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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郎顧》第7章 開過天眼
  生活在大漢朝的董祀,感覺別的都不錯。比如空氣新鮮,民風淳樸,沒有假冒偽劣產品。冷兵器時代,人們更注重習武健身增強體能,勇武過人的大力士比比皆是。但也有些方面是董祀不能接受的。

  比如說席地而坐。他一直很頭痛。雖說經過他的爭取,自己已不必正襟危坐,但盤腿“胡坐”這種坐姿隻適合練瑜伽,對他來說時間久了還是腰酸腿痛,長此以往還是不舒服。

  必須革除這一舊習。讓他們知道坐椅子的舒適和進步。他對自己說。

  某一天,他和曹昂習武之後,大汗淋漓地坐下休息。他選了一個石頭台階坐下,兩腿自然地耷拉著很是舒服。

  曹操又過來檢查了。每過十天他都必來,看看他們有否進步。

  董祀一見曹操,立馬站起來作揖道:“大人來也。董祀有禮了。”

  曹操一見董祀和曹昂都練得滿頭大汗,滿意地說:“不必拘禮。坐下吧。”

  “近日練得如何?”他問。

  曹昂先答:“回父親,孩兒現在已經能拎起大石鎖,但還舉不起來。”

  “嗯。你現在如何?董祀。”

  董祀回道:“我能舉起一下子,但不能持久。”

  曹操點點頭:“不錯,都有進步。不必操之過急,你們畢竟年輕。”

  董祀一看,曹操心情不錯,就拋出了自己準備很久的話題。但他心裡很有些彷徨,不知曹操會怎樣想――畢竟“正襟危坐”是從孔聖人時代就開始的習俗啊。

  “大人,董祀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何事?但說無妨。”

  董祀稍加躊躇,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感謝大人沒有批評董祀方才的坐姿,允許董祀平日裡胡坐。正坐和胡坐雖然都不錯,但我覺還有一種更加舒適,有利於放松身體,對習武有幫助的坐姿。”

  曹操聽到這裡,不明覺厲地問:“董祀有何高見?”

  董祀走過去坐在台階上,兩腿舒適地落在台階下的地面上。然後說:“大人請看,董祀這種坐姿如何?”

  曹操看著他,略一皺眉說:“這是百姓平日裡的隨意坐姿。在荒郊野外無人處,在自家習武場自然無可厚非。但正規場合斷然使不得。”

  “大人所言極是。”董祀繼續道:“不過,聽說現今皇宮裡的靈帝也很推崇胡服和胡食,以及胡坐呢。如今董祀有個建議,不妨在曹家宅內實行這種坐姿。”

  曹操再次皺眉,一臉懵懂表示不解:“曹宅如何實行?難不成把這種石階搬進餐廳?”

  董祀笑了:“祀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曹操依舊不懂。

  “大人你看。”董祀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在地上隨意畫了一張高腳桌子,旁邊又畫了一張椅子。之後他又畫了一個坐在椅子上的人形。

  曹操湊過來觀看。

  “大人你看。這就是胡人的桌子和椅子。大家們坐上去一定很舒適。”董祀解釋道。

  曹操認真看了一會兒,點點頭道:“胡人的東西,確實很有些值得漢人效仿。比如我們外出打獵和征戰時,穿胡服就比漢服方便舒適的多。”

  董祀一聽樂了。忙說:“大人應允了?我就把圖畫在紙上,找工匠去製作。如何?”

  曹操撫著胡須似在思考。

  須臾,曹操說:“董祀,你這黃毛小兒倒是主意蠻多。這胡椅可以試試。我會安排工匠與你討論。”

  “謝大人。

”董祀一聽心花怒放。他想,過不了多久,自己還會讓工匠做出更舒適的搖椅和沙發。  “不過,切記不可到處傳說。畢竟鄉間四鄰都習慣了正襟危坐。這是千百年傳下來的規矩。”曹操叮囑道。

  “董祀知道了。”

  曹操說到做到。第二天就有老工匠師傅來找董祀,商議做桌椅的事情。董祀立即找出紙筆,嚴格按照尺寸畫出了把漢代“案幾”尺寸加高至21世紀標準桌子尺寸,並配以合適的椅子。

  桌椅很快做好了。曹操過來一看,試著坐了坐,感覺確實舒服。因而對董祀說:“你這黃毛小子,如何有這許多奇思妙想?”

  “嘿嘿,我就是感覺正坐不舒服,所以會有改變的想法。”

  “他人如何沒有這種思想?唯獨你有呢?”曹操開始對董祀產生懷疑:“你不會是什麽精靈或者鬼魂附體了吧?”

  迷信,哪個朝代都有。人們對於想不明白,無法解釋的現象就會產生一些猜想。

  用膳時,合家一同坐在高高的桌子旁,雙腿垂下雙腳著地。很不習慣如此坐法的女眷們,彼此對望後都在吃吃地笑,仿佛大家都裸著身體見人,很害羞似的。

  “大家聽我說句話。”坐在圍成一圈的桌子中間位置的曹操說:“從今天開始,曹宅換了高案幾,添了胡椅――這是董祀的創造。我以為確實不錯。不知大家感覺如何?”

  “我以為很好。”曹昂帶頭讚成:“如此座位,大家都很舒服,全身放松毫不疲勞,吃飯更香了。”

  靈兒也誇獎道:“正坐雖然好,但是很累很疲勞。這個胡椅坐上去果然舒適,心情也放松,吃飯更香了。”

  丁夫人也道:“如此坐法委實身體舒適。但不知是否有悖於禮教?”

  曹操道:“這是曹宅私家之事,無有他人知曉。如來客人,不妨仍按照老規矩正襟危坐。”

  “好啊。這樣最好。”董祀急忙對曹操的決定投讚成票。來客的時候畢竟不多,隻要平時能夠坐上椅子就可以了。

  於是,董祀成功地把21世紀舒適座椅搬到了漢代曹宅。

  我成功了耶!他暗自高興。從此再也不必委屈自己的腰和腿。

  但是,丁夫人對董祀產生了疑問。某天,董祀在院子裡散步時,路過丁夫人臥室窗下,聽見曹操與丁夫人和劉阿婆的對話。

  丁夫人對曹操說:“官人,我總覺得董祀這孩兒有點非同尋常。”

  曹操問夫人:“什麽?

  丁夫人說:”這孩子昏迷多日,郎中都預言說他九死一生。可他居然沒有征兆地醒來了。而且醒來之後,性格脾氣待人接物與先前大不相同。如今又有如此多的本領,竟然畫圖教我們改造案幾,做出這種胡椅。他一個未成年小兒,你不覺有些怪異麽?”

  曹操點頭:“確實有些清奇。但他的言行及作為,卻無不妥之處。暫且觀察吧。”

  曹家老仆婦劉阿婆說:“這孩子莫不是開了天眼?”

  “開天眼?”曹操與丁夫人對望著,眼神滿滿都是疑問。

  見多識廣的劉阿婆說:“開過天眼的人,能知曉很多常人未知的事。”

  曹操點頭沉思道:“哦,或許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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