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程咬金的會做人,不但一場尷尬化為無形,李孝恭四人反而對他生出感激之情。
李世民對程咬金的小把戲見怪不怪的,等他們客套完了之後,他對王雄涎等人說道:“某現在就任命爾等為我大唐皇家軍事學院的助教!”
二十四人慌忙單膝跪下,“臣,恩謝太子殿下!”
終於將這些人收為麾下,李世民高興的將王雄涎扶起,“爾等師承淮陽侯,可不能讓淮陽侯丟了顏面啊~~~”
王雄涎後退半步,躬身應道:“臣等定當鞠躬盡瘁!”
“哈哈哈...好!”
李世民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受到王雄涎結實的身體,他更是高興了。
殷清風見侄子們有著落了,他輕聲的對李承乾說道:“從城外你阿耶封賞宿國公開始到現在的任命,你要仔細體會你阿耶的用人之道。”
李承乾也輕聲的說道:“就像阿耶現在也沒封賞阿兄,就是用人之道吧。”
殷清風歡喜的揉了下他的頭頂,“沒錯。小到一個商鋪,下到一個國家,用對人了生意會興隆、國家會興旺。用錯人了則反之。
你阿耶看似當場封賞,但之前他對宿國公、對王雄涎等人都有了解,清楚他們的忠心和才能。
帝王只有一個人,不可能每件事都親力親為,必須要學會發掘良臣、使用良臣。”
李世民鼓勵完王雄涎,回頭剛想和殷清風說些什麽,結果看到了殷清風對兒子的親昵和兒子對殷清風仰慕的畫面,他心裡竟然有些...嫉妒。
這一刻,他都有把兒子從殷清風身邊奪走的衝動。
但一想到朝堂上每天有政事要處理、對文武百官要安撫要拉攏要打壓等等一堆事兒,他又暗自長歎了一聲。
程咬金不知道李世民的心思,他命令王雄涎等人開始表演體能訓練。
武勳們看得興致勃勃,文官們則像看熱鬧一般。
李世民勉強打起精神向程咬金問起設置這樣的訓練有何意義,程咬金因為剛才的小插曲,收起了得意和炫耀等心思,把殷清風給他說的那些詳細的解釋給李世民聽。
隨著程咬金的講解,李世民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過來。
在確定殷清風又提出一條增加戰力的良策,李世民笑著對殷清風說道:“不知淮陽侯可否也送某一套王助教那樣的訓練服,某閑暇時也好穿著它活動活動身體。”
李孝恭等武勳早就有這念頭了,即使李世民現在不說,他們也會找機會提出同樣的要求的。既然李世民發話了,他們立刻把殷清風圍在中間,那個說要一套,那個說要五套的,場面一時哄亂起來。
殷清風等他們說夠了,躬身回道:“訓練服和作戰服雖是臣專門為學院研製的,但臣已經將生產布匹的作坊轉到了學院的名下,臣的家中是片縷也沒有。”
李世民和李孝恭等人一起看向人群中的殷元,學院的錢財可是都歸他管理的。
殷元從人群中走出,躬身說道:“皇家軍事學院負責學員們的食宿、訓練器械和著裝等,所用巨大。臣與李祭酒等同僚商議後決定,向外出售訓練服或布匹來補充朝堂對學院的支出。”
李世民心知這都是殷清風的主意,他看了殷清風一眼後對殷元說道:“那某就預定兩匹。不知...鄖國公打算賣多少文一匹?”
