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女郎在一間休息室內遊刃有余地應酬著懷揣各種心思過來搭訕的白宮工作人員，直到下午四點多鍾，隔壁會客室房門終於打開。

連忙起身迎過去。

西蒙和克林頓幾人圍繞各種話題討價還價了兩個多小時，勉強達成了一系列口頭協議。

這種事情，不可能留下任何紙面文件。

雙方誰也不會傻到這麽做。

已經拓展出來的華盛頓政治資源，西蒙不可能再吐出來，最終還是約定了一開始提出的十分之一上限，不過，西蒙也鄭重許諾不會輕易干涉與維斯特洛體系無關的事務。新科技領域方面，西蒙也按照最初的設想做出了一系列退讓，思科-美國在線-伊格瑞特三巨頭將會在未來兩個月內與司法部達成和解，伊格瑞特因此可以在沒有法律負擔的情況下推動IPO計劃。

西蒙是一個崇尚付出就需要有收獲的人。

作為交換，白宮和國會同意在未來一年內陸續放行維斯特洛體系此前推動的一系列有關科技、傳媒、金融等領域的法案。

政治其實就是交換和博弈。

雖然這個圈子從來不缺少爾虞我詐，但在雙方都擁有製衡手段的情況下，這種口頭協議的效力絲毫不比正式簽署合約要差多少，因此，無論是西蒙還是華盛頓都不擔心另一方會出爾反爾，當然，雙方也都清楚，各種擦邊的小動作大概也不可避免。

這份協議的時效也注定不可能是永久性的，或許三年五載，或許十年八年，各方難免忘記今天的約定。

到時候，無外乎再次博弈而已。

最後和克林頓等人一一告別，輪到鮑勃·多爾，西蒙握著這位老牌政客的手，突然湊到對方耳邊，小聲道:“鮑勃，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鮑勃·多爾笑容依舊和煦:“哦?”

西蒙笑容同樣溫和:“大家都知道我喜歡漂亮女孩子，男人都是有佔有欲的，我想你幫我傳話給一些人，不要再打我身邊女孩的主意，要不然，我只能去搶他們的女孩了。比如說德州女孩，聽說非常火辣，還有佛州，佛羅裡達女孩可是最著名的搖擺不定，你說呢?”

鮑勃·多爾表情似乎沒有任何異樣，輕聲答應:“當然，我會幫你把話帶到的。”

這裡是白宮正廳，其他工作人員都識趣站開距離，西蒙與多爾的短暫耳語，只有在旁的克林頓幾人勉強聽了一個大概，卻也都視若未見。

內心當然不是毫無波瀾。

不甘心1992年大選失敗的布什家族，最近幾年其實一直動作不斷，總統先生一系列大大小小醜聞幕後，幾乎都有著南方共和黨勢力的身影，這件事還被《紐約時報》披露過。

西蒙與多爾的耳語，當然不是無的放矢。

除了不斷給克林頓製造麻煩削弱民主黨的影響力，布什家族也已經開始為將來布局，剛剛過去的中期選舉，老布什的兩個兒子，喬治·布什二世和傑布·布什分別參與了德克薩斯州和佛羅裡達州兩州州長的競選，依靠布什家族在德州根深蒂固的影響力，小布什順利當選德州州長，傑布·布什在佛州卻遺憾落敗。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布什家族這是打算複製克林頓從州長到白宮的政治路線。

至於佛州。

作為美國長期以來最著名搖擺州，擁有多達25張選舉人票的佛羅裡達，很多時候都能決定美國總統大選的歸屬。

因此，傑布·布什競選佛州州長，同樣是在為自己兄長未來的總統大選鋪路。

雖然這次失敗，但在西蒙記憶中，傑布·布什四年後再次參選，

並且取得成功。隨後，這位布什家族成員就開始利用自己的州長權力推動一系列對布什家族參選總統有利的政策法案，其中最著名的爭議政策就是為了減少民主黨的底層票倉基數，特意制定了一項剝奪某些擁有犯罪案底民眾投票權的法案。

類似於大洋彼岸經常聽到的‘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之類的條款。

數萬人因此失去投票權。

曾經的歷史上，小布什也正是在佛羅裡達州以寥寥幾百張選票的爭議性優勢奪得了2000年的美國總統大選。

針對曼哈頓東92街的CIA間諜事件，太多跡象都指向了布什家族。

因此才會有西蒙讓多人轉交的警告。

雖然沒有明言，聽到這番話的幾人，幾乎立刻就意識到大概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然沒有傻到這種場合探究什麽。

