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騎高馬。
齊子桓這時還真有種新手奶爸帶萌娃的即視感。
“鬼遮眼,可以亂人心智,催生欲望,即使斷崖在前也敢一腳踏下。”齊子桓也不急著驅逐鬼童,而是盯著林雪兒慢慢說道,“老刀就是利用這個能力來讓人短短時間內輸光家產的吧?怪不得我們總是覺得事情有些關鍵點想不明白,原來是有一實一虛兩個小鬼在作祟。”
林雪兒不再嬌羞作態,坦然說道:“他本就是將那些客人當豬仔養著,養小鬼不過是為了刮肉剔骨,吃得更乾淨些罷了。”
“但是老刀明明已經身死,這小童為何會聽從你的命令?”
“就那個廢物,在澳門廝混了一輩子還在底層打著滾兒,你以為是誰教他的養鬼之法?”林雪兒明顯看不上老刀,語氣中帶著不屑。
“所以你才以血飼鬼,是因為有秘法能夠取得更直接的控制權?”
“你猜得沒錯,可憐老刀還真以為我是與他合作,甘願用血肉神魂幫他飼養兩隻小鬼,以換取那一點點分成。”林雪兒一一解惑,然後才反問道,“有一點我不明白,你剛才明明有反應,為何會突然清醒?”
齊子桓召來桃木劍,氣定神閑地虛畫符籙,隨口解釋說:“其實在你對血腥場景見怪不怪,反而糾結於衣物時就已經有所懷疑,不過直到我確實入了魔障、起了反應,才真的確定你與小鬼有關。”
“賭性色心,應該是每個男人心中都有的欲望,無論埋藏多深。為何單單你會對自己的欲念如此警惕?”
“警惕?不不不,我是個正常男人,有欲望很正常。”齊子桓看著劍身小字發出的烏光,仍不急不躁與林雪兒閑聊,“你的失誤在於你並不了解我。”
“什麽意思?”
“我欣賞大的,但真正喜歡的是微……你懂的。”
林雪兒瞪著眼睛怔了好久,才想明白對方的意思,頓時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巍峨,黯然失語。
齊子桓雙手駐劍,再次問道:“我不著急是因為一旦堪破,鬼遮眼並無實際殺傷力。但你也不著急,在這與我閑話了半天,到底是在等什麽?”
林雪兒這才抬起頭,狡黠一笑道:“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了。”
齊子桓看著女人眼裡透出的得意,忽然有種不安的預感,暗罵自己過於托大,非要浪費時間弄清事情原委幹嘛。
同時手上動作不停,木劍往後一揚,貼著自己頭皮掃過。
這才發現,頸後小鬼不知何時已經遁走。
還沒等他頓足後悔,就聽到“咚”的一聲巨響,整棟小樓都隨之震動,木架上的一些瓷器不穩掉落,摔得一地碎渣。
咚!
又是一聲,齊子桓左側的牆壁嗖嗖落著牆灰,憑空出現了幾道裂痕。
咚!
一個拳頭砸牆而出。
齊子桓目瞪口呆看著那個沾滿灰白粉末的拳頭慢慢縮了回去,隻留下牆上一個缽大的孔洞。
這是什麽鬼?一拳超人麽?
他急忙喚出昭日塔,口中誦咒不斷,金光再次臨身。
這短短時間內,牆上又是幾拳穿出,打得破洞逐漸擴大。從孔中看去,對面竟然好像是渾身鮮血的老刀。
那個疑似老刀的人先是後撤兩步,蓄力幾秒後再猛然前衝,便生生從破洞處撞了過來。
這出場方式實在太過拉風,以至於齊子桓顧不得其它,先射出一道金紫雷電,才敢定神認真打量來人。
確實是老刀,只見他黑瞳轉赤,五官扭曲猙獰,滿臉盡是癲狂神色,再無一絲理智。更加詭異的是,他脖子被撕咬開的傷口部位硬生生地接著那大頭小鬼的頭顱,相接處肌肉虯曲交錯,竟似已生長融合在了一起。
看上去,就像一個天生畸形的雙頭怪物。
金紫雷電轉瞬及至,怪物任由雷電入體,毫無異樣。四隻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齊子桓,兩個腦袋齊齊發出一聲嘶吼,雙臂一展就向他撲了過來。
齊子桓一擊無功,也沒慌亂,施展開小騰挪術,一邊堪堪避過撲擊,一邊回身遞劍,用桃木劍將怪物腰側刺了個對穿。
手腕一擰,將傷口攪得更大,方才拔出。
怪物有些吃痛,怒吼兩聲,轉身用手指齊斷的右手掌大力拍來。那腰側傷口並無鮮血流出,翻出的死灰色皮肉一陣陣蠕動,仿佛不多久又能長好。
這就無解了。齊子桓不停躲閃騰挪,好有幾次都是險險避過, 極偶爾才能回劈一劍,但砍出的傷口對怪物行動的影響往往十分有限,而且還在不斷愈合著。
“你不是總在問我在等什麽嗎?這就是答案!”林雪兒在房間角落裡看戲,心情舒暢地大聲說道。
“你當我為什麽幫助老刀?不是為了那兩個小鬼,那種程度的小鬼我隨時都能得到,我想要的其實就是老刀。”
“像老刀這種陰日陰時出生的人,本身就是養鬼之術的絕佳材料。我先用養鬼之術引他上鉤,待兩隻小鬼成熟再強令噬主,男鬼奪其身軀,女鬼吞其魂魄,最終就能成為你眼前這樣的怪物。”
“雖然樣子醜了點,但力大無窮,刀槍不傷,這才是我該養的鬼!”
林雪兒從齊子桓出現開始就一直在觀察他,確認了他來來回回只有那麽幾招,在怪物不知疲憊的進攻下絕無翻盤的可能,因此開始肆無忌憚、放飛自我。
叨逼叨的神經病!齊子桓心中暗罵,可他閃避怪物的攻擊已是極為吃力,根本無暇還嘴。
砰!
齊子桓畢竟體力下滑,腳下一個遲鈍,便被怪物斷掌掃到。
怪物力量實在太大,金光神咒帶來的防禦加持也無法完全抵消這股力道,他隻覺得胸前劇痛,整個人飛出幾米開外,摔在了陳列著清朝盔甲的木架上,將木架撞斷成幾截。
余光掃到一旁的古董盔甲,他登時眼睛一亮,立刻快速熟練地畫符,手指往盔甲、盔帽、戰靴上連點三下。
然後緩緩起身,擺出一個無比中二的姿勢。
大喊一聲:“黃金聖衣,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