殷元回道:“六貫一匹。”
根據陸贄的說法:兩稅制前,絹一匹是三千三百文左右、兩稅制後為一千六百文。再根據實施兩稅制四十年後李翱的說法,兩稅制前絹一匹四千文,米一鬥兩百文。
兩稅制後,絹一匹不足八百文,米一鬥不過五十文。殷清風不知道陸贄和李翱說的是不是長安的物價,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平均物價還是某個年份的物價。但眼下經過銅錢改製後,長安城裡頂好的蜀絹是八貫一匹,米為三十文一鬥。
六貫的價格不高不低,但它的優勢是新奇特,只要家中有些財力的,尤其是將門子弟絕不會吝惜幾貫錢而被別人比下去的。
就像八十年代興起女排運動服、九十年代流行軍裝一般,迷彩服一旦通過永業集團加盟商的渠道推到市場上,大賣是肯定的。而且,還能興起一陣尚武的熱潮。
李世民買兩匹是給自己穿的,但其他人家裡可不止一個男子。而且,他們還有一大幫子的親朋故舊呢,拿這個最時髦的布料送禮多有面子啊~~~
李孝恭等人不可能現在就向殷元訂購,只是向他問起商鋪的位置。
這個話題結束後,李靖帶人走進了學員們上課的教室。
教室裡的,除了李世民外,所有人對黑板和粉筆升起了極大的興趣。蕭瑀和唐儉乾脆拿起粉筆實驗了一下。
這一試,蕭瑀激動了。他抓住李靖的手,“代國公,既有此利器為何不獻於朝堂?”
李靖當初也問過殷清風同樣的問題,當時殷清風說他年少言輕,但現在不是拿出來了嗎。
李靖當然不能用殷清風的話來回復蕭瑀,他說道:“這是淮陽侯新研製出來的,等得到殿下和諸位同僚認可後再獻於朝堂也不晚。況且,皇家軍事學院就不屬於朝堂了嗎?”
蕭瑀被懟得沒話說了,只要眼巴巴的看著李世民。
李世民笑著說道:“鄖國公,該不是這黑板和粉筆也要出售吧。”
殷元道:“正是!但學院可以向國子監捐贈一百套黑板和粉筆。”
本來還在猶豫的新任國子監博士於志寧不服了,“國子監願出錢自行購買!”
國子監裡讀書的學生可不怕買不起書,但這天下有多少人是買不起的?太多了!
家境貧寒的子弟如何能讀到書?向別人借書然後回去抄錄!如果借不到怎辦?那就沒書讀嘍~~~
但有了這黑板就不一樣了。
老師在黑板上寫,學生們在下面記。一個學堂裡只要老師有書,就可以不受限制的招收學生。
這等教化之功的利器,竟然是軍漢們捐給天下最高學府的國子監?這是赤果果的打臉啊~~~
殷元當然不和他爭這個,目的達到了就好。
至於捐贈的說辭,是他兒子提的。殷清風說,送給他他可能不珍惜不在意,但這是他自己掏錢買的,那就不一樣了。
雖然殷清風打算將來要搞八年義務教育,但先把黑板和粉筆先拿出去從富人手裡收一撥錢也不錯啊。
現在國子監都帶頭買了,其他人還顧忌什麽?掏錢買吧~~~
每個教室能坐下三十六個學生,為此,殷清風建了近五百個教室。
所有教室裡面的內容都一致,在又看了兩間教室後,李靖將人帶到了辦公樓。
教學樓裡的一樓依據兵種的不同,分為刀兵、盾牌兵、騎兵、弓弩兵、輜重兵等等教研組。
不同於現代的教研組是一個大的辦公室,這裡的教研組只是會議室,每個老師有自己單獨的辦公室。而且,辦公室分為內外兩間,內間為臨時休息的地方。
二樓是行政辦公室和會議室。祭酒、博士、財務等等在這裡辦公和召開全院范圍的會議。
三樓只有三間屋子:資料室、沙盤推演廳和參謀部。
正對樓梯的是沙盤推演廳。
李世民等人看到門上這五個字的時候就興奮了。
《後漢書·馬援傳》中有記載:漢建武八年光武帝征伐天水、武都一帶地方豪強隗囂時,大將馬援“聚米為山谷,指畫形勢”,使光武帝頓有“虜在吾目中矣”的感覺。
歐洲關於沙盤的記錄,最早是一八一一年,普魯士國王菲特烈·威廉三世的文職軍事顧問馮·萊斯維茨,用膠泥製作了一個精巧的戰場模型,用顏色把道路、河流、村莊和樹林表示出來,用小瓷塊代表軍隊和武器,陳列在波茨坦皇宮裡,用來進行軍事遊戲。
至於把沙盤廣泛運用到軍事訓練,則要等到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了。
至於馬援做出來的沙盤是不是最早的,沒人能考察清楚。但唐朝時,沙盤作業已經是一個很嫻熟的應用。只是這時的沙盤所使用的材料和測繪等,和書中馬援使用得差不多,顯得很粗糙。
殷清風做不出膠泥,只能用黏土來代替。
黏土做城牆、山巒和道路、木片做房屋、河流和樹木...