西蒙最後與紐特·金裡奇握了下手，白宮攝影師已經準備好攝影機，要為六人拍照，作為明天的新聞通稿發布。

西蒙倒是想要一次秘密會晤，但這顯然不現實。

白宮一直都是個到處漏風的篩子，遠沒有外界想象的那麽神秘。與其遮遮掩掩讓人胡亂猜測，還不如主動送出消息，這樣還方便控制輿論。

安排站位時，雖然表面一團和氣，但依舊不免暗地裡的計較。

因為這種照片發出去，或許大部分普通民眾都只是一眼而過，卻不妨礙某些有心人分析其中蘊含。

最終，西蒙與克林頓並肩，左側是鮑勃·多爾，再往外，總統右側分別為希拉裡和戈爾，多爾左側是紐特·金裡奇。

六人排行，沒有人居中。

西蒙恰好注意到一個細節，難得要‘顧全大局’一次的希拉裡本來有意退出合影，發現這樣一來就變成了西蒙居中，而不是自己丈夫，於是又悄無痕跡地走了回來。

閃光燈很快亮起。

西蒙一左一右分別是兩黨的最權勢人物，算是不偏不倚。

合影之後，這次白宮之行算是結束。

直接在白宮門口上車，西蒙的座駕離時，發現白宮外側已經聚集了一大批記者，紛紛對著這邊按響快門。

果然是篩子。

華盛頓距離紐約只有三百多公裡距離，私人波音767快速起落，五點半，西蒙已經返回曼哈頓第五大道的公寓。

維密大秀晚上七點鍾開始。

西蒙不打算去現場，只會在九點鍾出席兵工廠附近格拉梅西酒店內舉辦的余興派對。

奔波忙碌了一天，剛剛舒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從浴室出來，A女郎就來到臥室，打發走捧著衣服鞋子打算服侍西蒙換上的佐伊和伊莎貝爾，親自給男人打理著，一邊道:“戴維斯女士剛剛打電話過來。”

西蒙穿上長褲，又從女郎手中接過套頭衫，問道:“怎麽了?”

“勞拉·格拉爾夫下午跑到92街的公寓賴著不走，說要見你。”

西蒙微微皺眉。

上次維多利亞·格拉爾夫刺了自己母親一刀後，西蒙就徹底失去了對這母女三人的興趣。

開始咬人的寵物，很難說會不會向主人下口。

這也是為何西方很多地區寵物一旦咬人就會被安樂死。

西蒙當然不會輕易這麽做，大致安排一番，三女各自給了100萬美元按月領取的信托，簽署一系列解除後患的協議後，凱茜·格拉爾夫和維多利亞·格拉爾夫被送去了墨爾本，勞拉·格拉爾夫繼續在紐約生活，還額外在中城區給了對方一套公寓和一輛車，算是了結。

陡然從上東區的最頂級貴婦生活墜落到只能每月拿5000美元信托的普通人，勞拉·格拉爾夫顯然承受不了這種落差，又跳出來折騰。

考慮片刻，西蒙道:“讓安格瑞把人送過來。”

A女郎點點頭，細心地服侍男人穿好衣服，這次轉身下樓。

再次見到西蒙·維斯特洛，勞拉·格拉爾森直接哭著撲到西蒙腳邊，匍匐著抱住男人小腿一臉乞求:“西蒙，我錯了，我以後乖乖做你的女人，你讓我回92街好不好?”

當初動起邁克爾·傑克遜案那樣的心思，其實也只是一些心思而已，勞拉·格拉爾夫終究沒什麽實質性動作。

沒想到女兒會因此做出那件事，不但讓她差點喪命，還再次丟掉了上東區的優渥生活。

勞拉·格拉爾森現在就只有後悔。

自己怎麽能這麽蠢。

生活在上東區，不但有豪宅仆役，最重要的是還有社會地位。

現在，簡直是重新跌入塵埃。

雖然擁有車子房子，每月還能拿到5000美元的信托，對於普通人來說，生活基本無憂，但除此之外，其他什麽都沒有了，以往的生活圈子，也突然離她而去，曾經那些有錢都不一定拿到的俱樂部會員，突然也全部失效。

居住在東92街的豪宅時，每月的3萬美元可完全只是零花錢，現在，5000美元的信托收入，卻需要她支付生活中所有的帳單，對於一個見過雲端的女人來說，這種生活落差實在難以忍受。

