路東去
安歇了一晚的殷清風並沒打算立刻過河,他想去潼關外不遠出看看。

鎮外不遠的黃河南岸邊,有一座百余米高、方圓數千畝的土山。這土山上遍植松柏,鬱鬱蒼蒼。這座被稱為女媧山的地方,傳說是女媧娘娘當初在黃河邊摶土造人時的居所。

傳說,最早一批被女媧娘娘造出的先民,就在這女媧山附近開始繁衍出中華先祖的,而女媧娘娘最終也在這附近歸天的。

女媧山也因這傳說而被歷代視為風水寶地,於是歷代王朝都在這山上修建可以觀河賞景的觀河宮、望河樓、春秋樓等建築,以紀念這位中華始祖。

殷清風雖然知道這只是一種神話傳說,可是不影響他懷著一種朝拜的心情去參觀這裡。

他一邊向山上走,一邊向闞陵等人講解關於他所知道的關於女媧山的傳說。本來以為殷清風只是在遊山玩水的眾人,立刻收起遊玩的心態,一個個的面色肅穆的開始整理衣裳、發髻。

他們的舉動,讓殷清風心裡很是感慨:如果不是咱中華先人幾千年來懷有對祖先的尊敬,哪裡會有這中華文明的延續至後世?可是這中華文明卻多次被異族破壞,即便是傳到了後世的那些,也是支離破碎、扭曲萬分的。還好,還好自己有機會來這大唐走一遭。

半山腰處應該是一處溫泉的地方才對,可是殷清風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估計這溫泉還沒有被開發出來吧。

山頂的幾處建築,觀河樓應該是漢代的,春秋樓的樣式就不確定了,觀河宮則明顯是隋唐時期的形式。可見這裡即便是經歷了各種動蕩,也阻擋不了先人們對始祖的崇敬。

燒香是用來拜佛的,殷清風不知道在佛教沒有傳入中原之前,先人們是如何祭祖,或許也是燒香吧。不管這燒香的規矩從何時流傳下來,殷清風都要燒上幾炷香來表達一番自己的心意。

所謂的觀河樓,只有三層高。可是這三層的高度,在這個時代已經很了不起了。房屋起高層,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從宋朝、遼代開始。而宋時的高層建築,最高無非也就是三層或四層。最出名的宋朝高層建築,殷清風認為是武大郎居住的那棟樓了。有人說,沒有那個支撐窗戶的竹竿掉下去砸到了某人,可能又會改寫歷史了。

不再去想這些無厘頭的事情了,殷清風站在觀河樓的上面,看向山下的黃河。

黃河,從人類開始這她身邊繁衍的時候開始,她被稱為“河”、“大河”。本來清澈無比的她,在戰國時期,便開始變渾濁了。不過這個時候的河水也只是不清澈了而已,還達不到被稱為“黃”河的程度。

黃河變渾濁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其環繞的黃土高原上的植被經過三次破壞之後才出現的。

第一次是秦始皇時代:大一統之後,大量人口被遷入了關中,墾殖面積大增;秦始皇開始大興土木建造宮殿陵寢,其木料來源便是這秦嶺、六盤山(古稱隴山)、及鄂爾多斯等地;蒙括擊潰匈奴之後,取得了河套地區的大片土地。為了固邊,秦朝實行屯墾戊邊,多次向鄂爾多斯高原地區移民,原本一望無際的草原變成了農耕區。

第二次是西漢時代:當時人口達到了六千萬左右。為了安頓好這大量的人口,長安附近的人,向西、向北開拓空間。於是賀蘭山森林、陝北森林遭到了巨大的破壞。

第三次是大唐時代:唐初因為其經濟貿易、外交的忠心皆偏於西北,黃土高原的林牧區再次被大片開辟為農田。等到唐朝安穩繁榮了之後,又開始修建各種宮殿、房屋、陵墓。

岐山、隴山、驪山、終南山基本快被砍伐一空,到處是一副濯濯童山的景象。在經過這三次大規模的破壞之後,黃土高原的泥沙再也不能被束縛住了,它們懷揣著大海的夢想投進了滾滾的大河之中去了。黃河,因此而誕生了。