因為時間關系,也因為缺少測繪人手的緣故,沙盤上除了一個長安城的模型外,四周都是空白的。
李靖拿起教鞭指著沙盤,“經過淮陽侯的解說,某才知道想要完美的製作某一區域的沙盤,不但要標注上該區域所有的城池、山巒、河流、村莊、水井、道路等等,還要對這些內容進行精準的測繪。
測繪是淮陽侯的新詞匯,意思是按照相同比例將那些複製到沙盤上。
以這長安城為例,城牆以五千分之一複製到這裡,那麽,各個坊區只能是原先的五千分之一大小,不能大也不能小,否則,就失去了真實性。
同樣,這個沙盤的比例是一比五千,按照這個標準就能得到滻河的實際寬度,然後就可以計算出需要架多長的橋,一萬或兩萬的兵卒需要多久才能全部過河等等。
為了得到全大唐的地形沙盤,臣決定在皇家軍事學院成立測繪專業。專門到大唐各處測量地形並製成沙盤。”
測繪的基礎是數學,殷清風很想把呂才扔進去。呂才本身對這個新鮮事物挺有興趣的,但他今年才十九歲,就怕李世民不放心啊。但他還是讓呂才在隔壁的資料室裡等著,說不定李世民就吐口了呢。
“藥師的意思是...需要有精通算學的人?”
李世民敏銳的找出了關鍵點。
李靖回道:“正是!國子監下有算學一科,集中了大唐算學的人才...”
李靖的意思很明顯,向李世民要人!
在李靖看來,文轉武不是問題,畢竟之前文官帶兵、武將入相都是常態。但李世民經過殷清風的勸說,已經不這麽想了。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此事等某回去商議後再定。放心,一定會在學院開學前有結果的。”
有了李世民的保證,李靖就沒再多說。
殷清風趁機說道:“臣向殿下推舉一人。”
所有人看向他。
他說道:“此沙盤是臣與友人,博州清平呂才一同製作的。”
李世民知道殷清風院子裡有兩個客人,也調查過他們的姓名和出身家族。現在殷清風推薦其中的呂才...看樣子這呂才的算學功底還不錯。
“等等!”
人群中溫彥博突然出聲阻止道,“敢問,淮陽侯剛才說的是博州清平的呂才?”
李世民上武德八年夏突厥入侵,溫彥博被任命為並州道行軍長史,隨行軍總管張瑾出兵抵禦。八月時,唐軍在太谷戰敗,溫彥博被突厥俘虜。頡利可汗知道他是李淵的近臣,向他逼問唐朝兵力虛實。溫彥博堅貞不屈,不肯吐露,被流放到陰山。
殷清風一直對政事不留意,他現在也不知道是突厥沒有來,還是來了之後唐軍戰勝了,還是溫彥博根本就沒有去當隨軍長史。反正溫彥博現在在場就對了。
他轉身對著溫彥博說道:“正是。”
溫彥博見眾人都在看著他,他向李世民說道:“臣向太子告罪,剛才淮陽侯說起呂才來讓臣想起一件舊事。所以才冒昧出聲打斷。”
李世民剛才正在回想呂才的個人資料,現在聽溫彥博也認識呂才,他說道:“哦?不知是何等舊事,溫侍郎可要說來聽聽?”
溫彥博道:“待臣先向淮陽侯確認一下。”
李世民點點頭。
溫彥博問道:“淮陽侯所說的博州清平呂才,今年年歲幾何?相貌又是何等模樣?”