所有這一切，都是小女兒的錯。

如果女兒還在身前，勞拉·格拉爾夫都恨不得直接掐死對方。

本來正在翻閱一本《商君書》的西蒙抽回被女人抱著的小腿，訓斥道:“起來，去旁邊坐好，想什麽樣子。”

勞拉·格拉爾夫立刻止住了哭泣，老老實實起身，正要在旁邊坐下，西蒙又指向門口:“把臉收拾一下。”

意識到自己剛剛哭花了臉，勞拉·格拉爾夫連忙轉過身，向起居室門外走去。

片刻後，A女郎重新引著勞拉·格拉爾夫回來，又悄然退出。

打扮收拾一番，勞拉·格拉爾夫重新恢復榮光明豔，雖然一看就是30歲以上的禦姐型女人，卻很難讓人聯想到她的年齡。

標準尤物。

注意到西蒙打量自己，勞拉·格拉爾夫討好地笑著，不著痕跡地直了直腰身:“西蒙。”

本來剛剛臨時起意，想要給這個女人安排一個伏線任務。

勾引某個金毛地產商，嫁給對方，將來或許能成為第一夫人之類。

不過，突然又覺得有些無聊。

更何況，終究是自己用過的女人，送給別人，實在是太古怪了一些。

經過此前的一些安排，維斯特洛體系通過維斯特洛公司、阿波羅管理公司以及英國商人約瑟夫·劉易斯名下的塔維斯托克集團，累計動用超過11億美元現金，已經通過入股和收購債務等多重形式牢牢將金毛地產商名下的房地產公司控制在手中，直接加間接持股比例超過70%。

現在，如果西蒙想要將對方的房地產公司直接改名維斯特洛地產公司，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金毛家族更多只是一個小股東加職業經理人。如果不是西蒙另有安排，他肯定會聽從阿波羅管理公司負責人利昂·布萊克的建議，將某個實際上並不算合格的職業經理人踢出公司。

已經做了如許安排，實在沒必要再多此一舉。

哪怕將來歷史如同曾經那樣推進，金毛當上了總統，以維斯特洛體系對其家族地產公司的持股，必然也只能乖乖聽話。

這麽想著，西蒙抬起手中的書本擺了擺:“滾吧，今晚沒時間理會你。”

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

漂亮女人真是天生受到偏愛。

勞拉·格拉爾夫原本討好的笑臉立刻苦下來，正要乞求，西蒙道:“想回92街就回去吧，最後一次機會，再整出什麽破事，我會直接把你丟海裡。”

反正這女人兩個女兒已經被遠遠安排開，連放棄監護權的協議都已經簽署，墨爾本那邊還給兩個女孩換了完全不同的新身份，母女三個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面，西蒙也沒什麽擔心，依舊隻當無聊養了一隻波斯貓。

勞拉·格拉爾夫聽男人這麽說，強忍著心中喜悅， 連忙點著腦袋，想要主動上前和男人親昵一下，感受到對方的氣場，又識趣止住腳步，不過，想了下又道:“西蒙，你，你需要和安格瑞……說一下。”

“嗯，讓她進來。”

女人這才難掩歡悅地出了門。

片刻後，原本92街公寓的女管家安格瑞·戴維斯走了進來，打過招呼，在西蒙旁邊坐下。

原本重新安排了格拉爾夫一家，西蒙也給了安格瑞一份新工作，負責打理西蒙在北美各地除了杜梅岬莊園之外的所有物業。這件事的負責人一直輪換，這次算是穩定下來，安格瑞也足夠可靠。

簡單說了下對格拉爾夫的安排，安格瑞自然不需要再親自為勞拉擔任管家，只是讓她重新挑選一個小團隊。

談完事情，又聊了一些安格瑞這段時間的工作示意，女人就主動起身告辭。

送走安格瑞·戴維斯和勞拉·格拉爾夫，A女郎來到起居室，說道:“老板，晚餐已經好了。”

西蒙在自己腿上拍了拍，待女郎走過來坐下，摟著她腰肢，湊過去嗅了嗅好聞的女人香，突然道:“我是不是對女人太心軟了?”

艾莉森抱著男人腦袋悄悄往自己身上按了按，嘴角勾起:“這也是我為什麽喜歡老板呢。”

誰是這麽說，A女郎的眸子卻是微微眯起。

卻不是針對西蒙。

艾莉森只是在心裡悄悄打定主意，如果某個花瓶以後再整出什麽么蛾子，她會主動幫自家老板徹底處理掉這件事。自己的男人，應付那麽多正經事情已經足夠疲憊，不該被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