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袁耀神清氣爽,那些煩心的事、無法確定的事都被他拋到腦後,一大早便樂呵呵的來到了船塢開始指揮造船。
那些木匠們見袁耀高興,心理壓力也頓時小了許多,開始敢跟袁耀說說客氣話了。
而那些克隆人可不管那麽多,該幹嘛幹嘛,除了接收命令時還看一眼袁耀,其他時間都視他如無物,如同機器一樣毫無人性。
但袁耀反而越來越喜歡跟克隆人呆在一起,因為他們簡單純粹,面對他們可以像個白癡一樣放空腦袋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顧忌。
怪不得人都說無知是福,袁耀發現這種狀態確實很舒服。
“啟稟主公,懷義校尉孫策求見。”一親衛來報。
袁耀愣然的看著突然跳出的親衛,那些煩心的、無法確定的事情瞬間又回到他腦子裡。
“讓他過來吧。”
袁耀下令後心中不禁納悶,“這麽一大早就來求見,難道是因為魯肅的事,要是這樣這孫伯符未免太沉不住氣了吧?”
昨日步騭說袁耀放出魯肅的消息是撒餌釣魚,但事實上袁耀不過是想投石問路,扔一顆石頭到水塘裡看看有沒有魚被嚇一跳而已,對於結果其實他並沒有報太大的期望,但不成想今天一大早這條魚就毫無顧忌的蹦出來了,這未免太沒有做“魚”的覺悟了。
眼見孫策已來到面前,袁耀便不再胡亂猜測。
“伯符所來何事?”袁耀微笑著問道面前的孫策。
“將軍……”
孫策剛開口便被袁耀打斷道:“早就說了伯符不必客氣,至少私下裡不必開口將軍閉口將軍的!有什麽事伯符直接說吧。”
“諾,”被打斷的孫策稍顯不自然的繼續道,“聽聞兄長昨日招募一位名叫魯肅的大賢,但卻被其拒絕,可真有此事?”
袁耀下意識的眯起雙眼道:“確有此事,難道伯符……認識這個魯肅?”
“我確實認識這個魯肅……”
“!!!”袁耀聞言心下一驚。
“但卻只是神交,還未見過其人。”孫策卻突然反轉道。
“神交,沒見過面?”
袁耀狐疑的問道:“如此伯符意欲如何?”
孫策解釋道:“雖然沒見過面,但我對其人的脾氣秉性到是有所耳聞,所以想嘗試看看能不能說服他,請兄長成全。”
“成全?”
袁耀面色一冷道:“伯符何意,難不成也看上了這個魯肅?”
孫策看了眼袁耀笑道:“兄長誤會了,愚弟是想求一個立功的機會,為兄長說服這個魯肅魯子敬而已。”
袁耀聞言一愣道:“你是說,你要去勸服魯肅向我效忠?”
“正是。”孫策拱手應道。
“……”
“……”
袁耀再次確認道:“你要親自去?”
孫策點頭道:“當然。”
袁耀雖然吃不準孫策到底要幹什麽,但也找不到理由拒絕,隻好道:“如此,便勞煩賢弟了。”
“諾,請兄長寬待。”孫策說罷便行禮告退。
見孫策離去,袁耀思考一下便對隨身親衛道:“去將招賢令步騭步子山請來。”
親衛領命而去,不一會便帶著步騭而來。
步騭上前一禮道:“不知主公招屬下前來有何吩咐?”
袁耀道:“剛才孫策前來請命,欲助我說服魯子敬效忠。”
步騭聞言一愣道:“果真如此,這孫伯符當真有鬼?”
袁耀皺眉道:“子山也這麽認為?”
步騭不解道:“這不正是主公之前所言麽,
如今豈不是證明主公推斷不錯。” 袁耀遲疑道:“可這孫策也未免太讓人失望了,如此沉不住氣這麽輕易的就上鉤,讓人感覺有些徒有其表,不太真實,難道他以為別人都是傻子麽,看不出他有問題?”