殷清風回道:“呂兄今年一十九歲,身高...相貌....”
溫彥博不停的點頭,等殷清風說完,他轉向李世民,“以淮陽侯的描述來看,這呂才便是臣要找的人。
臣前年奉命前往山東查看水情,在河中救起一個落水小娘子。若淮陽侯描述得無誤,臣救起的小娘子就是淮陽侯的友人呂才的未婚妻。”
“咦~~~?啊?”“這麽巧?”“太巧了吧~~~”
這雖然不是一個才子佳人的故事,但眾人興奮點被點燃了。
“淮陽侯,你那友人在哪裡?”“淮陽侯快回去把帶來讓溫侍郎確認一下。”“帶來有什麽用,溫侍郎也沒見過他。”“對、對、對,去溫侍郎的家中~~~”
“敢問,溫侍郎救起的小娘子叫甚姓名?”
呂才突然出現在殷清風身後。
“咦~~~這小子是誰?”“他從哪兒冒出來的?”“傻啊,這都看不出來,這小子就是呂才!”“他就是呂才?”
殷清風拱拱手,“臣讓呂兄等在旁邊的屋子,以備殿下垂詢。剛才呂兄想必是聽到溫侍郎的話,才走了出來。驚擾殿下了。”
有了殷清風的鋪墊,其他人才想起了。
戒備深嚴的皇家學院裡竟有人突然出現在太子身側,這要是刺殺太子...那可就不得了了!
後知後覺的武勳們,立刻檢查兩邊的房間。
李世民雖然沒想那麽多,但也不阻攔武勳們的動作,他倒是感興趣的打量著呂才。
“淮陽侯說你的算學不錯,還和淮陽侯一起製作了沙盤,不知你師承何人?是族學還是官學?”
呂才一面看著溫彥博,一邊回答道:“民的算學在官學中習了一些基礎,更多的是向淮陽侯求來的學問。”
李世民一聽,那就沒錯了。
現在殷清風展示出再多的學識他都不奇怪了。
他見呂才一直看著溫彥博,笑呵呵的說道:“溫侍郎,快來確認一下。”
呂才在殷清風家裡住了許久,早不是剛到長安時那種清瘦的模樣了,唯一沒變的還是他那雙清澈的眼睛。而且,在殷清風身邊呆久了,氣質上也有了一些變化。
溫彥博從呂才出現後,就在端詳他,現在李世民問話結束了,他問道:“可否請呂小郎君講述一下你未婚妻的姓名,以及她落水的經過。”
呂才露出痛苦的表情,“小子的未婚妻,乃皮莊東南街宋氏之女,閨名青兒。前年,青兒突染一場大病,滿頭青絲一夜掉光...
小子心急,青兒的阿耶阿娘也心急,四方求醫卻一直不見好轉。青兒自慚形穢,覺得配不上小子,便主動提出毀約退婚...
小子與青兒情深,自然不會應允。結果...她為了小子不受人恥笑,竟然...竟然投水自盡...嗚嗚...”
呂才到底還是年輕人,竟然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唏噓~~~”“好個知情重義的小娘子啊~~~”“真可惜了~~~”
“可惜什麽?沒聽那小娘子被溫侍郎救起來了嗎?”“對啊~~~溫侍郎,那小娘子如何了?”“還是禿...那個青絲...”“某家認識一個名醫,回去後就把他送到溫府去!”
溫彥博不為所動,“那你怎麽來長安了?何時來的?”
呂才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小子苦尋多日無果,便想著來長安參加科舉,若是僥幸得中,天下一定會宣揚小子的名聲的。小子隻期盼青兒能聽到消息後,與小子相認...”