其後的千年時間裡,每一次王朝的更迭,黃河便愈加名副其實了。

“好在從東漢到現在歷經四百年的動亂不斷,這黃土高原的植被有所恢復;隋朝鼎盛時期的人口大概是六千萬的樣子,但是隨著東晉和南北朝對江南的開發,最少這關中、黃河北岸的人口並不多。

好在現在有了自己這個後知後覺的存在,這大河變成“黃”河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從女媧山下來之後,殷清風又轉身注視了一會兒這中華始地。

眼光從女媧山又轉向了位於半山腰上的潼關,心有所感的殷清風讓殷良先去安排過河的事情,而他又回到了已經改名的客棧裡。

在那掌櫃的驚喜的目光裡,殷清風揮毫寫下:

潼關懷古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殷清風惆悵的看著自己偷盜來的詩句,或許此刻只有這山坡羊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吧~~~

暗歎了一會兒,他抬頭對那掌櫃的說道:“把這字好好裱糊一番,就掛在你這中堂裡!”

那掌櫃的本是驚喜的,可是看了殷清風最後八個字,他面情嚴肅的回答道:‘郎君之心,小的替這天下庶民謝過!郎君此去遠行還望珍重!’說著,他向殷清風鞠了一躬。

殷清風笑了笑,轉身離去。

潼關渡的對面是風陵渡。

風陵,是風後的陵墓。風後又稱風伯。傳說他領導的風姓部落位於山西解州。史記中記載:“風後用經略,北清逐鹿、南平蚩尤,底定國。”還傳說他發明了指南車與八陣圖。他還參加了中國歷史上第一次泰山封禪---黃帝時期;死後葬與風後陵,既殷清風現在對面的風陵渡附近。

女媧造人是杜撰出來的,是不是真有其人,殷清風不確定。但風伯一定是有其原型的。作為輔助黃帝開創中華文明的風伯,自己也是要去祭拜一番的。

殷清風以為自己能在這黃河邊上看到傳說中的羊皮筏子呢,可是除了大小不一的木船之外啥也沒有,或許這筏子只是甘肅那邊獨有的吧。

過了黃河,也欣賞了黃河大拐彎的鬼斧神工,上岸後的殷清風並不著急去尋找風聖廟。

中條山與黃河之間還有一塊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平地,這平地就位於風陵渡北岸。殷清風帶著不明所以的闞陵等人來回縱馬,他有一個設想需要實際勘察這裡的地形才確定是否符合他建橋的設想。

依照他之前關於建橋的的設想,除了長江的三峽和黃河的壺口瀑布以上河段外,理論上都是可行的。

在縱馬反覆了幾次,他確定他的想法是行得通的:從地勢上看,正好是西北高而東南低;這土地雖然不完全是軟土,但只要費些功夫,這溝渠終究是能挖成。

放下心思的殷清風開始找人詢問風聖廟的所在了。

風聖廟的門前有一塊石碑,上面記載著:開皇八年文帝下令修建,錢百萬貫、役五千人、費時兩年而成。

廟內的石碑上記載著風後生平的事跡,最著重的則是風伯幫助黃帝與蚩尤爭奪運城鹽池的戰爭。

這段記載說出了這場戰爭的本質:表面上或大多數人在傳頌的是黃帝戰勝了九黎之民,將自己的地盤擴大到了中原地帶。實質上是蚩尤沒鹽吃,跑到運城這裡搶鹽的。而鹽在當時作為最稀缺的資源,誰都離不開它。

鹽是人類維持生命必須的食品。

在猿人向人進化的過程中,鹽對於人類的生存、繁衍和發展有著特殊的作用。

原始時期,人類的祖先為了自身的需要和發展,總是向有鹽蘊藏的地區聚集,休養生息,從而形成部族群落。

黃帝與蚩尤、炎帝之間的戰爭結束後,黃帝不僅更為牢固地繼續控制運城鹽池,而且使黃帝族與炎帝族、蚩尤族得以融合。

著名歷史學家范文瀾說:“黃帝族與炎帝族,又與夷族、黎族、苗族的一部分逐漸融合,形成了春秋時稱為華族,漢以後稱為漢族的初步基礎。”

