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莉在洗澡?
不存在的!
作為一本有節操的書,不能總寫女孩子洗澡對吧。
克萊爾在咖啡館吧台打電話到她家,卻被其母親告知今天一早她和一個叫做艾米的鄰居出門逛街去了。
具體去了哪裡卻不清楚。
這會兒是九十年代,手機的使用剛剛開始流行,還沒有全民持有,一般只有像齊子桓這樣的商務人士才會拿著個諾基亞或者摩托羅拉四處裝逼。
艾利克斯試著聯系卡特,看他是否知道泰莉的去向。
沒想到剛剛說了幾句,電話那邊就傳來一陣咆哮。
“艾利克斯,夠了!你還在搞些裝神弄鬼的玩意幹嘛,想讓我們都感謝你嗎?想讓我們都乖乖聽你的話嗎?”卡特的吐詞不清,仿佛有些醉意,“我告訴你,沒有可能!我們都會活得好好的,不用你管!”
艾利克斯將話筒拿遠一點,躲開那震耳欲聾的嚷嚷聲,抬頭看了下天色。
這才大上午,卡特已經把自己喝成這樣了……
其實他們幾個幸存者雖然避開災難活了下來,可畢竟幾年來自己最熟悉的朋友、同學、同事全部逝去,這份沉重始終壓抑在他們的心頭,每個人都不好過。
卡特開始養成了酗酒的習慣,柳頓老師心灰意冷正準備辭職搬家,而另一個叫做比奇的同學則將艾利克斯視為了未卜先知的靈媒,經常有事無事打個電話來問些未來之事。
艾力克斯輕歎口氣,盡量耐心地將剛發現的死神殺人規律解釋給卡特聽,可最終還是在對方沒有理智的叫喊聲中掛掉了電話。
三個年輕人垂頭喪氣回到座位,也沒什麽主意,但又不敢離開齊子桓太遠,隻得沉悶地坐在那裡喝著咖啡。
齊子桓面上安之若素,心中卻一直留意著泰莉那邊的情況。
泰莉離他們並不遠。
……
艾米不是亞伯拉罕山中學的,但一樣也震驚於這次事故的可怕,同時看著自己的鄰居兼好友成天愁眉不展的樣子,便一直想幫泰莉走出這一段陰霾。
聽說她那個帥氣的男友現在也是成天喝酒,泰莉幾次去找他,都因為好心勸說而不歡而散。仙道爭鋒(陳輝)
今天好說歹說,總算是拖著泰莉出來逛街了,艾米在看見商場中的真冰場後,一時心血來潮,又慫恿著她一起換上了冰鞋。
泰莉心裡清楚艾米的心思,也很感激。
她現在倚在一邊的金屬圍欄上,看著艾米在冰上輕快地飛馳,偶爾的轉身如華爾茲一般優美,周圍縈繞的是眾人歡快的聲音,就算有人跌倒也是哈哈一樂,這輕松的氣氛讓她心情也明媚了一些。
過去的事總歸要過去的,不是麽?
她抿了抿嘴,將散落的幾絲頭髮撩到耳後,邁步進入了冰場。
泰莉的滑冰技術很好,簡單的左右一次擺動便迅速適應了冰面,如靈活的燕子一般,一下子就趕上了艾米,然後又超過了她。
一個漂亮的旋身,泰莉略微俯身,快速而穩健地向後滑行。
她衝著艾米招手,歡快地笑著。
今天冰場人不是很多,零零散散約摸有十來個人,可毫無疑問,泰莉是全場絕對的明星。
她就像一個精靈,白色的連衣裙隨著夢幻般的舞步輕輕飄揚,冰刀輕盈劃過,堅硬的冰面上隻留下淺淺的白痕。
誰也沒有注意,在她前方十多米的轉彎處,有一個女孩滑過時,手鏈不小心脫落,掉在地上。
旁邊又另外一對情侶,正在相互攙扶著學習,搖搖擺擺將要摔倒。
這個世界的運轉從來都是神秘莫測,好像一台老虎機,每一刻都有各種可能性在不停地跳動。
只等一只看不見的手,過來拍下。
也許,泰莉滑過小情侶的身邊,那對情侶會恰好踉蹌跌倒,讓她只能稍微調整路線避開。
也許,這次的避讓會使她正正好遇上那條掉在地上的手鏈。
有沒有可能,手鏈會卡在她的冰刀上,一個意外的急刹讓她往前跌去。
如果角度剛好,說不定她那修長、白皙的脖頸就會因為這一次的撞擊折斷。
會死麽?
齊子桓不知道,他也不敢去賭。
“啊!”
一聲慘叫在空曠的場地中回蕩。受氣包逆襲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無論在做什麽,現在都下意識地停下,看向發出叫聲的方向。
泰莉也在減速,熟練地停在護欄前。
不遠處的情侶倒是不負眾望地摔倒了。
冰場旁邊有個小小的咖啡店,一些商場逛累了的人們有時會在這買上一杯熱乎乎的拿鐵,一邊喝著一邊欣賞著冰場裡的表演。
這時有個中年女顧客不停對著右手吹起,像是被燙了一下。地上則是灑落的咖啡。
站在旁邊的服務員一臉通紅,不斷鞠躬道歉。
他也不知為何,剛才端著一杯熱咖啡過來時,手肘好像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剛剛衝好的咖啡全部淋在了客人的手上。
雖然這溫度想來不至於真造成什麽嚴重傷勢,但客人淒厲的叫聲和現在已經開始發紅的皮膚,意味著他至少會有一周的薪水將被扣掉。
而咖啡店門口的招牌旁, 一個小紙人正躲在陰影處。
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泰莉和也在觀望的艾米相視一笑,再次轉身回到了冰場。
裙擺再次起舞,像一朵白色的花。
……
齊子桓睜開眼,長舒一口氣,端起面前已經涼透的咖啡一口灌下。
三個年輕人剛才見他似乎在閉目沉思,也沒有打擾,而是繼續商量如何盡快找到泰莉的方法。
最終還是同為女生的克萊爾出馬,輾轉打了好幾個電話,才從一個艾米與泰莉的共同閨蜜那裡打聽到了她們今天的購物計劃。
現在三人看到齊子桓回過神來,索性拉著齊子桓一起攔了輛出租車往那個商場奔去。
……
在另一條街道上,卡特駕駛著一輛黑色轎車,也在趕去泰莉所在的商場。
他剛才雖然在電話中表示毫不相信,可在掛了電話後,心中卻總是有些晃晃蕩蕩的不踏實。
猶豫了半晌,還是狠狠一跺腳,開車出門。
先把泰莉接回來吧。
我們一起應該就安全了。
他這麽想著。
只是面色微紅,呼吸間還有酒精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