溫彥博向李世民說道:“臣以確認,此呂才便是臣義女的未婚夫。”
“義女?”“溫侍郎有福了!”“換做是某,某也會認下這麽一個有情有義的小娘子做義女!”“才子佳人喜相逢,當浮一大白~~~”“溫侍郎,你可要請吃酒啊~~~”
“哈哈哈~~~好~好!”李世民很是高興的樣子,“前有淮陽侯向某推薦,後有溫侍郎認婿,雙喜臨門、好事成雙啊~~~”
“對、對雙喜臨門、好事成雙!”“可喜可賀!”“再浮一大白!”“何時成親啊?”“明天,就明天!”“別讓某家等久了!”
殷清風笑眯眯的看著一切。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李承乾也興奮得手舞足蹈的---他和呂才認識很久了。
李世民揮了下手,豪氣的說道:“有淮陽侯的推薦,某認命呂才為大唐帝國皇家軍事學院的博士,教授測繪學並製作大唐全境的沙盤。”
不得呂才反應過來,他又說道:“某命令呂博士,十日後...完婚~~~”
“哈哈哈...”“太子英明!”“太子威武!”“都去吃酒!”
一個淒婉的故事,竟然是這麽一個結局---誰都願意的一個結局,所有人都有些興奮。
裴世矩一邊捋著胡子,一邊感慨道:“老夫老矣~~~~真羨慕他們這些年輕人啊~~”
高士廉應和道:“是啊~~這人越老越喜歡看年輕人的喜怒哀樂~~~”
唐儉笑呵呵的說道:“唐某向來羨慕禹國公的精神矍鑠,禹國公可不能輕言老矣啊~~”
這時,殷清風喊道:“小子以呂兄友人的身份,贈住宅一套!”
他的話像是熱油鍋裡扔下一把火一樣,立刻引起關聯反應。
“某贈絹百匹~~~”“吝嗇的家夥,絹百匹才幾文錢?某贈金兩萬貫!”“某贈奴婢二十人~~~”“還有某~~~”
殷清風低頭問道:“都記下了嗎?”
李承乾拚命的點頭。
他的一句話,呂才立刻就由窮小子變成了長安城裡的小富豪了。
李靖等眾人安靜下來後,帶著眾人來到西面的房間外。他指著門上的字說道:“這一間是打算存放大唐境內以及高句麗、突厥、吐谷渾、西域諸國的資料。”
推開門後,數十個書架上只有靠近門邊的一個書架上擺了大半個書架的書卷,其他都是空空如也。
李靖道:“這些是臣與其他幾個博士湊起來,其中就有裴博士的《西域圖記》三卷。
臣以為,殿下既然成立皇家軍事學院,修文館中關於戰事的書籍應當由學院來保管和使用,而那些記載州郡疆域區劃、山川河流等地理書籍也應當抄錄一份在學院裡保存。
另外,修文館裡負責整理這些書籍的校書郎不知可否轉到學院來任職。”
唐從隋朝那裡繼承了二十餘萬卷各種圖書,於武德四年在門下省設置修文館來管理。
修文館在李世民上台不久後改名為弘文館,置學士,掌校正圖籍,教授生徒;遇朝有制度沿革﹑禮儀輕重時,得與參議。置校書郎,掌校理典籍,刊正錯謬。設館主一人,總領館務。學生數十名,皆選皇族貴戚及高級京官子弟,師事學士受經史書法。
若是有人簡單的認為修文館或弘文館就是一個簡單藏書機構和皇家教育機構就錯了。
書籍在古代本身就是神聖的象征,唐代圖書更是由於種種原因而被賦予的政治功能。
一、作為政治教化的載體。
在傳播技術手段相對貧乏的封建社會,圖書發揮了類似現代報紙的作用。唐朝皇帝和著名大臣或文人,通過圖書來傳達自己的主張。
圖書通過科舉考試來發揮政治教化作用。凡是應試的考生必須學習唐朝制定的書籍。而這些書籍由唐朝皇室指定人員來編制、校對。如郎顏師古考定五經撰成《五經定本》和孔穎達撰定《五經正義》等。
二、作為行政管理的依據。
有些圖書則被作為頒布政令的主要依據,如《十道圖》。