各部族融合,把軒轅黃帝推到了“華夏始祖”的崇高地位。而運城鹽池在這一偉大融合過程中,為促進華族的形成起到了重要作用。

黃帝之後的堯、舜、禹都在河東地區建都,堯都平陽,舜都蒲阪,禹都安邑,都在運城鹽池附近。

國外歷史學家認定,中國最古的文明,實興起於山西南部的河東鹽池附近。夏、商、周三代文明的經濟基礎正是鹽。

中國商業的起始亦和鹽密切相關。就是以後的歷代中國社會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各項事業的發展,都在相當以致很大程度上受製於河東鹽業活動的影響。

河東鹽在中華文明發展史上所起的作用是舉足輕重的。

之前殷清風受到了某本小說的影響,以為大唐初年時老百姓要吃什麽醋布來代替食鹽,可是他真正的查看了歷史資料才知道,就算是在隋末戰亂期間,這鹽就沒缺過。

他現在有機會到了大唐,他還真去了解了一下食鹽的價格:每斤五文錢,這還是他進行貨幣改革之前的價格。

看到這價格,他笑了。他不明白那些寫歷史架空的人,怎就不好好看看資料就寫書呢。

出了風聖廟,殷清風就打算在河東道的治所蒲州休息了。

唐朝兩建中都,蒲州為六大雄城之一。

行到一半時,殷清風緩緩的收住了馬韁。

闞陵等人順著殷清風看的方向望去,除了山石樹木之外什麽也沒有,本來還以為出了什麽意外,一個個的都處於戒備狀態。

若有所思的殷清風回頭吩咐道:“你們四下分開找人去問問,這長山石上的樹木的名稱。”說著,他向那些樹木指了指。

幾個侄子相互看了看,分出四騎向遠處馳去。

能在山石間存活的樹木並不多。黃山上的奇松並不能和眼前的這些樹相比,這些樹完全是生長在山石之間的。如果可以大量種植的話,對於中國這種石灰石遍地的國家來說,就這個保持水土的作用那可是巨大無比的。

東面歸來的韓成峰向殷清風稟報說:“叔叔,那個老農稱這樹為檀樹,說什麽‘坎坎伐檀兮’,再多了他就不知道了。”

這家將一說,殷清風便想了起來,這樹應該是青檀。

殷清風不知道青檀與紫檀有什麽區別與聯系,但是他知道這青檀的確是寶貝:它的樹皮纖維是製作宣紙最佳的材料;種子可以榨油;板材可以做家具或其他細木工用料。最主要的是它們可以在石灰石地區頑強的存活。

一般有大量石灰石存在的丘陵地帶,都只能長一些低矮的灌木。這些灌木的根系並不發達,一旦雨水過大,水土可能就會流失,這也是歷史上很多河流消失的原因之一。

既然知道了這是青檀就好辦了。只要秋天來收果實就好了。

在休息一晚後,殷清風帶著眾人向東行去。

殷清風去的目的很簡單,因為他現在很尷尬。他尷尬的是自己沒有私章。除了有一個藍田縣男的官印,沒有私章是多可恥的事情啊。對於喜歡裝13的殷清風來說,這絕對是件沒面子的事情。

拜殷清風在現代裡那個堂姐夫所賜,他知道這運城一帶產雞血石,但具體哪裡產,那姐夫也不清楚,反正有就是了。

雞血石最早的記錄應該是明朝,受到熱捧應該是滿夷殖民時期。其質地細膩、色彩晶瑩,讓經常觀看《華豫之門》殷清風很是惦記。現在有機會自己能弄上幾塊,他當然不會錯過了。

但問題同樣很麻煩,因為他不清楚在唐時雞血石有沒有被人們注意到。如果有還好辦,大不了直接買下。如果沒有,那就只能拿錢懸賞了,總不能他自己撅屁股去挖石頭吧?