步騭卻道:“請恕屬下直言,若不是主公一口咬定孫策有不臣之心的話,屬下是怎麽也看不出他哪有問題的。”
袁耀有些尷尬道:“那是因為子山對他不熟悉,我已經認識他好幾年了,包括家父都說他不是池中之物。而且他父親……”
袁耀本想拿孫堅私藏玉璽的事情往孫策身上潑髒水,但突然想到玉璽這兩個字太過敏感,還是不要在聰明人面前瞎扯為妙,於是便馬上轉變口風道:“總之,以我對他的了解可以斷定他野心甚大,而且有計劃奪取江東四郡自立,但被我識破,取代了他的位置,所以現在看起來才這麽人畜無害,否則以他的能力此刻可能已經打過長江了,子山你只需以此為前提,設想一下孫策現在到底要幹什麽就行了。”
步騭有些為難,因為作為一個追求正確預判的謀士來講,無根據的限定死一個假設來思考問題是很愚蠢、也很危險的事情。
但既然袁耀吩咐,他也不好駁了主公的面子,隻得思考一番道:“如果這樣的話,那孫策此時去見魯肅大體有兩個原因:一是已經胸有成竹,那我們就要小心應對了;二就是魯肅掌握著足以讓孫策失去分寸的情報,所以才先來試探主公是否已經得知,然後再去找魯肅解決問題。如此的話主公要小心孫策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袁耀嚇了一跳,“你說孫策殺魯肅?不會吧!!”
步騭理所當然的道:“如果魯肅真有可以證明孫策心懷不軌的情報,為避免被主公知曉,殺了魯肅是最有效的辦法。”
袁耀驚訝莫名,歷史上有過孫策殺許貢,孫策殺於吉,但可從來就不可能出現孫策殺魯肅這種荒唐的事情。但現在這種情況袁耀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出現意外了,所以他急忙對步騭道:“既然如此便一事不煩二主,魯肅的安危就拜托子山了,千萬不要讓他出事。”
步騭答道:“主公放心,此事我自然會安排,只不過有一事還想請教主公,不知當講不當講。”
袁耀納悶道:“子山有什麽盡管問便是。”
步騭正色道:“請問主公,若是真找到對孫策不利的證據,那主公打算如何處置孫策?”
袁耀聞言一怔,表情慎重的問道:“子山為何有此一問?”
步騭言道:“一是時機,此時我們正在攻略江東,而孫家正是江東望族,如何處置事關江東人心,所以不得不慎;二是主公現在雖然有處置孫策的權利,但實際上他並不是主公臣屬,而是隸屬於左將軍帳下, 所以屬下很好奇,若孫策真有問題主公打算如何處置。”
“哈哈……”袁耀突然大笑起來,“沒想到子山平時一副不言苟笑的樣子,好奇之心也會這麽重啊。不過我怎麽感覺你欲言又止啊,難道還有話沒說出來?”
步騭聞言猶豫一下才道:“事實上讓屬下最好奇的原因並不是之前說的兩點,而是……”
見步騭還是欲言又止的張不開口,袁耀便鼓勵道:“子山盡管說,不必客氣。”
步騭吞咽了一下,才終於開口道:“非屬下存心媚上,自從跟隨主公之後,一直覺得主公器量非比尋常,甚至讓屬下都無法探尋根底,所以想借孫策之事探一探主公底線,請主公恕罪。”
“原來如此。”袁耀笑道,“子山都已經以身相許,再來考驗我豈不是為時已晚麽,難道想亡羊補牢?”
步騭一驚連忙道:“主公誤會,主公現已表現出的器量就足夠屬下心悅誠服,屬下只是……”
見步騭緊張,袁耀連忙打斷道:“誒,子山哪都好,就是沒什麽幽默感,沒聽出我剛才在開玩笑麽,這麽緊張幹嘛!算了,以後盡量少嚇唬你就是了。”
步騭聞言道:“主公見諒。”
“至於你問怎麽處置孫策麽……”袁耀故意打了個玄機才道,“其實我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哈!”
“……”步騭聞言無語,見袁耀表情明擺著就是故意不告訴他。
“子山速去看好魯肅,別真出什麽事才好。”袁耀馬上催促道。
“諾。”步騭無奈,隻得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