唐代共有三種《十道圖》,即《長安四年十道圖》十三卷、《開元三年十道圖》十卷、李吉甫的《十道圖》十卷。
《十道圖》裡記載著全國的州郡疆域區劃、山川河流等內容。更重要的還有為實施各項政令提供依據的政治需要,大凡考定傣料、土貢、戶口、賦役時都需要以它為依據。
李吉甫就曾以宰相之尊,親自主持編撰了十卷《十道圖》。賈耽“尤悉地理”,先後撰寫了《別錄》六篇,《河西戎之錄》四篇,《海內華夷》、《古今郡國縣道四夷述》、《貞元十道錄》等圖書,這也是在為中央的行政管理提供最基本的依據。
三、作為爭奪儲位的工具。
李世民的兒子李泰之所以選擇圖書作為工具,其原因在於:一是圖書提供了一種成就“名王”名聲的有效手段。
圖書的編撰,至少可以為李泰帶來善文學、重儒雅的名聲,而這種名聲在儲位鬥爭中是必不可少的。
二是圖書的編撰活動為李泰提供了名正言順的與大臣聯絡交通的途徑,從而形成一股擁戴自己的政治勢力。
在整個唐代,皇子與大臣之間未經允許的聯絡是嚴厲禁止的,弄不好還要惹上殺身之禍。太宗在這個問題上對李泰如此寬容,實際上是在引導李泰走自己的成功之路。
三是圖書的編撰活動為李世民特殊寵愛李泰提供了理由。
“十五年,泰撰《括地志》功畢,表上之,詔令付秘閣,賜泰物萬段,蕭德言等鹹加給賜物”,己有優厚的賞賜在前,“俄又每月給泰料物,有逾於皇太子”。
這裡特別強調李泰的待遇超過了皇太子,說明他獲得了唐太宗的特殊寵愛,在爭奪儲位之路上又邁出了一大步。
四、作為謀取個人前途的階梯。
圖書作為謀取個人利益的階梯,其首要表現就是謀取個人仕途上的進步。岑文本於貞觀元年“奏《藉田》《三元頌》二篇,文致華贍。李靖複薦於帝,擢中書舍人”,一躍進入政府機樞中心。
房琯於開元中“作《封禪書》,說宰相張說,說奇之,奏為校書郎”,為自己一生仕途贏得了一個良好的開頭。
韋弘機、李憲分別出使西突厥、回鶻, 就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分別寫出《西征記》《回鶻道裡記》,結果一個“擢朝散大夫”,一個“遷太府卿”。
其次表現在謀取個人的良好聲譽。武則天覺得張昌宗的名聲太壞,想利用圖書編撰為他謀一個好的聲譽。“以昌宗醜聲聞於外,欲以美事掩其跡,乃詔昌宗撰《三教珠英》於內...成一千三百卷,上之”。
五、作為打擊政敵的手段。
在唐代,圖書也用來作為打擊政敵的一種手段。最著名的就是來俊臣的《羅織經》。
封建統治階級內部派別鬥爭勢同水火,為了製造輿論,誣蔑對方,也以圖書為手段,以至偽造圖書。在唐代牛僧孺與李德裕的“牛李黨爭”中,出現了一部《周秦行紀》,就是為達到政治目的、打擊政敵而編造的偽書。
貞觀時期,號稱良相的房玄齡、杜如晦遭到政敵借題發揮的打擊。“監察禦史陳師合上《拔士論》,謂一人不可總數職,陰剴諷如晦等。
李世民批複道:‘玄齡、如晦不以勳舊進,特其才可與治天下者,師合欲以此離間吾君臣邪?’斥嶺表”。於是,陳師合反而倒了霉。
還好,李世民並沒有像殷清風擔心的那樣,死握著圖書的所有權,他說道:“此事李祭酒所言極是,某明日就頒布敕令。”
再次獲得李世民支持的李靖更是高興,他聲調有些激昂,“臣請殿下與諸位移步到最後那間房間參觀。”看書還要自己找最新章節?你OUT了,微信關注公眾號:優讀文學或者suduwx美女小編幫你找書!當真是看書撩妹兩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