行至沒多久,前面一群人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本來殷清風想繞過去就算了,可是他無意間看見了什麽,於是示意眾人下馬。

這些熱鬧的人群在祭拜關聖人關羽。

殷清風向旁邊的殷良等人問道:“你們可知道關羽關雲長?”

幾個人一起搖了搖頭。

他們的回答並不奇怪。相傳在關羽遇害後兩年,荊州那邊就有人修建了一座紀念關羽的祠堂。劉備帥軍為關羽報仇的時候,就去了這祠堂拜祭。後來那祠堂附近來了一些禿頭打算建立廟宇,於是就假托關羽顯靈來獲得民眾對於廟宇修建的支持。

後來道教把關羽請進了他們的道觀裡享受香火,禿驢們不甘心,也把關羽請了進去。因為道教講究個人成仙,所以關羽在道觀裡享受的香火並不多。但禿驢們不一樣啊,沒事兒就到處說法並整個顯靈什麽的。

也就是說,關羽之所以被神化了,完全是那些禿驢的功勞。

至於關大胡子怎麽成為武財神的,殷清風並不清楚。不過他知道,如果等到自己把《三國演義》寫出來之後,這關羽想不當“網紅”都不行了。

因為在關帝廟耽誤了一陣子,等殷清風等人到了後世的平陸縣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在旅肆裡沐浴一番後,殷清風等人來到前面用餐的地方坐了下來。

等吃完飯了,殷清風讓那個店裡的夥計把這裡的掌櫃的叫了過來:“掌櫃的,貴姓啊?”

“不敢,小的賤姓劉。”

“看你這年歲,這邸店開了多久了?”

“回小郎君,這店開了才五年。”

“可是本地人?”

“是,小的祖輩八代之前就在這落地生根了。”

“哦~~~那劉掌櫃的對這蒲州可算熟悉?”

“不能說都知道,一些風土人情的倒還知道些。”

“嗯,那你可知道一種紅色的石頭?”閑聊了一大堆的殷清風終於把話扯到正題上了,他不由的有些期盼的看著那劉掌櫃。

那劉掌櫃聽殷清風這麽問,低頭在那沉思了一會兒,抬頭回答道:“這紅色的石頭嘛,可是那煉鐵的礦石?”

殷清風好懸沒被他的話給噎死,他耐心的說道:“我說的這紅色石頭看起來很是晶瑩的。”

“這個嘛....小的真沒聽過。”

殷清風失望了,“那就麻煩劉掌櫃了。”想了想,他又問道:“如果我想打聽這紅色石頭的消息,你可有什麽人可以推薦給我?”說著,他示意殷良扔過去一枚銀幣。

劉掌櫃看到那枚十文面值的銀幣,遲疑的說道:“這城裡還有一家經營金石的,那店主是聞喜裴氏的人。像那樣朱門大戶,或許能有些消息。”

殷清風一聽,這說法靠譜。這裡距離聞喜也沒幾步遠不說,以裴氏在這裡經營的幾百年,如果這裡真有雞血石的話,應該會有消息的。

他讓殷良再扔一枚銀幣之後,帶著人就回去安歇了。

所謂經營金石的,實際上就是古玩店的別個稱呼。金石學就是研究青銅器、銅器、石刻、竹簡、玉器、磚瓦等,最著名的人就是李清照那個中暑身亡的老公趙明誠。

既然是經營,應該是買賣古董文物的。這個行業的人,殷清風是頂佩服的。同樣,如果這古玩店就算是殷清風最後的希望所在了。

可是讓殷清風寄期望滿滿的古玩店讓他失望了,雖然那古玩店掌櫃的很是恭敬的接待了殷清風,但一句話就讓殷清風的心變得拔拔涼。

從古玩店出來之後,不甘心的殷清風又將人手散出去,讓他們逮住人就問詢一番。等到晚上眾人都回來了,殷清風終於確定這雞血石還沒問世。

殷清風也知道這事兒沒什麽可值得氣餒的,所以他安心的睡下了。

在殷清風睡下的時候,長安城的東宮裡李世民正對著長孫朗誦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哎~~~這小子簡單六個字,道出了這百姓的疾苦不說,還提醒這些當政者要以民為本,多關心關心庶民的疾苦才是啊....不愧是仙人看中的佐臣啊....”

