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護航任務中有一個《東南日報》的記者隨行,叫做徐晉,在他的稿件上寫道:“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拿著刀和矛的土著還有倭人衝著我們的巡航艦高呼呐喊的樣子,我真的不能想象這種情形,但它確實發生了……”
土著、倭人在螃蟹船上示威,呼呼怎怎的樣子,他們根本不怕大船,在他們看來,明人好欺負,哪一次不給出買路錢,這次也不例外!
確實沒有例外,巡航艦停了下來,張雲和在船頭,熟練地用土語與他們應答,請他們上船!
不得不說土著嗯,上層流傳著顏督軍對他們的描述很正確,這些菲律賓猴子從螃蟹船的主體沿支架到橫木時一點都不受上下起伏風浪的影響,更沒有掉海裡去。
他們順著巡航艦邊緣的網繩爬上來時,速度比起受過訓練的東南海軍還要快上一點,這是真的,洪熙官無聊地掐著小鍾看著的!
伊搏巴、山城雄三連同三條艇的人員共二十余人上到了巡航艦的甲板上,山城雄三立即感覺到和過去的異樣。
似乎那個與他們交涉的老頭的腰杆挺直了許多,或許是他的錯覺吧,畢竟他不能去量人家的彎腰程度
而且這條船上的壯丁也多,態度他們站在那個老頭的後面,對著倭人和土著虎視眈眈,他們人人都配了一杆式樣古怪的雙眼的鐵炮(倭人說法)。
東南府雙筒霰彈槍自出世後受到了狂熱的追捧,近戰人員人手一把。
他們的鐵炮太多了!
不好,這是燧發槍!
雙眼鐵炮,火力翻倍!
山城雄三有知識,心中泛起一驚心驚肉跳的感覺。
以前上到明人的船上,那是貓戲老鼠,明人苦苦哀求,讓他們得到了充分的滿足。
現在山城雄三隻盼著趕快完成交易,看上去那個主事的明人老頭不想開戰,大家快點!
伊搏巴和張雲和的交涉並無大麻煩,張雲和態度謙和,伊搏巴則做慣做熟,雙方約定:
百斤裝的朗姆酒一桶(土著們喜歡上這種酒);
四擔米!(四百斤)
細鹽十斤、糖果一斤;(糖果,指東南府所出的牛奶糖,供不應求,想要也不能有,伊搏巴通情達理地沒多要)
煙草十斤,香煙一條(十包);(果然,煙草這玩意兒擴散得很快,連土著也抽上了)
再有各種肉干百斤!(這種肉干非常可疑,絕對不會是東南府供應軍隊的上好的牛肉干豬肉干和鹿肉干,東南府誰敢用劣質肉干供應軍隊者死,家族盡皆勞/改,而現在準備給的肉干則是死貓死豬死狗和死老鼠肉反正天知道什麽的肉製成)
還有紋銀一百兩。
最後規定是,以上物資,每船都要一份!
也就是說總共二十八條船(包含三條軍艦),單是銀子,就要給出二千八百兩!
再有鍋、菜刀、盆、壺、繩子等的用具,也被勒索了一大批。
其實土著要銀子也沒用,土著也沒要過銀子,自從山城雄三來到這個部族,他就收起了買路費。或許他還是想著用這些收來的銀子來東山再起吧。
……
連軍艦都被收了買路費,雖說是商船船隊公出,不會用到軍費支出,洪熙官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不過之前張志和告訴他說這已經很好了,這個部族是附近最強大的部族,不算嗜血,一般給東西就放行,沒必要開戰。
……
交易達成,
張志和給一條早就作好準備的商船發個信號,那條商船就跟隨著二條螃蟹船,往岸邊修葺的一條簡陋碼頭駛去,另外還有二條船也開了過去,準備補給。 他給了東西,但臉上還是堆著笑容,而伊搏巴見到一切順利,心情大好,他的目光東張西望,突地道:“我還要這個,每船十把!”他手指道。
指的是站在張志和後面陸戰隊員手持的火槍,好死不死的,他還指向了巡航艦上的甲板炮!
一船,來五門!指著火炮,他想想後,張開了手掌。
洪熙官很清楚那個菲律賓猴頭的意思,翻翻白眼,心忖著好不好我這樣的巡航艦給你來十條!
而山城雄三則大驚失色,想去阻止時已來不及,暗想要糟時,呼的一聲,所有的槍口對準了伊搏巴。
雖說語言不通,陸戰隊員們還是清楚他的意思,那可不行,槍和老婆恕不外借!
陸戰隊員動作一出,馬上引起了土著們反應,他們舉矛和倭人舞刀,吆喝起來。
刹那間,甲板上劍撥弩張!
張雲和隻來得及叫上一聲:“住手!”就覺得頸間一涼,已被一把倭刀架上。
大家見到眼前一花,那個倭人已經把張雲和變成了人質!
山城雄三大叫道:“所有的人,把槍丟下來!”
“不要動,否則我殺了他!”這倭人會漢語的!
那是,山城雄三祖上也闊過,而倭族上層許多人會漢語。
見到對方朝他瞄準,實屬不敬,伊搏巴憤怒地大叫起來,不過無人理他說什麽,所有明人的目光放在了本艦最高指揮官洪熙官的身上。
倭人動作很快,大家都來不及反應。
洪熙官不禁搖頭,暗歎大意了!應該注意保護張雲和的。
飛快地回想了一下應對這種情況的預案。。
原則一、盡量不刺激對方,不激化事態;原則二、一般不受威脅。
對方提出非份要求,在已方無法控盤的情況下,不能答應!
譬如就象現在,如果大家放下武器,很可能被對方殺光光,連軍艦都保不住。
絕不能夠答應他!
如果已方是二十人,對方一人,則可以商量。
又或者已方人質是極重要的,就算存在大家遇險的可能,但以後會有救援時,隻好放下武器。
不過張雲和顯然沒到達這一程度。
雙手高舉,示意手上無武器,他站出來道:“你可以聽懂漢語,這樣吧,你放了他,東西還是你們的,大家不動手!”
“不可能!”山城雄三從張志和背後探出頭來道:“我數三聲, 如果你們不放下槍,那麽我就殺了他!”
“不可能!”洪熙官斷然拒絕道:“你們這麽多人,我們不會因一個人而送掉全船人的性命!”
“如果你不聽話,那麽我就殺了他!”山城雄三加重語氣道。
“殺了他,你們也要死!”洪熙官再次拒絕,他撥出了手槍,左手作支架,右手槍架支架上,對準張雲和這邊。
張雲和一倒,他立即開火!
這下兩邊都沒得說了,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山城雄三也不敢真個兒下手,他和另外一個倭人,拖著張雲和到達甲板邊,倭人和土著紛紛往下跳入海裡,登回螃蟹船。
將張雲和也扔了下水,山城雄三離開了艦甲板。
陸戰隊員們一擁而上,到舷牆邊看著張雲和渾身濕透,被押上了螃蟹船,他們帶著他離開!
有人問洪熙官道:“東西還給他們嗎?”
洪熙官說道:“不要刺激,人質安全重要,把東西給他們!”
……
召集了高級軍官和商隊船主們到高雄八號上,他說道:“由於我的疏忽,致使張先生落入了敵手,如果他有什麽不測,一切後果都由我負責,事情載入航海日志,我和副艦長及航海長都要寫報告。
同時,這個部族對我們不利,非法劫持了我們的人,我根據東南府法律和給予我的授權,作為特使,我宣布東南府與這個部族進入戰爭狀態,我們有權動用一切力量和一切手段對付這個部族!”
“戰爭開始了!”
“遵命!”軍官們齊聲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