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正在喝著一碗熱騰騰的水蟹粥。
粥鋪就在自家樓下,24小時營業,每天深夜他收工回家之前都會在來這裡喝上一碗。
這家的粥煮得糯糯的,螃蟹也很新鮮,蟹黃的顆粒在粥裡散開,蟹油混著米香,聞著就已經香氣撲鼻。經過火候極佳地煲煮,螃蟹肉的味道已經融入每一口的粥裡,再輔以薑絲和蔥花,那鮮甜味道讓他每次連碗都想舔個乾淨。
做疊碼仔的營生,成日不是逢迎客戶就是奔波收數,也只有深夜喝粥的這片刻時間,才能讓他感到放松和閑適。
不過今天David苦著張臉,雖然仍在例行喝粥,但一點也沒嘗出味道來。
因為桌對面有隻黑貓正在邊舔著牛奶邊看著他。
這隻黑貓每次都讓他感覺很不舒服,尤其是前陣子為了追查小鬼的藏身之處,被迫和這隻黑貓共處的那段時間,他總覺得黑貓有意無意就盯著他頸後露出的紋身,似乎非常饞涎。
天地良心,那紋身可是他所屬的巫教流派**奉的圖騰——傳說中一個六足八眼類似蜘蛛的怪物,他用秘法可以勉強召喚,但過後都必須獻祭一個活人供其吞食。
好凶殘的好伐!
笑笑看見黑貓面前的小碟裡空了,拿著純牛奶又給添了一點,才慢條斯理地對David說道:“錄像相信你已經看過,老刀這事就算完了,回頭善後的事情可就交給你了。”
當初確定了目標是老刀後,笑笑就和David達成了約定。由她和齊子桓負責完成任務,搞定老刀就第一時間告知David,好讓他搶在別人之前接收老刀的留下的客人。而David的任務則是負責為可能發生的命案善後。
David抱怨道:“唉,現場搞得那麽血腥,很麻煩啊。”
“都是他養的小鬼反噬,跟我們無關。再說了,這回你撈得可不少吧。”
“嘿嘿,我這幾天已經在派人跟老刀那些客戶私下接觸,這回確定老刀已經死了,再擺到明面上來接收,也不算壞了規矩。”David想到收獲便心情好了些,笑著說道,“而且我聽說,老刀將之前那幾個豬仔搜刮得非常乾淨,可得了不少好東西,其中就有套完整的清朝盔甲,很值錢。”
“嗯,聽說還有些現金,能找到都是你的。”笑笑逗著黑貓,興趣缺缺地說道,“還有個事要問一下,我沒有推薦過認證會員,你看這段錄像夠了麽?”
“通過認證是沒什麽問題的,可你那朋友有些弱啊,怕是大部分任務都無法獨立承接。對了,他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David一直都感到奇怪,論壇傳言很強大的黑貓小姐怎麽會如此重視齊子桓這樣的菜鳥。
“我剛才說的是老刀這事完了,可沒說任務已經完成了哦。”
“你是說,背後還有人?”
“對,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他一個人就能夠解決?”
“不知道,說不定就牡丹花下死了。不過我相信像他這種資深宅男,對付個女巫女妖什麽的應該沒問題。”
“什麽意思?”
David也感覺自己跟不上女孩的思維,這事跟宅男與否有什麽關系?
笑笑眼睛又開始彎了起來。
“不都說十年磨一劍,出鞘必驚人麽。”
……
齊子桓在參觀文物。
林雪兒這時正在隔壁換衣服,他為了避嫌就出來四處溜達。
這間房應該是老刀用來存放戰利品,
幾排架子上稀稀落落擺著一些字畫瓷器,而正中間放著一副黃色盔甲。 盔甲表面是厚實的棉布,配有許多鉚釘一樣的黃銅扣子,肩上裝有護肩,護肩下有護腋,翻開內裡還能看到密嵌著的鐵甲葉片,旁邊放著插著櫻槍的盔帽以及戰靴。
對比齊子桓偶爾看過的辮子戲,大概能猜到這是清朝的盔甲式樣,多半是真的,因為盔甲不僅陰氣重,當他將手覆在上面時甚至還能隱約感覺到某種不屈的戰意。
“你看這樣行麽?那些褲子實在太肥大了,我完全穿不了。”林雪兒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
他轉過身來,看見林雪兒穿了件老刀的白色T恤,並不合身。領口松垮在一側肩部,露出弧線優美的鎖骨,下擺垂到了膝蓋上方十多公分的地方,由於過於寬松,被林雪兒在一端打了個結,變成類似窄裙的形狀,正好凸顯出腰下的翹挺。依然沒有穿鞋,腳踝纖細而柔美,十顆雪白趾珠上塗著殷紅色。
“喂,看什麽呐?我問你這樣穿出去行不行?”林雪兒見齊子桓不答話,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繼續問道。
這一抬手,卻正好從短袖口漏出了一線波瀾壯闊的景色。
齊子桓隻覺得有一股熱勁從腹下升起,逐步蔓延到全身,酥酥的,麻麻的,讓他喉嚨干涉,口舌生津。
再看她的面龐,蛾眉鳳目,朱唇皓齒,再加上臉頰脖頸蔓延開來的那一絲紅暈,更覺嬌俏可人。
“別這樣看著我好嗎,我害怕。”林雪兒聲音輕顫,柔柔弱弱的。
齊子桓仍不說話,眼睛直勾勾看著她,突然大步向前一步。
林雪兒像個受驚的小兔,下意識地就要轉身逃掉,但咬著嘴唇掙扎了一會後,終究也沒有動作。
只見她低著頭,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低聲說道:“別在這裡……去我家好麽?”
齊子桓已走到近前,她似乎都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你在等什麽?”齊子桓終於開口了。
“等你……”林雪兒聲音中也有了一絲旖旎。
“我是問,你在等什麽?”齊子桓重複著同樣一個問題。
林雪兒總算察覺了異樣,抬起頭來看著對方。
齊子桓已是眼神清明,面容凝重,在沒有剛才色授魂與的樣子。
“我不明白……”林雪兒美目中朦上了一層水霧,模樣很是委屈幽怨。
“不明白?”齊子桓並未被女子的可憐樣子打動,依舊聲音冰冷。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們回家好麽?”林雪兒還在哀求。
齊子桓笑了,說道:“呵呵呵,那我來問你。騎在我脖子上的這是什麽鬼東西?”
牆上鏡子中,一個眼睛被縫住的鬼童,正坐在他頸後,調皮地捂住他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