一直微笑的長孫說道:“只是讓那店家得了寶貝去,若是他知道這字是誰題的話,估計從夢中都會笑醒的。”

“哈哈哈,還真有可能啊,哈哈哈...”

經過昨晚上的核計,殷清風帶著眾人沿著中條山麓一側,一村一村的詢問過去,直到這天快黑了才算是放棄了。

再次回到之前的客棧住了一晚之後,殷清風奔向最後一個目標:絳縣。如果絳縣也沒有,他隻好回去隨便找塊什麽和田玉、羊脂玉、藍田玉湊合用。

這一回,殷清風直奔山區而去。既然連專門經營古董的地方都沒有任何消息,不如直接到那些天天爬山的農戶家裡去問問。

殷清風知道浙江、廣西、雲南、赤峰那邊雞血石的產地,可是畢竟太遠了。運城這邊雖然也出產過一些雞血石,但是產量應該不高,否則自己在現代的時候就應該知道的。不管怎樣,就當瞎貓碰死耗子吧,呸、小爺可不瞎。

在一個農家湊合了一晚,殷清風繼續帶人在山區了瞎逛起來,今天再找一天,如果還是沒消息的話,自己就該走人了。

眼看著快中午了,殷清風準備找個農家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遠遠的看見前面有一個不大的村落,估計也就十二三戶的樣子。快到中午了也不見炊煙升起,殷清風有些遲疑。如果不是看見還有人影在那村落裡出現,他都懷疑這裡是否還有活人。

等殷清風幾人打馬走近之後,那些還在外面的人一哄而散都躲進各自的家裡去了。

殷清風等人有些摸不到頭腦,自己很可怕嗎?

可不可怕不要緊,自己也不是強盜。強盜?難道這附近有強盜才讓他們驚恐的?

想到這裡,殷清風示意闞陵等人戒備,而他則下了馬來走向最近的一個人家。

這戶農家的門只是一個擺設,別說防盜了,家裡如果養幾隻雞的話,都不用從這院門經過。

“可有人在家?冒昧打擾了~~~”殷清風站在院門外喊道。

隨著他的喊聲,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從木板與泥巴混合搭建的房屋裡走了出來。

那漢子也不言語,站在屋門口打量著殷清風。

殷清風也不管他是否聽懂自己這長安話,喊道:“這位大叔,小子等人想要討口水喝,可否方便一二?”

在形容現代的貴州雲南地區,有句話叫做:十裡不同天,口音各不同,現在這大唐就是這樣的,基本上是一個村或一個鎮就是一種口音。只有那些經商的人多少知道一些其他地方的方言,如果是普通民眾的話,兩個來自不同地方的人見面後,只能玩兒你來比劃我來猜的遊戲了。殷清風現在就要面對這情形了。

“小郎君可是來自於長安?”那漢子有些驚喜的問道。

殷清風也意外啊,真遇到一個能聽懂、還會說長安話的人,他不由得精神一震,說道:“小子等人正是來自於長安,到這河東來尋親。路過這裡有些勞累,就冒昧叨擾大叔了。”

那漢子似乎相信了殷清風的說法,他一邊走向院門,一邊說道:“難得在這荒村野嶺的地方聽見帝都的口音,真是親切,來來來,請進請進,各位客人都請進來。”然後又回頭喊道:“娘子~~~出來招待客人~~”

一個婦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面色雖然有些憔悴和不安,但還是屈身行了見面禮,“各位客人稍待,婦人這就燒水去。”然後轉身進屋了。

殷清風走進去之後問道:“敢問這位大叔,不知大叔怎麽會說長安話的?”

那漢子爽朗的笑了笑,伸出左手示意殷清風看去,“小的早些年做了幾年府兵,在帝都的北禁苑附近住了三年,後來出征的時候傷壞了手,就回這祖地了。”

他的手少了最後兩根手指頭和下面那小半個手掌。

殷清風向他鞠了一躬,“小子代這天下百姓感謝大叔了,沒有你們為大唐征戰,小子今天也不能悠閑的行走在這大唐出地上了。”

那漢子嚇了一跳,趕忙說道:“可使不得,這是要折煞小的了。”

殷清風站直了身軀後,認真的說道:“不是小子虛假,實乃肺腑之言。這天下的安穩都是你們的功勞,沒有你們的四處征戰,就沒有我大唐的建立,這天下之民也過不上安穩的日子。”

那漢子嚅嚅的說道:“這大道理,小的不是很懂,就是為了討口飯吃罷了。”

殷清風等平息了他內心的激動,問道:“大叔退伍之後,生活還好?”因為他看到這漢子的房屋雖然有些不算好,但他本人和剛才那婦人的面色還不錯,不像挨餓的樣子。

“好、好、好著呢,除了原先的一百畝分田,小的立了些小功,縣上又分了四十畝永業田。”

一百四十畝也算不少了,尤其這裡面還有六十畝的永業田,就是不知道他家裡幾口人,人口多了也不好說。

“大叔家裡人丁幾口啊?”

“三個兒郎都成家了,一個小娘也嫁人了,身邊還有一個小娘。”

“哦,那這田地可耕種得過來?”

“兩個就在前面住,另一個住的也不遠,都回來幫助種呢。”

“大叔家裡這一百四十畝能打多少糧食?”這才是殷清風最關心的事兒。

“這糧食啊,以前打得可不多,去年縣上派人下來教小的這些鄉人種田。別人不信,小的是相信秦王的,哦~~~現在是太子殿下了,所以小的家裡是最開始跟著學。去年小的這家裡就打了快四十石呢~~~”

殷清風聽他這麽說,心裡也就放心了,這個村子也算是偏僻的山區了,連這裡都有人來指導生產,其他地方也應該能普及到,“那除了交租之外,還剩不少啊。”

“嘿嘿,真是還有不少余糧。要不是小的當初在長安呆過,小的也不信這糧食還能產這麽多。只可惜小的這手...否則還能替殿下征戰幾年呢,也好多得些功勞換些土地回來。”一開始還神色飛舞的他,說道後來有些傷感了。

“這周圍的鄰居可也是這般耕種的?”

“有幾戶是不信的,這不,看到小的去年打了那麽多糧食,現在正忙著打井呢。”

殷清風更加放心了,“小子看這現在已經是中午時分了,怎麽沒看到有人家做飯啊?”

“小的這裡可不是長安,一天能把兩頓飯吃飽就謝謝蒼天了。平日裡,如果不是春種或是收割,都是一日兩餐的。”

他這一說,殷清風明白了,“那現在這糧食多了,也夠你們三口人吃食的吧?”

“嘿嘿,這不是習慣了嗎。”

“這天下越來越太平了,以後這糧食啊,足夠你們一日三餐的了,可別舍不得。”

“是是是,這不是小的想賣些糧食,給我那小娘多做些嫁妝嘛。”

“哦?不知現在的糧價是多少?”

“這話怎麽說呢?如果是以前有這麽多糧食的話,每鬥能賣一千文,小的家裡這些余糧就能賣不少錢財;現在那些糶好的米才一百五十文,就是不知道這四五月間的時候是什麽價錢,小的想等那時再賣些出去。”

因為沒有普及一年雙種,這四五月的時候正是陳糧吃完新糧未出、青黃不接的時候。“自己搞這個冬小麥沒有五年八年的,估計是成不了的,要想推廣普及,更是要再等幾年了。”

想完了心思的殷清風說道:“小子等人出門沒有備乾糧,不知...”

那漢子爽快的說道:“小的知道郎君的來意,剛才已經示意我那娘子去做吃食的去了,現在估計也快好了。只是這鄉野的飯食粗糙,還請郎君和幾位客人多擔待。”

“那就麻煩大叔了。對了,剛才小子等人來的時候,看見這鄉鄰很是有些惶恐,不知....”

那漢子聽殷清風這麽說,臉上露出了陰霾,沉聲說道:“本來有這殿下新式的耕種法子,小的這些農人也算過上好日子了,可是...可是....哎~~~還請郎君等人用過飯菜快些離開這裡吧!”

殷清風等人很是奇怪他的說法,“大叔能不能具體說說,是這附近有盜賊出現了嗎?”

“要是有盜賊,憑小的這身手也是不怕,可是...可是...現在這附近....實在沒法子,小的和周圍這些鄉親就準備搬走了。”

殷清風等人面面相覷,殷清風問道:“有大蟲出現了?”

“也不是,好吧,小的就說給郎君聽!”那漢子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說道,“這事情,都怪小的那次子。要不是他在後面山上挖土,哪裡會召來神罰呢?”

他面露回憶的樣子,“二月初,天剛放暖,小的那次子是個勤快漢子,他想挖些土回來攪拌那夜香,可是...可是卻挖出了...”他的臉色有些驚恐,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殷清風不敢打擾,耐心的等他平靜下來。過了一會兒,那漢子接著說道:“那土竟然是紅的、如鮮血一般....請來關帝爺、寺裡的聖僧、觀裡的仙師,可是小的那孽子和他娘子還是臥床不起....”一邊說著他一邊流淚,“小的那孽子的家裡沒人敢有人去,這些日子都是小的送些吃食過去,眼看小的那孩兒就.....”

這時,屋裡也傳出了哭泣的聲音。

殷良等人聽完,也有些惶恐。殷良上前對著若有所思的殷清風說道:“郎君,咱們現在就走吧。”

殷清風並沒有理會他,“雞血石裡有辰砂也就是朱砂的成分。這辰砂色澤豔麗,如鮮血或雞血一般,所以這種石頭才叫雞血石的。如是像這漢子說的那樣,連土裡也是紅色的話,那其下真有雞血石的話,那這雞血石豈不是....”

想到這裡,殷清風對那漢子說道:“若真是天降神罰,小子定要為大叔還有這些鄉鄰除掉。”殷清風假模假式的說道。

“啊~~~”

不但那漢子驚訝,闞陵等也驚訝了,“叔叔,咱還是離開這裡吧。”荊宏志面色哀求的勸道。

殷清風看著這些因無知而迷信的人,心裡真是不知道說啥好了。本來呢,如果沒出現這什麽神罰啊厄運之兆什麽的,他打算偷偷摸摸的把能找到的雞血石都給它挖光了,可是現在出了這事兒,他隻好解釋道:“大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神罰、厄運小子能解決!”

“真的?真的嗎?郎君,小兒有救了嗎?”那漢子驚喜萬分的問道。

但是闞陵等人是信了,他們這個叔叔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兒。

“放心,如果小子沒把握的話,豈不是拿我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殷清風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肯定。

“蒼天啊~~~感謝蒼天派這小郎君來救治小的那苦命的孩兒了。”不但他趴地上向老天爺叩拜,一直躲在屋裡的婦人,也奔了出來趴地上叩頭。

殷清風心裡搖搖頭,看著這夫妻二人對蒼天的感謝。不過總比感謝那什麽如來大光頭強吧。

等夫妻二人感謝完蒼天后,又轉過身體向殷清風叩頭。要不是在這大唐呆了快三年,多少對這磕頭習慣,否則他會立馬站起來躲避。

即使這樣,他還是示意殷良將那漢子拉起來,他說道:“你先且寬心,等小子等人吃完飯就過去看看。”

“好好好,小的不急”,然後那漢子轉頭喊道:“還不趕緊去做飯!”看書還要自己找最新章節?你OUT了,微信關注公眾號:優讀文學或者suduwx美女小編幫你找書!當真是看書撩妹兩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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